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周弋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邱杪跟着周弋来到家属等候区,却被告知由于目前陆敖的家属正在进行探视,不方便再允许家属入内。

    难道是夏星辰来了?邱杪不甚确定地看向周弋,却见他垂下眼帘,转身又回到座椅区沉默着坐下了。

    邱杪尴尬无措地站着,对护士说了声感谢,走到周弋身边一通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邱杪看到一对老夫妇相扶相搀从缓冲区内走出来,而周弋立即起身迎了过去。

    “叔叔、阿姨。”周弋低声问候。

    这对夫妇看起来年事已高,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都让他们看起来格外衰老。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老夫人泪目婆娑,颤着声音问,“周弋,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周弋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先生却用手中的拐棍往地上敲了敲,压着声音焦躁地说,“别再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啦!是不是那个女人做的?你说!”

    “我不清楚。”周弋是在为自己的不清楚而道歉,“对不起。”

    老夫人抬头望着他,半晌,捂住嘴巴低声哭了起来。

    “造孽,造孽啊……”老先生嘴里碎碎念着,痛苦得直摇头。

    第56章

    这两位老人就是陆敖的亲生父母。由于老来得子,他们比起一般拥有这个年纪孩子的父母都要年迈一些。邱杪从前在网上看过陆敖的资料,知道他是家中的独生子。

    唯一的儿子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让老人操碎了心。哪怕如此,一家人也仍然得不到安定,还要因为别人的新闻而遭受骚扰,活得动魄惊心。

    医院的休息区内坐着不少病人和病人家属。窗外是难得的蓝天白云,和煦的阳光照进了屋子里,让突然降了温的秋日晌午变得暖融融的。光很温暖,也很明亮,让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变得格外清晰。

    邱杪独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的角落,本想就这么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听周弋和陆敖的父母说完话。但他发现才落座不久,陆老先生便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自己好几次。

    “周弋,他是你的‘朋友’吗?”陆老夫人早已止住了眼泪,一双老眼肿得像是核桃,巴巴望着邱杪,又在问完以后将目光转向了周弋。

    周弋看向错愕的邱杪,点点头,“嗯。他叫邱杪,是一名桥隧工程师。”

    “叔叔好,阿姨好。”邱杪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这样问候。

    陆老夫人用一方白手帕揩泪,单薄的嘴唇用力抿了抿,声音喑哑,“挺好的。”

    也不知她所说的好指的究竟是什么,邱杪垂下了眼睫。

    一对老夫妻平日里应该是对娱乐新闻不加关注,还不知道周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看到他脸上的伤,像是其他人一样关心问候。周弋仍旧说得轻描淡写,只道是私人恩怨。

    陆老先生古怪地盯着他,问,“什么私人恩怨?”

    面对追问,周弋眉心蹙动,带着几分犹豫回答,“前些天,网上有媒体和网友炒热了一些夏星辰以前的绯闻。她的经纪人认为是我把消息卖给媒体的,过来找我算账。当时动了手。”

    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陆老夫人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的嘴唇抖动着,目光尖锐,开口时咬牙切齿道,“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自作孽、不可活。她和那个男人狼狈为奸,利用陆敖……把他害成现在这样。也就只有他们还能有脸面责怪别人!”

    “行了,你的宝贝儿子也不见得没辜负人。”陆老先生听见妻子这样咒骂,冷不丁说。

    陆老夫人面色涨红,心有不甘地咬着嘴唇,肩膀因为克制依然在簌簌发抖。

    过了一会儿,到外头去联系情况的罗嫣回来了。她神色愀然,来到周弋面前,还没开口就先被他脸上冷漠的表情哽住了喉咙。

    罗嫣定了定神,说,“网上有新闻了,但是弘文那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出回应。已经联系了温律师,他正在来的路上。”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周弋的意外。他静静吐出一口气,对陆老先生说,“叔叔,要是你们同意,这次的事情我想请律师收集各种相关的证据和资料,提交给市委和市委宣传部。请他们对今天闯入的记者和所属单位相关负责人进行严肃处理。如果有必要,我想起诉。”

    他说得十分有耐心,语速缓慢,却字字坚定。邱杪仿佛听到的不是周弋的建议,而是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怀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坐在对面的这对老夫妇。陆老夫人听说要走法律途径,面色复杂。她舔了舔嘴唇,试探问,“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上次那个女人要离婚,已经搞得很麻烦了……陆敖他都这样了,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他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怎么为难他了?”陆老先生却严厉地瞪了妻子一眼,吓得妻子噤若寒蝉,再不敢多发一言。他气呼呼地沉着气,对周弋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尽管说。”

    就在邱杪为老先生的果断干脆感到吃惊时,老先生忽然又翻眼看了周弋一眼。看完,他迅速避开周弋的目光,似是尴尬和不好意思。

    陆老先生先是将目光落到了周弋的右腿上,而后就盯着那里不放了。他说,“周弋,是陆敖害了你。他不成器,想利用女人,却被女人玩弄,懦弱得想不开还想拉你陪葬。早知道生出来是这么一个懦夫,当初还不如不要。”

    “叔叔,您别这么说。”周弋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先生叹气,道,“但是说到底,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做了好事,我们沾光;出了丑,我们蒙羞了也得给他收拾烂摊子。当初让他别想着出名,不要去演戏,他就是不听,现在这样都是他罪有应得。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被人拿去消费娱乐……”

    周弋紧紧抓住了手杖,骨架从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来,发青发白。半晌,他说,“叔叔,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处理清楚的。”

    在长辈面前,周弋的态度始终都是礼貌而谦逊的。和两位老人把事情说明清楚以后,周弋让助理安排车将他们送回家去。

    车刚刚离开医院大门,邱杪就看到周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目光冷漠,神情冷峻,走在他的身旁,邱杪便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在隐隐透出来,令人怀疑他此时此刻的体温是否比起常人要低上好几度,才能让他看起来这么冰冷无情。

    邱杪从前以为自己见过周弋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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