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陈向北震惊难言。
    虽然四皇子的荒诞人尽皆知,可谁会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想对堂堂贵妃下毒。
    “至于下的什么药咱家听不清楚,应该是四皇子从宫外搜罗回来的。”
    李公公又说道。
    陈向北开口道:“你可有看清那暗线的摸样?”
    李公公摇了摇头道:“当时隔着一扇门,咱家什么都看不见,但听声音应该是一名年长的太监。”
    陈向北陷入了沉默。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家得赶回坤宁宫当值了,否则要被怀疑了。
    这消息是咱家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鲍公公那边还劳小陈子你多担待担待。”
    说着,李公公便转身离开。
    “李公公,等等。”
    陈向北却突然喊住了他。
    李公公步子一顿,以为陈向北还有什么事情交待。
    殊不知回头一看,却见陈向北从怀中掏出两颗养精丸,不舍地看了眼后,扬手就扔了过来。
    接过丹药后,李公公有些不明所以:“小陈子。。。这是。。。”
    “李公公,我最近也囊中羞涩,你就先凑合凑合吧!”
    陈向北温煦一笑。
    陈向北自认是个厚道人,李公公今夜损失惨重,此举是为了让他心里平衡一些,下回也愿意接着来传信。
    李公公怔怔地看着陈向北,眼中竟然有泪光转动。
    “小陈子,你等着!”他突然推门而出,风风火火。
    正当陈向北摸不着道之际,李公公便抱着一团东西回来了。
    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叠黄纸、两个大红蜡烛。
    见此一幕,陈向北的嘴都快能塞下一只拳头了。
    这怎么整得跟洞房花烛一样?
    李公公又一把拉起了他,来到窗户前。
    “李公公。。。你这是?”
    陈向北懵了,实在是看不懂李公公的这波操作。
    “小陈子,你为人义薄云天疏财仗义,
    就一个字!厚道!
    咱家要与你义结金兰!”
    李公公一脸正色道。
    义结金兰?
    陈向北突然感到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嗡嗡发响。
    不等他答应,李公公便在窗前点起了蜡烛,朝着月亮点起了黄纸。
    “黄天在上,皓月为证,今日我李公公与小陈子结为异性姊妹!
    在这宫中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
    “那个等等。。。”
    李公公还没说完,陈向北就出言打断了。
    “小陈子,难道你不想与咱家义结金兰?”李公公眼中略显失望。
    “李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咱既然要结为姊妹,那理当要享尽荣华富贵,哪能说那些晦气的话。”
    陈向北笑道。
    起初还有些惊讶的他想通了,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闱之中,多个朋友总比少个敌人要好。
    况且与李公公义结金兰,往后他便能更卖力地给自己传递消息,自己才有在鲍公公与李贵妃面前展露才干的资本。
    这是好事!
    “行!好姊妹!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李公公的事情!”
    李公公拍着胸脯说道。
    虽然今夜被洗劫了一番,却得到了陈向北这位好姊妹。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啊!
    “好了,华清宫内奸一事你就想办法抓紧解决吧,咱家就先回坤宁宫了!”
    说完,李公公有些不舍地推门离开。
    屋门重新关上后。
    陈向北看着手里那半瓶属于李公公的养精丸,陷入了沉思。
    华清宫。
    内奸。
    年长的太监。
    。。。。。。
    第二天,陈向北回到华清宫后,打算第一时间将家里养了鬼的事情,禀告给鲍公公和李贵妃。
    不料,今日皇帝令大柱国北凉王李骁入朝议事,又顺便邀李贵妃过去父女一聚,所以两人一大早就便去了金銮殿。
    在内廷扑了个空,陈向北便收拾了一下神思,暗中调查起华清宫中的太监,看看哪个有内奸的嫌疑。
    但整个华清宫上上下下,单是太监就好几十名。
    尽管李公公指明内奸是一位年长的太监,可想要快速从中找到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陈向北不知该从何入手之时,正好看见一行宫女太监从偏殿领完月俸回来。
    “对了,今天是领月俸的日子!”
    陈向北立马就来了精神,身为管事太监,月俸应该比普通太监要高不少。
    于是他也满心期待地来到偏殿,从周公公手底下的私库太监那,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月俸。
    但银子刚到手,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一堂堂管事太监,怎么就这点月俸?
    心中粗略对比了一下,这一年的月俸加起来,都不如他劫富济贫一回。
    虽然蚊子再小也是肉,但他是蚊子吗?
    他明明是牛,还是一头任劳任怨日日耕田的牛!
    就这点月俸,谁接受得了啊?
    “难道是私库那边算错了?”
    陈向北收起钱袋,来到了华清宫的私库。
    刚到门口,便见周公公正坐在一张大案前,上边摆着一叠叠账本,他一只手在拨着算盘,另一只手则在飞速记着账。
    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周公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过来后发现站在门口的是陈向北,眉头不由自主地敛起。
    陈向北主动开口道:“周公公,在忙呢?我刚从私库太监那领了这个月的月俸,发现数目好像不对,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同为管事,陈向北和周公公属于平级,但平日里这位主管华清宫私库的管事太监,显少会在华清宫露面,所以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过交道。
    陈向北也不清楚这位周公公的脾性,所以语气间保持着平和客气。
    只不过单看相貌,这周公公面骨高凸,目光狠厉,又沉默寡言,比那主管人事调动的黄公公好不到哪去,分明是不好说话的主。
    “自从进了华清宫,咱家就从来没有算错过一笔账目,怎么可能不对?
    要没事就走吧,别在这耽误咱家算账”
    周公公淡淡地看了眼陈向北,语气冷漠。
    “华清宫的月俸是有明文依照的,普通太监月俸为十两,管事太监的月俸是三十两,何故我只拿到了五两碎银?
    我作为管事太监,难道连普通太监都不如吗?”
    见周公公没打算好好跟自己对账,陈向北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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