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老汉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而且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是值得贵妇人图谋的。
    自己这条老命,加上小孙子这条小命,其价值相加,也不值得贵妇人高看一眼。
    所以,人家应该就是单纯的看中了这宅子,
    只不过,他毕竟眼界有限,不太能理解为何有人会给他这破宅子十两银子的租金,他这宅子什么都没有,感觉提供不了多大价值,便主动商议,要把十两银子的租金下降到五两。
    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
    听到赵老汉反向还价的时候,虞知意哭笑不得。
    得知赵老汉的顾虑的时候,她更是无语住了。
    说实话,一个月十两银子的租金,在她眼中并不算贵。
    要知道在蓝星的时候,位于京城的那些宅子商铺,租金一个月没有个几万块根本下不来。
    尤其是位于市中心的地段的,更是贵的离谱。
    赵老汉的宅子虽然不是位于正市中心的位子,但和主干道相隔的也不远。
    十两银子,换算成蓝星的钱币,约莫能抵一万多。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但在宴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不得贵。
    她给价公道,赵老汉心里不安,就只能通过干活来消弭心中的愧疚。
    原本需要两三天才能改建好的马房,有了赵老汉的帮忙,只用了一天半就弄好了。
    而且,赵老汉还自掏腰包,找人定做了食槽和水槽。
    阮锦宁知道以后,将钱如数补给了赵老汉,有些无奈道:“赵大爷,我看上这个地方,真的是因为这个地方值得,您不用觉得我是个冤大头,因为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很快您就会知道,您的工作和这个地方的价值,值得上我给的那些钱。”
    “如果您还是心中不安的话,等日后有贵人将马车存进车行的时候,您就尽心一些,看护那些马车,千万不要遗失了财物。”
    赵老汉赶忙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几日,医馆又收到了几个从外地赶来的大夫,这些大夫听说了中西堂的名号,得知中西堂想收人,便不远万里地跑来应聘。
    难得的是,这些大夫里还真有两个医术不错的,剩下的几个虽然医术不算很精湛,但十分聪颖,能够举一反三。
    阮锦宁便暂时把人留了下来,一方面让他们实习,好适应中西堂的工作强度和运作方式,一方面也是要派人去调查这些人的背景。
    由于业务越来越多,阮锦宁仔细思考了一番后,终于决定再买一些奴隶来。
    去奴隶市场之前,她在雇佣人手和购买奴隶之间,其实纠结了许久。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后者。
    雇人有风险。
    不论对方表面上再怎么感恩戴德,但相对平等自由的身份,会让他们多了别的选择。
    比如,被人收买的风险。
    但独属于自己的努力,因为卖身契掌握在主家的手中,日后这些人的子女和妻子也都会是主家的家仆,一旦主家出了事,这些人也跑不掉,所以这些人会相对老实很多,也会尽心很多。
    阮锦宁现在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分辨忠奸,所以……能省事就省吧。
    在和赵老汉签订合同的当天,阮锦宁就又买了二十个奴隶回来。
    男女各十个。
    这二十个人,她分别交给了连翘和三七来培训。
    看到十个女奴隶的时候,连翘的神色有些恍惚,眸中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泪。
    阮锦宁疑惑看她:“怎么了?”
    连翘用力抹了一把眼睛,突然沉声道:“主子,奴婢有事情要禀报。”
    阮锦宁对着三七摆了摆手,三七便把二十个奴隶都带走。
    当院中只剩下阮锦宁和连翘,连翘突然跪下:“主子,奴婢有事瞒了您。”
    “玉溪姑娘之前曾经用言语暗示奴婢,让奴婢对钟香儿心生嫉妒,还撺掇奴婢在钟香儿负责的药里下毒,以此来毁掉钟香儿的前途。”
    “后来玉溪姑娘被发落,又有客人过来对奴婢言语引导,想要让奴婢背叛您。那时候钟香儿正因为在御前大放光彩而出尽风头,奴婢确实心生嫉妒。”
    “尽管知道那人是故意想要挑拨离间的,可奴婢还是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阮锦宁皱眉:“你动手了?”
    连翘摇头:“说来惭愧,奴婢不敢。一来,奴婢的卖身契在你您手中,一旦事发,奴婢肯定会万劫不复。二来,奴婢也很清楚,若钟香儿手中的药真的出了问题,毁掉是不仅仅是钟香儿的前途,还有医馆的名声和前程。
    奴婢是真的很喜欢中西堂,奴婢希望它能一首风光下去,不希望它因为奴婢的卑劣而出事。”
    阮锦宁背负着双手,没有说话。
    连翘将头埋得更低了,眼泪扑簌簌地掉到地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奴婢……奴婢是真的动了心思,因为奴婢不服!明明是奴婢先来的,也是奴婢先接受了您的指导,而且,奴婢也自认为不比钟香儿学的差,为什么钟香儿能得到重用,奴婢却不行?”
    “可是今日奴婢才明白,主子不是不想重用奴婢,而是还没到重用的时候。奴婢对不起主子的信任和重用!”
    她咣咣咣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阮锦宁听得额头痛。
    “够了。”
    连翘动作一顿,虽然不再磕头,却也不敢抬头看阮锦宁。
    阮锦宁淡淡道:“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既然你从未展开过行动,那这件事便算不得错。”
    连翘嚯地抬头,眸中满是惊喜。
    然而不等这惊喜绽开,就听阮锦宁又道:“只是,你确实做错了一件事,该罚。”
    连翘眸中的喜悦散去,只余下满满的惶恐和黯淡
    阮锦宁:“你惟一的错,便是不该隐瞒那些人恶意撺掇你的事情,这些人不管出于是什么目的,但这些目的说白了,不过就是希望医馆倒闭罢了,说不定还有更恶毒的用意,便是通过害死人来诬陷我医术不佳。”
    “而且,那些人既然会收买你,就有可能会收买别人。”
    “眼见从你这里无法得手,他们随时会去找别人。”
    “若是你当时就说出来,我便能早些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你隔了这么久才说,说不定那些人己经找到了其他替代者,这是一个大隐患,指不定哪一日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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