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洛的变化让尤舒罗和阿图尔大为震撼,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伊奇就建起了一堵巨大的石制城墙,他们不明白,伊奇是如何办到的。
    阿图尔导师把手掌放在坚硬的红色石墙上,一脸的惊奇,他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向伊奇问道:
    “石头,纳格兰并没有这么多石头,这些红色岩石你是从哪里采集的?”
    伊奇笑了笑,答案很简单,没有石头就自己做,烧砖又不难,纳格兰岩石不多,黏土却几乎取之不尽,伊奇教导兽人烧制砖块,建起城墙,在内侧再搭起起木制平台,兽人依城而守,固若金汤。
    说实话,伊奇对于这样的城墙还不甚满意,要能打上地基,用上钢筋混凝土,建起高城,就算是戈隆,伊奇都有自信挡下来。
    可惜伊奇所找到的石灰石并不足以制作太多水泥,所以伊奇只能烧制大量草木灰,在把烧制好的草木灰,投入水中熟化,混合细沙做粘合剂。
    带着几人行走在大变样的哈瓦洛,过去的帐篷,变成了坚固的石屋,泥泞的路面也铺上烧裂的废弃砖瓦,尽管伊奇看着还觉得像原始人的家园,但这里比起过去还是好了许多。
    阿图尔导师心情复杂,火刃氏族世代居住的家园,在一群外人的手中走向繁荣。
    而伊奇一直观察着长辈们的表情,他心里清楚,对于老一辈而言,哈瓦洛的意义重大,他们心里一定会有些不舒服,不过当时碎手氏族的情况,容不得他选择,他只能尽力去弥补这份过失。
    “导师,哈瓦洛仍然是火刃氏族的家园,我向你保证,碎手氏族只是借住而已,将来这里会归还给火刃氏族的。”
    阿图尔萨满听见了伊奇的话,笑道:“孩子,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且火刃氏族的未来将会由它的首领去决定,你说是么?”
    伊奇听懂了导师话中的意思,还有三年,他就16岁成年了,那时他就会返回火刃氏族挑战达尔·三重血刃,那时火刃氏族就是他做主了。
    以伊奇在碎手氏族的地位,他要成了火刃氏族的酋长,自然会尽力撮合两个氏族融合在一起,哈瓦洛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伊奇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他可真有些难以忍耐,以他现在碎手氏族首席萨满的身份,如果他真去发起玛尔戈垃的荣耀决斗,达尔也拒绝不了,但以外人的身份获胜,即使赢了也毫无意义。
    几人已经走到了伊奇的帐篷,他住帐篷只是因为怀旧,帐篷里几乎和伊奇在火刃氏族的家没什么两样。
    “和咱家一样呢。”尤舒罗拍着伊奇的肩膀,笑着说着。
    在帐篷里,伊奇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在悬锤堡发起革命,守卫家园,把那些受伤的环节去掉后,他在自己的故事里就像上天认定的主角一样,莫戈林听着摇头晃脑,恨不得自己当时能和伊奇在一起杀敌。
    尤舒罗和阿图尔导师则一边心疼,一边面带笑容听着伊奇的故事,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神人,发起斗争就会受伤,即使运气好,一场战斗下来毫发无损,也不可能次次都如此。
    兴高采烈的吹着牛,“咕”的一声打断了他继续吹牛的打算,十岁的小兽人捂着肚子,居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伊奇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个傻小子居然还会不好意思,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啊。”
    拍了拍小莫戈林的脑袋,伊奇开始准备晚餐。
    水煮牛肉片、香烤兔豚鼠、纳格兰溪流蒸巨虾、裂蹄牛骨汤、凉拌异世黄瓜,在烤上一炉土豆香馕,一顿香气四溢的异界午餐完成了。
    嗯!哼!哼!伊奇一巴掌拍莫戈林脑袋上。
    “吃东西不准发出这种声音,猪叫一样!”
    小莫戈林完全没有听进去,抱着一整只烤兔豚鼠,吃的不亦乐乎。
    “一口馕啊,一口肉,再来一点沾酱虾,热气骨汤吸一口。”
    小莫戈林感觉自己简直身处在极乐乡之中,巨大的满足感填饱了他的身心。
    “啊!真舒服啊!”
    吃饱喝足,看着一家子极致的满足表情,伊奇觉得自己被救赎了,心中那些怪异的黑暗情感,被这一顿幸福美满的家族盛宴所驱散,一股黑色的能量从伊奇的身体里被驱逐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是虚空,那些伊奇以为已经完全被圣光驱散的虚空,利用了他心中的破绽,侵蚀了他。
    如梦初醒后,伊奇仍然感觉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的家人来看自己,他不知道那些黑暗的种子最后会种出什么样的恶果。
    “看来自己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如此思考着,伊奇知道自己身体的这种症状,是从逃出草原迷域后开始的,不知是不是从那以后,他就更容易吸收这个世界里浮游的虚空能量,这种能量影响了伊奇的判断,隐藏在他身体里,试图改变他。
    那些低语,一方面是他自己潜意识里真正存在过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虚空能量诱导的结果。
    “孩子,你没事吧?”阿图尔萨满感知到了伊奇的变化,他有些担心。
    伊奇露出微笑:“导师,我没事,相反我想我找到自己的问题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孩子。”
    伊奇突然想起了什么,向阿图尔导师问道:“导师,你现在应该在沃舒古圣山上寻求先祖之灵的启示,为什么能够来碎手氏族?”
    阿图尔萨满笑了:“孩子,我来在这里,就是先祖的启示。”
    伊奇有明白了,是先祖们让他来的。
    阿图尔导师带着伊奇走出了帐篷,来到了一处先祖墓地。
    “你回来了,小阿图尔,你也终于到了这一刻了么?”
    一块最大的石碑突然发出了声音,伊奇记得这个声音,是几年前阿图尔导师召唤过的元素领主,泰达隆。
    “很遗憾,尊敬的泰达隆,我不是来和先祖们团聚的。”
    泰达隆听见了,但他的反应好像慢半拍。
    “这样也挺好,凡人终有一死,生命方显珍贵。”
    “您说的没错,尊敬的元素领主。”
    “那么你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我遵从先祖的意志,只是想带着这个孩子来看看您。”
    “孩子?”泰达隆的声音显得很迷茫。
    “是的。”说着阿图尔示意伊奇过来。
    “嗯?小家伙,你的形态让我感到迷惑。”那石碑上突然长出了一只眼睛。
    伊奇向他叙述着自己的出生经历。
    “原来如此,你就是乌戈达说过的,那个无法预知命运的变数之子。
    伊奇对元素之怒越发敬畏了,不知道是不是与世界的联系紧密,他们能够看到一丝命运的轨迹,而且什么之子这种称号,在伊奇的记忆中,代表的就是苦难。
    泰达隆突然说道:小阿图尔,我明白了。”
    伊奇还在想他明白了什么?大地上就升起了一只由沙石组成的手指,轻轻点在伊奇的眉心上。
    伊奇感到无数土元素的知识涌入脑中,并非是法术,那更像是土元素的本质。
    何为大地?
    大地有灵,承载生命,它是众多生命的立足根本,也是世界的基石。
    片刻之后,伊奇渐渐苏醒,向元素领主泰达隆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泰达隆将土元之灵的智慧,传承给了伊奇。
    “变数之子,愿这些知识能够帮助你,希望你能够意志坚定,稳固如山。”
    泰达隆重新陷入沉睡,伊奇和阿图尔离开了这处先祖的安息之地。
    走在路上,老萨满把手搭在伊奇的肩膀上,伊奇抬头看去,老萨满低声说道:
    “我完成了先祖交代给我的任务,看你过得很好,我很欣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对你最后的教诲,是尊重!”
    “诸色众相,所存者灵,记住这句话,当你尊重世界,世界也会帮助你。”
    伊奇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老萨满所指的元素,不仅仅单指元素之灵,还有元素组成的世界本身。
    两人返回了帐篷,伊奇安排他们居住在自己住上一晚,明日他们将返回沃舒古圣山,同火刃氏族的队伍汇合。
    老萨满语重心长的说着:“孩子,你走以后,氏族陷入了纷争,你的父亲率领的剑圣群体,还有狩猎队,对抗着达尔的火刃卫士与氏族守卫,我尽力维持着平衡,万幸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纠纷,但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矛盾就会爆发,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尤舒罗有些责怪的看向老萨满,安慰着自己的孩子:“儿子,不用担心,你老爸我在氏族过得很好,我并不想去挑起纷争,但达尔那个狗杂种也休想让我再随意听命于他。
    伊奇捏着下巴,立刻就想到了尤舒罗的把柄,他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父亲,这次参加克许哈格节,母亲你是怎么安排的。”
    “放心吧,你的母亲在氏族里过得很好,我托付其他的战士的伴侣帮我照顾一下。”
    伊奇脸色苍白,他祈祷自己的猜想错了,或者悲剧还没有发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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