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扶额失语:“…………”
    林溯那个毛头小子,使了多大的劲儿这是,故意的叭!
    “阿槿,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那次之后,我一直身体不太舒服,倦倦懒懒的……我以为是休息不好,累着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最近,我添了干呕的症状,才觉得不对劲,前天我晚上偷偷出去买了验孕棒,昨天早晨验了……”
    虽然这是大喜事,可唐俏儿却听得心惊肉跳,甚至无比自责。
    她一直在忙于照顾初露,尽心尽力地帮忙,而林溯身为下属也忙得像陀螺,他们都忽视了面色憔悴,强撑精神的阿槿。
    阿槿那么年轻就有了宝宝,她身心都倍感压力,根本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她宝贝的妹妹,每天生活在焦虑、紧张、恐慌里,光是想想,唐俏儿都心疼得无以复加。
    “阿槿……对不起,姐姐该早就觉察到的,是姐姐忽视你了,都怪我!”
    唐俏儿搂唐槿在怀中,柔软的心一颤一颤的,“连你都是昨天才知道的,阿溯和柔姨还不知道吧?”
    “姐姐……我害怕……”
    唐槿耸动着薄薄的肩,哭得泣不成声,“林溯哥哥……还没提亲,还没跟我结婚,我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怕妈妈……还有爸爸……会不高兴,会为难林溯哥哥。”
    “傻丫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可是怀了咱们唐家的长孙,老万得开心到普天同庆,怎么会生气?
    爸他一直病着,他要知道这个消息了,心情愉悦,没准儿对病情也有好处呢!”
    “真……的?”唐槿吸了吸通红的鼻尖。
    “真的。”
    唐俏儿眼含热泪,颤抖的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腹,“真好,我们阿槿是要当妈妈的人啦。
    你和宝宝都要好好的,宝宝一定要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共育爱的结晶,拥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
    弥补,我终生的遗憾。
    ……
    白烬飞避开了一片人间烟火的热闹,孤身一人来到僻静处的阳台上,神情暗淡地抽着烟。
    他向来都是一匹不合群的孤狼,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与他从不相通。
    但今夜,看着如熙和初露这对受到亲朋好友祝福的新婚夫妇,他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触动,按耐不住地去思念舒颜。
    他俊逸的面庞笼上雾色阴翳,高韧挺拔的身躯背倚栏杆,边吞云吐雾,边一寸寸地往后仰,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外,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坠下楼去,肆意妄为,惊心动魄。
    白烬飞拿出手机,喉结滚了又滚,仍觉口干舌燥。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拨通了舒颜的电话。
    他深谙她身陷囹圄,无时无刻都被人监控,所以自上次火场一别,他一次都没敢与她联系。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四少,却害怕联系自己最爱的女人。
    那种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烤,放在油锅里烹的煎熬感,每分每秒都令他备受折磨。
    身为特工,他行事一直严密谨慎,所以即便打去电话,他的号码也是加密的。哪怕舒颜的手机被监控,也绝对查不到他。
    但,他想多了。
    那边,是关机状态。
    白烬飞燃起一丝希望的心又沉了下去,悻悻地从阳台上离开。
    才走没多远,他便看到——
    走廊另一端,手握酒瓶,喝得烂醉的司绮倚靠墙壁坐在地上,身上昂贵的衣裙染了一块块红酒的污迹,乌发凌乱粘在柔腻的脸颊旁,俨然就是只醉得乱七八糟的软腿小白猫。
    而她面前站着的,宽肩窄腰,高岸峻拔的男人,赫然是三哥。
    白烬飞唇间叼着未点燃的烟,歪着头,目光耐人寻味地望着他们。
    女孩白嫩纤细的双腿撒泼一样踹来踹去,动如脱兔,可面前的男人却丝毫不觉厌烦,只静静守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宠溺的笑。
    终于,司绮闹不动了,软绵绵的娇躯就要倒下去的一刹,白尘燃笔直的腰杆弯下去,将女孩柔软的身子揽腰抱起,护在怀中。
    然后,他顶开门,将女孩抱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尘燃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三哥。”
    幽暗中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白尘燃愕然抬眸,对上白烬飞灿若星子的眼睛。
    “阿烬,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心跳惴惴然。
    “你刚进来的时候。”
    白烬飞直视着血浓于水的亲哥哥,目光深不达底,“三哥,你在里面那么久,是和公主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白尘燃呼吸一窒,光线昏昧,他脸颊浮起的薄红完美隐藏:
    “我只是给她擦了擦嘴,照顾她休息,并没有碰她。”
    “三哥果然是正人君子,柳下惠转世,换我,那么一块甜香可口的粉蒸肉当前,未必把持不住。”白烬飞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唇角猩红明灭。
    白尘燃双拳暗中紧握,“她还是个小女孩,而且又是皇室公主。我不能碰。”
    “但,我宁愿你今晚把她上了。”
    白尘燃心口似烧,声色灼哑,“阿烬,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上她,恰恰证明你对这个公主动了真心。”
    白烬飞轻弹烟灰,眸光似箭,“三哥,什么女人都行,但这个女人不行。
    不光是爸反对你们,我亦反对。”
    白尘燃呼吸沉滞,目光复杂地盯着白烬飞冷寒凌厉的脸孔,“这些年,我在外工作,时常往返于国内和森国两地配合森国政府和皇室,进行一些机密任务。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去调查母亲的身世。你们想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去,但我不想,我想把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所以这三年来,我都在追寻关于母亲的一切线索。”
    白尘燃闻言,心尖上仿佛有一把钝刀子在生生地磨:
    “阿烬,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且这是机密。这是我作为职业特工,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白烬飞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步履沉稳,面色阴沉地走到他面前,“但,有一件,我可以告诉你。
    森国皇室,是致使母亲流落异乡的罪魁祸首。皇室与母亲仇怨匪浅,你总不能,跟仇家结亲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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