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荒僻的水泥大道,静得只能听到虫鸣声。
    这应该是昆虫为中秋吟曲的舞台,天上的明月是装饰华丽光彩的投射灯,一片银皑。
    幽深得不缺乏浪漫,单调得不欠缺枯燥。
    如果人类的文明——灯光,出现在这原本就很灿烂的地方,就很容易抹杀那独特的自然的醉意。
    全作也不禁为这静谧的夜色所陶醉。如果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他倒很放开胸膛,曼吟诗词。
    吹雪从停止步伐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背对着跟踪者。
    双方就这样沉默地对峙了昆虫演奏了好几首曲子的时间。
    待又一曲完后,虫鸣声终于停了下来。
    它们要歇息歇息,有意留舞台给两个倾听者。
    全作低声轻吟道:“深夜独自一人,明月照耀我身。悲痛犹如长剑,刺穿我心。笛声悠扬起伏,撕裂我心。”
    吹雪仰首悠然道:“男儿当挽弓,气昂扬,笑望江山。烈酒洒英旗,箭穿月,气吞山河。男儿志,女儿情,不杀敌寇无归期。”
    全作赞道:“好,真的瞧不出你还是一个伟男子。”
    吹雪终于转过了身,道:“你也是一个热血男子。”
    两人对视着,眼中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情意。
    全作道:“多谢你刚才解我朋友一难。”
    吹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朵白色的玫瑰,轻嗅了一下,道:“如果我不出手,你绝对不会追踪我到这里来。”
    全作愣了一下,接着环顾四周一番,周围草丛遮天,黑暗中隐藏着莫名的杀机。他依然安详地道:“这里除了安静之外,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
    吹雪道:“临危不乱,难怪游雪玫选你当护龙使者。你确实有过人的能力。”
    全作似受不了对方的称赞,摸了摸鼻尖,道:“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出来吧,小妹1
    一条窈窕的纤影自昏暗的草丛中走出来。
    此人不是谁,正是小妹。
    小妹甜甜地道:“真的想不到,这样都给你猜出来。”
    全作沉声道:“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你们一共安排了两场戏。第一场就是暗中指使三个流氓找我朋友的茬,接着就是吹雪出现解决那三个流氓,并引起我的兴趣。最后若无其事地将我引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来。你们的第一出戏很成功,我完全被骗了。第二场戏就是现在,我祝你们两个荣获最佳男女主角。”
    说到最后,语气充满了不屑。
    小妹听着,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得就像一只小狐狸。她道:“我们不仅要最佳男女主角,还要一个最佳导演奖。”
    全作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收敛。他笑眯眯地盯着小妹,眼中流露出男人只有下流时候的眼神。
    小妹被盯得浑身发毛,感到自己就像裸着身子被一个可恨的男人看着。她叱道:“不许看,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说时,慌张地用双手护着前胸。
    全作见了,笑得特别刺耳,就好象一个*贼撕开一个女人的衣服而显得亢奋。他道:“你刚才的表现比冷酷的你可爱多了。你本来就不适宜扮作一个像冰一样的女人,你本来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男人吃掉的女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吃与被吃,连吃都吃得高深莫测。
    小妹虽听着生气,但还是好奇,问道:“什么叫被男人吃掉的女人?”
    全作坏坏一笑,道:“纯情少女1
    小妹听了,想怒却怒不了,想笑却又不觉得好笑。
    这骂人却将人骂得无气可出,确实是让人无可奈何。
    女人,总有那么强烈的意识,多么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赞她很单纯,纯净得就好象玉壁,不沾一点尘垢。
    但一个可恨的男人说一个女人单纯,分明就是侮辱,言下之意再怎么单纯,也只是装嫩博取怜爱。
    小妹气鼓鼓地盯着全作,道:“我以女人的名义告诉你,得罪女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全作作出一个无所谓的样子,道:“拭目以待。”
    如果现在有流星从天际划开,你问小妹的愿望,小妹肯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那个叫莫邪的男人得罪女人的后果。我要他生不如死。”
    如何才叫生不如死,这个小妹肯定答不出来。反正女人恨一个男人,绝对将这世界最狠毒的话都诅咒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全作不再理会小妹,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那个吹雪。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除了吹雪是一个难题之外,另外还有一个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的人就隐藏在附近。
    到底这个神秘人会否施以袭击,他不敢肯定。虽然他相信吹雪不是那种在背后偷袭的小人,但不能不担忧那个神秘人。虽然道理都说物以类聚,但他们之间是否只是口头上的合作,这是很让人揪心的事。利益往往是冲突的根源。关系到切身的利益,他们的君子协定也会成为垃圾桶里的废纸。
    他忽然焦虑起来。他焦虑不是事情的复杂性,而是急于见那个神秘人。
    最后出现的人物,绝对是最棘手的人物。这是一种不成文的惯例。
    他看着吹雪,问道:“你是曾生那班的同学?”
    吹雪微微颔首,道:“是的。”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和他在同一间学校度过。你们既是朋友,又是同学。”
    全作一点都不感到讶异,毕竟小妹事前已经提示过。
    他笑笑,道:“你们千方百计接近我们的朋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靠近他。”
    吹雪不否认,道:“只有这样,才能最便利,最有效地完成我们的使命。”
    全作一听,眼睛为之一亮,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他小心地问道:“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吹雪凝视手中的白玫瑰,道:“玫瑰的花香只有我才能闻得出它的独特之处。”
    这是一个秘密!绝对不允许外人获悉!
    全作当然明白其话中的意思。他一点都不气馁,能少一个敌人是他认为最理想的情况。他突地高声道:“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他,但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敌还是友。”
    吹雪幽幽地说道:“是敌还是友,这个一点都不重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你是否有资格做一名护龙使者。留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是我们认为合格的人,否则,就必须消失。”
    全作此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人的命运居然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此事居然发生在黑暗之神的身上,这无疑是一大讽刺。全作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干涉他的生命领域。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如果你们自认为可以检验我,不妨派一代表出来.我,绝对会奉陪到底1
    说时,双眼射出冷若寒箭的目光。
    吹雪将玫瑰从眼前移过,避开那凌厉的目光。他淡然道:“我为你的勇气感到骄傲.你是我见过最有性格的人。”
    全作明白自己必须要扮演一个被忽略的角色。只要对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大的胜利.他咆哮道:“来吧,让我领教你们的厉害.。”
    吹雪不语,以一种无比信任的目光投向小妹。
    全作立时明白,他的对手是小妹.。
    果然不出所料,小妹移动莲步,走到两个男人的中间,正面对视她认为这世界最可恨的男人。
    全作苦笑不已,对付一个女人,他不是没遇过。但对付这个有三分冷酷,三分俏皮,四分睿智的少女,他确实出不了手。
    他轻叹一声,道:“这回合,我能不能弃权?”
    小妹怒道:“你别往脸上贴金.你还不配吹雪哥哥亲自出手.对付你这种男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全作看向吹雪,但视线完全被小妹挡祝他讪讪道:“我一向很少跟女人交手,尤其是你这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我怕自己一不小心,会伤了你。”
    小妹哼哼道:“我就怕你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游雪玫的精心杰作是否值得我使出七成力。”
    全作眨眨眼皮,道:“肯定不会令你失望。”
    说完,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意。
    小妹沉下脸,右手慢慢摸到小腹。
    全作看得眼都大了,道:“你该不会是在这美好的夜晚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吧,我可是来者不拒的......”
    蓦地,一道寒光如怒蛇吐信,披着月下的银霜疾射而来。
    “哧”一声,全作的右臂立时挂彩,如果不是他反应过快,及时挪了一下身体,只怕整条手臂都要报销了。虽然只是划破一点皮肤,但足以吓出他一身冷汗。而他就在中招的一刹那,潜意识地急退几步。
    小妹为刚才的一击未能奏效而感到吃惊,一时忘了乘胜追击。
    全作站稳身子,定睛看去,脸色微微一变。
    软剑,细如麻绳,122cm的全长,90cm的剑刃,镶银的手柄。
    软时,犹如轻纱,飘渺不定;硬时,犹如钢棒,碎金断石。
    全作终于明白得罪女人的后果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言行,他现在真想哀叹“唯女子难惹也”。
    他见小妹准备再次进攻,忙道:“等等,这似乎有点不公平。”
    小妹停止身形,冷声问道:“什么不公平?”
    全作轻声道:“你有兵器,我没有,这不合乎规矩。”
    小妹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狡黠道:“动手过招,志在克,.敌人是不会给你任何准备的。”
    全作轻叹一声,道:“看来,我得认真点儿了......”
    小妹不待他说完,娇躯一扭,软剑长驱而进,疾若闪电。
    全作一早有了警惕,紧盯着剑尖,诡异一笑。
    小妹见了,诧异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蓦然,一声凤鸣,一道紫光犹如利箭卷向小妹手中的一团银光。
    紫色的光芒完全罩住软剑闪耀的光芒,将小妹整个人吞噬.只听一声龙吟般的碰击,人影乍分。
    小妹被震开,不受控制地连退五六步.。
    “紫电1
    就在小妹被震退之际,前后响起两声惊呼,均是男人的声音。前一声是吹雪,后一声是另一个男人。
    全作终于肯定隐藏的神秘人是男人,也终于知道其隐藏的位置。紫电一出,神秘男人也无须再隐藏了。
    小妹看着对方手中的宝剑,三分震惊、三分孤疑、三分愤怒、一分俏皮充斥她那张粉脸。
    十分震惊!
    黑暗之神的紫电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紫电出现,意味着什么?一切有待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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