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兄弟二人尴尬的场面,傅瑶忙上前一步,对着义安王福了福身:“皇兄怎么今天得空来了?”
    义安王自然是知道傅瑶的。
    毕竟是从前傅家的人,又是大历国唯一一个女将军。
    所以对她也是十分的客气,也拱了拱手:“弟妹。”
    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有些迟疑的看向傅瑶。
    他这怀疑的态度,却让一旁的义宣王生了气:“阿瑶是我的夫人,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可以过问的,皇兄若是怀疑她,便请自便吧!”
    “我学不会那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事。”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嘲讽义安王的。
    傅瑶见义宣王今天像吃了枪药一般,忙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些。
    义安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皇兄,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今天在这里抓了他的错处,岂不是平白的又要被御史参奏了。
    义宣王自然是知道自家夫人的意思,拿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再次转头看一下面前的义安王。
    似乎是在等着他开口。
    义安王也终于不再迟疑,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怪我。”
    “二皇兄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你这样横冲直撞的和他对抗,得到了什么好下场吗?”
    “被架空、被禁闭,就是你为皇兄复仇的方法吗?”
    “你!”义宣王顿时有些愕然,一脸惊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皇兄,觉得有几分陌生,嘴上却是不饶人的,“我无愧于心!”
    就连傅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三皇兄一直在......?
    可是二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万一这人是皇帝的说客,是来试探他们夫妇二人的,那又该如何呢?
    还是小心应付的好。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即便今日义安王是真心悔改,又或是从前一直是装傻充愣。
    他们也是断然不会透露裴楚彦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心中还是怕,怕义安王是皇帝派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从他们口中套出裴楚彦的信息。
    想通了这一点,义宣王再开口的语气又不好了。
    “皇兄不必站在此处指桑骂槐,你若是有事便只管说,要是无事,我与夫人还有事情要做。”
    义安王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却也是十分欣慰。
    好在如今自己这个弟弟已经长大了,他既然知道防备自己,那么其他人,定也是能好好防备的。
    在他们夫妇二人诧异的目光中,三皇子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去够了够一旁的小桌,却并没有任何茶水。
    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这些年竟然是恨透了自己,所以就是连茶水,也不肯为自己上的。
    算了,横竖自己也不是来喝茶的。
    而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夫妇二人,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对我有防备,也是正常的。”
    “皇兄自然是可以理解。”
    “近年来,从前与你一同追随在皇兄身边的日子,还是历历在目的。”
    “皇兄有话直说,不必......”
    义安王挥挥手,打断了义宣王的话,也不理会他,继续开口。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因为我亲近黎诚,你心中恨我怨我,觉得我并没有坚定的支持皇兄,又或者是觉得我不过是个墙头草。”
    “这么多年来,我也曾经苦苦挣扎过。”
    “可是我们兄弟几人,你因为反抗黎诚,已经被架空了,若是我再同你一样,那皇兄的大志,日后谁来完成?”
    “那个孩子总是要找到的。”
    听到这话的义宣王“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向面前的义安王:“你......”
    他本以为裴楚彦的事情是个秘密,可没想到如今连义安王都知道了。
    是他自己探查到的,还是黎诚告诉他的?
    傅瑶心中自然也是也是惊讶的,却努力按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是紧紧握着指节泛红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长呼了一口气之后,傅瑶开口道:“皇兄这是说什么呢?我家王爷听不懂。”
    义安王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夫妇同自己坦诚相见,所以也丝毫不在意他们夫妇在自己面前的伪装。
    可是这次义安王倒是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物件,看起来好像是虎符。
    这下轮到傅瑶错愕了。
    她伸出手来,将仍然站在原地的义宣王拉着坐了下来,然后疾言厉色的看向对面的义安王:“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夫妇二人都不接手,义安王便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二人面前,将那虎放在了他们中间的小桌上,继续说着:“这些年来,我在他身边卑躬屈膝的隐忍着,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前些日子,来义宣王府拿人,是我亲自请令前来的。”
    “或许是因为我这个动作让黎诚对我多了几分信任,便将这虎符交予了我。”
    “这虎符统管的是城外大营五千人马。”
    “虽不多,却是精锐,最重要的是,这都是从前皇兄的人。”
    “若是到了关键时刻,定是能为你所用。”
    “你们夫妇二人虽是不认可我,但是你这么多年被架空,身边定是无人可用。”
    “这些人,这虎符,随你调遣。”
    “这虎符只有这一个,我放在你这里。”
    “你......”义宣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继续该说些什么。
    他的心中有怀疑,却也有些感动。
    那么多年的兄弟情,总是不能说放就放下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义安王再次对他摆了摆手:“你不必觉得愧疚,你如今这样,对世事、对人人都充满了防备,便是极好的。”
    因为想到这里,义安王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开口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哽咽:“至于我,只要能帮上你便是最好的。”
    “还有一事,四皇子是黎诚那边的人,你务必要万事小心他,绝不可对他吐露任何内容。”
    “那个孩子的位置,你们夫妇二人知晓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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