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个周六,姜云依都会看到乔汐出现在申雅培训班里,为了确定教室里到底有几个人,她特意遮掩了容貌戴上口罩和墨镜混进培训机构,她藏在教室外,手机伸过一角录到了里头的场景。
    乔汐和申雅坐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话语中似乎出现了姐姐等字眼,姜云依收起了手机,她没有惊动里头的两人,口罩和墨镜挡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神情。
    周五这天晚上,申雅收到姜云依的信息,对方有事没办法过来,她只能下班后自己回家,姜云依让她打车回来,但申雅还是选择了地铁,不过几站路,她习惯了这样的出行方式,打车让她觉得没有必要。
    打开家门,客厅没有亮着灯,她自然认为家中无人,换好鞋后,她提着包往屋里走,却在经过客厅时,发现有个人影坐在沙发上。
    家中窗帘紧闭,连外头的月光都没透进来一丝,申雅停下脚步看向沙发上的人,对方戴着一个面具,长发自然地垂在脑后,不等她辨认对方是谁,就听那人淡漠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申雅。”
    恍然间,申雅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人不论是音色还是模样都和姜云溪十分相似,她愣愣地望着那个人,想要看穿面具后的真容,但黑暗之下,她怎么都分不清。
    “你现在,不该脱光了衣服爬过来吗。”
    这句话,让申雅呼吸一滞,她甚至连手中的包都没能握住,“啪嗒”的声响唤回了她的理智,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哪怕已经很久没有面对,哪怕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当场景再现时,却轻而易举唤醒了她藏在深处的记忆。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她无法相信面前的人会是姜云溪,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她攥紧了手,胸腔内隐约生出一股愤怒。
    “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沙发上的人又一次开口,语气凉薄,已经带上些不耐。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有了反应,申雅的脚向前迈了一步,但她又很快惊醒过来没再往前,她和姜云溪早已没了关系,她不需要再听从姜云溪的命令。
    屋里传出了淡淡的笑声,女人迭起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她声音轻缓却没有温度:“申雅,我是谁?”
    除了姜云溪还能有谁!
    不对,申雅刚要开口,才发现自己踏进了误区,姜云溪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也不会给她那么多时间去磨蹭,更不会用这种语气询问她这个问题。
    当想清楚这一点后,她抬起了两只手放在领口的衣扣上,从上到下一颗颗解开,衬衣滑落,内衣被丢在黑色衬衣上,最后的裤子也被褪下。
    她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手掌和膝盖在冰冷的瓷砖上摩擦,在爬向姜云依面前的这一段路,她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姜云依。
    来到女人跟前,熟悉的气息让她彻底确认对方是姜云依,她抬起头跪直身子,就见姜云依对折了手中的软鞭挑起她的下巴,面具挡住了姜云依半张脸,露出的部分与姜云溪看不出区别,黑暗之中,她只能瞧见姜云依黝黑的瞳仁里闪过的银光。
    “我是谁?”姜云依再次询问。
    申雅薄唇吐出两个字:“主人。”
    姜云依摇摇头,“你再好好想想。”
    “云依姜云依。”
    话落,申雅右脸传来一阵火辣的刺痛,姜云依抽下这一巴掌后,又继续用软鞭拍拍她的脸:“是吗?我是姜云依吗?”
    申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姜云依到底在想什么,她只能继续肯定地回答:“是”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刚才在犹豫什么?”
    对折的软鞭被松开,姜云依抬手就抽在了申雅的脸上,鞭尾扫过她的唇角,这一鞭并不重,但刺刺麻麻的感觉让申雅忍不住抿了抿唇。
    姜云依另只手的拇指按住了申雅其中一只眼睛,她话声虽带着笑,却并无半分笑意:“你犹豫,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把我认成了姜云溪,对吗。”
    姜云依隔着眼皮按着她的眼球,有些疼,像是要把她眼睛抠出来,申雅不敢动,昏暗的环境也遮住了她的另只眼中染上的惧意。
    “我还真是没想到,那么长时间了,我以为你看到了我的真心,你看到了我的付出,我以为你在向我靠近,但现在我才发觉我真是天真得可笑。”姜云依松开了申雅的眼睛,又一鞭抽在她的胸口:“我们同吃同睡同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究竟把我当成姜云依还是姜云溪?!”
    “不、不是这样。”申雅瞳孔一缩,姜云依的突然发难让她找不到源头,“我没有将您当成姜云溪。”
    “是吗?”姜云依眼中带着火光,她从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到申雅面前:“那你可不可给我解释解释,你和小汐每个周六见面究竟在做什么?”
    申雅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个星期发生的事,当时乔汐正在和她说秦书瑶对她的期望,她们多数时候都在上课,只有很少的时间才会闲聊,而姜云依却那么凑巧抓住了这一空隙。
    申雅解释道:“我们当时在上课。”
    “是吗?”姜云依收起手机,“我怎么记得你告诉我,周六下午是给5个高叁生上课?小汐是高叁吗?到了现在你也依旧要对我撒谎吗!”
    申雅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调,她又将嘴合上并垂下眸。
    “你调整时间,是为了小汐,对吗。”
    申雅点头。
    “你从我们婚礼后没多久,就调整了上课时间,你从那时候就已经和小汐碰面,我记得有天晚上我去接你,你慌慌张张一直盯着单位门口,小汐就是那天晚上去找你的,对吧?”
    申雅没有想到姜云依那么聪明,时间推断得分毫不差,这让她苦苦隐瞒的做法像个笑话。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申雅喉咙动了动,第一次敢在这样的氛围下伸过手抓住姜云依的手腕,她知道自己嘴笨,所以只能用最朴素的话语去解释:“抱歉,我的确欺骗了您,但我也的确是在给乔汐补课,我并未将您当作姜云溪,我”
    “申雅。”姜云依打断了她,“在开口前,你敢不敢向我保证,你私下见她没有藏着任何一点私心?”
    申雅剩余的话被卡在嗓子口,她无法保证,她知道自己的双眼出卖了她内心所想,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在这质问下,哑口无言。
    “好,就当你对姜云溪已经没有那种心思,那为什么乔汐来找你这样的小事,也要瞒着我?”姜云依再次甩出一鞭抽在她身上:“在我第一次开口询问你时,我就是在给你机会,但你,却选择了继续隐瞒和欺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现在给出的解释?!”
    姜云依握住软鞭站起身,她没了耐心再去听申雅辩解,欺骗是底线,她已经不知道申雅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上半身趴在沙发上。”
    给出指令后,申雅乖顺地将上身贴在皮质沙发上,没有开场白,软鞭很快抽下,这样好似挖下一片肉的疼痛让申雅才发觉,她竟然很久没有再挨过鞭打了,难怪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疼。
    皮质沙发,没有能让她抓住的地方,她便只能握紧拳,软鞭抽打在背上,都会留下一层火辣,她闭上眼咬着牙,试图找回曾经忍耐疼痛的方法。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黑暗之下,看不清她背上肿起的鞭痕,客厅里只剩下艰难忍耐的喘息和破空凌厉的鞭打。
    她的腰已经不知被鞭尾扫过多少次,她的臀部像是被软鞭抽成了好几瓣,她甚至都有一种自己被抽血来的错觉。
    鞭痕交迭,薄而细腻的皮肤被无情地鞭打,已经有些地方破了皮,在鞭尾又一次扫过她的蝴蝶骨时,  她终于忍不住疼,脑袋向后仰,喉咙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哀嚎。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脸上竟早已被泪水染湿。
    “抱歉”申雅的声音变得虚弱,说出这两个字像是用掉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肩膀在颤抖,整个人像是快被抽碎的娃娃。
    姜云依停下手,她将软鞭对折慢慢拂过她身上的一条条鞭痕,“你找小汐,想得到姜云溪的什么消息?”
    这样的喘息时间让申雅珍惜,她慢慢深吸两口气又缓缓吐出,疼痛让她大脑麻痹,她不得不多花一些时间去思考如何回答姜云依的问题。
    幸好姜云依是有极有耐心的人,幸好姜云依愿意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申雅张开嘴,哪怕她极力控制,可说出口的声音也依旧发颤:“我只是想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
    “知道了又能如何?”软鞭停留在了一处鞭痕上,姜云依用力碾了碾,“你是想模仿对方,还是觉得自己任然有机会?”
    申雅闷哼一声,她指腹在皮质沙发上抓挠,“不、不是”
    “继续说。”姜云依卸了力,冰凉的长鞭像毒蛇,依旧攀爬在申雅的背脊上吐着蛇信子。
    “我只是只是想、想得到答案,然后彻底放下。”
    “放下什么?放下你喜欢她这件事,还是放下继续打探消息的心思?”
    “是放下全部,有关姜云溪的全部。”申雅撑起上半身,她大着胆子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转过身,她一只手扯住姜云依的衣尾,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温度:“抱歉,请您相信我。”
    姜云依扔下软鞭攥住申雅的手腕,垂眸盯着这个缩在她身前的人,她的情绪复杂,她一次又一次给了申雅机会,但得到的却是欺骗,她还能相信申雅说的话吗?
    可不相信能怎么办呢,现在的申雅像只垂头丧气想要乞求主人原谅的小狗,相比之前,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吧,“为什么要欺骗和隐瞒?”
    申雅再次犹豫,姜云依眼神暗下,她问:“因为小汐?”
    申雅拧起眉,点了点头。
    “你怕告诉了我,我就会告诉姜云溪,你担心姜云溪会找乔汐麻烦。”
    申雅再次点头。
    “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姜云依有些失望,“我从不反对你和小汐见面,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你的毫无保留,欺骗是底线,我相信你但我没有办法现在就原谅你。”
    “在我消气前,你就睡在客厅。”姜云依甩下申雅的手,说完,她取下脸上的面具丢在申雅面前,“收拾干净这里。”
    姜云依转身便走,没有再看撑着地面在大口喘息的申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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