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啊,只需你来这儿寻欢作乐,不许我玩儿一玩儿吗?”
    “成箫!”
    “啊好好好。我回还不行么?”
    他轻拍了两下陆玖年的后腰,示意陆玖年起身。可身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已经醉成了烂泥。
    成箫无奈,深吸一口气,两手握着陆玖年的腰,把人提了起来。
    哪怕是神智不清,陆玖年身上该不能碰地地方还是不能碰。
    经成箫这么一折腾,他闷哼了声,整个人都往成箫身上挂。
    成箫索性把人圈在怀里,往门外带,到了成灏跟前,随意知会了一声。
    “走了。”
    他抬脚,迈出了门。
    走之前,成箫看了眼跟在成灏身边的,郑生的董事。
    两人走远,成灏才汗颜看向身后跟着的人。
    “不好意思啊,各位,让大家见笑了。”
    “哪里的事。”郑生的董事笑着道。
    成灏也礼貌笑笑,伸手指向里间,示意董事们往里走。
    人群向会场中心走去,成灏却短暂停留在原地,看着未关上的大门,若有所思。
    “成总。”
    有人忽然叫住了他。
    成灏抬头看去,发现出声的人。是来接待自己的最年迈的一位郑生集团董事。
    “李总。”
    李经南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向成灏,站在了他身边。
    “刚刚那位是……?”
    成灏顿了顿,颔首道:“是家弟。在家中排行老二的。”
    李经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令弟。怪不得从未见过,却有几分眼熟。你们长得很像。”
    成灏轻笑了笑,没作声。
    所以刚刚李经南撞见成箫和陆玖年时眼底的震惊无措,是因为这个吗?
    是他想多了吗?
    “成总。成总?”
    李经南的声音唤回成灏的心神,他抱歉地笑了笑,冲后者道:“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您先请。”
    说完,他抬脚,跟随李经南,向厅内走去。
    长廊上,拐角的楼梯间里。
    成箫将东倒西歪的陆玖年靠在墙上,一手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他没起疑。”
    “关于谈判的进展,董事会事后派人通知你。”
    成箫仰头,叹了口气。
    李经南不蠢,成箫知道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
    可这一番依旧是陪了夫人还折兵。
    他低估了郑生这个新秀在成灏眼里的份量。
    他的情报明明白白说的是成氏分公司的掌权人代替成灏出席宴会,可没想到最后成灏竟然推了手头的日程,亲自来和他们对接。
    这一趟,他让成灏起了疑心,又让李经南落了好处。
    怎么算都是个亏本买卖。
    亏本,还惊险。
    如果不是陆玖年就这么凭空冒出来,顺水推舟做了自己一个人情,外加纨绔三号刘朔恰巧组了局在隔壁,成箫要想收场,就不可谓不难了。
    无论再怎么不爽陆玖年,成箫也不得不承认这次陆玖年帮了自己大忙。
    想到这儿,成箫弯下腰。拍了拍陆玖年耷拉的脑袋。
    “哎,醒醒。”
    陆玖年的双眼紧闭,对成箫的话没什么反应。
    “跟我说你哪个包厢的?我送你回去。”
    身前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成箫捋了两把额前的碎发,“啧”了声。
    “我这会儿可他么的缺功夫管你啊。”
    成灏究竟是否打消疑虑,成箫不敢赌。
    他少说也要去刘朔那里刷刷脸,最起码坐实了自己出席过的事实。
    去是要去的,可他现在……
    成箫看了眼面前歪斜着的人。
    这他妈的能怎么去。
    “喂,你再没动静我扛着你走了啊。”
    依旧没有回应。
    得。成箫束手无策。
    就当扛了具尸体了。
    “你也真是的,不是说不来了么?还带中途变卦的。”刘朔嘟嘟囔囔埋怨道。
    “来就来吧,怎么还拖个累赘呢?”他晃着酒杯,看着成箫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人。“他就是你新找那个老婆?”
    “嗯。”成箫随口答道,“带他出来玩儿玩儿。”
    刘朔闻言,抬眼看向成箫。
    “那你跟他呢?也是玩儿玩儿?”
    成箫瞥了刘朔一眼,道:“不然呢?”
    刘朔笑了笑,抿了口杯中的酒。
    “玩儿玩儿就行。怎么,我问都不让问?”
    成箫没回话,看向舞池中肆意扭动的人群。
    刘朔在圈子里玩儿的花,玩儿的野。一些东西饶成箫自诩见多识广也难以接受。
    他举办的派对,疯魔,超脱,异常。成箫从不轻易参加,怕看见什么后,隔夜饭都给呕出来。
    而这次,成箫依旧不打算多呆。
    舞池里地男男女女已然抱作一团,荒诞扭曲得氛围让成箫浑身不舒服。
    只有真切接触到令人作呕的糜烂生活时,成箫才能感觉到虚假外皮与内里剥离开来,久违感知到自己还有救,不至于久而久之灵魂与外壳相融,最终同样肮脏。
    “你有醒酒的东西吗?”成箫问道。
    刘朔翻了个白眼:“人都是来我这儿买醉,你是有什么病吗?让我给你找醒酒药。”
    成箫扭头看了眼身边醉死的人,又重新看向刘朔。
    “他动都动不了了,烦死。”
    陆玖年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他抱了一路,能不烦吗?累都快累趴了。
    “嗯?”刘朔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不动确实没意思了。‘醒酒’的啊,我想想。”
    他转身离去,回来时,递给成箫两杯水。
    “让他喝点吧,喝了就好了。”
    成箫没怎么多想,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把陆玖年扶起来,强行也灌上了那么几口。
    “谢了啊。走了。”
    成箫把人重新捞回怀里,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刘朔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笑眯眯地重坐回了卡座里。
    成箫想过几种处理醉鬼的方案。
    他没思考多久,并决定选对自己来说最方便的哪一种。
    苦了陆玖年,他也不可能苦了自己。
    他把陆玖年搬回到了自己房间,准备先把人安置下来,再打电话给陆玖年经纪人吕季,叫他把人弄走。
    房间没开灯,成箫把陆玖年横在床上,拽开了领带,重重松了口气。
    他脱掉外套,卷了卷衬衫的袖子,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吕季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喝的几杯水起了作用,床上躺着的人开始说话,不安地翻动,摆脱了挺尸的状态。
    成箫向陆玖年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陆玖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衬衫,正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
    成箫皱了皱眉,手机上,吕季的号码已经被他拨通。
    “喂?成先生?有什么事吗?”吕季的声音传来,略显疑惑。
    成箫隐约觉得有些热,他走向了窗边,边走边道:“吕先生吗?是这样,陆玖年他现在在我身边,他……”
    一阵电流忽地从后脊袭来,紧接着的是无边无际的燥热。
    身体的异样牵动欲望,成箫握着手机的手剧烈收紧,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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