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太妃和柔嘉公主不是安好吗?你这是怎么了?”尚璟也好几日没出门了,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是她们的事,是阿陌。”楼云一脸为难,仰脖灌了口酒,一屁股坐下去又不开口了。

    “有话就说。”燕离陌看他一眼,“小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你现在就是告诉我阿漓打算退位了,我保证连问个为什么都不问。”

    楼云张了张嘴:“他不是刚当上皇帝吗?”

    燕离陌不屑:“那破位置,傻子才愿意坐!”

    .....月阔镜台,十年后的姜适:谁在说我?╮(╯▽╰)╭

    楼云一口气喝完那壶酒,酒量极差的他脸都红了一大片,才大着舌头冲燕离陌道:“外面,外面都在传你和凤元帝的事。”

    ......

    一言既出,整座院子都静了。

    “说就说了,小爷既然做了,就不怕他们说。”

    半晌之后,一脸平淡的燕离陌才开口,喝完壶里仅剩的酒,他起身,冲两人摆了摆手:“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醉的差不多的楼云还想去拦他,就被尚璟拉了回来。

    “路上小心。”

    冲燕离陌点了点头,他叫来下人把楼云扶进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时近深秋,略略萧条的院子里,衣着清雅的松雪居士点上那滴墨迹,手腕微动,不多时便有一朵墨梅跃然纸上,灼灼其华,明艳动人。

    化腐朽为神奇,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惊喜。

    燕离陌回到燕府的时候,天刚刚黑,他一路溜达回厨房,看新请来的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君子远庖厨什么的,他燕小爷可从来不是君子啊!

    可是人刚站到门口,就听厨娘一声惊呼。

    “怎么了?”燕离陌皱眉。

    “没,公子走路没声音,可吓到老身了。”厨娘拍拍胸脯,又赶紧去看自己的锅。

    燕离陌眉间的皱褶微平——他以为厨娘也是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才如此反应。

    “怎么只有这么少?”燕离陌看了看灶上烧着的菜,虽然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但加上那痴货和他那傻侍卫的话,怎么看也不够量。

    “那两位公子不是背着行李骑着马出去了吗?老身以为他们出远门了,就没准备他们的份。”厨娘在围裙上擦擦手,“不过老身现在再开始准备也来得及。”

    那痴货走了?燕离陌心里一咯噔,然后就是没由来的烦躁。

    “再做两份,拿出去喂狗!”

    阴着脸撂下一句话,燕小爷阔步走出厨房。

    厨娘大妈在后面摇头顿足:“造孽哟!好好的饭拿来喂狗!”

    径直到后院就着烛火耍了一套剑法的燕小爷,差点把后墙都给掀翻了——他么的朱穆轮你小子竟然敢说走就走了,爷不就是躲了你几天晾了你几天吗?这不是刚刚想通,面上还抹不开吗?你他么多等几天,多点耐心会死啊!

    刷刷刷,剑光霍霍处,燕小爷生生地把台子四周的木桩都给削了下来。

    兀自发泄一会儿的燕小爷,拆完练武台,又烦城里的流言,提了剑直奔清心寺。

    到了清心寺才发现,寺里面也是一团大乱——常乐那家伙不见了。

    了尘主持正在闭关,燕离陌禁不住无极无忧请求,答应帮他们找人,结果连口热水都没喝上,星夜又下了山,去常乐常去的几个地方找。

    这一找,就是整整七天。

    七天后,燕离陌正在江南第一青楼琉璃阁里,听江南第一美女抚琴,琉璃阁不若鄢都的颜倾阁奢侈繁华——尤其它现在作为皇帝秘密的暗卫点,更是难有可与之相比者。

    不过这独特的清新淡雅的调子,燕小爷还真是受用得紧,反正了尘说过,常乐那小子能活九十九,什么时候找到算什么时候吧。

    “诶,你们听说没,最近京城又发生大事了!”

    楼下大厅里有几位年轻公子,一边听曲一边闲聊。

    “新皇帝才刚刚坐上去,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楼上燕离陌眯了眯眼。

    “听说有个外邦的使团来求亲了。”先前那位公子一副神神秘秘又不敢相信的口吻。

    “嗤,求亲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联姻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你知道什么!这个使团求的不是公主佳人。”

    “那是什么?难道还能是老太妃?!”

    “哈哈哈!”

    燕离陌睁开眼,坐了坐身往楼下看,就听先前那男子激动地喊:

    “他们求的是男人!”

    .......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呢你?”

    “哦,我知道了,是哥哥替妹妹来求的吧,还是父亲替女儿来求的?”

    “什么都不是!”那公子得意洋洋地炫耀,“我这可是独门消息。”

    “说来听听呗!”“快说快说。”

    燕小爷已经站在了栏杆旁边。

    “咳咳。”男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这次来的使团是一个草原部落的,他们的首领亲自来的,说是要请皇帝给他赐婚,赐婚的对象,就是朝里一个年轻将军。”

    “喀拉”

    楼上传来一阵脆响,然后就是纷纷扬扬的木屑飘落。

    “朱穆轮,你真他么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满大厅的人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绿衣乌发,眉目俊秀的男子咬牙切齿状从楼上翩然飘下,身影一闪就跃出门外不见踪影。

    寂静了片刻的大厅又热闹起来。

    “诶诶,我听说之前那个皇帝也和一个将军有染,怎么现在男人都开始喜欢男人了呢?”

    “啧,那是瞎说的吧,我看这个才是真的,都大张旗鼓求亲了,不是真有那关系谁这么做?”

    “嘿嘿,不知这跟男人搞起来是什么滋味?”

    “要不你去试试?”

    “滚一边去,要试也是老子在你身上试!”

    “你说什么?!”

    “哈哈哈!”

    ......

    雁山,虽然与天绝峰不能相比,但其雄伟壮阔,绵延不绝,也配得上绝壁之称,尤其还有群雁归来的盛景。

    而此刻站在雁山山顶往远处望去,依稀可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端的是浩荡之景。

    燕小爷仍然讶异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却显然并不只为这大漠晚景。

    “你这什么时候弄的?”

    雁山背后,三十里处仍是荒漠,再往内便是草原部落,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便是那里和晟轩的阻隔。

    可是如今,一条宽阔的长廊正从那里向雁山山脚绵延,明明是深秋,明明是荒漠,由数排沙杨齐整整地划出来的,却是一条生机蓬勃鲜艳夺目的绿道,蜿蜒曲折出三十里的惊喜和神奇。

    “从你离开鄢都,往漠北来。”朱穆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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