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那样的脑中念想,真的,会有些不甘心呢……

    东昭殿外的阳光如同薄凉的暖被披在了大地之上,万物沐浴着暖阳,像是恢复了生气,随着清风摇晃。庭院里的桃花虽然尽数散尽,花瓣也是被风吹落于地,陷入泥土,合而为一,而光零零的桃树枝却依然在暖日下盎然挺首,像是在风中打着节奏,迎着这鸟儿鸣唱的晚春最后的一支曲儿。

    陶若站在朱窗前杵了很久,只听到身后秋雨唤了一声,才醒过神来,“备好膳食了,我们便进去吧……”

    随后陶若和秋雨两人进了寝宫,看到床榻之上的瘦削身影躺着一动不动,心中都泛着一股伤愁之感,主子睡了不知有多少天了,这些日子,照看在一旁,并无他人来叨扰,只是主子像是无了任何的生气,与这暖阳之下的生机勃勃的景物天差地别。听太医说,主子因为受了些刺激,心力衰竭,才昏睡过去,或许很快就会醒来,也或许永远都会睡过去……

    很残忍的事实,也逐渐演变成了噩梦,梦里,那个活力十足的主子就像是在跟自己,在跟所有人挥手离去,只留下一个不懂任何事故的身躯,死气沉沉。于是连这东昭殿也变成了一片灰暗,没有人脸上挂着笑容,所以放眼望去,即使窗外良辰美景,映入眼中,全都是惨淡的一片光景。

    皇帝已经多日没有来东昭殿了,听说每日都住在了漪澜殿,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于是李贵妃也在没有踏足过东昭殿,再也没有矛盾,再也没有争吵,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人喜怒哀乐。

    而张娘娘自那日被关入天牢之后再也没有消息,陶若知道,秋雨心里是难受的,可是却无能为力,连可以依靠的主子早已不省人事,淡漠的像是忘了张娘娘一般,像是忘了……她的心上人……她曾以此为傲的女子……凌梓非没有再醒过来,没有再说过话,没有再动弹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下,她沉沉的睡过去了,没有意识,没有心……只有一个听得到心跳脉搏的身子……

    陶若端着秋雨递过来的瓷碗,舀了一勺粥水,送到了凌梓非的唇畔,眼看着粥水从苍白的唇边流落了下来,主子的意识在逐渐变得薄弱,变得了无生息,陶若觉得心底一阵纠痛,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主子的唇角,害怕会弄疼她,又害怕她这般没有知觉。

    “主子她……”身侧的秋雨一时忍不住,红肿的双眼又溢出了眼泪,眼睛就像是水做的一般,不时就能流淌出泪水,止不住,忍还乱……

    陶若想要起身去擦干秋雨脸庞上的泪水,却听得殿外响起了尖细的一声,“圣上驾到!”

    皇上来了……

    没有惊讶,没有慌乱,或者说,他终于来了……陶若放下了瓷碗,赶紧用衣袖擦去了秋雨的眼泪,拉过她往大殿跑去,无论那个男人是多么让人痛恨,多么让人无奈,他依旧是这个皇朝的主子,天下的一切皆为他所有,不服便是死,不从便不得生……

    两人收拾好,一路跑到了大殿,迎接了那个冷漠的男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昭殿的侍婢一齐向这身穿金黄龙袍的男子行礼。

    拓跋庚扈扫了一眼,看向陶若,“带朕去见母后。”声音有些清冷,不似从前。

    变了,什么都变了,等到那个女人醒过来,一切都会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她适应得来么?心底伴着绞肉一般的疼痛,看着殿内熟悉的场景,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有些发颤,有些发憷。原来那个女人有这样的魔力,失了她什么都变得惨白暗淡,像是躺在床榻之上的她那样的苍白无力。

    当见到了凌梓非,看着她闭着眼睛,没有生息,屏退了陶若等一众人,立在床榻旁边,有些失神,高傲如拓跋庚扈,惨败亦如他,他想不到,他想要信任的人会如此逃离,背叛他,即使这份信任掩在了心底。终究生于帝王家,信,这个词,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也得到了这厮痛苦的代价。轻叹一声,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无法重新来过,那便只有摧残了。

    不再往床榻看,背手而立,冷着声音说道:“凌梓非,睡了这么久,怕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吧。”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睫毛也没有微微颤动。

    “你这个女人,当真已经不怕朕了,你十二岁入宫那年,朕十五岁,你的脸庞虽然稚嫩无比,却与朕的母后神似无差,也是由此,父皇招你入了宫,父皇思恋母后,昏庸得将你立为皇后,也将朕过继给了你,大臣们虽然不服,但朕无怨言,因为看着你,就像是看到母后还活着一般,倒是和父皇一样是非不辨,神志不清了……”

    “母后从小待我们三兄弟很好,她亦是世上最疼爱,最信任我们的人,可是朕,竟然愚蠢的将你和她视为一人,居然选择信任你,可是……可是这事实也让朕明了,你果真不是母后,这皇宫之中,再也……再也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朕错了,真的做错了……”

    拓跋庚扈看着躺在榻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女子,心中顿时一凛,“凌梓非,这便将一切都摊明了,之后在皇宫之中,朕不会护你,你便好好活着吧。这后宫,本就是战场,无声静默,也是烽火狼烟,穷凶极恶。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你怕是再也无法逃脱得了这种折磨。”

    拓跋庚扈说的一切,凌梓非听得一清二白,想要发声却张不了口,想要揍他却动不了手,这其中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无比,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脱离身体的魂魄,禁锢在黑暗之中活不得,死亦不得。过了很多时日了,凌梓非清楚得很,本以为魂魄也会消散,可是等的她听到拓跋庚扈的声音惊起意识之时,才发现一直盘踞在身子里,着实痛苦……

    “你还是不愿醒来,难道你真的不会担心张婈心吗?”是不是错觉,竟然会看到凌梓非的眸子像是动了一下,冷笑一声,“那朕再告诉你一个让你更痛苦的消息,明日之后你将会再也看不到她,她……被处以绞刑,你当真还要这般睡过去吗?”像是在下一个赌注一般,赌凌梓非无法放下的一人,拓跋庚扈怎么可能不清楚,虽然之前有些不明不白,但在庭院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出来凌梓非所有的感情,全部都随着张婈心的一举一动而变化,那不是情又是什么?

    看到凌梓非眼角的泪水,他知道,他赢了。终究不会一败涂地……

    “你便不醒来吧,明日绞刑之后五马分尸可好?”拓邦庚扈的声音愈发的冰冷,而唇角却勾起一丝邪肆无比的笑意,在笑她,还是自己却无从而知了,“若不好,则尸鞭一千如何?”话语间觉得自己的心愈发的冷硬,麻木的像是心跳也感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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