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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变魔术一样,谷采宣告诉舒子真看到杨弘开和李倩在一起,但最后和杨弘开一起出来的女人却变成了另一个人——马一铭。
    如此的诡异!彻底地惊悚住了躲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她们的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长出腿,跟着那一男一女,走了几十步。
    马一铭在一辆红色跑车前站住,打开车门,对杨弘开道:“我送你回去吧?”
    杨弘开摇摇头:“就几步,我走过去就行。”
    “哈哈哈,你担心被他们发现,对吧?也好,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行,我走了。”她夸张地冲他挥挥手,坐在驾驶座。
    无论从她的面部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散发出欢欣雀跃,焕发出恋爱中的女孩子特有的气息。
    杨弘开目送红色跑车缓缓驶出小区,回头张望了一下那幢楼,看了一下手表,加快脚步出了福源小区,奔回公司。
    半个小时后,舒子真和谷采宣回到公司,在楼梯上遇到迎面下楼的杨弘开。两个女孩子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居高临下地压迫下来,令她们透不过气来。她们用戒备的目光盯着杨弘开。杨弘开冲她们不自然地笑笑,目光从舒子真身上移开,移到谷采宣脸上。
    谷采宣像吞下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欲呕,忍不住恶声恶气挑衅道:“你看我干什么?”
    杨弘开停在她们同一级台阶上,用依然关心的口吻道:“你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谷采宣控制不住地:“还不是因为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舒子真一把搂住她发抖的身子,贴在她耳根轻声道:“采宣,有话慢慢说,别激动,别冲动!”
    谷采宣醒悟过来,收住下面的话。杨弘开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还沉浸在他拒绝了她的痛楚和怨恨里,很自觉地闭上嘴,歉然地从她们身边离开。
    谷采宣回头怔怔地看着他转下楼梯,泫然欲泣。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各怀心事,默然不语。
    情绪稍稳,两人展开想象去探究福源小区里所见所闻的根源,但无论怎么猜想,也没有一个符合逻辑、能够说服自己的说法。
    “我昨天明明看到和他一起下来的是李倩,今天怎么变成了——马一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谷采宣愤然道,“杨弘开怎么和这两个女人搞在一起?如果和李倩,还说得过去,现在又加上马一铭,他到底要干什么?真姐,刚才在楼梯上我本来想直接质问他!”
    “打草惊蛇,反而不利于我们。”舒子真说,“也许,其中另有隐情,杨总不至于做出伤害易行鞋业的事。”
    谷采宣也认同舒子真对杨弘开的判断。虽然杨弘开直接粗暴地拒绝了她,她对他有怨气,有愤慨,但这不能改变他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印象,他不可能为了达到其他目的,做出不利于易行鞋业和舒子真的事。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两天碰到
    的事情怎么解释?杨弘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真姐,你打个电话给夏何峻,让他来破案。”谷采宣提醒她。
    “最近他手头有个大案,比较忙,还是不要干扰他。”
    “哎呀,你现在碰到的也是大案!你不打我打。”
    谷采宣掏出手机联系上夏何峻:“夏警官,你在哪里?我们真姐有急事找你……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做的?人家有急事你没时间,你以为谈恋爱就是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啊?也有一种谈恋爱叫做纾难解困、英雄救美!”
    “采宣,算了。”舒子真打断她的话。
    谷采宣兀自向他简述了事情的概况,然后道:“现在真姐遇到了大案你缺席,怎么表示你的诚意?两边都是大案,你自己看着办吧!碰到急事你不过来,我跟真姐解释有什么用,你自己跟她说吧!”
    谷采宣把手机递给舒子真。舒子真朝她翻了一下眼皮,一副“就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何峻,你忙去吧,我们这里没事,我们自己能解决……不必了……也行,那待会儿见。”她边把手机递还给谷采宣边道,“何峻乘3点20分动车出差,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去那里跟他碰个面。”
    两人起身往外走,门开处,门口赫然站着杨弘开。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杨弘开,你躲在门口偷听什么?”谷采宣不客气地道。她对他的称呼又从“弘开”变回到“杨弘开”。
    “偷听?”杨弘开对这个“罪名”显然颇感意外,“我刚要敲门,你们正好出来了。”
    “杨总,有事吗?”舒子真问。
    “有件事我向你汇报一下。”
    “关于生产上还是其他事?”
    “移交工作的事,我想尽快把主持工作这个事交给你。”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就按照你的思路继续做下去。”舒子真不假思索地道,“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出去一下,就这样吧。”
    杨弘开欲言又止,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们抛下他而去。
    路上顺利,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动车站,两人正在四处张望,接到了夏何峻的电话:“我看到你们了,我在你们的2点10分方向。”
    舒子真朝他说的那个方位张望,夏何峻在离她们200多米处挥手召唤。
    夏何峻正和他的线人范东躲在拐角处匆匆地说着什么。舒子真和谷采宣靠近他50米左右,他们结束了谈话。线人范东紧张地张望了一下,低头往另一个方向亟亟而去。
    “夏警官日理万机,可以和贼眉鼠眼的人聊得起劲,却没空理会自己的女朋友。”谷采宣怪声怪气地道。
    夏何峻已经从谷采宣的电话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他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边思索边道:“我现在还不能判断这里面有什么图谋,也揣测不出杨弘开和马一铭、李倩之间的关系,或者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你们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老是忘不掉
    巴黎遭遇的事件,现在有一点我可以判断,这可能不是这三个人的事,而是三家公司的事。”
    “三家公司?”舒子真和谷采宣异口同声地,“哪三家公司?”
    “马家的奔马投资公司、法国的尹士厘公司和文州的易行鞋业。”
    “啊!”她们再次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屏息静气地看着夏何峻,听他的“高见”。
    “现在我可以把几个疑点串联在一起了。一个是我一直怀疑尹士厘公司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一次次帮助易行鞋业,这太有悖于常理,有悖于商业理念,这件事发展到今天,达到高潮,就是以5050万收购了已经倒闭的易行鞋业31%的股份,这又是一个赔本的买卖。这个合同是舒子真在拘留所期间由杨弘开主持谈判的,合同签订很顺利,可以说幸福来得很突然,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陷阱。”
    “合同我认真看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舒子真道。
    “那么就像之前尹士厘公司所有对易行鞋业的支持一样,同样是个谜。”夏何峻继续推测,“第二个疑点是,陈自然律师建议重启状告马家隐瞒、侵吞宁家煤矿补偿款一案。以陈律师的判断,这是一场比较麻烦的官司,要做很多取证工作,陈律师当时之所以启动这场官司,主要还是暂时牵制、威慑马一铭,然后官司慢慢打,证据慢慢收集,却没想到庭审没多久,她主动提出庭外和解,最后以1700万赔偿款达成最后的和解协议,钱款在协议签订后一周内付清。正是这两笔钱的及时到位,解决了易行鞋业和顺达公司的麻烦,也直接影响了对舒子真案件的判决结果,为她最终以‘缓期’入刑争取了有利条件。”
    “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现在易行鞋业走上了正常的发展轨道,迎来五六年里最好的发展期。”
    “易行的问题解决了,所以他们可以上手,可以伸手过来窃取胜利果实了!”夏何峻缓慢有力地说。
    “你是说……”舒子真似有所悟。
    夏何峻点点头:“你现在的股份还剩多少?只要姜永、马一铭、杨弘开三人联手,股份已经超过50%,就能拿下易行鞋业的控制权!”
    谷采宣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的推测有些牵强附会,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可以说我先入为主,也可以说我唯阴谋论,但除了这条线推断下去,我找不到其他路径。这样吧,我过个四五天就回来,回来后我马上去福源小区查探一下,看看那里面到底住着谁?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这几天你们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轻举妄动。”
    舒子真却摇摇头:“他们如此处心积虑,仅仅为了拿到易行鞋业,我不相信!”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地说:“我有个感觉,杨弘开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尹士厘公司的姜总,对我们没有恶意。”
    她制止住了夏何峻的发问:“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坚信我的判断。感觉,就是这么简单!女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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