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岑雾已经快被他卷死了。
    几次模考下来,她都被他狠狠甩在后面。
    导致她白天上课无法专心。
    晚上也睡不安稳。
    黑眼圈越发明显。
    可就突然一次考试,她竟然直接超过他很多名,狠狠把他甩在后面。
    当时她超开心,压根没注意到其实她名次也不算多靠前。
    因为自从两人开始暗暗较劲后,岑雾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江怀笙跟其他人这两种。
    所以,基本上她是看不见其他人名次的,每次看排名,就看自己,还有看他的。
    也是后来老师讲题的时候,直接点名他,质问他为什么要交白卷?
    她才知道,她能赢,只是他弃考。
    岑雾现在仍记得当时的心情,心态直接崩了。
    没有比他这种行为更羞辱人得。
    所以当时她就气哭了,下课后,走到他课桌前,将他空白试卷一团,扔在他身上。
    还骂他。
    现在想想,真觉得没必要,反正她是怎么努力都考不过他的,可那时候哪会想那么多,明明才屁大点的孩子,却争强好胜,脾气也不小。
    这么一想,就想到以前很多事,然后想着想着眼前就好像弥漫出红色的血雾,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也不再放任自己想下去,快速抱紧被褥寻求安全感,等差不多恢复后她才起身去洗澡。
    她想,不管怎么样,明天都可以有个结果。
    第二天大早,岑雾就去了公司。
    她到的时候公司里都没几个人。
    后来才渐渐地多起来,跟她关系不错的同事问她怎么又来,她也就照实说了,说她想辞职。
    来给辞职信。
    对方很惊讶,但之后又笑着说是不是准备让男朋友养?
    岑雾刚想回答的时候,江怀笙就来了,她连忙走过去喊了声“江总”,然后就跟他进了办公室。
    待总裁办公室门一关上,外面的同事就开始议论。
    都在问跟岑雾走得比较近的那个同事。
    “岑秘书怎么回事啊,明明休年假又来了,而且江总一到就进他办公室。”
    “人家是来辞职的,你管那么多干嘛,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辞职?她家那情况怎么辞职?她妈妈好像身体不好,又没有爸爸,就靠她这份工资。”
    “不是有男朋友吗?人家自己都不担心。”
    “现在哪个男人靠得住?有也未必能遇上啊。对了,你跟她走得比较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比如,之前她跟老总裁的那些事。”
    “哎呀,你别瞎说了!没有的事。”
    “我也不想瞎说啊,可是她文凭不高,却待在我们这个江城数一数二的投资公司,而且还是老总裁直接招进来的,以前每次老总裁出去调研她都跟着,小蜜小蜜,你懂伐?”
    “还有现在跟江总,也是奇奇怪怪的,我记得上次江总订婚宴的时候,她好像不小心差点崴脚,江总还特意扶了她一把,那场面……我真的只能用暧昧来形容。”
    “你可闭嘴吧,这个工作不想要了?”
    办公室里,岑雾站在江怀笙偌大的办公桌前,屏息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辞职信以及一些现金放在他桌上。
    江怀笙偏爱黑色西装,今天也是如此,黑色似乎特别衬他,也让他看上去格外具有压迫感,即便只是单纯坐着,都让岑雾有种不太敢靠近的感觉。
    他看眼桌上的东西,问,“什么?”
    岑雾攥紧手说:“辞职信,你说需要我亲自给你。”
    男人垂眸看了眼桌上的那些钱,整个人便往椅背上靠,“钱是什么意思?”
    岑雾:“还给你的手机钱。”
    江怀笙突然笑了,他似乎很少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之后两人再遇,岑雾也没怎么见他笑过。
    他现在这样一笑,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她又很快稳定心神说:“我不想欠你。”
    她可能太较真,毕竟这点钱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可她还是想还给他。
    不出岑雾所料,男人脸上的笑容很快就不见了,瞬间变得有点冷,“把你的钱拿走,你欠我的可不止这点钱。”
    岑雾想,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确实,她欠他的真的不止这点钱。
    还有……
    “江总,在村里的时候,我很感谢你照顾我,还有红红的事也谢谢你。”
    江怀笙冷笑,“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换成别人我也一样。至于红红的事,你跟她非亲非故,不需要你来替她道谢。”
    岑雾觉得,她真的很难跟他交流,他似乎只要面对她就会冷言冷语。
    明明对别人他不这样。
    她想来想去,大概率也就因为那事了。
    “江总……”她喊了一声,却又低下头,不是她不想说出那两个字,而是她怕自己不够诚意,毕竟那件事确实是她做错了。
    此时江怀笙却说:“你喜欢低着头跟人说话?把头抬起来。”
    岑雾慢悠悠得抬起头,脸上表情是有点迷茫得,但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她想迅解决,这样一想后,心境就彻底开明,“江总,关于那件事我真诚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即便是她鼓足了勇气,她真的声音仍是抖得。
    她这样郑重其事,甚至就差跪在他面前,他却看上去触动不大,甚至都没有反应。
    许久后才轻轻“嗯”了声,“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岑雾愣着,她刚才已经道过歉了,还想让她怎么样?
    就在她思忖间,男人却起身拿过桌上的辞职信,直接将信撕成两半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哗哗”两声,岑雾顿时觉得他撕得不止是辞职信,似乎更像是她。
    “江,江怀笙你……”她激动着,来得路上她就想今天肯定会顺利,她顺利辞职,顺利将钱还给他,顺利向他道歉,然后她就离开这个公司,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他开心。
    她也高兴。
    但现在,她只感觉像被耍了,这种情绪都让她忘记她该叫他“江总”,而不是直呼其名。
    而此时男人却唇角上扬,“岑雾,你终于叫我名字了。”
    岑雾想,是啊,她现在不止想叫他名字,还想将桌上的钱跟以前高中那会一样砸他身上呢!
    但她没那么做,毕竟现在长大了,可也确实又被气哭。
    直接跑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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