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伏提议一出,把花朝吓得魂飞魄散,那时候那女妖正是谢伏的后宫一员,收服妖族很是居功至伟,还给谢伏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都是花朝看着生出来的,结果谢伏动了夺舍之念,把杀灭妖魂的妖物和阵盘都准备好了。
    花朝苦劝之下,谢伏才打消了念头,最后不再试图给她强拔境界,反倒是开始着手给她炼制法器。
    花朝想起上一世被谢伏炼制多次的镇灵钟。
    那时谢伏遍寻稀世奇材,又招揽最好的炼器师,熔炉几进几出,镇灵钟最后出世,堪称绝品。
    花朝拿着镇灵钟,总算是把她压不住的各族给镇住了。
    因为那时的绝品镇灵钟,钟响一声,能将元婴境界修士神魂也震出裂纹,令元婴震荡哭泣。
    但那时谢伏却神神秘秘的同花朝说,镇灵钟效用绝不止于此。
    花朝后来倒是从没用过,不知道都具体还有什么作用,不过花朝现在倒是无比想念那个绝品法器。
    她现在要是法器在手,那她说不定能靠自己……
    花朝想着想着就笑了。
    靠个屁。
    她上辈子好歹也是金丹修为,才能用那等绝品法器,这辈子她是个炼气修为……要是催动法器,不用多,一下子,她就会被绝品镇灵钟抽成干尸。
    哎。
    花朝绘制符文进入了飞流院。
    “想得太美也是一种病啊。”花朝长吁短叹地钻自己屋子里,抱住躺在她床上的黑球就是一顿揉。
    “怎么办啊!”
    花朝滚了两圈,发现黑球特别的蔫。
    花朝摆弄了它一会儿,搂着黑球道:“难道我还要走艰苦修炼的路子?”
    黑球恹恹的,眼睛都不睁开,花朝亲了亲它的鼻子道:“怎么了黑球,你是不是晚上吃多了?”
    “哎,我可怎么办啊?”
    未来最厉害的两个人都是黑心肠的,不能碰,很多事情花朝根本想不出解法。
    不过她前世到底也涉政了许久,虽然她脑子整体不行,但谢伏对她还算耐心,也教她许多。
    因此花朝头脑条理还算清晰,在不依仗未来最强者的情况下,她在思考自己怎么才能择出最优解。
    她想到妖族和魔族或许可以拉拢的人,等天下乱起来她好歹还有个先知的作用,以及……她要设法保住自己父亲的性命,示好一些未来活着可能会起到大作用的人。
    花朝搂着和她一样蔫巴巴的黑球,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时间本来也很晚了。
    意识模糊的时候,花朝又想,去他娘的,走哪算哪吧。
    她甚至根本不关心师无射怎样,谢伏又会如何,那两个命比茅坑的石头还硬、比活王八还长的人,轮不到她关心。
    花朝睡得还挺沉,然后她做了个梦。
    这个梦她之前也做过,刚重生回来没多久的时候,在山下陈乾镇驱邪那时候,就做过一次。
    离奇的是她在梦中是有自己意识的,她还记得她上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和现在一样。
    她梦见自己被压在自己的法器镇灵钟下面,感觉身体要被什么东西撑爆一样。
    花朝浑身臌胀得实在是太难受了,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若有似无的龙吟。而后她在梦中抱住了一团柔软无比的东西,好像是她的黑球。
    紧接着花朝就骤然清醒过来!
    她自床上惊坐起,后背火辣辣地疼,疼如骨髓的那种疼,疼的脑壳都要掀开的那种疼。
    花朝“嗷嗷”叫着爬起来下地乱转,却根本避不开这种疼痛,她撑着手臂在床边艰难站住,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映在窗扇上,花朝支撑不住半跪在床边上,汗如雨下。
    后背上的疼痛不固定,但是重叠交错直入肺腑神魂。
    她早就已经清醒了,并且想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
    谢伏在受刑!
    该死的共感!
    花朝哆哆嗦嗦根本站不起来,她伸手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竟然把谢伏刺伤师无射,一定会遭受刑律殿惩戒的事情给忘了!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来,脑子都疼得不清醒了。
    花朝两辈子都没遭过这种罪,疼得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直挠床板。
    “啊啊啊!爹!娘哎……”
    花朝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的莲花,黯淡无光。
    她疼得这么厉害,谢伏受的怕不是普通鞭刑,而是直打神魂的戒鞭。
    师无射真狠啊……
    花朝昏昏沉沉地想,他因为谢伏告状,挨了一百皮肉鞭子,现在他算是彻底报复回来了。
    花朝只和谢伏共感,不会真的伤很重,她都痛苦的眼前重影,很显然谢伏这一次得被人抽出半条命去。
    师无射,真狠啊。
    花朝昏死过去之前,只有这个想法。
    再醒过来的时候,花朝是被脸蛋上面湿漉漉的舌头舔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的小黑球在焦急地蹭她。
    花朝很虚弱,面色白得有点泛青。
    后背上还在细细密密地疼,虽然没有昨天那么撕心裂肺了,但是一动也是犹如扒皮抽骨。
    花朝艰难撑着手臂起身,然后欲哭无泪的捶了下床!
    她真是吃够了爱情的苦!
    她绝对不再招惹师无射和谢伏这两个“罗刹恶鬼”!
    花朝哆哆嗦嗦起身,外面天色已经重新黑了下来。
    她撑着手臂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跌跌撞撞跑去了花良明的屋子。
    花朝在架子上翻找,把储物袋撑开,扔了一大堆伤药进去,自己也吃了不少。还拿了几个空瓶子。
    身体有劲儿了,但后背还是疼。
    有婢女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了,才来敲门问花朝:“大小姐,要准备饭食吗?”
    花朝之前给这些婢女立的规矩,是她要睡到自然醒,也就是说她屋子里面没有走动的声音,不许婢女进来打扰。
    因此她之前晕死在地板上也没有婢女进来打扰。
    花朝嗓子里发出似哭似笑的长调,叽歪了一会儿穿了件斗篷,然后拿了一件花良明屋子里的飞行法器凤头小舟,又拿了一件隐身灵器灵隐甲,遮她自己身形,准备一会儿要偷渡去思过峰。
    她用膝盖想,也知道现在师无射肯定在医阁救治,而谢伏这个刺伤同门的罪人,今早被施了鞭刑,现在肯定在思过峰。
    师无射好算计,他确实出来了又成功把谢伏送进去了。
    花朝要去看谢伏。
    不是她担心谢伏,也不是心软,而是她疼啊!
    她需要谢伏的血缓解疼痛,也得让谢伏好的快点。
    思索间,花朝对门外的婢女道:“给我端些好消化好入口的粥食进来。”
    得吃饱了才能干事儿。
    现在思过峰上肯定留了守峰弟子了,不可能像之前关押师无射那样,全指望他自觉。花朝得先把守峰弟子弄倒,才能取谢伏的血。
    她也想过找鸿博长老和司刑长老商量,让她探望谢伏,但那是不可能的,门中思过弟子素来不得探望,若不然昨夜师无射也就不会让她偷偷从思过峰阵法缺口去了。
    她昨晚上出现在思过峰的事情,现在估摸着司刑长老还没抽出空找她细问呢……
    花朝抱着取了血扔下药就走的心思,忍着后背的疼,嘶嘶哈哈干了三大碗甜粥。
    胃袋充盈,她趁着月色,去找谢伏取血。
    花朝想着如果可以就多取一点,她爹快回来了,她让她爹给她拿谢伏的血炼点药丸子,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谢伏伤那么重,她还去取血是有点损,但是没办法她不想再疼了。
    “阿弥陀佛,佛祖恕我。”花朝双手合十,朝着四方拜了拜。
    临走前花朝抱起一直跟在她脚边转悠的黑球,无视床上一直亮起来的双鱼同心佩,还嫌它刺眼一样,塞在枕头底下了。
    花朝摸了摸黑球,对它道:“等着,我回来喂你吃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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