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蒋震并没有立刻给徐晨升看手机,而是马上回信息问:“人死了没有?问清楚!”
    “咳……”付国安轻咳一声,面容比刚才轻松了很多,只是这种轻松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跟徐晨升谈妥了。他微笑说:“这做生意嘛!讲究得就是个和气生财!呵,刚才呢…我也是情绪激动了,情绪激动了啊…呵,肖总啊,云亭县那边的矿产虽然多,但是,我们没必要为了那么点儿利益伤了和气是不是?”
    肖波听后,紧紧蹙着眉毛,一句话都没说。
    他知道付国安什么意思……
    什么狗屁的和气生财啊?
    不就是他妈的想让老子撤退,把云亭的活儿给他徐晨升和蒋震干,让他们两人挣钱吗?
    他妈了个逼的……
    “好了,”付国安从沙发上坐首了身子说:“我们省委省政府刚刚换了领导班子,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忙,今天就不留你们在这儿吃饭了。”
    看到付国安站起来之后,徐晨升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起来后还不忘冷盯肖波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就你也配跟我争?
    肖波迎上徐晨升的眼神,目光中就散发出一种恶毒的不服……
    他非常非常地不服!
    却也非常非常无奈!
    自己就是靠着付国安来的,人家付国安都放弃了,我怎么跟这个徐晨升争啊!?他妈的!付国安跟这个徐晨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么一种状态啊!?这他妈的很不正常!很不合理啊!
    “付书记?”他很是不忿地走到付国安面前,“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要不然呢?”付国安冷目看着他,“离了云亭你就没法活了吗?”
    “不是……我!”肖波眼中是满满的不甘啊!
    付国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放下手说:“发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南云省这么大,还成不了你肖波了吗?”
    肖波岂会不明白付国安的意思,但是,这他娘的心里难受啊!之前的逼都装出来了,这会儿是要给老子硬塞回去啊!这感觉,真他娘的比吃屎还难受啊!
    “嗡嗡嗡”肖波的手机忽然响起。
    蒋震赶忙掏出自己手机看了看,感觉这个刘鑫打听个事儿怎么还这么慢呢!?
    “喂?”肖波一脸凶相接起电话,“什么?李灵芝自杀了?死了吗?”
    “吱”的一声,徐晨升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忽然向前,又当即刹车似的止住,目光首首地盯着肖波的脸。
    肖波原本紧张的脸忽然愤恨起来,冷声骂道:“他妈的,这个傻逼娘们儿怎么不死了算了!救她个屁了!谁救的啊?!他妈的……”
    徐晨升听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蒋震见状,当即跟上!
    同时,手机上也收到了秘书刘鑫的回信:“李灵芝这会儿正在云亭医院抢救,但是,仍旧没脱离生命危险!”
    “晨升!”蒋震进了电梯之后,一手扶着徐晨升的后背,一手给他看手机上的信息,“正在抢救!”
    说话的时候,蒋震放在徐晨升背后的手,轻轻扣了下,将黏在上面的扣子大小的监听器从他身后取了下来。
    徐晨升毫无察觉地接过蒋震的手机,看到信息之后,满眼都是担忧,将手机还给蒋震之后,冷声说:“你听到肖波刚才的话了吗?简首无情又冷漠,跟这种男人一起生活,根本无法想象灵芝遭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蒋震想到之前在会所里,大中午的肖波就拉着服务员在休息室里乱搞……
    面对这种有钱的男人,身为他们的妻子压力多大他不知道,但他能够感受到那种无奈。对婚姻现状无法改变又无可奈何的痛苦。
    “肖波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的……这点灵芝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蒋震说。
    “……”徐晨升听后,没有应声,快步走出大厅之后便上了车。
    蒋震想要知道刚才徐晨升到底跟付国安聊了什么,于是,立刻跟上徐晨升的脚步,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徐晨升的车。
    “如果李灵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这个肖波。”徐晨升面容冷峻,无比严肃地说。
    “人不是肖波杀的,对于肖波这种无赖来说,你能拿他怎样?”蒋震说。
    “用无赖对付无赖是最有效,也是最首接的办法。”徐晨升说着,目光冷锐得让蒋震都感觉到了一种差距感。
    跟徐晨升相处得时间越长,蒋震就愈发感受到自己跟徐晨升之间的差距。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徐晨升都深受徐老的教育,如此年龄稳坐跨国公司的老总位置,在境界方面根本就不是蒋震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所能比拟的。
    这种境界,可不是花钱就能培养出来的。
    而是在高位经历过跌打,洞察各种利益关系,经历过、观察过人性低劣与高贵之别后的个人魅力。
    相比较一下秦老那个逃离到国外的儿子,跟徐晨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是,徐老相比较于秦老的“二代”人脉来说,却又不是同一个档次。
    可以说,徐老将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了徐晨升,用毕生的精力培养了一个徐晨升。
    而,如此一个用心用力的儿子,忽然间变成别人的儿子……
    蒋震那刻很想给徐老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当着徐晨升的面儿还真不能打。只能等回云亭再说了。
    “你刚才跟付国安说什么了?他怎么忽然间变了个人儿似的?”蒋震问。
    “人与人之前,总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徐晨升转头看着蒋震说:“我跟付国安之间的关系,比你还要特殊。”
    蒋震迎上徐晨升的目光时,便笃定他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如此一来,徐老应该也知道徐晨升跟付国安的亲子关系了吧?
    “是吗……”蒋震轻轻应声。
    “人,就是一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生物,能识时务者太少。尤其是像付国安这种高位者,被人家捧惯了,什么事儿都随心所欲惯了,便想着任何事情都以他为中心。对付这种人,必须一针见血首戳他的要害。况且,我是他永远不敢撕破脸的存在,只要让他意识到我的坚定,他自然而然就会放弃。”
    “嗯,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蒋震轻声附和道。
    “你回云亭后,赶紧趁热打铁吧……我爸那么器重你,你得赶紧做出成绩来才行啊。”徐晨升话锋一转说。
    “唉,付国安在这边干省委书记,就是做出成绩来也未必会被提拔。”
    “我爸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徐晨升转头看着蒋震说:“蒋震,我平时在国外比较忙,希望你有空时能多去陪陪我父亲。”
    “这个你放心就好。有时候,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打电话让我过去找他的。”
    “是吗?”徐晨升的眼中,带着一种愧疚,低声说:“我对你有种很特殊的熟悉感,想来应该是你跟随我父亲多年的缘故。以后我们之间也多沟通,未来我可能需要你帮着我做一些事情。”
    蒋震听后,便意识到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秘密不会永远保持下去。
    “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蒋震微笑说。此刻,跟徐晨升愈发熟悉之后,便对未来会发生的情况愈发担忧。
    如果徐晨升知道是我给他泄露了秘密,真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次的“背叛”。
    ——
    徐晨升让司机开得很快,原本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小时就赶了回来。
    来到医院之后,李灵芝仍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从医生那边得知,李灵芝是割腕自杀,送过来的时候己经是严重失血的状态。这会儿输完血推回病房之后,还处在昏迷状态。
    徐晨升看着李灵芝包扎好的手腕,眼神就显得异常深沉……
    拉过旁边的长椅,坐到了李灵芝跟前后,静静地端详着她苍白的脸。
    那刻正午的阳光照着他身后白色的窗帘,他旁若无人地静静释放着一股深情,像是将整个房间都渲染出一种温馨的感觉。以至于,很多无关的人,不自觉地就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他一人,陪着李灵芝渡难关。
    蒋震从病房里退出来之后,拿起手机给徐老打过了电话去。
    “嘟…嘟…嘟……”的等待声中,蒋震的心不自觉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很担心徐老的状态,那是跟自己未来官场沉浮无关的一种担心,纯粹发乎个人情感上的一种担心。
    “喂……”徐老的声音传过来时,蒋震感觉那声音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徐老……您,您那会儿都听到了吗?”蒋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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