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并不清楚,邢铮前几年的春节是怎样过的,唯一知晓的,便是他那一年回湘西,他定是不可能回邢家过的,谢衾葭说过,不愿同他见面,若她回了湘西,便只剩下他一人过年了,念及此,林湄心中略略不舒服,阖家团圆的日子,一个人过,多少显得心酸。
    “不回。”邢铮口吻平缓。
    “嗯?你不和徐奶奶过年么?”她以为,他春节与徐裳、谢俊尧一同过,已是传统习惯,二老应当是家中最疼爱他的长辈了。
    “她刚做完手术,今年春节他们来南江。”邢铮说。
    二老过来,必定是要同谢衾葭与邢沙一同过年的,邢铮又不可能回去,岂不是真的留他一个人了,林湄思量着,许久后,问他,“那你要和我回去么?”
    邢铮明知故问着,“回去做什么?”
    萧玥与林正德,对林湄与邢铮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先前的新闻,他们有问过,林湄只说在尝试,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此前邢铮结过婚,萧玥与林正德思想较为传统,虽有幼时情谊在,却也不希望林湄找一个“二婚”,林湄暂时也未想好,如何同二老坦白她与邢铮的纠葛,无法贸然带他回去见父母。
    “就像上次一样,”林湄同邢铮说,“你住酒店,我空了出去找你。”
    虽不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却也比他独自一人待在南江要好,“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等我和他们说明白了,再带你回去和他们见面。”
    邢铮对于与萧玥、林正德见面并无执念,此前已见过许多次了,不急于一时,只是,“怎么徐应几个月就能回去见他们,我不行?”
    “你在跟我翻旧账么?”林湄停下吃粉的动作,“你好幼稚。”
    “问你话,”他倒冷静,非得同她要个答案不可,“说原因。”
    “我和徐应之间,还挺简单的,”林湄说,“那时生活不顺利,心情不好,如果不是他陪着,我可能会走不出来。”
    本是解释的话,邢铮听后,面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这话,怎么听都是在称赞徐应的,林湄看见了,便说,“别翻旧账,你的账比我的厚。”
    若要说他身边的女人,她能够找出许多,阮羽菲,江楚碧,甚至一些只有过几面之缘的,他脾气不怎么样,桃花却旺得很!
    邢铮自是知晓这一点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克制地翻旧账。
    经一番商议,邢铮订了与林湄一同回湘西的机票,回去前,二人一同为家中二老买了许多东西。
    回湘西当天,候机时,林湄便接了好几个萧玥的电话,上飞机后,萧玥的电话又来了,“你爸今天做了牛肉酱,还买到了你从小就爱吃的那家糍粑,晚上在家吃吧!”
    “好。”林湄说,“你们别忙活了,吃不了太多。”
    “好好好,那你路上小心,我和你爸在机场等你。”
    话虽这样说着,但萧玥怎可能不准备,每年春节回来,林湄都得吃胖几斤。
    同萧玥通完了电话,林湄便对上了邢铮的眼睛,他方才一直在凝视着她,眼底有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林湄看出了一丝羡艳,她心头酸涩了起来,手握住了他的,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紧紧握在了一起。
    安慰的话不必说,言语最是苍白无力,不但安慰不到他,还会触及更深的伤口,不如一个动作来得分量大,他也能够懂,紧紧反握住了她,干燥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许久都未松开。
    林湄并未同萧玥与林正德提起过邢铮一同回来的事情,二人下飞机后,便不再一起走了,林湄拖着行李箱找到父母,随他们一同上了车,邢铮则是被李荀的人接走了。
    林湄上车后,便给邢铮发了微信,【到酒店了和我说一声。】
    晚上在家吃饭时,林湄被父母问到了感情方面的问题,谈及此,自是免不了要提到邢铮,萧玥问,“你还在和邢铮发展么?怎么样了?”
    “爸妈,你们觉得他如何?”林湄不答反问,先试探着口风。
    “人倒不错,就是结过婚,出身又太好,齐大非偶,妈比较担心你受委屈。”萧玥对邢铮评价,整体来说,是过得去的。
    邢铮曾在林正德手术时提供过不少帮助,之后,对他们夫妻态度也甚为礼貌,因此,夫妇二人对他的印象都不错,除却二婚这一点外,并无其它不满意的地方,倒是担忧邢铮条件太好,林湄会因此受委屈,二老思想传统,更看好门当户对的关系。
    林正德与萧玥的想法差不多,林湄听后,心中放松不少,也未解释二婚的事情,林湄隔天出门,便去了邢铮所在的酒店。
    她为他带了萧玥做的点心过来,“你尝尝。”
    邢铮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林湄打开了盒子,拿着一枚绿豆酥,送到了他嘴边,哄着,“尝尝看。”
    原本无动于衷的男人,眼下终于张了嘴,他吃了下去,绿豆酥沾到了嘴唇上一片,他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林湄忽而笑了起来。
    邢铮问,“笑什么?”
    “你好像饺子。”未经思考,林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邢铮面露嫌弃,“你怎么还想着它。”这种给狗做替身的感觉,不太妙。
    林湄笑着,是她养的狗,怎可能不想着,若不是托运不方便,她原是想带饺子一同回来过年的,“你记得让阿姨照顾好饺子,回去该带它打疫苗了。”
    话音未落,嘴唇便被他堵上了,他惩罚似的吸吮着,熟练而轻巧将她抱到了腿上,吻一开始,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邢铮衔住了她的耳朵,气息潮热,“记得以前在酒店里怎么玩的么?”
    林湄颤抖了起来,过往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缠紧了他的脖子,那事情,她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眼花缭乱的道具,云端地狱的体验,大抵只有他能给。
    她说不出话,他便笑着问,“再来一次,敢不敢?”
    激将法,挑衅十足的口吻,仿佛认定了她不敢一般,林湄头脑发热,轻易便上了当,“我有什么不敢的。”
    “是么,”他得逞,笑得邪恶,手指捏着她的耳垂,“到时候别给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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