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不吃饭还没有关系,关键是梦境中的雨水也是假象,岳梅一天没喝水了,所以她在梦境中的精神才会如此疲惫。
    岳大洪和秦淑呆了一会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方白羽和少女。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方白羽安慰了岳梅一句,少女“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本来就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方白羽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正只是一场梦,希望这个噩梦快快结束吧。
    天又暗下来了,方白羽也没有点灯,和昨晚一样,合衣躺在了床上。
    “我不喜欢白色。”少年刚把眼合上,就听见了岳梅的低语声。
    “我也不喜欢。”方白羽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复着,前世的时候他确实不喜欢白色,因为白色不耐脏。
    “夫君我可能要死了,不过我不想穿白色的寿衣,也不想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你直接让人把我的尸体烧了,把灰撒到水里。”岳梅本来有气无力的,现在却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方白羽只能这么说。
    “我相信你。”岳梅的声音竟然有一些欢快了。
    “你相信我?”少年吓了一跳,说起来他自己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
    “嗯。因为你是我的夫君阿。”黑暗中小手又一次伸过来,方白羽这一次没有把它推开。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生命和理想都无足轻重,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能放开一切狠狠爱,不管应不应该爱。
    第二天岳家又请了新的郎中来府上看病,这个人是个老中医,不过他一样没看出问题。
    看出问题就有鬼了,怜怜和爱爱也病倒了,方白羽不敢再耽误时间,他离开岳府检验昨天的成果。
    成果是没有成果,那些小叫花子倒是挺尽职的,画像被贴得到处都是,不过少年来到县衙都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人来报信。
    “方小哥稍安勿躁。”张书吏在一边看书,还是那本村姑白洁,书很精彩,所以中年人的脸上也有光。
    “张大人,昨天那位老人家的女儿现在也没有消息,城里还有很多少女失踪,张大人你有什么办法?”方白羽第一次用敬语招呼张书吏。
    “每天失踪的人多了,我也没有办法。”张书吏笑了笑继续看书,这一段村姑的丈夫回家了,正好看见一出好戏。
    “对了张书吏,小弟有个好东西和你分享。”对这种人就要对症下药,方白羽正好有药,老岳家的多子多孙丹。
    “这是什么?”张书吏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岳父家祖传的一阳丹,吃了之后征战情场百战百胜。”方白羽给了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好像有办法了。”拿人的手软,笑纳了方白羽这会猝死的丹药,张书吏总算是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丢失的这些人口都是女眷,我认识几个人牙子,说不定他们会有消息。”人牙子就是人贩子,张书吏果然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
    晚上我在得月楼恭候。”张书吏自己出去找那些人牙子去了,他执意不让方白羽跟随,少年只能和他约定在得月楼碰面。
    少年想趁这段时间再碰碰运气,可是又等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人来衙门报信。
    普通人真是太难了,方白羽在梦中又一次体验了常人的无奈,没有修真者的手段,他连找个人都那么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方白羽不想再等了,他决定先去得月楼等候,说不定在路上就能找到一个花痴,毕竟只要再找到一个节点就可以破解这梦境。
    “方大人这么急去哪里阿?”出门正好看见那两个衙役,那个胖子笑嘻嘻的对方白羽说道。
    “我去吃饭。”方白羽已经从张书吏那里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名姓,胖的叫谭得瘦的叫吴彦,名副其实贪得无厌。
    “正好我们两个也饿了,想要吃饭。”吴彦没吱声,谭得继续说道。
    “那就去吃。”方白羽已经看出了两个人的心思,这是敲竹杠敲到自己头上来了。
    “没钱吃饭,我们两个昨天从你朋友那里抢来的钱连这个月的俸禄都输掉了。”吴彦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吓死个人。
    “我正好去得月楼,一块去吃点吧。”自己这个便民官怎么说也比衙役官职高,不过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老油子,方白羽也不想生事,便邀他们同去得月楼。
    “那我们就不和方大人客气了,方大人一看就是敞亮人。”两个衙役欢天喜地的跟在方白羽身后,这世界有奶就是娘。
    三人一路向得月楼行去,方白羽骑着白马,两个衙役跟在后面,看起来很威风,可是少年心里很愁。
    “红果阿,又甜又酸的大红果阿。”街上行人很多,方白羽看了一张张面孔,一个花痴也没见到。
    “原来大人好这调调,卑职知道几个青楼,里面的姑娘都风骚的紧,吃过饭后大家一起去耍耍。”方白羽一直盯着姑娘看,谭得把他当成同道中人了。
    “我和张大人还有公务。”请你们吃还要请你们嫖,谭得想得太美了,可惜他长得不美,所以方白羽不答应。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别当真。”谭得嘿嘿笑着,说话间三个人已经临近得月楼。
    “方大人你订了位子没有?”远处人山人海,得月楼前竟然排起了长龙,看见这副熙熙攘攘的画面,谭得忍不住说道。
    “没有订位子,你们昨天打的那个人是这家店的老板。”方白羽也吓了一跳,得月楼的生意怎么会这么好?
    东西很好吃,用得餐具桌椅也很讲究,得月楼当然是第一流的餐饮,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都一样。
    可是得月楼的东西也很贵,就昨天老太太吃得那碗面条,如果单点都要六十个铜板。
    东西再好太贵了生意就不会太好,可是得月楼现在门前却有很多人。
    “谭得吴彦,你们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方白羽不客气的命令道。
    “是,方大人。”两
    条狗还挺听话,老老实实地向前打探去了。
    “方大人,你朋友好像摊上事了。。。”两个衙役回来的很快,他们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在得月楼吃饭的客人食物中毒了。
    而且是集体的食物中毒,现在在楼前的那些人,都是中毒食客的家属,来讨公道了。
    “去看看。”这种事情方白羽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里不干净换一家馆子也就是了。”谭得对老太太很凶狠,不过前面是愤怒的群众,胖子害怕被群众打死。
    “酒楼常有朋友不常有。”方白羽用义薄云天标榜了一下自己,当先拍马向前,两个衙役想了想也跟在后面,真打起来他们反正能跑。
    “无良奸商,草菅人命。。。”得月楼门前很热闹,昨天随管善平一道的那些伙计拿着大棒子,和一帮群众对峙,群众也不是吃素的,各种烂菜叶和臭鸡蛋朝对面掷去。
    “大家稍安勿躁。”方白羽本来还想看看情况,可是太臭了,只能喊停。
    “你是什么人?”两个大汉正在比谁的臭鸡蛋扔得更准,被少年打断两个人不开心。
    “这是我兄弟,衙门的人,你们惹得起吗?”管善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百姓这才发现方白羽身上的官衣。
    “对不起官爷,是我们冒失了。”百姓还是怕官的,众人一齐退了几步,放少年进去。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方白羽下马,把管善平拉到一边问道。
    “被老骗子害惨了。”管善平一脑门子官司,原来昨天白离不仅逃单,还趁乱在得月楼的厨房里投掷了一些赃物。
    那些被他糟蹋的肉蔬也就罢了,管善平让伙计都扔了,可是白离把得月楼的油缸也污了。
    “我让人把上面那半缸油倒掉,没想到老骗子的东西这么厉害,早知道就全倒掉了。”管善平也是悔不当初,为了省点钱搞出大事情来了。
    “那些食客有什么异常?你花钱请郎中给他们医治吧。”方白羽打算劝他私了,晚上还要会张书吏,他不想多事。
    “这怪病郎中恐怕看不了。”管善平愁眉苦脸的把方白羽领进大堂,正好一个伙计推着小车过来。
    “我的,不要和我抢。”大厅里聚集了很多看上去像食客的人群,不过他们的表现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伙计推的小车上是一笼笼馒头,被他们夺过来争先恐后的往嘴里塞去。
    “他们就是那些中毒的客人。”管善平绝望的指着那些人说道。
    “这是什么病?”方白羽也很吃惊,那些人嘴里吃着馒头,可是脸上还是满脸饥渴,他们的情况和岳梅一样。
    难道他们都是真实的存在,和我一样是精神陷入梦境?方白羽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设想,也许这个迷阵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万夫长我们要不要停一停?”方白羽在梦境中的时候,那些元军已经开始了对雁门关的攻击,看着一个个诡异倒下的部下,阿尔不花也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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