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长安一声令下,几个宫中侍卫跑了进来。
    秦砚以为陆长安要对他动手,甚至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结果他却让侍卫将这小太监绑起来。
    那小太监被架起来时也还有些懵,不知怎么祸水就浇到自己头上了,反应过来后急忙求饶。
    “王爷,求您饶过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王爷,奴才刚进宫,什么规矩都不懂,求您发发慈悲!”
    “王爷,王爷!”
    任凭小太监如何求饶,还是被绑了起来,接着架到木凳上面。
    陆长安看向秦砚,道:“皇上,请您下令杖毙着奴才!”
    秦砚一听这话,眉头立时皱起来,“不过一件小事,罪不至死吧?”
    “杀伐决断,树立威严,也是帝王要学习的一项内容,请皇上下令吧。”
    “杀伐决断是在战场上,是对敌人,树立威严是要以德服人,非是滥杀人命。”秦砚摇头,“朕不会下令杀他的!”
    陆长安沉了口气,像是有些失望,“看来皇上要学习的还有很多,那今日先学这一项吧。”
    “什么?”
    “奴才的命,别看的太重!”
    说完,陆长安抬手让那些侍卫打。
    一下、两下、三下……小太监年纪小,扛不住疼,嗷嗷的惨叫。他先是求陆长安,发现陆长安根本不把他放眼里,于是转而求秦砚。
    “皇上,求您救救奴才!”
    “奴才是听您的话……啊……才敢学肃平王的……您一定要救奴才啊!”
    “皇上……啊……奴才错了……奴才真知道错了!”
    那些侍卫手劲都很重,打了十几下,那小太监后背就渗出血来了,很快将衣服湿透。
    这小太监确实轻看了他一眼,秦砚心里知道,这才逗逗他,只当出气了。可他真没想害这小太监的命,在他看来,任何人的命都是重要的,奴才的也是。
    “住手!你们都住手!”
    秦砚冲那些侍卫喊,可他们根本不听他的。
    “朕命令你们住手!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住手啊!”
    任凭秦砚怎么喊,侍卫们理都不理。而再看那小太监,先时又哭又喊,此时声音越来越小了。
    “救命……救命……爹娘……救我……”
    他终于发现求陆长安没用,求皇上更没用了,可他能求谁,只能喊爹娘。
    秦砚红了眼,转头瞪陆长安,而陆长安神色平静,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杀戮,也很享受这份高高在上,轻易拿捏别人性命的快感。
    “我曾叫你‘爹爹’,我敬重你性情高洁,敬重你深明大义,敬重你善恶分明。可现在的你早已不是那个让我敬重的你了,你轻忽人命,你贪权专横,你是非不分,却还要教我大道理,我不服!”
    陆长安垂眸笑了笑,“砚儿,人善被人欺,以前我教你的,错了。”
    “不,不是因为我们善良所以被欺负,而是因为对方太坏,所以才欺负我们。我们可以学本事自保,但不该学习作恶。”
    陆长安看向砚儿,摇头失笑,“你果然还太小,没有经历过那些迫不得已。”
    “即便经历再多,我也不会走上歧途。”
    “是么,原来你觉得我走得这条路是歧途。”
    砰砰的声音还在继续,秦砚再看那小太监,已经喊都喊不出声了,血都顺着木板流了下来。他知道再不救人,就真的晚了。当下一鼓气,举起拳头打了过去。
    而李修远这时候正好过来,见他与几个侍卫打,当即也冲了过来。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和几个高大壮实的侍卫打,几十招下来,已经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了。
    “皇上,怎么回事啊?”李修远一边退一边问。
    秦砚急道:“别问了,快救人!”
    李修远看向那小太监,已经快成一滩肉泥了,当下也急红了眼,咬牙硬往前冲。但二人实在不是这些侍卫的对手,如何都冲不过去。
    “放开他们吧!”这时陆长安吩咐道。
    因他一句吩咐,那些侍卫立即收了武器,放开了秦砚和李修远。
    二人急忙冲上前,将打人侍卫推开,但再看那小太监,却发现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秦砚看着这副惨象,脚下不由趔趄了一下。
    他转头去看陆长安,瞪大眼睛道:“他死了。”
    陆长安淡淡道:“本王要他死,他就得死。”
    “陆长安!”秦砚怒吼。
    陆长安眯眼,“皇上最好学着尊重本王,不然今日的事还会重复上演,今儿是这个小太监,明儿可能就是你身边这个没有一点规矩的伴读了。”
    他说的是李修远,这一刻,秦砚怕了。
    陆长安双手端起,道:“本王也想皇上能尽快上朝,但仪态必须学好。皇上顽劣,但并不蠢笨,多加练习就好。这样吧,今日皇上从这院门到这凉亭,来回走一千遍。”
    秦砚皱眉,一千遍,那不得走一整晚,他的双腿还要不要了!
    “皇上自己数,千万别数错了,因为少一遍,本王就会打断你这伴读一条腿。毕竟他统共也就两条腿,倒是可以加上两条胳膊,最后也就剩一条命了。”
    秦砚心在颤,陆长安终于让他知道什么叫敬畏了,不,这不是敬畏,这是愤恨。
    陆长安走了,留十几个侍卫守在院里,而天色也黑了下来。
    秦砚没办法,只能从院门口到这亭子来回走。李修远陪着他一起走,走了一个时辰,二人就累得不行了。
    “皇上,我去找太后救您吧?”李修远道。
    秦砚摇头,“别,我娘要操心的事很多,我不能再增加她的负担,而且……这宫里是陆长安说了算,我娘来也没用,白白担心罢了。”
    李修远气道:“这陆长安虽是摄政王,但也是臣子,何时能凌驾于皇上和太后之上了。”
    秦砚叹了口气,“忍着吧,终有一日,我要绊倒他!”
    飞凤宫,柳云湘正在头疼肖蒙的事,如今朝廷和镇北要修好了,反倒是幽州因为倒戈镇北,如今被朝廷追责,要治肖蒙的罪。
    她不能参加朝会,也就不能护着肖蒙,怕只怕忠臣成了逆贼,无辜冤死。
    这时子衿过来,说了秦砚得罪陆长安被罚的事。
    “姑娘,咱们快去救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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