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形导航,下面的路自然没有意外了,不过空气有害成分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寻找。
    从地道出来后,松铸景又进了医院,吸氧,顺便等待周老板发来好消息。
    果不其然,他收到了有趣的信息:熊畴的表弟孙时在发酱街有一所超市,不久前超市失窃,丢了些紧要文件,熊畴找了宋大冰追寻小偷,而表面上孙时坚信赵归凌是贼人,将赵归凌告上了法院。而那个拿走文件的真正小偷绰号“芒果”,是个有本事儿的蟊贼,估计芒果手里的文件可以直接判熊畴和他周围的人死刑,所以宋大冰直接跳过了被殃及的赵归凌,正四处疯狂寻找真正的小偷。
    如果松铸景先找到芒果,有些人的冤屈就可以洗刷了,若是宋大冰先找到,芒果应该会一命呜呼。
    忙活了那么久,松铸景决定回住所好好洗澡美美地睡一觉,正放空,他的脑袋往前座椅背砸了一下,技术差的出租车司机居然急刹,松铸景胸膛涌起一股怒气,视线扫向车外,好像撞倒人了。
    “没事儿吧?”松铸景下车,旁边摔倒的是一位大妹子和自行车,他出声询问。
    大妹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爬起来抖抖腿,忿忿地说:“没事儿,死不了!”
    松铸景心情也糟糕,但不好发泄在一个可怜人身上,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今天我实在累了,我把电话给你,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后面再打电话给我昂!放心,如果是我的责任,我绝对不赖!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
    松铸景朝司机要来纸和笔,欻欻欻就留了一串数字,塞给大妹子后,直接开了车门坐进去。
    崔过无语,只能认命地将纸条塞进口袋,扶起只有小刮伤的自行车,坐上自行车继续蹬。
    傍晚的夕阳挤进巷道,绿色垃圾桶散发异味,破裂的小道有一小洼水影,上面密密麻麻的电线有空调外机的轮廓。
    崔过烦躁,表情厌恶,跨过水影,拐向那栋楼,一个身影却映入眼帘,让她身形一僵,心脏却怦怦怦兴奋乱跳。
    女人立在铁门前,长身潇洒,没有温暖的光影,两条细腿犹如长枪,立在那儿,漠着一张脸,并不是那种白面娇丽的人,整副安静的皮囊里隐藏着无尽阴暗的力量。
    “你、你怎么来了?”崔过的语气谨慎,面上却有喜色,她畏惧而贪婪,能摸到自己的欲望。
    魏娥妙的眼睛没有光彩,望着崔过,淡淡说道:“来搅局。”
    崔过有些促狭,“那、上去说话?”“不,只需要一分钟。”魏娥妙说着,走近崔过,崔过绷着背脊,她从口袋掏出一张便签递给崔过,崔过立刻接过,却不明白上面内容的意义。
    “给你号码的人叫松铸景,你用这个与他交易,让他帮你起诉上司,让他等待‘芒果’的消息。”
    崔过认真听着,忽觉手上便签价值千金,之前那个人给她号码,魏娥妙肯定看见了,而来去无踪的魏娥妙将这个机会送到她手上,她当然会不留余力地做好,她留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就是为了把某些人拖入泥淖。
    魏娥妙忽然凑近崔过,轻声道:“你会是合格的恶人。”
    崔过的嘴角不禁勾起,头脑清醒而暗喜,是的,她是恶人。
    室内阴暗,鼾声规律,物体的形状在黑暗里不可名状,ru——“真情像草原辽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出日开时候······”松铸景摸到手机,眼都没睁开,直接接听,沙哑道:“谁啊?”
    “交易啥啊?不买房!”
    下一秒,松铸景弹坐起来,整个人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几乎是进入了饱满的工作状态。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松铸景说着,瞥眼手机屏幕,上面号码明显是本区的座机号码。
    对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轻缓而条理清晰。
    过会儿,松铸景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点开是一张手写账单,松铸景的眼睛飞过惊喜。
    “我是你现在唯一交易对象吗?你该不会要阴我吧?”通话未挂断,松铸景扑向窗前桌子,飞速开启电脑。
    “你说的我可以做到,但你总得给我一些保证。”
    “好,我照你说的做!”
    又一助力,松铸景担忧自己掉入陷阱,但是对方给的回报太诱人了,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只是调查起诉一个律师而已,他可以圆满完成。
    只是第二天下午,就有警察来到律所把上司带走询问了,律所的人各怀心思,法律业务内的人,迟早会被法律问候。
    崔过平静的外表下欢欣雀跃,她要去做坏事了,她不是伸张正义,她觉得自己担不起那个名头,因为那只是让她享受摧毁的快感的手段。
    上司的妻子是个酒店大堂经理,最近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后辈要把她挤下位,她烦躁而忧虑,火气愈大逮谁呛谁,偏偏家庭也爆发了各种矛盾,搅得她心力交瘁。
    崔过见到许女士,是在一家私房菜馆,许女士静静面对香气撩人的菜肴,愁容满面。
    “许女士,你好!”
    许女士抬眼,是一位陌生的妹子,可是妹子甜美的笑容却是对她已然认识。
    “我姓崔,刚出来实习,是为了帮你解决一件大事而擅自来找你的。”崔过说完,自己坐在了许女士的对面,而许女士也坐直了身等候她的表演。
    “你的丈夫,昨天在律所被警方带走了。”
    许女士一惊,凝眸问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你没回家,他也没回家,而且现在他很慌,他还来不及走动关系隐藏证据,猜猜他的罪名?”
    许女士眼神暗下,陷入下意识的紧急思考,她对此有过预料,但真正发生,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慌窘。
    “收授贿赂,摧毁证据,司务作假,这些——有些款项还是流经你的账户呢!”
    许女士又一惊,警惕地盯着这个妹子,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你现在的女儿,不是孟真光的,”崔过站起来,身子倾向许女士低声说话,许女士要躲却也被吓得僵住,“孟真光有一个情人,有个私生子,那个孩子是他亲生的喔!”
    许女士整个人僵直,全身血液凝固,强烈的危机感轻易地将她完全吞噬,她惊悚到要逃跑,可是她更加明白,问题来临若逃窜,只会迎来更猛烈的毁灭。
    崔过坐好,面上笑意浅浅,却冷得让人发颤。
    许久,许女士的身体才回温,眼神怨愤而警戒,咬牙低言:“你要干什么?”
    一旦孟真光知道养了八年的女儿不是他的种,孟真光会毫不留情地剥夺她的所有财产,将她与女儿扫地出门,就是深知此点,所以她才瞒得滴水不漏,连女儿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她与其有过关系。
    “我要你把孟真光推入地狱。”
    许女士错愕,一时愣住,她机械地转动眼珠子打量这个陌生妹子,脑海里不禁认为这个妹子深深怨恨着孟真光。
    崔过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示意许女士噤声,然后她轻轻起身,却是弯腰凑近许女士耳边,低声言:“你的女儿很可爱,很纯真,你说要是有人请她吃美味的冰激凌,她一定开心得蹦起来吧?”许女士怒急起身,却被崔过按住肩膀无法起来,许女士的眼神狠毒死死盯住了崔过。崔过继续与许女士耳语:“很简单的,把证据交给法院,一个家暴、同性恋、恋童的大律师,会被万民唾骂,而你大义灭亲,带着女儿光明地继续活着,而孟真光会病死在狱中,他罪有应得。”
    许女士的身子打了个颤,她明白的,孟真光没了,她能守好剩下的家,只是她的能力无法做到,现在机会送到了她的手上,惶恐与怀疑之下,就是无法暴露的窃喜了,极具诱惑,只要孟真光没了,她就不用惧怕秘密暴露。
    崔过将一个黄色纸包放在桌面,松了对许女士的压制,忽地站直身子,粲然一笑,声音清脆:“那么,一定要把这些证据发挥极致作用喔,我期待大结局!”
    许女士的手在抖,不易察觉,黄色的纸包像是一个炸药包,危险,毁灭,却更像是一包价值连城的钻石,如女人爱美的天性,她没有理由放弃,不是吗?
    人类大部分是庸俗的,利益权衡之下,没有人会放弃利益,如果放弃了,那说明利益还不够大,不够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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