对于长生种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以及惩罚,不是鞭打,辱骂,更不是下油锅,抽筋剥骨……一系列肉体上的刑法。
    而是关小黑屋。
    真正的小黑屋,周边感知不到一切,包括细微的风声、空气流动声,充斥在耳朵中、视野之中的,除了无尽的黑暗就是无尽的黑暗。
    在那里,除了本身的知觉以及触觉之外,就连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因为被关在小黑屋中,时间久了之后,即便是再为强大的存在,也会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
    尤其是对于托尔这种有躁动症的高阶神眷来说,神祇惩罚他们的时候,就连对身体的感知也会一同剥离。
    那种感觉……仅仅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就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白老头,平时就你的鬼点子最多。”
    “你快点想想解决的办法啊,要不然咱们在场的所有神眷,全都得死翘翘了。”托尔如同会换脸一般,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不知是因为没有展露出过笑容,亦或者是因为不会笑的缘故,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极其的奇怪。
    给人一种异常的感觉。
    阿瑟尔、科洛诺斯……以及其余的一众高阶神眷,也纷纷转移了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老头的身上,眼眸之中闪烁着希冀之色。
    如果放在平时的时刻,所有的神眷必然都会惊讶于托尔竟然会表现出如此卑微的姿态。
    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原因也很简单。
    别看科洛诺斯、白老头……等一众高阶神眷,现在看起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在那些神祇面前,与蝼蚁无异。
    说的更难听一点,卑微如尘土。
    这方宇宙的神祇,从来都不是依靠香火亦或者是信仰之力而存活、强大的,而是诞生于规则之力当中。
    有的神祇精通于一条规则,有的神祇则是精通多条规则。
    不论如何,只要这方宇宙不陷入到寂灭当中,规则就不会衰弱或者沉寂,这些先天神祇自然也就不会彻底的沉沦。
    这方宇宙愈是强大,神祇的神力越强,反之亦然。
    消灭这些神祇的唯一方式,就是吞噬合并,类似于合并同类项。
    而这些神眷,不论是高阶、中阶、亦或者是低阶,都依附于神祇而生,神祇刀锋所指的方向,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一旦有神眷敢于违抗神祇的命令,或者说做不到,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抛弃,尘归尘、土归土,彻底的沉沦在虚无当中。
    而在那些神祇沉沦之前,所定下的命令就是锁死地元星上的人族,等待他们归来之日,就将以人族的鲜血,用作庆贺之物。
    这些神眷不明白,为何那漫天神祇,为何会如此的憎恨人类,但他们也不想明白,因为他们生来就是执行任务的机器。
    然而,到了现如今的这个时代。
    这些神眷不仅没有锁死地元星上人类的发展,反而还让其在灭世之劫之中侥幸存活了下来,并且发展壮大。
    出现了足以翻江倒海的个人伟力。
    如果到这里也就算了,起码地元星上的人族起码还被困在地元星的宇宙,再加上规则之力被隐藏。
    那些人族,到了神宫境,就再无前路了,走无可走,退无可退,并且那些高层更不敢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否则,迎接人族的只有混乱,死亡前最后的疯狂。
    现在的地元星宇宙,尚且还显露在外面的规则,除了极难领悟的时间、空间规则之外,就只剩下了力之规则。
    至于以力证道?
    别做梦了!
    除了开辟地元星宇宙的那位起源之神之外,数百亿年来,尚且没有一个先天神祇能够领悟到完整的规则之力。
    就连领悟到三分之一的,都少之又少。
    现如今地元星上的神宫境强者,在神眷的步步紧闭之下,在面对高强度战斗的时候,都不得不燃烧武道潜力、寿命。
    就这,还妄想领悟力之规则,以力证道,不是在做梦,那是在做什么?
    然而,现在的局势却又有了新的变化。
    地元星宇宙,竟然因为不知名的变化,变得千疮百孔了起来,单是大夏境内,就出现了数个异世界的门户。
    而一旦这些卑贱的人类从那些异世界的门户当中,逃脱到其他的世界,这些神眷如果再想将那些人族抓回来。
    可能吗?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而一旦等那些神祇从沉沦之中苏醒过来,归来之后,发现地元星上的人族,竟然变得空无一人。
    届时迎接这些高阶神眷的,只有永恒的囚禁。
    至于这世间万灵,那些神祇为何对人类如此的憎恨,这些神眷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同时也不想知道这背后的答案。
    好奇心太多了会害死猫,神眷亦是如此。
    “到底是谁打开的禁锢?如果现在站出来,在主上归来之前,兄弟们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一名神眷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了。
    “不是我,我倒怀疑是你,这些年来,就你出工不出力……”
    “怎么可能是我?”
    “我就仅仅只是一个中阶神眷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解开神祇布下的禁锢?吹牛也不打草稿……”
    “……”
    霎时间。
    随着开头那名神眷的声音落下,就如同打响了开战的第一枪,整个白玉京的大殿内部瞬间哗然,吵成一片。
    并且局势愈发的紧张了起来,愈演愈烈。
    有的神眷周边的空气不断波动,温和的元力也随之躁动了起来,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
    这里的每一个神眷,都代表着一个神祇。
    所有的高阶神眷,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一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既然这些神眷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放走人族的黑锅,又不想被神祇惩罚。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唯一的办法,在高个子里面拔矮个子了。
    原因也很简单,神祇布下的禁锢,根本就不是普通生灵所能撼动的,除了中高阶神眷之外,其余的生灵连看都看不见。
    又何来打破一说?
    而中阶神眷的实力又不够,那就只能是高阶神眷才有打破第五面墙的资格了。
    既然不知道是谁做的,那就随便推举出来一个高阶神眷当做是背黑锅的就好了,反正按照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的性格来说。
    他们只要结果,不理会过程。
    更不会追究,到底是哪一个蠢货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好了!”科洛诺斯眼看战火已经逐渐蔓延到了高阶神眷的身上,下一个就要涉及到他了,猛然站起身来,寒声说道:“吵吵,就知道吵吵!”
    “吵架能解决问题吗?”
    属于顶级高阶神眷的威压猛然扩散开来,使得周边的虚无空间随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刹那间,所有的神眷,除了白老头之外的高阶神眷,都感受到了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噤声。并且伴随着那如同海浪一般的重压的碾压而来,这些神眷还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科洛诺斯动杀心了?!
    “好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现在再讨论是谁打开的第五面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此时的白老头,脸色阴沉的可怕,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瞥了一眼科洛诺斯,让其收起威压,这才沉声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怎么阻止那些人族出逃,或者说该怎么弥补那些异世界的空洞?
    有没有好兄弟能给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长桌,往日脸上带着倨傲之色的高阶神眷,包括科洛诺斯、托尔在内的,此刻的眼眸之中都闪烁着惊恐、闪避的光芒。
    无他。
    因为这道题无解。
    如果说那些神祇还在世的时候,任何一个神祇,哪怕是弱等神力的神祇,都能够利用神力短暂的改变现实世界。
    再加上是规则之力的化身,关闭这些异世界的门户,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现在?
    对于这些神眷来说,这个还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科洛诺斯低头沉思着,他的脑海之中陡然闪过一道灵光,想要说什么,但是扫了一眼其余的神眷。
    却突然又再次顿住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因为,这些神眷的心,早都已经不齐了。
    已经不像是三百年前了。
    从神祇沉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的时光,在这漫长的时光之内,神祇没有降下任何一条神谕。
    亦没有任何一个神眷,接收到过神谕。
    能够登上白玉京的,都是每个神祇最为看重的神眷,基本都达到了高阶神眷的程度,亦或者极为靠近高阶神眷。
    而就是这些神眷,都不曾接到过神谕。
    更何谈其余的神眷?
    因此,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一些神眷,已经动了一些不安分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一些神眷,则是已经背叛了神祇。
    这些,科洛诺斯和白老头看在了眼里,但是却并没有做出有效的制止行为。
    一是因为没有必要,他们的主线任务就是将人类锁死在地元星之上;二是因为科洛诺斯和白头老,心里也有着一丝对于自由的渴望。
    真正的自由!
    而对于科洛诺斯所表现出的这种异常,除了白老头、阿瑟尔、以及托尔之外,现场其余的高阶神眷,皆是没有发现。
    因为这些高阶神眷都在思考着,到底要如何解释、狡辩,才能在神祇归来之后存活下去。
    要么……
    “有没有可能是对面做的?”有一个神眷突然开口说道:“别忘了,地元星上,可不止这一个大洲。”
    “不太可能吧?那些区域的神眷,都是一些实力偏弱的家伙,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破第五面墙?”很快就有高阶神眷出声反驳。
    其余的神眷,亦是点了点头。
    在如今的地元星上,除了大夏这块迟迟啃不下的硬骨头之外,其余的战区基本上已经沦陷,或者说半沦陷。
    大夏所在的大陆,在神眷之中,经常被称之为神州。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夏所在的大陆,是神眷最多的一片大陆,并且其实力也是最强的,其中的高阶神眷,占了全世界的五成。
    因此,被称之为神州,神眷的神!
    “你们说,在这背后会不会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托尔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道:
    “要不然,我想象不出来,到底是谁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瞒着神州这么多的高阶神眷,破开第五面墙。”
    话音落下之后,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
    有的高阶神眷想要出声反驳,但仔细一想,这种说法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高阶神眷之后,可就是弱等神力的神祇了。
    神祇是什么?
    在这样的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哪怕他是一个弱等神力的神祇。
    科洛诺斯和白老头,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瞬,眼眸之中俱是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
    就凭托尔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对于托尔的猜测,科洛诺斯和白老头两人,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因为这世间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神祇为什么会突然全部沉寂,一个不留?为何那些神祇又是如此的憎恨人类,以致于给人类留下了如此之多的苦难。
    为何人类又能够在困境之中绝地翻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
    不过两个高阶神眷想了很多,都没有任何的思绪,就连大宇宙意识聚集体,两人也不是没有去探测过。
    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现象。
    但是现在托尔一提起此事,再加上那莫名被打破的第五面墙,如果说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不过,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能够使得所有的先天神祇,一同陷入到沉寂当中,难道这是……”科洛诺斯浮想联翩了起来。
    脑海之中,一道接着一道的想法,不断的急速闪过。
    ……
    地元星世界,源虚海。
    “第五面墙已经打开了,接下来你想如何做?”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源虚海中响了起来。
    相较于之前的暴躁,此时这道声音,已经平和了许多。
    “很简单。”盖亚说道:“武者强大的根本,终究还是那神力无限稀释的产物——天地元力。”
    “因此,只要将那小子困到一个低能级的世界当中,困个上千年,就自然而然的老死了。”
    “可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个虫子的警惕心,可是很强的。”
    “再加上他那异于常人的精神力,以及不知名的侦查能力,想要在他穿梭世界的时候动手,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一旦出现异常,以那虫子的警惕心,势必不会再次轻易的就进入到异世界。”
    说道这里的时候,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份无奈。
    无他。
    别看沈百炼平时给人一种很莽的感觉,但那都是在有着十成把握不死的状况下,他才会选择冒险,拼搏大收益的。
    并且,因为有着神之眼的存在,沈百炼周身的一切,在他的眼中皆无所遁形。
    想要袭击这样的武者,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个也简单,你还记得李梦怡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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