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靖祺一个劲的点头,反正等会儿吃晚饭他们还要接着赏月喝酒,估计一时半会儿后就不记得他了。

    果然饭后战场就从饭厅移到了室外的空地上,张伯还让下人扎了几盏灯应景。院子里还摆上了几盆秋菊,虽谈不上姹紫嫣红,但和花灯呼应起来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谢轻平一直陪在张伯身边,听他说当年的故事,其实他都知道,但是一次又一次回想起来感悟都是不同的。张伯兴致很高,说得忘情了还要握着谢轻平的手。在这双苍老的手里,是谢轻平整个青年时期,他的辉煌、他的骄傲全在其中。张伯就是谢轻平的见证,是他放不下的回忆。

    而沈戚,此时竟奇迹般的与狼王言归于好,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话不多,却也逐渐消融了不少敌意。

    在谢轻平第三次见张伯揉眼睛时,终于发话:“夜深了,人都散了吧,喝不够的明日再来。”

    谢轻平准备送张伯回房,却被拒绝了。

    “别送了,你们先回去吧。”

    谢轻平皱了皱眉:“夜晚黑,你磕了绊了怎么得了。”

    张伯拍拍他的手,笑道:“我什么时候要你操过心,快回去吧,我就想看着你们相安无事的离开。”

    “张——”

    “好,你放心,我先带他走了。”沈戚上来打断谢轻平的话,从张伯手里接过人。

    “去吧。”张伯笑着对沈戚点了点头,那样的笑容仿佛满天的繁星都坠入了他的眼里,洗净了岁月的浑浊,一派祥和安宁。

    谢轻平就这么被沈戚拖走了,一步三回头。张伯依然站在原地,直到他们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

    八月十六,张伯睡在自己的房里,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瘦一公斤用了一个星期,重回来只需要一天→_→

    话说过几天就要开始走亲戚和被亲戚走的日子了,我这种南方人还有个叫早茶的东西,一日三餐都在胡吃海喝……同志们,千万不要超重啊啊啊啊啊!

    ☆、发作

    “轻平,喝口参汤吧,你跪了两天了。”

    沈戚把托盘放在谢轻平旁边,陪他一同跪着。

    谢轻平转头对他说:“你别跪了,不合适。”

    沈戚看着他苍白平静的脸有点心疼,替他拨开一丝挂在脸上的碎发,柔声劝道:“张伯在我心里也是长辈,我替他守会儿灵外公不会说什么的。”

    “沈老爷子最讲规矩,怕该拿手杖抽你了。”谢轻平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对着面前漆黑的棺材原地坐了下来。

    “张叔,就让戚戚顶会儿,我实在是腰疼。”他端起还冒热气的参汤喝了两口,也许是喝的太急,一会儿就呛住了。咳了个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会儿,反而更累了。

    沈戚知道谢轻平的性子,这几天他肯定不会走开的,只得多准备些药膳给他补补。

    门外的靖祺和狼王各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往里瞧。

    “你们中原人真能折腾,死个人还要跪七天。”

    靖祺斜眼瞪他:“有本事说大声点儿,看沈门主不把你嘴巴缝起来。”

    “吓死我了,我好怕他!”狼王虽然缺心眼儿,但也会分时候,此刻屋里那俩人惹不得,即便嘴里想放炮也得压低声音。

    靖祺这两天无聊,都跟他混在一起。别说,两人年纪相差虽大,却不影响他们愉快的交流。狼王比初哥哥还会玩儿,而且还不管自己,简直就是最佳玩伴。

    狼王踢了踢地上的枯叶,站起来:“走,带你到后山掏鸟蛋去。”

    “不好吧…”靖祺看一眼屋里。

    “去不去?”

    “……”

    “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去,带上我。”

    日子就这么过到张伯下葬的那天,依旧是秋高气爽,山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坟包堆好后,谢轻平拿出了一坛子酒。在坟前洒了一半,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张叔,我把后院埋了多年的酒都给你挖来了,下去帮我多跟老爷子说点好话,我不是成心要拐走他外孙的。”

    “你有空可以回来看看,我不怕你变成鬼。”

    “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像我这种死过一次的人应该看得更开才是,怎么还会这般难过呢…”

    他低声细语,又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另一个人耳朵里。

    沈戚突然说道:“当年你跳崖一死了之,我比你今日痛上百倍。”

    谢轻平直起腰略带无奈地看着他:“你偏要在此时诛我的心?”

    “算是吧。”沈戚平静道:“舒完了最后这口怨气,今后我就再没有怨你的理由了。”

    “……”谢轻平失笑着摇了摇头,“张叔,你看这孩子,睚眦必报都到我身上来了。”

    沈戚也笑了:“回去吧,不早了。”

    “好,扶我一把,腿麻了。”

    办完张伯的丧事,沈戚也要回萧门了,有些事躲不过还是要去解决的。

    狼王这阵子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坚持要找到玉谏解决了问题再走。

    “喂,山庄里多好玩,让沈门主自己回去吧。”狼王一只手搭在谢轻平肩膀上,整个人如没骨头一般往他身上靠。

    谢轻平瞥了他的手一眼:“你千里迢迢是来玩的?”

    狼王‘嘿嘿’笑了两声,第三声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阵寒意从身后袭来,他快速一闪,就见一道黑影停在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不是沈戚还有谁!

    沈戚站在谢轻平身旁,警告地看着狼王。

    狼王闲了这么多天,突然手发痒,对沈戚挑衅道:“他身上刻了你的名字吗?碰一下都不行。不如我们不用武器比一场,谁赢了沈初就归谁一天。”

    “戚戚…”

    谢轻平想提醒他别陪狼王一起幼稚,哪知沈戚理都没理睬他,兀自上前一步:“应战。”

    狼王坏笑着勾起一边嘴角,摆开架势。

    沈戚跃出去的时谢轻平只来得及听清——“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没胆子再打他主意…”

    谢轻平失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驻足一旁观战。

    比起拳脚来狼王不一定占下风,他向来专攻近身偷袭,虽不怎么光彩,但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打败他的唯二两人,就是谢轻平和沈戚。这回沈戚手里没剑,狼王可一点都不怕了。

    谢轻平一开始还担心沈戚会在狼王的阴招下吃亏,耐着性子看下去,发现沈戚开始出手很谨慎,似乎是在试探。到后来摸清套路就渐渐放开,每一招都打在了点子上。

    原本自信满满的狼王开始气急败坏了,下手越发很辣。谢轻平早就料到狼王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人,估摸到他憋不住要耍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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