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博士开始解释的时候, 苏樱桃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在m国的四所大学里读书,还拿两个博士学位。
    有些人的智商天生就比别人高一点。
    “宗族是r本人的荣耀, 忠信忍则是他们的信念, 我们现在只有五把钥匙, 但是我们还有脑子,以及对r本人和他们宗族文化无比的了解。”邓昆仑把从源氏到伊贺, 再到武藏,所有的姓氏一字排开, 再在上面写上每把钥匙上所刻的字,都列出笔画数字, 写在最后面,然后又写了个30平方公平里。
    回头问小董:“看懂点什么了吗?”
    小董比苏樱桃还懵一点,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概念。”
    “那好,我解释的尽量简单一点,这七把钥匙是宝藏之门被开启的钥匙,但是我们现在要找入口,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条钥匙上找线索?”
    苏樱桃觉得自己是傻子, 完全不知道。
    “伊贺, 它不是一个家族, 而是r本最大的忍者集团,所以,它应该在宝藏的最外围, 它的背面是一个狗皮膏药旗,一个北字,对不对?”邓昆仑于是又问。
    苏樱桃怎么看那把钥匙背面的形状自己都有点儿熟悉:“这不是那块照壁上那个狗皮膏药旗的样子?”
    万人坑前面有块照壁, 苏樱桃和博士就是在那儿相的亲,难不成,宝藏居然就藏在‘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的那块照壁后面?
    “我知道了,肯定在那块照壁后面,那后面不是一座山吗,宝藏就在山里面,是不是?”苏樱桃觉得自己可聪明了:“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难怪大家在农场里挖不到宝呢。”
    “怎么可能,宝藏在它的正北面,而源氏,拥有最高贵的血统,它才代表着宝藏之门,看看它上面的图案,樱花,它的后面写着什么,忠字,忠字有几笔,八笔,所以宝藏之门,如果我猜的没错,在大照壁正北方,栽着樱花树的地方,向下八米深的地方。”邓昆仑又说。
    “所以咱们要挖一个八米的大坑,才能找到宝藏之门?”小董转身,开始找铲子了:要找宝藏,先挖坑啊。
    “不用了,刚才我去看过了,正好是那个地方有人挖了一个7.5米的深坑,所以咱们只需要随便刨一刨就可以了。”邓昆仑丢了钥匙说。
    苏樱桃仔细想了想,农场里7米深的坑,只有郑凯挖过一个。
    莫不是今天为了两包烟而折腰,再叫郑凯挖下去,他还真能挖到宝藏?
    可怜呐,苏樱桃把郑凯的寻宝之路,断送在0.5米的地方了。
    三更半夜,今天晚上因为实在太激动了,汤姆和珍妮俩都不肯睡觉,一直在苏樱桃的床上跳来跳去,因为她的窗子正朝着万人坑的方向,俩人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窗子,看看邓昆仑有没有回来的迹象。
    “宝藏上面应该还睡着恶龙,我才是骑士,应该由我去找宝藏。”汤姆拿盒子炮抵着下巴,已经困的要死了,肉嘟嘟的嘴唇上拖着一缕口水,眼看就要拖到樱桃的被窝上了。
    咦,好腥。
    她把这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准备抱回房间去,汤姆突然一个惊厥,一把就抓紧了苏樱桃的衣服:“mom,i love you mom!”
    她再挪一挪,汤姆一个惊厥,在梦里哭了,不停的喊着妈妈。
    而且过一会儿就要抽一下,苏樱桃回想起来,似乎只有自己有一回跟邓昆仑同床,并且俩人吵架的那夜,汤姆才这么抽过,闹过。
    “boom,no!”这孩子在梦里不停的念叨说。
    她等他安静了,刚下把他放下,他又是一声哭:“别打啦,我给你们当狗崽了行不行啊……呜呜,跟我玩,好不好?”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代表着这小子虽然短暂,但也跌宕的这六年为人生涯,苏樱桃总算等他不念叨了,刚要放下,他突然轻轻叫了声:“妈妈!”
    还能怎么办,抱着等吧。
    不过邓昆仑回来的比苏樱桃预料的快多了。
    她以为自己要等天亮,才能等到他回来。
    却没想到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就听见脚步声了。
    而且在门口握了个手,月光下,董秘书先是给邓昆仑敬了个礼,看邓昆仑走远了,在路灯下遥遥对着邓昆仑的身影鞠了个躬,才上了自己开来的那辆破破烂烂的老旁克,估计是准备连夜回区政府。
    老旁克,解放前的车,出厂日期比小董他爸还早几年。
    打火,发动,听起来跟鬼嚎似的,又跟早晨懒得起床的猪似的,哼哼几下又趴了窝儿,几次三番,那辆老破车在外面不停的响着,声音哐啷哐啷,听的苏樱桃都替小董哀伤。
    最终哼楞一声,再哼楞一声,车吱吱呀呀的嚎叫着,像一只懒得走路,但又给皮鞭抽着的猪一样哐啷哐啷走了。
    邓博士也上楼了。
    “你干嘛抱着这小子,珍妮也睡在你的床上?在m国,父母和孩子是不能睡这么亲昵的,这会让他们长大以后无法独立。”见苏樱桃卧室的门没关,而且汤姆就在她怀里,邓昆仑很惊讶。
    苏樱桃把睡的全是身汗的孩子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那是m国,我们国家的孩子,从小和父母睡,我看他们长大后也很好。”
    邓昆仑自己也没育儿经验,倒是看汤姆的腿比原来粗了不少,肉嘟嘟的。
    “宝藏找着了吧,打开了吗,你们要现在不打开它,别郑凯再一挖,把它挖走。”苏樱桃问。
    她是真担心这点,好容易才让郑凯走上正道,再别为了宝藏他又魂不守舍。
    邓昆仑直接提起钢笔,给苏樱桃画了一张示意图:“首先,你们对金库有着很大的误解,第一,它比你们想象的要大一百倍,第二,它占着整个密林农场的地下,第三,总共七把钥匙,也就是七道门,门里全是敏.感型炸.药,七把钥匙集不齐,门不可能被打开,就算有人去偷,不说撬门触发的火星就会把他炸个粉身碎骨,就是强行撬开第一道门,万人坑的水就会淹进去,就会把想挖掘宝物的人淹个一干二净。”
    摊了摊手,他难得的,语气里带着强压着的愤怒:“那个地方我们已经照地掩埋了,集不集七把钥匙谁也别想打开它,所以小苏同志,告诉你那位忠诚的,直到此刻还在月光下为你垦荒的郑骑士,让他不要自找死路,否则……反正宝藏的事情目前我们会压着不公布,坑就在那儿,他想找死就自己去吧,祝他好运!”
    苏樱桃咂摸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博士这似乎是在吃郑凯的醋,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随便让一个人去找死的呀。
    而郑凯,狗屁的月光骑士,他是为了烟才垦荒的好吗?
    “来嘛,那你跟我讲一讲嘛,还是那个问题,你会爱上一个监狱里的女毒贩子吗?咱们躺一块儿,认真研究一下。”樱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枕头。
    美人,长发,红睡衣,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她特别想知道当时的邓昆仑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高级知识分了,爱上一个蹲监狱的女毒贩子,够匪夷所思的吧,一开始樱桃嫁给他是冲动,但随着对邓昆仑的了解,她发现这件事格外的难。
    真正狱友们说的一样,他是明知道她要二十年才能出狱,而且无法缓刑,才一开始骗着她照顾珍妮,后来也是出于可怜,才一直跟她通信的吗?
    在邓昆仑看来,这简直是个扯淡的问题:“小苏同志,我不可能爱上一个坐牢的女人……而且,我身上……我……”
    “要那个女人就是我呢?”苏樱桃只差把自己的底兜出去了,找过三个渣男的底儿她并不想兜给博士听。
    但她现在就想要答案,而且今天晚上不是挺好的,月夜,探宝而归的骑士,不正是一起深入交流的时候?
    但奈何博士的脑瓜子它不会转弯啊?
    “你为什么会去坐牢,咱们难道不应该先谈谈这个,还是说在你那个梦里你坐牢了?这可以归咎为噩梦了,你读过《弗洛伊德》吗?”
    苏樱桃想了想,毕竟她也在努力的,想跟博士一起迈向新生活,于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说:“就很珍妮一样,我也是给人坑的……”
    她索性把梦里汤姆和珍妮的命运也将给他听了,孩子其实挺可爱,也很努力的在融入他们的祖国,她需要他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你的那个梦不可能应验,因为秦州不可能发生瘟疫,所以它并不成立,我不可能爱上一个坐牢的女人,以及,汤姆要真的以后会为m国人做事,我会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他。你所说的秦工会停工停产,甚至长达八年时间,更不可能成立。”博士斩钉截铁。
    掸了掸肩膀,他说:“我身上特别脏,我去洗个澡,剩下的明天再说。”
    苏樱桃好容易主动一次,就这么给博士拒绝啦?
    这还是男人吗?
    还有,看他这么冲动,别将来会差点把汤姆抽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吧?
    而且她到底要怎么着才能让博士相信她那个梦?
    ……
    第二天是周末,苏樱桃熬了半夜,当然不想早点起床。
    她听见珍妮起床了,下楼了,应该是在厨房里忙碌,昨天夜里孩子们睡着之后,她用黄油在烤箱时烤了几个面包,俩个孩子和博士的早餐就算是备好了。
    躺在床上,闻到味道,就觉得好诱人啊。
    “珍,就说是我们俩一起烤的,好不好?”汤姆小赖皮的声音在门外。
    然后是珍妮略带责备的语气:“可你差点吃完了所有的面包,这是最后的两块,是我哭着从你手里抢回来的。”
    “但我现在后悔了呀,就说是我们俩一起烤的,婶婶要是高兴,我会带你一起玩哟。”汤姆声音甜甜的。
    苏樱桃一睁开眼睛,就见汤姆端着一盘烤的两面焦黄,上面还涂着黄油的面包,在她床前蹲着,珍妮则蹲在她身边,就像两只乖乖的小兔子。
    “面包是珍妮烤的?”
    珍妮笑了,无声点头。
    “汤姆端的?”
    汤姆点头如捣蒜:“嗯嗯!”
    “都是乖孩子,要汤姆一会儿能把盘子洗了,就更乖了。”苏樱桃忍着肉麻说。
    汤姆和珍妮心里都觉得:婶婶真厉害,啥都知道啊!
    一口奶粉一口面包,苏樱桃正在享受自己亲手给自己努力来的天伦之乐和优雅的西式早餐,就听外面有喊了一声:“这位同志你想干嘛?”
    “哎哎,这个民兵同志,大清早的,别人家可不要乱闯。”
    “我昨天连夜垦了两亩地……”郑凯一开始声音很凶,也很猛,在外面两手叉腰的喊着,嘴有上叼一根烟,纹丝不动。
    苏樱桃扒窗子一看,就见郑凯在自家门外,徐主任正在吼他。
    这家伙公私不分,天天往她家跑,跑习惯了这是?
    “怎么,开两亩你很凶吗?整整两个月,你带着我农场的人不务正业,几乎捞完了万人坑里所有的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苏樱桃估计这郑凯是来给自己表功,然后还想去挖宝的。
    这王八蛋,在她梦里就是因为喜欢当大哥,讲义气,不明不白坐了牢,最后还给人害死了。
    这辈子她虽然对他不好,恶声恶气,可是能救他的命。
    他想挖宝,邓昆仑都说了,必死无疑好吗?
    套上外套,几口把面包塞到了嘴巴里,趿上布鞋,带子都来不及系,苏樱桃气势汹汹下了楼梯,一把拉开门,就是一声吼:“来,郑凯,咱们算笔账,好好算算,两个月35个人,你总共欠我几亩地?你还想去挖宝,去吧,我让全农场的人天天站你身边抽烟,一口都不给你。”
    ……
    “你这种人天生就该挖宝累死在半路,我就不该可怜你!我还给你烟抽,呸,我的烟就是给龚大妈家的猪抽,也不给你抽。”逼上这家伙,一步又一步,苏樱桃就把这个脸黑黑的汉子,从门口一步步给逼了出去。
    郑凯愣在那儿愣了好久,显然是吓坏了。
    半天,嗫嚅着,他说:“昨天你给的烟我抽完了,你答应了我每天两包烟,我只是想来要另一包烟。”
    郑凯真的就只想要一包烟啊。
    而给个女同志当众吼的像头狗熊一样,郑凯觉得自己实在太丢脸了。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绝不垦荒,扛着锄头,他心想,自己就是要挖宝,必须去挖宝。
    但等回到农场,他的锄头就落到土地上了。
    唉,烟是一种能让人玩物丧志的东西啊。
    尤其是带过滤嘴的。
    ……
    邻居们已经习惯了樱桃的泼辣,偶尔吼一回,大家的房梁都得抖三抖。
    而且大家也乐意于看樱桃家门上各种各样的笑话。
    但龚大妈可顾不上看这笑话,因为她养的几只鸡,最近隔几天就得死一只,这就够让她心烦的了,昨天晚上,她的小猪崽子一夜没吃东西,这个更让龚大妈操心。
    她养了一只猪,打算养到过年,过个有油有肉的年呢,这就病了可咋整?
    “唉哟我这猪哎,它的蹄子咋黑了?”龚大妈可就这一头小猪崽子,黑市上买的,一只花了她五块钱,刚来的时候跟她一起睡,吃的都是奶粉,这一躺下,她的损失可大着呢。
    “怎么,大妈,你的猪不会生病了吧?”苏樱桃正准备进门,一听,转到后院了。
    龚大妈的眼泪吧哒吧哒都下来了,这猪崽子可吃了她一罐奶粉呢。
    怎么看着像是给人烧焦了一样,蹄子是黑的?
    “哪个丧天良的放了把火,烧了我的猪吧,我的猪崽子都要给烧焦了。”龚大妈又说。
    周末,邓昆仑一直在家,只是关着门,不想让人打扰他。
    因为他昨天晚上差不多把小金库的具体大小,准确方位,以及几层水泥的厚度都估了个遍,正准备写个报告给总理办公室。
    假设里面真的有黄金、白银,这些东西邓昆仑希望能留在机械厂,用在工业生产上。
    而今天忙完之后,他还打算去一趟内蒙,因为只要他能打开日本人的小金库,取到黄金,就可以提前计划三年制造金芯电缆,帮助卫星厂上马国内第一颗卫星任务。
    而毛小英的堂弟毛靖,在这方面是个优秀人材。
    苏樱桃所谓梦的预言应该也是扯淡,他还是打算把毛靖给喊到工作室帮忙的。
    听到烧焦两个字,他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笔,奔到了俩孩子的卧室。
    “四只蹄子都是黑的,嘴巴都黑了,这谁干的呀?”龚大妈继续在嚎。
    邓昆仑于是一把拉开了窗户:“龚大妈,不要动那只猪。”
    炭.疽,是真正的瘟疫,而且还是非常可怕的瘟疫。
    曾经,在二十多年前,秦州就曾经发生过这样的瘟疫,邓昆仑就曾经亲身经历过,他父亲更是死于这种病毒,而动物感染炭.疽也是一种瘟疫,症状与人相等。
    快速奔下楼梯,赶在龚大妈伸手抓猪之前,他一把拉开了龚大妈:“这是瘟疫,是炭.疽,马上去通知厂卫生所的人带青霉素过来,是卫生所所有的青霉素,马上,快!上报,现在立刻上报!”
    那怕一只猪,小规模的感染,并且死亡,但要真这样发展下去,秦州的猪还真的将会发生大规模的感染,并死亡的事件。
    而人,在这种情况下也非常有可能感觉炭疽。
    苏樱桃的预言,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应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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