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这样,其实我的气质,更随您呢。是以有的时候,也会跟他相冲,见不惯他气焰嚣张盛气凌人。可是转过身看不见他了,又觉得眼前灰蒙蒙的,仿佛眼前这一条路,都没有了任何光亮。’”

    邬丛莲像是在说梦话一般。

    姜夙兴却不听了,他急速抚琴。这夜卯时,西城的弟子们刚换过早班,夜班的弟子也还未完全撤离,就见执法宫严明堂后面的那片天烧红了夜空。

    彼时顾白棠正从高塔内下来,一看他通天的火焰,顿时心内大骇。顿时不顾一切,朝那个方向奔去。

    远远就见严明堂外一片混乱,乌泱泱围着上百人,长老、各个宫殿的大弟子、剑修,却都无法扑灭那滔天大火。

    欲往里冲,被秦尊和温玉等人拼死拦住。

    “姜夙兴!!!!!”顾白棠大喊了一声,他这一声吼的声嘶力竭,犹如猛虎下山,震慑四方。

    喊了一声姜夙兴,紧接着又喊:“师父!!!!”

    正在人们焦急无措时,忽见四周狂风骤起,树叶沙沙作响,脚下面波动不停。

    转眼间地动山摇,苍穹变色。

    原本黑色的夜空中破出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条银龙自那洞中盘旋扑出。

    “是伏羲天龙!姜夙兴有救了!”明正惊呼道。

    只见那银色天龙直扑入那漫天大火,嗷叫盘旋一番,载着一个人影腾空飞出。

    而姜夙兴坐在龙身上,意识混沌中转过头去望了一眼后面。

    他本欲伸出手去拉邬丛莲一把,可是邬丛莲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他遥遥招手,笑意嫣然。

    第32章 焦土,焦土

    这一场红莲业火,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大半个执法宫化为焦土。

    姜夙兴在第八日醒来,睁开眼时,眼睛灼烧一片,疼痛难忍。

    身旁有人按住他,“别动。”

    “……大哥?”姜夙兴张了张嘴,出声喊道,喉咙宛如被烧焦过一般,发声时牵扯着声带几乎要断裂。

    “嘘,先别说话。”他听到另外一道清冷的声音说道,认出来是御宿:“虽然你及时逃出,但是身体的大部分皮肤和器官都收到了损伤。目前恢复了些,但仍需仔细调养,切不可躁动。尤其是眼球和声带,暂时先不要急着睁开眼,也不要说话。”

    姜夙兴安静地躺在床上,感知到腿上有纱布从皮肤被撕离的撕扯感,片刻后,又有冰凉的粘稠物涂上来,重新盖上薄薄地纱布。

    他猜想这是御宿在给他换药。

    他能听到身旁姜昼眠的呼吸声,毛躁,不安,却又意外的谨慎,克制。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能听到熬药的声音,也能听到院外的鸟语,甚至,能听到香炉里的灰烬落下。

    但是并没有听到有关顾白棠的任何消息,他心中隐隐不安,却又抵不住痛意所带来的神经麻木。

    慢慢的,姜夙兴又沉入了昏睡之中。

    不出所料的,他梦见了邬丛莲。

    那是一片河流。

    河的这岸是阳光普照,绿草茵茵,百花齐放,姜夙兴就站在这片青草地上。

    而河的对面却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盛开着火红色的花朵,花瓣硕大,花叶相连,层层叠叠,一望无际。

    邬丛莲就站在那漫天红花之间,乌黑的头发铺散在花朵上,看起来柔美的很。

    他浅笑言言,行了一个女子的礼仪,身姿摇曳。

    之后便转过身,举步朝黑暗和火红的尽头走去。

    “邬师伯!”姜夙兴大声喊道,可是邬丛莲并没有回头。

    姜夙兴焦急地追上去,跳进河里,想要游过去。

    可是那河岸看着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却怎么也游不到对岸。

    眼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姜夙兴在水里扑腾,大喊:“邬丛莲!你告诉我!白棠哥他……他到底是谁?!”

    那片花海忽然燃烧起来,烧成一片汪洋大火。

    邬丛莲始终没有回头,唯一留下的,只是他转身前的那一抹清浅的笑容。

    姜夙兴感觉一阵窒息,他以为他要被溺死了,挣扎着醒来。

    睁开眼睛,结果眼前一片白花花乱晃。

    “咦?!”耳边传来一人虎头虎脑地惊呼声,不是他那大哥是谁。

    “诶?!你醒啦?”姜昼眠稀奇地看着他。

    姜夙兴眨了眨眼睛,眼睛向下看。

    “嗯?怎么眼睛还痛吗?”姜昼眠凑上来看。

    这时终于有人跑过来,“嗨呀!你快捂死你弟弟了!”

    忙不迭地把姜昼眠堵在姜夙兴鼻口的洗脸帕扯下来,姜夙兴这才张开嘴,猛吸了两大口气,眼睛睁地大大的。

    傅远鸣忙给姜夙兴抚了抚胸口,担忧地问:“咋样?没事儿吧?”

    姜夙兴张了张嘴,无声地道:“水……”

    姜大哥机灵地捧上一杯茶水,傅远鸣用小勺子给喂了两勺,又是抚胸口又是给顺气,好半晌,姜夙兴才长呼出一口气。

    “成了。”嗓子虽然仍然是哑的,但是好歹能说话了,也没之前那么痛了。

    “缓过来了吗?”傅远鸣问。

    姜夙兴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问:“我睡了几天?”

    姜昼眠道:“嘿,你这一觉睡的可久,整整十五天!”

    姜夙兴瞪着他大哥伸过来的两只手掌十个手指头,脑子里一时没转过来到底是十天还是十五天。

    傅远鸣绘声绘色地描述道:“你睡了小半个月了,伤势严重,你不知道,你坐着那天龙直接扑到碧水州里,你哥哥去打捞你上来,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儿完整的皮肤了……哎,那把火太可怕了。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大半个执法宫都没了!”

    “邬丛莲……邬师伯呢?”姜夙兴问道。

    “没了。”傅远鸣叹气道:“师父和霍长老颜长老他们都说,那天晚上意外失火,为了保护几件重要的神物,邬长老以身殉职了。”

    意外失火,保护神物,以身殉职。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胡说八道。

    “最可怜的就是顾白棠了。”傅远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夙兴,道:“现在还在那废墟里找邬长老的尸首呢。哎,那火那般厉害,严明堂门前的那两头麒麟柱都烧成灰了,那里还会有尸首留着……”

    姜夙兴目光一闪,沉默了片刻后,道:“傅师兄,劳驾,扶我起来。”

    “你现在要去找他?”傅远鸣道:“劝你还是先别过去。顾白棠这次有点不正常,连霍长老都管不住他。”

    “霍师伯都管不住?那我更得去了。”姜夙兴往起坐,傅远鸣却伸手按住他。

    “先别着急,等我说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过去。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昏迷不醒躺在这里半个月,顾白棠别说来看你,就是问也没有问过你一句。满心满脑子都是要去找他师父。”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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