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眼冒金星,“鹂妃,你要是不想给朕气死,就给朕闭嘴。”
    皇帝用眼神示意高无庸,高无庸抱起嚎啕大哭的胧月。
    胧月似乎有预感,挣扎起来,但她是个小孩子力气小,被高无庸扎破手指滴了滴血到清水中。
    卫临倒是没有犹豫,他信誓旦旦,“清者自清,微臣不怕验。鹂妃娘娘,即便您手眼通天,可微臣的确没做过,这次恐怕让您失望了。”
    说罢,卫临滴了血进去,不曾想那两滴血竟然融到一起,他大惊,“不可能,胧月公主怎么可能是微臣的孩子,皇上明鉴,微臣当时并未去过碎玉轩啊。”
    “那谁知道呢,毕竟记档可以作假,你和温实初二人,你进后宫他做假记档,他进后宫你给他做假记档,你们师徒两个挺会玩啊。”安陵容讽刺。
    甄嬛不可置信,她爬到碗边,“不可能,这水有问题。”
    “朕亲自让人准备的水还能有问题?贱妇,枉朕这些年对你这么好,许你高位,你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人,将卫临拖下去,赐死,全家流放宁古塔。”
    卫临大喊冤枉,他可不像恋爱脑温实初,只想搞事业的卫临就是想找个宠妃当靠山,好当个院判光耀门楣,没想把命搭进去啊。
    卫临的求饶声渐行渐远,甄嬛也彻底死心。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甄嬛也不再辩驳,她和双生子必死无疑,多一个胧月也无妨,她们一家人也算整整齐齐。
    “允礼年轻健壮,你都五十多了,都有老人味了,哪里比得上允礼。你将我视为纯元皇后的替身,满宫都视我为笑话,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
    安陵容颇为诧异,“你若不是有几分像纯元,你何来高位和宠爱,若不是像纯元皇后,哪来的端皇贵妃对你多次襄助,哪来的大宫女对你忠心耿耿,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你还真以为五十多岁比你父亲年纪还大的大爷,跟你十几岁的小姑娘谈恋爱啊。”
    敬妃忍不住冲过来打了甄嬛一巴掌,“你个疯子,你还我胧月。”
    皇帝怒吼一声,“放肆,果郡王允礼,革去黄带子,圈禁宗人府,舒太妃赐死。”
    果郡王如此胆大包天,可见舒太妃教子无方,果郡王再喜欢甄嬛也不想害死自己老母亲的命啊,“求皇兄赐死臣弟,放过臣弟的母亲吧。”
    “朕就是让你终身活在悔恨之中,你记住,不是朕杀的舒太妃,是你这个没人伦的东西害死了你的额娘。”
    果郡王心如死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皇帝示意御前侍卫将他直接扣押,送入了宗人府。
    安陵容想起后宫还有另一个恋爱脑呢,“皇上,宁嫔曾受过果郡王的恩惠,对果郡王情根深种呢,熹贵妃怀胎十月马上就要分娩,宁嫔配合甄嬛找了猫来假装冲撞,实则是为帮甄嬛和果郡王掩盖皇嗣有异之事。”
    皇帝不曾想高傲的宁嫔也是包藏祸心,他低下头,“朕的后宫,竟都是一群牛鬼蛇神。来人,找几个人去审问宁嫔,若证实此事,即刻将宁嫔打入冷宫,不必来回朕。”
    端皇贵妃目睹果郡王的下场,作为甄嬛党的一员,她怕也是惹了皇帝的不快。
    为了独善其身,她开口指责甄嬛,“熹贵妃,本宫如此看重你,不曾想你竟做出这种事来,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安陵容将矛头对向端皇贵妃,“端皇贵妃不必在这装无辜,当年在圆明园温宜公主误食木薯粉前几日,熹贵妃在桐花台和果郡王幽会,还是您帮熹贵妃打掩护呢。”
    震怒的皇帝回过神,看向端皇贵妃,“朕记得你当日说甄氏和你在一起。”
    端皇贵妃正要喊冤枉,方才被她背刺的甄嬛,也恼恨她的两面三刀,正好临死前也拉个垫背的,“当日臣妾确实是和果郡王在小船上,并未和端皇贵妃在一起,还未谢过端皇贵妃为我解围。”
    皇帝在给端妃晋皇贵妃时就没了对她的愧疚,如今得知她阳奉阴违,惩罚起来也没念旧情,“你跟了朕几十年,真是看错了你了。皇贵妃这个位置,你不配,就降为嫔位吧。”
    恋爱脑端嫔从前还有皇帝的敬重,现在被皇帝厌弃,心里又酸又疼。她不恨皇帝,只恨恩将仇报的甄嬛。
    皇帝又看向敬贵妃,“敬贵妃与罪人甄氏勾结,降为嫔位,熹贵妃,贬为庶人,和这几个孽种一起赐死。”
    甄嬛有些癫狂的笑出声来,“回宫后的每一天,我见到你的每一次都觉得无比恶心,皇上,你就是这个自私凉薄的人,你没有一点比得上允礼。”
    皇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皇后激动的浑身发抖。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一个是打她脸面的皇贵妃被降位了,另一个是有子有宠的熹贵妃倒台了,真是上天庇佑乌拉那拉她宜修。
    她强忍着笑意,旁人以为她是被气得发抖,实则是她是高兴,她对高无庸道:“还不剥去她的贵妃服制,即刻和几个孽种赐死。”
    高无庸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反驳,就让侍卫押着几人出了养心殿。
    皇后扶着刚刚缓过来气的皇帝,“皇上先歇歇,龙体要紧,别为了这个贱人气坏了身子。”
    皇后看着底下这个人,鹂妃不会再有孕,敬嫔不足为惧,端嫔更不必说,明个就得开始抱病,这后宫又重新成为她宜修的天下了,真是畅快。
    等她推了三阿哥上位,她就是后宫唯一的太后。
    安陵容见皇后得意非常,“皇上,臣妾还要告发皇后娘娘毒杀纯元皇后,残害皇嗣。”
    皇后手一顿,神色大变,安陵容是疯了不成,“鹂妃你放肆,胡说八道什么?来人,鹂妃疯魔了,还不来人将鹂妃带下去。”
    “皇后!”皇帝警告的盯着她,开口制止,“鹂妃,你继续说。”
    安陵容清了清嗓子,清脆响亮,“皇后娘娘精通医理,那芭蕉性寒,您用芭蕉叶蒸煮食物让纯元皇后吃,长此以往中毒颇深,以至于纯元皇后一尸两命,皇后娘娘可真厉害,照顾有孕的嫡福晋,直接照顾到阎罗殿去了。偏偏咱们皇上半点没起疑,还一如既往的相信您和纯元皇后是好姐妹呢。”
    皇帝听得目眦欲裂,他的菀菀,他的嫡子,居然是宜修害死的,这十几年来,宜修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出对纯元的怀念,难道都是假的。
    皇帝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冰冷,“皇后,你有没有做过。”
    “臣妾没有,臣妾和姐姐血脉相连,要是姐姐知道皇上起了这等疑心,怕也是会为臣妾伤心。”
    皇后下意识的否认,她知道自己就算做下天大的事,皇帝都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恕她,只有这一件事不行。
    安陵容听后轻笑,“好一个姐妹情深,难道不是您记恨纯元皇后夺了您嫡福晋的位置,纯元皇后的孩子夺了你孩子嫡子的位置吗?您有了身孕,以为自己终于赢了,就将处处优于你的嫡姐接进王府显摆,却被嫡姐后来居上抢了丈夫,就想将嫡姐置于死地吗?”
    皇后听得胆寒,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隐藏得极好,连皇上也未曾察觉,鹂妃又如何得知。
    皇帝轻闭双眼,安陵容告发沈氏甄氏都与真相别无二致,想必皇后也并不清白,他敬重多年的皇后,菀菀的妹妹,居然杀了他最爱的嫡子。
    皇后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安陵容,“三言两语就想污蔑当朝皇后,鹂妃,休要胡言。”
    安陵容摇摇头,“要想知真假,将皇后身边的江福海剪秋等人打入慎刑司严加拷问,还怕没有真相大白的那日吗?皇上,不仅是纯元皇后,芳贵人的胎,欣嫔的胎,还有富察贵人的胎都是皇后娘娘做的。皇上被您害得差点绝嗣,还只以为是自己遭了老天的责罚。”
    皇帝捂着跳动不安的心脏,“鹂妃,你给朕回自己宫里待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安陵容白了两人一眼,昂首挺胸的走出养心殿,看到苏培盛哆哆嗦嗦的跪在养心殿门口。
    她笑意更浓,“苏公公说的好像也没错,这好日子过了头,坏日子也就来了。”
    苏培盛恨不得此时打自己两个嘴巴子,兢兢业业半辈子,为了个崔槿汐,坏了名声不说,自己这条小命也快到头了。
    几日后,皇后被禁足于景仁宫,碍于皇太后旨意,皇帝无法废后,只能将其终生囚禁。
    有了被甄嬛和沈眉庄戴绿帽子的事,再加上皇后害死纯元皇后的事情太大,皇帝忽略了安陵容的舒痕胶。
    又过了些时日,皇帝觉得自己身子好了些,不会再被安陵容说的话气死,就在养心殿召见了她。
    他坐在上首,问,“鹂妃,你是如何得知宜修与甄嬛的所作所为。”
    安陵容歪头,“这难道不是有心就能查到吗?熹贵妃的双生胎说是早产,可两个孩子比胧月刚出生时还大一圈。凌云峰那种地方,若想见日日都能见到外男。宫宴上果郡王和熹贵妃暗送秋波,也就您自己装作看不见。胧月的长相满宫都发现像卫临,只有您觉得他是您亲生。宜修儿子刚死您就让她去伺候抢她丈夫地位将她踩在脚底下的嫡姐,就算换成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皇帝忍着火气,“鹂妃,你几次面圣多有放肆,看来你也是对朕有怨怼之心。”
    “那不然呢?瞧您给我选的封号吧,鹂妃?您当我是个鸟啊?我这堪比国手的歌喉,给您唱曲就值您的一个苹果?您以为自己在峨眉山看猴呢啊?您不拿我当人,又把自己当什么了?会唱曲的叫鹂妃,端了药的叫端妃,滑了胎的叫华妃,您骂人可真高级啊。”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两缕胡须轻轻颤抖,“朕是皇帝,你岂敢不敬服,朕赐你封号,是你的荣幸。”
    安陵容呸了一声,“还敬服,要不是为了这点份例,我稀罕搭理你?瞧你那膘肥体壮那样,满脸的老褶子,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还以为自己挺有魅力啊。实话跟你说吧,我确实用了迷情香,要不然就你那两下还能让妃嫔怀孕,做梦吧你。”
    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想要破口大骂,忽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他万分恐慌,他莫不是中了什么咒术。
    安陵容一甩帕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等安陵容离开后好一会儿,皇帝才能挣脱桎梏,他大口呼吸几次,才缓缓镇定下来。
    而后再想开口处置安陵容,却还是说不出话,找了萨满做了几次法事,发现并无效果,他也就放弃了。
    不到半月,皇帝在宠幸妃嫔时突发马上风,昏迷在孙答应身上,孙答应吓得大喊唤来了奴才,可惜太医来得太晚救治不及时,皇帝就这么不体面的去了。
    可怜宗室及重臣大晚上的被叫醒,得知是皇上去了,大家都不可置信,白天皇上还上朝呢,怎么晚上呢。
    众人一致要求给个说法,作为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嫔,安陵容尽力安抚众人,见众人实在应付不过去。她一拍手,十分为难道:“皇上是因为马上风才驾崩的,本宫到的时候,皇上那东西还在孙答应身体里,太医费了半天力气才把皇上拔出来。可怜孙答应年纪轻轻,被吓得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太医和高无庸也出来作证,大家不禁恼火,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因为行房事驾崩的,真是笑话。
    安陵容告诉大家,正大光明牌匾后有皇帝立褚的圣旨,其实皇帝根本没来得及立褚,那还是安陵容昨晚特意模仿皇帝的笔迹写下的圣旨,放进了牌匾后。
    众人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了立五阿哥弘昼为太子。
    弘昼登基后,封了安陵容为贵太妃,安陵容又去了圆明园开始养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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