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回答他,屁股轻轻一扭,长发飘然荡漾。
    那画面充满魅惑,让他瞬间呼吸急促。
    “你是谁...我妈在哪?”
    “嗯——”
    那人一声娇嗲,慢慢地向他转过身来。
    张逸桓紧张得快要窒息,直到终于看到那张脸,带着贱到出汁的笑容。
    他恨不得扑上前揍他,抓起枕头就向他扔过去。
    “卜能建,你还能不能更贱一些!”
    原来这人正是他的另一位好伙伴卜能建。
    卜能建把枕头扔还给他,摘了头上假发,贱笑着说:“哈哈...终于试出你的真面目了,还问你妈在不在,是不是我婶婶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哈哈...”
    张逸桓只恨自己双脚不便不能去揍死他。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住院了都不来看我,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你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伤的不是时候,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到禄州了。”
    “我啥时候受伤还先得你老人家批准是不是?还是我该在医院多躺几天,等你见完大明星回来探望完再出院是不是?”
    “这事你别提了,我这次是白忙活。”
    张逸桓幸灾乐祸:“不会吧?你刚才扮女人不是很成功吗?我都以为你变性了,难道你输给了人妖?”
    “输给人妖也就认了,可他娘的输给50岁的中年娘炮和蛇精脸就有点丢人,但好歹我也得了第三名,可偏偏关亦嫦身体不适取消了新剧的宣传见面会,这才气人。”
    “关亦嫦病了?”
    作为禄城土生土长的国内知名大明星,她在禄城可算是全民偶像,张逸桓不追星,但也算是她的粉丝,当然关心她的状况。
    “不清楚,但她在这部新剧中一人分饰龙凤胎兄妹,演技爆发,她去年成为最年轻的影后,今年这剧极有可能让她成为最年轻的视后,她不可能轻易缺席首播宣传的,我真的非常担心她。”
    张逸桓酸他说:“人家是大明星,不用你来操心。”
    “你这什么话,她是我们禄城人的骄傲,所有禄城人都应该关心她。”
    门外传来曾淑屏和毅毅的声音。
    卜能建连忙穿上衣服。
    “婶婶,毅毅,你们回来啦?”
    “能建,你真来了?逸桓醒了没有?”
    “我回来了,他能不醒吗,我和我妈在禄州就一直念叼着他。”
    卜能建这人虽然平时胡闹使贱惯了,但在长辈面前很会摆出一副乖孩子的姿态,嘴巴还特会哄人。
    他和张承厚在市二中读高中,他最喜欢上家里来蹭饭,哄得曾淑屏拿他当大半个儿子看待。
    他还和毅毅特别亲,感情胜过张逸桓这个亲哥哥。
    毅毅冲进来高兴的喊:“能建哥哥!”
    卜能建将他抱起来狠狠地亲。
    “我的宝贝毅毅,到我家玩好不好?”
    “好,家里没电视,我要到你家看电视。”
    曾淑屏说:“毅毅,你可不能占着伯娘家的电视看动画片。”
    卜能建说:“婶婶,我爸妈能有小孩陪他们看动画片也高兴。”
    “对了,你二姐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是。”
    “......”
    “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你这孩子!真是太好了,一下就儿女双全,你爸妈可高兴了。”
    “可不是,用我二姐夫的话说,这叫不赔不赚,一下就成了建设银行和招商银行的股东。”
    “哈哈,你二姐夫跟你一个样。”
    “婶婶,我走了,逸桓,你给我好好休息,我明天和承厚搬你出来晒太阳。”
    卜能建说着把毅毅往肩上一扛就走了。
    门外有人在喊:“震东嫂在家吗?”
    听得出是张承厚母亲的声音。
    “嫂子,我在,什么事?”
    “想让你帮我编个筛子和吊篮,有空吗?”
    “有,刚好能建带毅毅去玩,我这就去砍竹子。”
    母亲编竹器的手艺是当年她怀着张逸桓的时候跟他爷爷学的。
    他爷爷是做木工和编竹器的能手,靠这两样手艺养家糊口。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打渔为生,只有他们家三代都不是渔民。
    爷爷去世后,母亲成了村里唯一会做竹器的人。
    逢年过节回家,都有人来求她做竹器。
    但她为人豁达大方,从不跟人家谈钱,都随人家给。
    像承厚母亲这样的困难户,她更不肯收钱,通常是人家硬塞些土产海货当酬劳。
    所以,要指望她编竹器赚母子三人的伙食费都是不现实的。
    生活的重担现在主要还是在父亲一人的肩上。
    这一切可都是他一人造成的。
    张逸桓心中又是一阵自责。
    家里没人,村里也比较安静,听着海浪声阵阵,就像催眠曲,他很快又睡着。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毅毅惨厉的哭叫声。
    “妖怪啊!呜呜...妈妈!有妖怪。”
    然后他听到床板一声闷响。
    人就迷迷糊糊的醒来。
    听见门外母亲问:“毅毅,哭什么?”
    “哥哥是妖怪,他飞起来,妖怪要吃人。”
    “你说啥?傻孩子。”曾淑屏抱着他进来。
    毅毅一个劲的哭喊:“不要进去,妈妈,我怕。”
    进到房间,他还是惊恐的将头埋在母亲怀里。
    张逸桓被他吵醒,也有点窝火。
    “吵醒我还发脾气,过来让我咬一口。”
    毅毅哭得更厉害:“不要,妈妈,快走!”
    曾淑屏说:“你看,哥哥好好的被你吵醒,你眼花看到什么了?好了,别哭,跟妈妈去做饭。”
    张逸桓伸了个懒腰,发觉双手比原来有力,双脚都能动了一下。
    他很高兴,看来用不了多久都能下床啦!
    夜里,睡梦中。
    他再一次出现“鬼压床”的感觉。
    但这次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是一种全身漂浮的无力感。
    也没有幻觉,轻飘飘的,就好像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身体中好像有一种从内向外的澎胀感。
    身体就像吹胀了的气球。
    感觉很舒服,一种从没有过的空灵舒畅的感觉,让人迷醉。
    他正沉浸其中,忽然额头和鼻尖好像撞到了什么。
    便睁开眼,竟看到楼顶的天花板就在自己鼻尖!
    母亲怕他半夜醒来,特地开着一盏10瓦的节能灯。
    他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眨了一下眼再看。
    千真万确,自己的脸就贴在天花板上!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正漂浮在房顶!
    他顿时大吃一惊。
    一惊之下,身体就像气球泄了气,从空中直坠下来。
    “嘭”
    重重地砸在床上,把床都砸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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