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没有见识过母亲的实力,所以...”谢锋无奈地笑了笑。
    “需要我展示给你看吗?”多心者挑起了细长的眉毛,眼中虽不表露出杀意,但她勾勒起的嘴角可谓与宋卉岚有得一拼。
    唯一不同的,是她妩媚的双唇,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迷醉的香气。
    谢锋晃了晃头,他好一会才缓和回来,确信那香气是由多心者手里鲜红的玫瑰花朵散发出的。
    “没事吧谢锋。”宋卉岚得意的笑道,他环手于胸。
    “我想...还是不要麻烦母亲了...”谢锋吞咽着,小心翼翼地道。
    “这么说,你参与我的计划吗?”宋卉岚随即问,他拿起茶杯微微抿下。
    “我也没什么好的去路了,并不想被奥斯里简当作棋子一般...况且,他可是无间者。”谢锋厌恶道。
    “明智之举。尽快将父母接到我这里来吧,我这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宋卉岚摊开手,由是说道。
    谢锋偷偷瞅了眼多心者,心生怯意,苦笑说:“不了吧,我有更好的地方能让其落脚,他们不应该被卷进这堆事情里。”
    “我还以为你想说,屋子后的地下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哈哈哈!”宋卉岚捧腹大笑。
    谢锋似觉受到了侮辱,但此时寄人篱下,他惟好赔笑两声。
    “谢锋,待你下一次过来,你将会看到一幅难以置信的画面。”宋卉岚一脸坏笑着道。
    “老实说,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藏在心里,很想问问你。”谢锋突然说去。
    宋卉岚沉浸在自己创造的美好计划中,脸上的笑容迟迟不褪,他笑着道:“是什么事情?”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匹亚国吗?还是为了你自己?”
    宋卉岚似是冰结了笑容,在聆听话语的刹那低眼看地,而后他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从我能接触到你开始,我发现你一直与周红谋划着什么,却没想到最后你竟然是蒙在鼓里的那个。”
    “别提他!”宋卉岚大怒,猛地一下捶打向桌,多心者在其一旁面不惊心不跳的,仍是以微笑秉面。
    “抱歉。”谢锋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草率的组织语言,连忙致歉。
    “周红那家伙假仁假义!原以为他与我一道是为了改变匹亚国!却没想到他竟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你指的一切是什么?”谢锋疑惑着脸。
    “钟见韵!!这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一颗棋子!仍以为这是国王亲自寻回的子嗣!周红那家伙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说钟见韵是真正的国王子嗣!”
    “你觉得她是假的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女王,就差名正!黑的也可以说成是白。此时此刻皇殿里再没有了我的人!”宋卉岚想到他这么些年来在皇殿里培育好的人人物物,不免暴跳如雷。
    “周红或许谋划的比你还要长久,他已至中年,已经在皇室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有多。”
    “每每想到这,我就怒火攻心!”宋卉岚捏碎了茶杯,茶水打湿了他的衣物,打碎的杯片陷入其手掌的皮肉里,鲜血淋漓。
    多心者微笑着,朝在大厅角落里站着的几名仆从冷道一语:“帮主人处理一下吧。”
    “是。”仆从们随即便急急忙忙的走上来。
    “抱歉谢锋团长,我想卉岚他需要休息了。”多心者用极为温柔的语气朝谢锋说道。
    谢锋看着宋卉岚那并不稳定的情绪,心想再聊下去搞不好波及自身,便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
    “儿,你回来了。”
    “是的母亲,我有件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刚进门,谢锋就见到母亲与父亲坐于厅中。
    谢锋与父母所居住的屋子位于富人庭较为偏僻的地段,不同于宋卉岚的是,这里离富人庭繁荣的街道不远。
    屋子与富人庭的寻常城民相比大同小异,都是那种用华丽的砖头支木建造的,使人看起来舒服养眼,即便是谢锋成为了守卫兵团团长以后也并无改变,因此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清正廉洁之人。
    母亲与父亲似乎是刚刚用过晚餐,桌上的餐具仍有余漏未收,餐具上沾满着油渍。
    “怎么了儿子?”谢锋的父亲和谢锋长得极为相似,差别可能是脸上满布的皱痕与胡子,以及脑后花白的马尾辫。
    谢锋没有立即答语,他缓步走来,坐在桌前,神色凝重道:“父亲,母亲...我们不能在这里居住了。”
    “为什么?”母亲的反应最大,她才刚刚习惯了富人庭的生活没有多久,这又打算搬离,难免让她心生抵触。
    “儿子?你得罪了什么人?”父亲皱着眉头,问道。
    儿时起谢锋就认为父亲便是最能读懂与看清自己的人,没想到长大后也同样如此。
    他尴尬的挠挠脸,“并不是...我只是...”
    “儿子...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们说,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帮助你。”母亲焦急的坐去椅子,她的手里还有方才拿起的碗碟,又重新放回到桌上。
    “如果说是得罪了人,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只不过我无力抗衡他,因此我打算让你们去更安全的地方生活。”谢锋从愁脸上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他的实力和地位...都压你一头吗?”
    “谢锋...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的语气变了,像是有责备的口吻。
    “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他没有地位,但是他的实力...”
    “好吧...你们要相信我的话语,或许在数天以后,匹亚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劫。”谢锋严肃着脸。
    “大劫?!”父亲与母亲皆是震惊。
    “什么大劫?!”
    “大劫就是...你们还记得野者吗?”
    “那当然记得!那群混蛋打碎了你父亲的膝盖骨...他无法再行走了!一群恶魔!!!”母亲念起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
    父亲哀叹口气,仍对此事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身为卫兵的他外出执行任务时为了一己私欲,擅自脱离队伍去面对悬赏丰厚,能助其平步青云的野者,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仍记得那野者的姓名,他叫作简安。
    “不过好在那恶魔最终死在了审判下!罪有应得!”母亲痛斥道。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父亲挥手打住了母亲的斥言,“都怪我那时为钱心切...其实说实在的,要是把那野者抓住了,拿到悬赏,谢锋也不至于如此艰难的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父亲...”谢锋垂着眼,“可见当时那野者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险些让父亲...所以我更得给你们寻个好地方。”
    “可这是真的吗谢锋?那些恶魔就算来到匹亚国,也不过是形影单只,那次失败不过是我孤身一人迎战,匹亚国哪能给它这样的机会!”父亲质疑道。
    “这是宋国卫告诉我的,结合种种事情...我觉得这未必是个谎言。”
    “况且就算转移地方生活,也只不过一时,宋国卫说这不过是几日内将要发生的,等我们度过这几日,就可以重新回到来这里生活了!”谢锋强颜欢笑的说着。
    母亲与父亲相视一眼,他们认为谢锋所言颇有些道理,保住性命是重中之重,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呢?
    随后,他们着手于整理需要带走的物品,并不打算将家中搬空,因为觉得还有机会能重回此地。
    母亲在房间整理物品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花瓶掉地后顷刻破碎,却从中发现了一把钥匙。
    “孩子他爸!谢锋!你们过来看看!”
    过了一会,父亲和谢锋都来到了房间里,他们仔细的研究起了这把钥匙。
    “这把钥匙当真是花瓶里的吗母亲?”谢锋惊讶问去,他意外觉得这把钥匙颇为眼熟,与大学者手持的那把打开地下阁楼的钥匙极为相似。
    “怎么了?”父亲一头雾水。
    “父亲,花瓶是你买的吗?”
    “对啊,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是在哪里买的了,只知道那是在南区的一处破旧商店,那里专卖这种装饰用的条纹花瓶。”父亲皱着眉,解释道。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锋用手拨动头发,思索着。
    “为什么地下阁楼的钥匙会出现在花瓶中...”正说着,谢锋突然站起了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怎么了谢锋!”母亲和父亲不明所以,表现的十分惊讶,他们跟随着谢锋来到了他的房间。
    瞧见到了谢锋手上出现了两把钥匙,一模一样的钥匙。
    “我的天啊...”谢锋的脑中一片絮乱。
    “究竟怎么了谢锋?你倒是解释清楚啊!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干着急...”母亲火急火燎的道。
    “花瓶里的那把钥匙,可以开启皇室的一处密室...所以我很想知道卖父亲花瓶的那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谢锋神情凝重。
    父亲低着头,沉默不语。
    谢锋注意到了父亲的样子,故问去:“父亲?”
    “谢锋...罢了,今日的你已是守卫兵团的团长,我想...将实情告诉你也无妨了。”父亲满面愁云。
    “你想说什么?”谢锋疑惑不已。
    “知道为何那时的我能够发现野者简安的位置吗?”
    “为什么?”
    谢锋同时留意到了母亲的神情,眼神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你们隐瞒了什么?”
    “我就是当年地下阁楼失窃案中的一员...”父亲叹了口气。
    “你...父亲...可你”谢锋万万没想到作为一名普通的卫兵,父亲怎么会与那老黄历的事件扯上半点的关系,他有些接受不能。
    “谢锋...以前的我其实不是一名普通的卫兵...我是西区皇室的副队长,冯队长提拨我上去的。”
    “你是如何做到瞒过了所有人的?况且...你在那里一无所获吗?”谢锋震惊道。
    “我当时只是看住大门有无人接近,身为西区皇室守卫兵团副队长的我在当时是有能巡守皇殿内外的权利,虽然在之后国王取消掉了这赋予的权利。”
    “父亲...你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他们当时...告诉我地下阁楼里的东西十分珍贵,只要能得其一,便可脱胎换骨。”父亲摇了摇头,看似十分后悔。
    “可这钥匙...是怎么来的?”谢锋紧随其问。
    “是审判厅的副厅长给予我的,他也是其中一员。”
    “副厅长已经死去多年...但他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到审判处死的...”谢锋细想着,说道。
    “因此,最终你们什么都没有从中取出来,对吗?”谢锋想起了他曾阅读过关于此事件的书籍,记载着地下阁楼并无一物丢失。
    “是的...野者简安与另一名野者在里面呆的太久,我们无可奈何,惟好离去,否则就落的他们那样的下场了。”
    “结果...后来我死不甘心,怨恨着野者简安,三番四次的想要跟随着追捕野者的队伍出城,目的就是为了亲手从他身上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直至膝盖骨被击碎,他留了我一条性命...而我后来因为这次的疏忽职守...不再是一名卫兵。”
    “他们顾及到我曾有过的地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南区重新开始...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那么想要你成为一名学者,希望你进入到地下阁楼,去探寻那真正的秘密!”父亲沙哑着喉咙,哽咽道。
    母亲向他拥抱去,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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