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舒没想到她会躲,钢管“砰”一声砸在地上。
    整个楼道似乎都跟着这一声颤动了一下,许星惊恐地盯着距离她的腿只有两三厘米的钢管,唇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那钢管居然被他被砸得凹下去一个角,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那一下是落在她腿上……
    许志舒大笑着拎起钢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星,不是挺能跑吗?你他妈现在给老子跑一个看看!”
    许星疯狂摇头,无声哀求:“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她唇瓣张张合合,却没人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许志舒一脚踩住她的脚踝,用力碾了碾,如同恶魔般笑着问:“乖女儿,告诉爸爸,爸爸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偷偷逃跑?”
    脚踝很脆弱,薄薄的一层皮肉下便是骨头,许星疼得张大了嘴,额上起了一层冷汗。
    她用力抽动自己的脚踝,仰头哭着无声呐喊:“你放开!我疼!疼……”她转头,看向楼道的方向,唇瓣张合,竭尽全力大喊,“温峋!温峋……”
    许志舒大概看出她在求饶,又加了一成力,转头对着两个保镖说:“哑巴就是这点好处,犯了错,不管怎么打都没声。”
    许星疼得趴在地上,湿透了的鹿眼紧紧看着走廊拐角处。
    她张开嘴用力喊,声音都被藏在了喉咙里,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
    温峋,你怎么还不来?
    有人欺负我了,你怎么还不来?
    你个王八蛋,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许星绝望的想,她逃不掉了。温峋没有来,她一个人逃不掉,她好像又要被抛弃了。
    许志舒蹲下来,用力捏住她的脸,捏得许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你跑什么跑,啊!要是没老子,你能有今天?!老子给了你这条命,你也是时候报答爸爸了,知道吗?”
    他突然笑起来,问,“星星乖,那天晚上是不是偷听爸爸说话了?”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许星便止不住地发抖,惊恐地摇头。
    “听到了也没关系,你的妹妹确实有先心病,”提起许薇时,许志舒似乎变成了一个慈爱的父亲,言语间都是心疼,“她今年16岁,就比你小一岁,医生说最好在十八岁之前完成手术。”
    “许星,你是姐姐,你要懂事,你应该让着妹妹知道吗?”许志舒言语舒缓,盯着她的心脏处,一字一顿道,“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生吗?”
    许星茫然地看着他。
    许志舒微笑着:“因为你就是为了拯救她而出生的啊,薇薇只是暂时把心脏寄放在了你身上,现在你该还给她了。我的乖女儿,这是你的宿命,知道吗?”
    ?
    第13章 温峋:谁敢动她
    许星怔住,心口大恸。
    这句话,比许志舒用钢管打断她全身的骨头还疼。
    她的出生明明倾注了妈妈的爱和希望,怎么能说是为了救另一个人?
    许志舒站起来,冷漠地看着地上的许星,吩咐道:“通知医生,心脏找到了,一个小时后进行手术,把她带上,我们现在就过去。”
    -
    温峋在楼下买烟的时候,发现便利店老板一直盯着他看,半天不给他结账。
    他挑眉,站在原地,深邃锐利的眼落在老板身上,嗤笑道:“怎么?没见过帅哥?”
    老板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听温峋说话了,立马接上:“见到是见过,就是没见过那姑娘领帅哥回家,你是她男朋友?”
    “咳咳咳!”
    温峋一口气吸岔了,咳嗽半天,被老板无语到。
    “老板娘,你觉得我能看上那种小学生?!还男朋友,就她这年纪,除了学习其他事儿别想,敢早恋,老子腿给她打断!”
    温峋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长辈,不仅要管许星学习的事,还得防止她早恋。
    老板娘被温峋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着了,心想,完蛋,这是惹人亲戚头上了。
    连忙咳了两声,笑着打哈哈:“这不是看您新面孔吗?星星那姑娘多乖啊,猛地领回来一个男人,难免多想,别见怪,别见怪啊。”
    老板娘给温峋结了账,温峋接过烟却没走。
    他拿着那包烟在手指间转了转,低敛着眉,沉默两秒,敲了敲桌面,问:“你和她很熟?”
    老板娘双眼一亮,倾诉欲上头:“这话说得,这邻里邻外的谁不知道星星?那姑娘从小就长得漂亮,一直跟着她妈妈学画画……”
    温峋点了一支烟,认真听老板娘说许星的事儿,好像透过时光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许星。
    乖巧,灵动,活泼,明媚,还有些少女的娇气,会画画,学习好。
    和他现在认识的那个胆小,谨慎,害怕,时时怕犯错的姑娘完全不同。
    他深深吸了口烟,转身走进燕城浓重的夜色里。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胸膛萦萦绕绕的,在他心口堵得慌。他好像看见一只漂亮的小鸟被折断了翅膀,从天空狠狠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狼狈不堪。
    他沉默地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一声怒喝。
    “你跑什么跑,啊!要是没老子,你能有今天?!”
    他正想着许星的事,猛地一听这声音,不耐地皱起眉头,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在教训熊孩子。
    上了两步楼梯之后,温峋突然反应过来,既然在教训熊孩子,为什么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心口一紧,心跳疯狂加速,一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
    “艹!”
    他神色一变,猛地丢了烟,疯了一般跑上楼。
    到四楼走廊转角处,刚好听见许志舒那句“通知医生,心脏找到了,一个小时后进行手术,把她带上,我们现在就过去。”
    俩保镖已经上前拉住许星的胳膊,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声沉怒的低吼便从楼梯拐角处传来。
    “谁他妈敢动她!”
    闻言,许志舒几人全都朝走廊转角处看去。
    许星家的楼很老,走廊的灯光是很暗的暖黄色,温峋站在走廊上,昏黄的灯照不明他的眉眼,只余高大身形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他出现的瞬间,整条走廊彻底安静下来,气氛沉默得好像被一团团死气缠绕着。
    许星觉得此刻的温峋好似宣判死亡的神,森冷,阴郁,沉默,漠视一切生命。
    可她依旧高兴,鹿眼泛着光,哭着朝温峋伸出手。
    许志舒和两个保镖被温峋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气,想要训斥,却连嘴巴都张不开,在原地愣了两秒。
    就这么两秒的时间,谁都没看清温峋是怎么到他们面前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志舒已经被温峋一脚踹倒在墙角。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许星隐约间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对方被温峋踹得砸在墙上又弹回来重重落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哇”的呕出一大口血,整个胸口似乎被卡车碾压过,疼得快要断气。
    然而温峋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眉眼狠戾,连右眼皮上那颗小痣也染了暴戾又嗜血的颜色。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野狼,凶残地抓住许志舒的衣领,拳头如烙铁般狠狠砸在他脸上。
    许志舒被砸得偏过头去,随着血液一起吐出来的还有被温峋打断的牙齿。
    整个走廊都是他痛苦哀嚎的声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妈的!拉开他啊!”
    刚说完,又被温峋压着胸口狠狠揍了一拳,胸腔和头的疼痛让许志舒脑子发懵,眼前发白,整个人都没声了。
    保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匆匆丢掉许星,连忙上前拉住温峋。
    温峋手臂被人拉住,他沉着脸转头,暴戾漆黑的眼让保镖心里一颤。
    他松开许志舒,下一秒,狠狠一拳砸在保镖下巴上,保镖被砸得后退好几步,捂住嘴,血流如注。
    刚起身,温峋的腰就被人用力抱住,下意识往后一个肘击,保镖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拽住保镖的后衣领,往前猛地一拉。
    一八几的壮汉被他领小鸡似的拎到跟前,毫无反手之力地挨了好几记拳脚,口吐鲜血地躺在地上哀嚎。
    男人浑身肌肉紧绷,在夏夜里紧抿着唇,凶狠地拧着保镖的手腕,声音低沉如阎罗:“刚刚你用这只手碰她了?想拉她走?!”
    “是……是……许老板,许老板吩咐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保镖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男人,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邻居听到走廊的动静,好奇地打开门,看到满地的血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温峋抬起冷厉双眸,暗含杀意地看向出门看热闹的邻居。
    邻居没见过那么凶狠的男人,被他满脸满手的血吓得忘了尖叫。
    温峋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凶狠残暴,让人心颤:“大姐,麻烦叫个救护车。”
    说完,又是重重一拳砸在保镖碰过许星的手指上,指骨断裂的疼痛让保镖在深夜里惨叫。
    看热闹的大姐吓得魂都快没了,立马要关门打电话,突然发现倒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许星。
    “呀!”她惊诧地看着许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星星!你咋回来了?!”
    许星被温峋打人的模样吓着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他凶,但没想到,他会残暴到这种地步。
    她好像无意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一只令人胆寒的野兽。
    ?
    第14章 他哄她:乖,没事了
    温峋被老板娘的话一激,这才转头看了许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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