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道听后,仿佛似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冷笑着讥诮了起来。
    “什么?他也想要这颗异果?
    他凭什么?
    他一屁都不是的领事太监,能拿得出来五百两?”
    说罢,他又极为不屑地看了眼陈向北。“你倒不如信老母猪上树靠谱一些!”
    掌勺的听后,为难地笑了起来。
    “胡执事,你这不是让我难办嘛。。。。。。”
    “难办?那就别办了!”
    胡进道也不管掌勺的脸色,直接抢过了榴莲。
    “胡公公,你好歹也是东厂的执事啊,凡事都得论个先来后到,你这么做不合规矩吧?
    想吃异果?等下一批吧!”
    见他如此嚣张,陈向北决定好好压压他的气焰。
    “规矩?咱家真金白银在这搁着,这就是规矩!”
    胡进道又冷笑嘲讽道:“想吃异果?那你倒是掏钱啊!”
    “瞧你这寒酸摸样,怕是裤衩掏烂都掏不出五两银子吧?”
    “不过也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跟着没用的人办事,能吃上口热乎的就不错了,谁还管是热饭还是屎!”
    这番话不仅踩了陈向北,还顺势贬低了刘世
    “看来胡执事挺有经验啊?经常领着手下吃屎?”
    陈向北毫不示弱,直接回怼了一句。
    这家伙还真是不长记性!
    要是刘执事在场,定会狠狠教训这个嘴贱的狗东西,不把他嘴打烂算他赢!
    而自己只是领事,与胡进道之间差着品序上的档次,在等级森严的东厂,动手打上级是大禁忌。
    当然,此前他对胡进道的发难是个例外,当时他察觉到刘世在场,所以才敢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
    只因,刘世在品序上与胡进道平起平坐,就算双方人马打起来,最多只能算是同僚间的火拼,这些事情在东厂也常会有发生,海大复从未说过什么,大多时候都只让双方握手言和便作罢。
    作为东厂人,火气大些是好事,说明大家心气高,时常以战养战,能让东厂始终保持竞争力,只要不影响办案不造成大规模死伤即可。
    所以当时胡进道挨了打后,再不服,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更何况刘世还代行千户之职,莫说教训他,当时就是杀了他,也是合情合理啊!
    至于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陈向北愈发受到刘世的重用,如今更有争一争执事之位的机会。
    而相比于胡进道的冷嘲热讽,陈向北的语言艺术显然更胜一筹。
    淡淡一开口,便能让胡进道恨得跳脚,完全将他的情绪玩弄于鼓掌之间。
    “好你个狗东西,竟敢这般羞辱咱家?你倒是掏钱啊!没钱你搁这装什么大头鬼?”
    “还不快滚一边去!怎么?等着咱家吃完施舍你一口热乎的?”
    胡进道冷嘲道。
    “热乎的就留给胡执事你当晚饭吧,反正你嘴巴也这么臭!
    我胃不太好,还是吃这异果吧!”
    陈向北掐住了鼻子,故作一脸嫌弃的摸样,随即伸手摸向袖口。
    “你。。。。。。”
    胡进道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陈向北的鼻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陈向北却是一脸云淡风轻。
    嗖。
    直接摸出一张五百两的宝钞,递给了掌勺的。
    又刻意点了眼胡进道。
    “让胡执事失望了,若是五万两,我还真一时半凑不齐,可五百两嘛,还是随随便便能掏出来的。”
    见状,掌勺的目光微微一亮。
    霎时,就对眼前这名东厂领事刮目相看。
    在这东厂,轻轻松松就能掏出五百两面额宝钞的,除了执事及往上的人员外,他还真没见过。
    陈向北是第一个!
    这小太监有点实力啊!
    于是,掌勺的又为难地看向胡进道。
    “胡执事,你看,这位公公也有五百两,而且咱这东厂伙房,素有先来先得后来价高者得的规矩,要不您还是等下一批的异果到货吧?”
    “胡执事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异果放回来?”
    “放心,我为人向来敬老尊贤,等我尝过了鲜,一定给你留一盘热乎的!
    对了,胡执事你能吃硬的不?我最近好像有点上火!”
    “不过应该也多大关系,反正跟你嘴的味道差不多!”
    这顿组合拳,啪啪打肿了胡进道的脸。
    作为东厂执事,胡进道哪曾受过这样的气。
    啪地又掏出一张一百两宝钞。
    “后来价高者得是吧?咱家出六百两!咱家就不信今日吃不上这异果!”
    说罢,胡进道不屑地瞥了眼陈向北。
    和咱家斗?你还不配!
    区区一个东厂领事,你还能比咱家有钱?
    “那我出七百两。”
    陈向北想也不想,再次掏出了二百两宝钞,完全无视了胡进道的挑衅,反倒不冷不淡地回了句。
    “胡执事,你还是吃热乎的吧!不用钱,多划算!这异果就莫要跟我争了!”
    此话一出,胡进道彻底失去了理智,啪地又甩出三张百两面额的宝钞。
    “咱家出一千两!”
    “你算什么东西?竟跟咱家抢?有种你就跟咱家接着耗!看谁家底厚实!”
    “可别说咱家没提醒你,千万别只光喊价,要是给不出银子,闹的是大笑话!”
    不料,陈向北却不按套路出牌。
    “一千两?胡执事可真是大方!”
    陈向北竖起拇指啧啧称奇,眉宇间却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胡执事啊,在这东厂,你未必是最有钱的,但一定是最舍得花钱的那个!”
    言外之意,你就是个大冤种!
    说罢,陈向北又看了眼掌勺的。
    “既然胡执事这么有诚意,那我再夺人之爱那就不地道了!”
    “这颗异果,就让给胡执事吧!”
    陈向北摊了摊手,收回了先前给出去的七百两银子。
    这波操作,胡进道脸都绿了,直接给他整懵了。
    由于陈向北的挑衅,竞价的过程中一时上头,脱口就喊出了一千两的价格,整整翻了一倍。
    本想藉此找回面子,可万万没想到,当自己出了一千两高价后,陈向北竟然不跟了!
    又见此刻陈向北脸上的玩味笑意,他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不分明是有意在溜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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