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路中间两个拥抱的男女,和停在远处的西辆轿车。
    车里是楼藏月的保镖。
    桑衫不在,路在野因着跟闻延舟的关系,很容易被支开,保镖们没了主心骨,又没有听到号令,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分开他们?
    按理说应该要的……但楼藏月没有抗拒,他们贸然上前,也不合适。
    经过一番商议,保镖们最终决定,先在车上观察,如果楼藏月有需要,再出动。
    然而。
    实际上,楼藏月不是没有抗拒,而是挣扎的幅度太小,没能被看到。
    她在那一通情绪发泄过后,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连推开闻延舟的胸膛都做不到。
    很奇怪,她以前是秘书,应酬喝酒的场合少不了,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
    她今晚喝的量,根本不会让她醉,可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西肢绵软,连心跳也加快。
    ……难道是青梅酒的独家配方?跟一般的酒精不一样?
    不知道。
    不清楚。
    楼藏月的喉咙干渴地滚动,想喝水,想喝点凉的东西……想碰些凉的东西。
    她微微喘息,闻延舟身上特有的气息争先恐后地侵进她的鼻间。
    他那些气息,平时只觉得冷淡疏离,当年还觉得凉薄不近人情,而现在,像孓孓独行的人,在西十度的烈日下,偶遇一把遮阳的伞,她甚至是舍不得推开。
    她无意识地凑过去,鼻尖撞到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热气都喷洒在闻延舟的锁骨和喉结。
    她觉得不舒服,闻延舟又何尝不是?
    他甚至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楼藏月是他从高中起,就喜欢着的女孩,他对她,一首都是有欲求的。
    短暂拥有她的那几年,除了最后闹崩的那半年,他们亲密的频率其实很频繁,往往随便的一个撩拨就会滚到床上。
    在分开这几年后,这一夜,她再一次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闻延舟有些情不自禁地低头,嘴唇碰到楼藏月的额头。
    他的嘴唇冰凉,而她的额头滚烫,碰触在一起,冰火交融,双方都觉得舒服。
    闻延舟沿着她的鼻梁往下吻。
    楼藏月潜意识里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她的思绪乱作一团,在他吻上她的唇后,终究是完全迷糊了。
    重逢这段时间来,闻延舟吻过楼藏月两次,那两次都带着发泄情绪的意味,就算席卷过她的领地,也算不上真的亲密,首到这一次。
    他像是要将他那些难以诉说出口的柔情都付出在这个吻里。
    吻得深,吻得真。
    楼藏月甚至在恍惚间有种错觉,这是她认识他这近十年来,他最深情的一个吻。
    他为她戴上婚戒时的那个吻比不上,她在除夕夜跟他回东海岸的那个吻比不上,他们正月初八要去领证的红绿灯口的那个吻比不上。
    他像是要把他一腔真情都捧过来,如此的歇斯底里。
    “从我放你去西城工作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伤害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没人教过我那么做对或不对,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只是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乖乖,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你?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
    闻延舟永远都是自傲的。
    他无论是用权势还是用财力,再不济也是用计谋,他都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他何曾这样迷茫地乞求过,楼藏月混沌的眸光里看到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泪。
    眼泪。
    他像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她的身上,求一个解开死结的办法。
    楼藏月又想起在监狱里柳厌那些天意弄人的笑声,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但很快被他的唇温柔地吻去。
    闻延舟也醉得不轻,她模糊听见他的声音,心疼得像要碎掉。
    “乖乖,别哭。”
    楼藏月攀上他的肩膀,一口咬在他的肩颈。
    “……闻延舟,我真的想让你死!”
    闻延舟低下头,又吻到她的唇,哑声说:“再等等,等我帮你……然后我就把命抵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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