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姐,怎么办?他还跟着我们呢?”
    蓝平吓死了,早知道就不听杜红英的她又去买了五个馒头全给他了,回招待所这人还跟在身后。
    “没事儿,他应该不是坏人。”
    杜红英看他上了年纪脸上除了对食物的渴望外并没有再多的表情,但凡有点办法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这辈子的杜红英还是看不得人受苦受罪。
    几个馒头钱她给得起。
    “可是……”
    “我们进了招待所他就进不来了。”
    果然,她们刚进招待所的门就听到了门口的服务吼外面的流浪汉。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出去出去。”
    村红英看她把人撵到路边去了小声的问了一句:“你认得他是谁吗?”
    “不认得,但是他在我们这地方要吃的有好几年了,我在这儿上班起就经常看到他,我给你们说可千万别理他,越理他越要得寸进尺。”
    果然是流浪汉。
    “他会打人吗?”
    “不会,这一点倒是老实,要是要打人早就被公安带走了。”
    不打人就好,杜红英想的是明天再给他一点吃的。
    蓝平对杜红英做好事的行为也是无语得很。
    要她说这种人最好别理,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还是出门在外都不考虑一点自身的安全。
    想了想到底什么话都没说,毕竟她比自己大有些事儿能想到吧。
    谁也没料到第二天两人出门又遇上了这个流浪汉,还是跟在她们后面。
    “红英姐……”
    你遇上大麻烦了!
    “你是饿了要吃早饭吗?”
    那人点了点头。
    “好,我们等会儿去饭店吃面条,你要吃吗?”
    又点头。
    杜红英笑了笑。
    到了饭店杜红英先给他买了半斤面,但是饭店的服务员不让他进来吃。
    “那你给他送出去吧。”
    “他这么脏!他吃的碗筷都不会有人愿意吃了。”
    “碗筷多少钱,我一并付了,都给他。”
    杜红英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蓝平……这个未来大姑姐真是太爱管闲事了。
    杜红英和蓝平也吃了面条然后出门,结果,流浪汉子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蓝平看向杜红英,看看,摊上事儿了吧!
    “你跟着我们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杜红英心里有点怵,难道真是管闲事管出了麻烦事儿?
    “我会做陶瓷。”
    什么?
    他不仅不是哑巴还偷听了俩人的谈话。
    “我可以帮你不要工钱,只要你管吃管住就行。”
    杜红英和蓝平面面相觑。
    “我真的可以做,我们家祖上就是烧窑的,不骗你。”
    “你有手艺不是可以进陶瓷厂上班吗?”
    “我出身不好,他们不要。”
    杜红英……
    “我家以前是烧窑的……”杜红英瞬间就明白他是什么出身了,可是,他都没有看过政策变了吗?
    现在早已不是当年了。
    “你真的……”
    杜红英想问他真的会做陶瓷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家里人在哪儿?我家不在这儿,在西南的一个偏远山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你家人一起去?”
    “我没有家人了,我只有我自己,西南我也可以去。”
    蓝平一个劲儿的给杜红英递眼色,可千万别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祖籍在哪儿?”
    男子居然不吭声。
    这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是因为还有顾忌。
    “这样吧,我给你点钱你先去买一身衣服,然后到招待所找我,我给你开一个客房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红英姐。”蓝平吓了一大跳,杜红英是准备要用这个人了?
    来路不明也敢用他的话也敢信?
    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看杜红英给了他五十块钱蓝平急得直跺脚。
    “你是怕我上当受骗?”
    可不,也只有你脑子想得简单。
    “我能损失什么?顶多就是几十块钱,万一他真的会做陶呢?”
    “他要真的会做怎么没进厂?”
    杜红英摇头失笑,有些事儿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如果他不能做我顶多就是损失几十块钱而已;但是,如果他能做,那我就赚大了。”
    “红英姐,我觉得你是在豪赌。”
    杜红英笑笑,确实是财,但赌得不算大。
    其实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赌注。
    她决定做自己并不了解的陶瓷行业不也是赌吗?
    杜红英和蓝平原计划是明天回去的,意外的遇见了这样一个人,计划是赶不上变化了。
    两人回了招待所不久就听到门口服务员又在大喊“你走开啊,都说了好多次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杜红英连忙下去看正是那个流浪汉,手上抱着衣服、裤子。
    “同志,是我让他来的,我帮他开一个房间。”
    “你……”服务员震惊了:“按规矩我们这儿开房是要介绍信的,他能出具介绍信我就给你开房。”
    杜红英……完全忘记这是个出门全靠介绍信开路的年代。
    他不仅住不了招待所,也坐不了火车。
    这可咋整?
    “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吗?没有介绍信去不了我家乡做事啊?”
    没有介绍信就算去了一遇上什么检查就会被当地民政部门当盲流收容遣送回老家。
    “我不是这儿的人,我家在山城……”杜红英很震惊,他说的那个地址离自己家乡有一两百里路,原来还是老乡。
    “你怎么会在这儿来的?”
    “我哥哥当兵很多年都没回来,那年家里出事我爹给我钱让我来找我哥,说找到我哥我们家就有救了,我就有出路了……”
    没想到的是他一路打听一路追随,最后哥哥没找到不说盘缠也被偷了流落在这儿。
    因为他有手艺也在这个地方帮人干过活,但是后来这些窑厂正规了都要看出身看家庭背景,他就再没有了生存空间,连乞讨都不好意思开口,四处流浪有好心人施舍一点,实在饿了就挑那些看起来弱一点的人下手抢吃的,强的不敢抢怕被打死,他惜命得很。
    “你哥是军人?他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
    在部队找军人比在全国找家属容易得多,这流程杜红英熟悉。
    “朱卫安,我哥叫朱卫安。”
    朱卫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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