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了延庆殿,皇帝走到榻前端端正正的坐下,“不是病着吗,怎么往养心殿送汤了?”
    端妃踌躇一瞬,就将想法说了出来,“臣妾自知此生再不能有孕,若能扶养温宜公主,臣妾此生就无憾了。”
    皇帝心知那碗红花将端妃害成如此,对她也有愧疚,只是碍于贵妃不能让端妃有孩子,至少现在是不成的,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身子不好,小孩子太闹腾难免吵到你,还是做罢吧。”为了弥补端妃,皇帝决定今日留宿延庆殿。
    端妃本来还为不能扶养公主遗憾,听皇帝说要留宿,那恋爱脑又发作了起来,看着皇帝便有了羞意。
    皇帝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妃嫔,见端妃这样子就不大自在,都没用人服侍,自己脱了衣服就躺上床。端妃上床后刚要触碰他,他就打上了呼噜。
    到了半夜,皇帝睡得正香,就听见砰的一声,他吓得坐了起来,“苏培盛,是地龙翻身了吗?”
    苏培盛在外着急说道:“皇上,不是地龙翻身,好像是里边的声音。”
    皇帝还没理解苏培盛的意思,忽然闻到一股臭气,熏得他干呕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身下被褥湿乎乎的,他狐疑,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尿床。
    他转头看向端妃,只见端妃有些手足无措,惊慌的看着皇帝,他一把掀开被子,臭气更浓郁,好家伙,端妃身下一堆屎尿,端妃她大晚上的失禁了。
    皇帝没忍住干呕了一声,端妃实在不好再躺着,坐起来喊吉祥。
    这两个字刚说出口,也不知道是恶心的还是怎么的,端妃直接呕了出来。晚上吃的东西来不及消化,连带着菜叶和其他的黏糊糊的东西,都吐皇帝脸上了。
    皇帝被正中门面臭气熏天的呕吐物激得也吐了出来,两个人你吐完他吐,满床都是二人的呕吐物。
    听到屋里的动静,苏培盛推门而入,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的也差点呕了出来,再看到满床的呕吐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闭紧嘴巴试图咽下去。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咽下去更恶心,他一个没忍住也跟着吐了出来。
    外边的小太监赶紧开门开窗散味,又忍着恶心伺候皇帝穿衣服回养心殿。
    皇帝一路上还在吐,他有些后悔昨晚吃的有点多了,他活了四十多岁什么没见过,大小便失禁的妃嫔还真没见过。
    皇帝回了养心殿后反反复复洗了三四次,还觉得恶心至极,这个端妃是他第一个女人,从前看着还挺稳重的,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敬事房和太医院是怎么回事,端妃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侍寝,为何还要把绿头牌挂上?”
    他气的团团转,又想起甄嬛被指认给温宜公主下木薯粉时,端妃说甄嬛当时和她在一起,不安分就算了还如此恶心。
    皇帝对苏培盛道:“端妃御前失仪,降为嫔位。”
    圣旨晓谕六宫后,端妃这回真的病了。不只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失态导致的心病,更是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她但凡吃点东西就又拉又吐,没几天就饿成了皮包骨。
    太医院来报端妃病危,皇帝只摆摆手让他们先准备着,就再也没问过。
    端嫔没有死后晋封,丧仪也没有达到嫔位的规格,草草的就葬入了妃陵。
    端嫔过世当天,皇帝下旨将温宜给敬妃扶养,敬妃不敢去翊坤宫要人,在咸福宫等着急的不行,幸好贵妃没有为难,很快让颂芝送来了公主。
    曹琴默得知后,从日日去翊坤宫求见贵妃变成了日日来咸福宫求见敬妃,敬妃作为甄嬛的狗腿子,甄嬛封妃后敬妃还不愿意让胧月见她呢,何况一个小小的贵人,直接让人打发她走了。
    敬妃得了温宜后新鲜了几日,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含珠,你看温宜睡觉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含珠是个大姑娘,她哪知道这些,保险起见敬妃去请了太医过来。
    曹琴默得知敬妃叫了太医,就猜测是公主病了,去求见敬妃不成,回到自己宫里又哭了一顿。
    第二日,公主不知怎地嚎啕大哭,怎么哄都不成,听着嗓子都快哭哑了,敬妃找来了太医给公主用了药。
    过了两日,众人又发现公主不爱进食,敬妃又去叫了太医。
    咸福宫请了五六次太医,曹琴默心慌不已,暗恨敬妃不用心待公主,她养温宜一年多了也没这么频繁请过太医。
    思来想去,曹琴默又端了一盘子莲子去找皇上。
    同一路数频繁用,皇帝也觉得无趣了。再者他听太医说了,温宜只是小毛病,并非是敬妃照顾不周,而是因为敬妃太谨慎才多次叫太医。
    “嫔位以下不得养皇嗣,淑和公主也不在欣常在身边,怎么就你多事,贵妃允许你养了公主一年,不成想把你的心养大了。你到底是对自己的位分不满,还是对祖宗的规矩不满。”
    曹琴默被骂得汗如雨下,战战兢兢的出了养心殿,音袖搀扶着她回宫,小心翼翼的提醒,“不如娘娘换个法子呢?”
    音袖上辈子被皇帝收买,这次被颂芝收买,她丝毫不愧疚的背叛了曹琴默。主子没多少份例,到她这更没多少,挣钱嘛,不丢人。
    经过音袖的撺掇,曹琴默最终决定给温宜下药,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监,在温宜公主乳母的饭菜里下了药,这事儿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手到擒来。
    没过两日,乳母和公主出了高热,吓得敬妃又去找了太医过来,一连诊治了两日也没见效。
    这回连皇帝也坐不住了,去了咸福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琴默在咸福宫门口转悠了好几圈,她只让人用了小剂量的药物,可公主还是病得这样严重。但一想到以后公主回到她身边,不用再三天两头的生病请太医,心里才好受些。
    才见到皇帝的身影,曹琴默就跪在了地上,待皇帝走近后就开始痛哭流涕,“公主病重,臣妾心急如焚,可敬妃娘娘不让臣妾看公主一眼,臣妾真是生不如死啊。”
    皇帝皱眉,这敬妃怎么如此小气,连亲母都不让看孩子,皇帝就让曹琴默跟着进去。
    他这次带来了特地为他请平安脉的太医,再给公主诊脉后,怀疑是药物所致,又给乳母诊脉后,更加确定了。
    万籁俱寂时,曹琴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嫔妾不知哪里得罪了敬妃娘娘,敬妃娘娘打骂嫔妾都认,为何要给公主下药。”
    敬妃百口莫辩,心急如焚,皇帝还是相信敬妃的人品,“公主在你这出了事,你怎么看。”
    “臣妾多年未生育,温宜公主可爱宜人,臣妾怎么舍得伤害公主,求皇上彻查此事。”
    皇帝一看这就是乳母的问题,于是从乳母开始查,等查到了御膳房时,年世兰安排的宫人指证曹贵人身边的音袖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太监,那宫人亲眼所见音袖指使那小太监在公主乳母的饮食中下药。
    皇帝冷冷的瞥向曹贵人,“将那宫女和御膳房的小太监打入慎刑司,严加拷问。”
    曹贵人一哆嗦,她完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音袖这个蠢货,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年世兰掐着时间,也来了咸福宫,给皇帝请安。“无论如何,敬妃照顾公主不周,也是事实。敬妃,你可知错。”
    敬妃屈腿跪下,“嫔妾知错,可嫔妾绝无想公主生病之心,请皇上,贵妃明察。”
    年世兰被扶着坐到皇帝身边,“本宫将公主交给你扶养,可自打公主来了之后,三天两头的不是大病就是小恙,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这样处事不周。”
    敬妃看向贵妃那面露讽刺的笑容,心中惊慌不已,莞常在小产那日,她以为贵妃必被惩治,她为了给莞常在卖号,说了几次贵妃的不是。
    可结果是贵妃并未被责罚,倒是莞常在被降了位分,她就知道,贵妃睚眦必报,不会轻易饶了她。
    “嫔妾知错,请贵妃责罚。”
    年世兰嫣然一笑,又看向皇上,“看来这敬妃的确不适合扶养孩子,皇上觉得呢?”
    皇帝沉思片刻,“贵妃若不想养,那就交给齐妃吧。”
    三阿哥虽然愚笨,可长得高,这样看齐妃也是会教养孩子的。
    敬妃没了孩子又被皇上厌弃,只觉得得不偿失。慎刑司没费太大力气,就撬开了那两个奴才的口,将事情原委招了出来。
    其间音袖还想把贵妃收买她的事说出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张不了这个口。
    在养心殿等消息的皇帝看了供词,“真是枉为人母。”念在她生下公主的份上,皇帝只将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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