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想好了,要随我一起进宫吗?”凤妤再一次提起她们的去留,她问过秋香和春露,是否要留在宫外,若是进宫,日后想要出来就很难了。春露早就能独当一面,在商行也颇有地位,若是留在商行,也能有一番作为。
    秋香从小跟着她,也没有春露那样有一技之长,是铁了心要跟着她,凤妤其实更想给她们寻一门好亲事,有一个好归宿。
    秋香和春露想跟着她一起进宫。
    秋香说,“姑娘,我们都说好了要伺候你一辈子,你可不能反悔抛弃我们。”
    “怎么会呢?”凤妤温柔地说,“我怕委屈了你们。”
    “怎么会委屈呢?就算嫁了人,也是伺候男人和公婆,日后有了子女,还要伺候一大家子。若夫婿体贴懂事还好,若是遇上一个混不吝的。有的是苦头吃,我就喜欢伺候姑娘这样的天仙,凡夫俗子我才不乐意呢。”秋香眼里,凤妤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她也从小就护着凤妤,凤妤做什么她都觉得好。都是伺候人,当然是伺候凤妤一辈子。
    凤妤轻笑,她和秋香,春露相处这么多年,情同姐妹,从不把她们当成伺候人的奴婢,秋香和春露的吃喝用度比氏族的姑娘也不差什么,养得娇贵,还教她们一技之长谋生,就是给她们保障和退路。
    她们主意已定,凤妤也没有再说。
    “你们放心,就算进宫了,我也会给你们寻一个好归宿。”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年轻貌美,深得宠爱,日后也能寻一个好归宿。她也不必急于一时,日后慢慢给她们挑选。
    “姑娘,下雪了!”春露惊喜地推开窗户,薄薄的雪花飘落在窗台上,很快消融,只有一片湿润的痕迹。
    “真的下雪了,大婚之日正是初雪之日,好兆头啊,姑娘!”秋香喜气洋洋,“天公作美,恭喜姑娘啊!”
    主仆三人都惊喜地凑到窗边,半空果真飘起细雪。
    今年的雪来得比较早,初雪的北宁也意味着平安,吉祥,凤妤眼底映着飘扬的雪花,微微红了眼睛。
    天时地利人和!
    她和知许日后的人生一定会平平顺顺的!
    帝后大婚,依照祖制,谢珣不必亲自迎亲,自古也没有哪位皇帝遵照民间习俗迎亲,一般都会派使臣和女官来迎亲。使臣多是宗室,或是地位比较高的王孙贵族。可谢氏也就只有谢珣和谢珏,所以一般会派谢珏来迎亲。
    这一流程凤妤提前知晓,熟记于心,她早早就梳洗梳妆等在闺阁中,宫中女官把皇后冠服送到府邸后,伺候凤妤穿戴。凤妤顶着华丽又繁琐的凤冠在女官的引导下出阁,立于庭院中朝北跪拜,整个仪式非常肃穆,庄严,一丝不苟,大多是操持过帝后大婚的宫中女官来操持。
    朝拜后,再一次宣读册封圣旨,赐予皇后典册和宝级,这就象征凤妤正式成了北宁的皇后,等仪式结束后,女官引着凤妤祭拜过凤家先祖,拜别祖母,父母和亲人。
    老夫人入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精神不济,今天却打扮得精神抖擞,眼睛微红地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女出嫁。
    这一幕对老夫人而言,有悲有喜。
    几年前,她也是这么送凤姝出嫁的,可没想到,那一场婚礼,变成了葬礼,如今看着凤妤凤冠霞帔,老夫人想起了凤姝。
    姐妹两人面容酷似,凤姝出嫁时,也是凤妤这样的年龄,老夫人在凤妤跪拜时,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颤抖着泪流满面,“阿妤啊,你要平平安安的。”
    这是她对孙女,最大的祝福。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凤妤看着垂垂老矣的祖母,她心中也明白,祖孙两人是见一面,少一面,大喜之日也难免会有点悲伤,“祖母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孙女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第635章 大婚 2
    苏月娇忍着眼泪送凤妤出嫁,凤长青这样久经沙场的将军也多愁善感起来。老夫人,苏月娇和凤长青都叮嘱凤妤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想来是对三年前的婚礼心有余悸,如今哪怕是谢珣君临天下,他们也很难放心。
    凤妤也知道家人的爱护之心,红着眼圈拜别家人,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苏月娇帮她擦拭,“大喜之日,开开心心的,别哭!我和你祖母会经常进宫看你。”
    “好!”凤妤行过大礼后,“祖母,父亲,母亲,女儿走了。”
    “去吧!”老夫人伤感地挥了挥手,孙女长大了,出嫁了,寻到一个好归宿,她会求神拜佛,盼着她能平平安安,儿孙满堂。
    凤妤这一次大婚,凤家大房的人都到齐了,由凤家大房长子凤文榕送她出阁。凤妤本以为会是谢珏来迎亲,没想到会是谢珣亲自来。
    谢珣身着大红的皇帝大婚朝服,骑在追风,红白相间,帝后大婚,也没有拦门一说,毕竟不是民间婚俗。
    “你……”凤妤惊喜地看着谢珣,心绪万千,漫天细雪飘扬,她年少时倾心,如今深爱的郎君骑着白马来迎亲。这是她梦中曾经不断重复过的场景,那一年谢珣风尘仆仆,深夜到西州,来到她的床前时就听到她在梦呓,喊着他的名字。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梦见谢珣穿着大红婚服,骑着白马来迎亲,她在梦里都觉得幸福和开心,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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