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看都不看二人,淡淡的道:“我要是你们俩,就省点力气,回家等着刑警队上门。”
    商军和商兵闻言大惊失色,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绝望之色。
    “你……你还真要抓我们去坐牢?你看我们都赔罪认错了,而且这么诚心实意,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商军绝望而又不甘的叫了起来。
    秦阳存心给石家母子三人出气,又岂会放过他,冷笑着对他说:“石二哥不过是抡起菜刀吓唬了你们一下,你就让派出所把他抓了。那你们父子三人把他们父子打伤住院,被抓坐牢不是应该的吗?你还有脸跟我求情?”
    商军彻底凝噎无语,一颗心完全沉入了深渊里,缓缓起身,先吩咐大哥商兵去取钱赔偿石家,随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步履蹒跚的走向自家。
    五六分钟后,商兵取回了十万块,交给石母后,眼巴巴的看向秦阳,希冀他能看在这笔不菲的赔偿金的份上,饶过自家三人。
    秦阳理都没理他,劝说石母心安理得的收下这笔赔偿,千万别跟商家客气。
    又过了十来分钟,秦阳正在屋里和石家母子闲聊时,只听外面警笛声大作,南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抓捕警力到了。
    石母、石玉刚和石玉强走到院子里,亲眼瞧着商家父子三人全被抓走。
    这一刻,石母和石玉强别提多解气了,石玉强甚至激动得眼眶湿润。
    带队警官又找母子二人了解了下情况,表示会尽快将涉案人员绳之以法,还石家一个公道。
    晚上六点多,在石家的堂屋里,一家四口盛情款待秦阳这个尊贵的客人。
    石玉强那在镇卫生院照顾公公的媳妇也回到家里,跟婆婆一起,煎炸溜炖,做了七八道丰盛的菜肴,加上石玉强从小卖铺买回来的熟食,到最后偌大的圆桌都摆不下了。
    “来,秦阳兄弟,我再敬你一杯。刚才我哥也说了,他拿商家哥儿俩也没办法,今天要不是你帮忙,那我们石家就要被欺负死了……”
    酒过三巡,石玉强又端起杯敬向秦阳,嘴里说着客气话。
    秦阳不等他说完就笑着截口道:“石书记那是客气话,他怎么可能收拾不了商家哥儿俩,他也是能跟闻三立说上话的。石二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也别单敬我了,来,咱们仨一起喝一杯。”
    石玉刚点头答应,三人举杯相碰,随后各自喝了一口。
    石玉刚给秦阳夹了一片午餐肉,放下筷子苦笑道:“我倒是认识闻三立,但我跟他一点交情都没有,也没他的联系方式,根本联系不上他。所以啊,秦阳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们一家子还是得多谢你的恩情。”
    秦阳摆摆手,正色说道:“石书记,我说句稍嫌自大的话,今天这个事儿,对你们来说是大麻烦,但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是跟闻三立打个招呼的事,因此你们可别再一口一个恩情了。”
    石玉刚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到青山以后,陆捷和薛冰都想把我争取过去,尤其是陆捷,为了争取我,对我各种示好,但我这个人历来特立独行,不喜欢站队……”
    秦阳点了点头,知道他说到重点上了,屏息凝神,听他说话。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站队,而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愤世嫉俗、自以为是,说句大白话就是愤青,遇事不讲立场、不讲原则、不讲对错,全凭个人好恶,所以在哪个班子里头都不受人待见,都被人排挤。”
    石玉刚越说表情越落寞,语气也透着悔意。
    秦阳点头道:“这样确实不太好,你身在官场,就得按着官场的规则来。你想按自己的意志行事,就得先爬上去,当上大领导再说。”
    石玉刚叹道:“我其实早就领悟到这个道理了,但是一直懒得改,因为我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有什么大出息了。”
    “谁说的?你这么想可是大错特错!”
    秦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是南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论才干能力,整个永阳市比你强的人又有几个?从你上次指点我,我就看出来了,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也是能干大事业的。以后我要是有机会在市领导跟前推荐干部,肯定第一个推荐你。”
    石玉刚感激无比,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先谢谢老弟你好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青山县改掉我原先的臭毛病,从此按着官场规则做人做事。正好今天你跟薛书记都向我伸出援手来了,我也不能不表示,从今往后,我就全心全意支持薛书记的工作,给她保驾护航!”
    秦阳大喜过望,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端杯敬向石玉刚。
    自从石玉刚来到青山县以后,秦阳就一门心思的想帮薛冰把他争取过来,而今天之所以热心帮他解决大麻烦,固然是有急公好义的心思在里头,但也是想要赚他的人情,好让他站过来帮薛冰。
    眼下终于达成了心愿,秦阳心头大石落地的同时,也替薛冰高兴。
    薛冰得到石玉刚这个县委副书记的支持,以后就拥有五票了,也就能压过陆捷一头了,哪怕唯利是图的欧阳文妤站到陆捷那边去,也能跟他们旗鼓相当。
    等过阵子抓到申锻炼的把柄,再把他拉拢过来,那就能对陆捷一伙形成碾压之势了,陆捷会迅速失势,灭亡的速度也就会加快许多。
    秦阳越想越高兴,一时兴起就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等吃完饭离开石家的时候,已是头晕目眩、全身发飘,脚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团上似的,摇摇晃晃的都快站不住了。
    “诶,怎么是陈所长你来接秦阳了?”
    石玉刚也喝多了,把秦阳送进车里后,想要叮嘱司机开慢点,哪知绕到驾驶位看时,里面坐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正是县招待所长陈姗姗。
    陈姗姗对他嫣然一笑,道:“石书记好,今天下午我们县青年联合会召开成立大会来着,并选举出了首届委员会,秦阳虽然缺席却也被推选为了会长。晚上我们还有个会要开,我就过来接他了。”
    石玉刚哦了一声,道:“那你就送他回去吧,路上开慢点,到家不行就让他直接休息吧,别开会了,他今晚喝的可是不少。”
    陈姗姗连连答应,与他道别后驱车驶离。
    “你刚才……刚才说什么?我被……被选为会长了?”
    秦阳虽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但还听得到话,说得出口,只是结结巴巴的不太流利。
    陈姗姗抿嘴一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喝多啦?”
    “那……那是,我喝……喝了得有……少说半……半斤……”秦阳得意洋洋的道。
    陈姗姗从来没见过他喝多的模样,见他醉态可掬,忍不住莞尔,笑道:“那不多,能喝白酒的喝个一两斤都没问题,我一个女人家还能喝小半斤呢。对,你被推选为会长了,谁让你在成员里头是最有名望的那一位呢?!不过今晚可没什么会要开,我那是骗石书记的,不然他该怀疑咱俩关系了。”
    秦阳呵呵一笑,道:“咱俩……什么……什么关系啊?”
    “你说咱俩什么关系呀?”陈姗姗笑盈盈的反诘道。
    秦阳几乎没过脑子,下意识地答道:“咱……咱俩好……好呗。”
    陈姗姗点头道:“对,咱俩就是好。你别说话了,眯会儿吧,到家再说。”
    秦阳胡乱嗯哈两声,闭上眼仰靠在后排座上不动了。
    一路疾行,夜里九点左右,陈姗姗把秦阳拉回了自家拆迁所得的第二套房子楼下,也就是薛冰租住的那个小区里面。
    “你还能自己走吗?”
    把车熄火后,陈姗姗回头问了秦阳一嘴。
    “嗯?”秦阳只做了一声回应,就没别的反应了。
    陈姗姗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苦笑摇头,下车打开左后门,一手拽他的胳膊,一手去抱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车里搀扶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秦阳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打摆子,根本就站不稳。
    还好此时已近深夜,又是冬天,楼下没人,不然还得被人围观呢。
    “到……到哪了?”秦阳睁开眼四下里看了看,却也只是看了看,什么都没辨识出来。
    陈姗姗道:“到我家了,我扶你上去。”
    秦阳嗯了一声,倚靠在她身上不动了。
    陈姗姗苦笑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从来都没见你喝那么多。”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带他走上楼门台阶。
    这是栋六层板楼,没有电梯,陈姗姗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扶着秦阳走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了,才把他带到家门口。
    “呼……呼……你个家伙,也太沉了吧……”
    陈姗姗站门口稍微歇息了下,才从包里翻出钥匙,将门打开。
    屋里漆黑一片,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霉味,自然是很长时间没有通风的缘故。
    陈姗姗扶着秦阳走进家里,反手把门关闭,扶着秦阳走到沙发前坐下,道:“我给你倒点水喝吧?”
    秦阳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嗯了一声。
    屋里倒是有饮水机,可惜没有通电。陈姗姗就只给他接了一杯凉水,回到沙发前亲自送到他嘴边。
    秦阳喝了两口就不喝了,陈姗姗便把水杯放到茶几上,道:“我扶你去躺下吧。”
    这次秦阳都不吱声了,陈姗姗唯有苦笑,搀他起身,到卧室里把他扶躺到床上,然后将他身上衣服脱了个光,去洗手间接了盆热水回来,用毛巾投水给他擦拭了下身体。
    随后陈姗姗自己去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下,回到卧室将灯关掉,赤条条的钻进了他的被窝。
    “我天天想着跟你同床共枕,直到今天才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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