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就是傻子了,直至被五花大绑后,他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泄了密,此次密谋参与之人无不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及重臣,除了……

    想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冲着黎承琰怒吼道:“易卿呢?易卿在哪里?让易卿出来。”

    黎承琰靠近他的耳边,脸露微笑语含嘲讽,用只有俩人听的到的声音道:“真可怜,直到现在为止竟然都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你,易卿?想必现在他已是如你般被送到了我的寝宫。”

    听闻他的这番话,黎承乾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易卿那么恨(大雾)黎承琰,怎么可能是他背叛了自己,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自己。

    黎承琰见到他眸底忽明忽灭疑惑又防备的光芒,眼中露出抹满意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猜测下去,不再信任任何人,永远永远的待在幽宁殿中。

    【“主人,黎承乾身上的法则已正常收回。”】

    方清逸第一次没有回应麒麟的话,此刻他的全部心神被自己不小心闯入书房内间几乎是挂满整个书房的画卷吸引了去。

    所有的画卷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甚至能从里看出作画之人飞速的成长,从最初青涩稚嫩,到最后信手拈来的融汇情感。

    所有的画卷中都是同一人,男子气质浊然,风度翩翩,或立,或坐,或躺,或卧……几乎每副神态都不同,但惟一相同的是画中之人唇边如靥的浅笑。

    如一汪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这里的画卷少说也有上百张之多,每张画卷中无不都蕴含着浓烈的情感,仿若烈火般灼热。

    方清逸不敢想象,对方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这些画作作出,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它们一一挂起,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不自觉间,他竟走到了桌案前,看到案前的纸墨笔砚,他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想为那人作副画的冲动。

    细细磨墨,右手执笔,方清逸脑海中浮现那人不久前一身重铠来寻他时焦急的模样,唇边忍不住绽放开一抹笑容,笔锋落下。

    书房中安静而详和,青年眉眼温和,半个时辰的功夫,面容肃立,气质冷然的男人跃然纸上。

    笔锋微收,搁笔在旁,直到墨痕全部干透,方清逸这才认真端详起自己的画作。

    画中之人五官深邃,有着一双锐利如膺般的眼眸,高大的身躯身着一身重铠,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的肃杀之意,只是越看,方清逸的眉却拧的越紧。

    这画精气神样样具道,但却终是少了点最重要的东西——感情

    他第一次对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产生了后悔。

    “这是礼物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方清逸侧过了头,一眼就瞧见身后连衣服都没有来的及换的男人。

    望着桌案上的画像,黎承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明亮的双眼像是夏夜最闪耀的星星,清澈又耀眼。

    方清逸并不想将这副不完美的画像赠送于他,反射性的想开口说不,却被男人突然覆上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将对方的唇瓣轻含住,黎承琰细致而温柔的用舌尖描绘着对方姣好的唇线,直到那红唇被浸染的娇艳欲滴,他这才不舍的放开。

    轻抵着他的额头,黎承琰的双眸在那覆了一层水色的红唇上不舍的流连,低哑着磁性的声音道:“这是回礼。”

    听到这话,方清逸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俩次分明都是自己亏了,这人怎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抬手刚想将这从未见过的厚脸皮之人推开,却在不小心触碰到对方不可言说部位正精神抖擞的某物后,彻底黑了脸。

    黎承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苦笑不已,再垂头看了看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忍不住扶额。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福利也被破坏殆尽,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至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

    前路漫漫无尽头。

    ……

    秋语兮兮,官道之上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缓缓前行,与不显眼的外表相比,车内别有一番洞天。

    宽敞的车厢内被装扮的精致奢华,连盛放壶具的小方桌都是用温玉打磨而成。

    方清逸闭目假寐,离他不告而别已有近半月之距,想到月前皇帝意料之中的召见,心下早已是无波无喜,溅不起一丝涟漪。

    御书房

    “朕是该唤你易卿易阁主,还是方世子方清逸?”隐含着淡淡威压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草民方清逸不过是茫茫内都中投机取巧的小小商人,不敢高攀世子头衔,至于易卿易阁主这个名头也不过是当初逼不得已下为之,还望皇上明察。”

    嘭——

    一方砚台擦着方清逸衣衫砸下,在空旷的大殿中发出剧烈的声响。

    “小小商人竟能将朕的两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方清逸,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帝眸中杀机毕露。

    方清逸恭敬跪于坚硬的御案之下,低眉敛目,不卑不亢的开口道:“草民从不敢有任何越界之举,更不敢有乱臣之心,之前种种也不过是各种巧合,一直所求也不过是闲云野鹤的生活,自知与皇子是云泥之别,从不敢高攀,还望皇上明察。”

    “连逼宫都敢参与,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方清逸不敢之事,”

    “之前无意得知逼宫一事草民甚感惶恐,身为大靖臣民,草民也不敢过多隐瞒,至于七皇子殿下,纯属阴差阳错,还望皇上明察。”

    “承琰是朕将来的继承人,朕不需要一个能随时影响他判断并成为弱点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安份之人。

    皇帝语气淡淡,但字里行间却无不透出嗜血之意。

    “七皇子对草民也不过是当初稚童时残留的感恩之意,并无其它,草民贱命一条不值一提,却不想让皇上与七皇子因此生了间隙,也不想皇上背负所谓的不明指责。”

    “皇上以德治国,以贤治本,受人敬仰,仁意之名早已了然于大靖亿万臣民之心,亦是大靖万民之福,草民身为大靖万亿臣民之一,对皇上同样怀有无尽钦佩之意,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听到这席话的皇帝眸色深沉,眸底晦暗不明,良久才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江南之地风光甚好,你以为如何?”

    “草民以为,能入皇上御眼,那定是极好的景色。”方清逸眉目轻垂,看不出真实表情。

    上首皇帝听闻这番话,望着下首恭敬跪立的人,眸中的最后一丝杀意也消失殆尽。

    皇帝想杀他,这是方清逸早就预料到的,哪怕他是七皇子的恩人,此次太子谋反的最大功臣,皇帝对他的杀意也没有停止过。

    如不是顾忌到黎承琰那方,任他方清逸舌灿莲花,想必月前那次已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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