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我想。”说着,将手中已经烤得差不多的肉递向他。

    又来这一套。漠气极而笑,毫不客气地接过烤肉咬了一大口,却被烫得马上又吐了出来,脸色自然变得更加难看。

    “刚烤好的肉不能这样吃。”荒见状倒是没取笑,只是平铺直述地说了一句,但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废话!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开始怀疑是不是做错了决定,自己真能跟这个亚兽相处下去?

    “我会对你好。”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回答,荒想了想,又说。

    你别把我气死就算好的。漠面无表情地想,但不可否认,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心中的气恼莫名就消散了。

    “你为什么就认定了我?”对此,他始终有些不解,毕竟自见面伊始,他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本来已弯□体割肉的荒听到他的问话,有鉴于前,这一回端正了态度,坐直才看着漠回答:“你去天黑后的森林里找我。你还驮我。”

    “就算换了别人,我一样会去找。”听到竟然是这两个原因,漠压下心中的失望,实事求是地说。

    荒唔了声,没有说话,显然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话。

    漠皱了皱眉,压下再次升起的气闷,问:“如果是其他兽人这样做,难道你也像这样,非要做他的伴侣吗?”如果有能力,兽人一般都不会放任亚兽不管。

    “以前没有。”荒倒是回答得老实。至于以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回答?

    至此,漠又无话了。他发现每次两人在一起,往往说不上两句,就会无以为继,这样真适合当伴侣吗?于是不觉想起当初跟微安在一起的幸福甜蜜,心口不由一痛,慌忙停住,不敢再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突然间,他觉得。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漠都只是认为身边不过多了一个人,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哪怕对方不怎么说话,就算偶尔说话也会让人宁可他不说话,仍会让人觉得不那么孤单了。漠常常觉得两人更像同行者,而非伴侣,直到那场灾难发生。

    兽神发怒,山崩地裂。漠带着荒,一直在外面四处流浪,并没打算回百耳部落。似乎离开得越久,越害怕回去,哪怕心中思念日盛。荒是不在乎去哪儿的,他长到这么大,只有两个愿望,最开始时是吃饱,后来就是做漠的伴侣,现在都达成了,所以他很满足。那段时间因为大雨连绵,行路不便,他们在一处石山上暂住了下来。每日除了打猎,并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好在两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倒也没觉得无聊。

    兽神发怒的那一天,漠已经带着荒冒雨离开了居处。事实上,在这之前的几天,他就觉得心惊肉跳,预感到有什么危险会发生,及至打猎时看到到处都是仓皇奔逃的野兽以及各种平时很少看到的小型爬兽和虫类,便知道此地不能再留了,所以立即带上荒向着野兽逃命的方向疾行。

    一路上各种虫兽争相逃窜,漫山遍野皆是,稍微跑得慢点,便有可能被踩成肉泥。到了这时,谁也顾不上谁,哪怕天敌从眼前跑过,也是视而不见,食草兽食肉兽之间自然更是相安无事。在所有生物的脑海中,除了逃,还是逃。

    漠的速度很快,他驮着荒,灵敏地穿行于奔逃的野兽当中,将它们一一甩在身后,只在累了,才上树稍歇。如此奔行了两日,前面出现了一道山谷,山谷不大,一眼能看到对面广阔无所遮掩的草原。虫兽争先恐后地涌入山谷,往对面奔去,从上空透过雨幕看下去,便似一条汹涌湍急连绵不绝的虫兽长河一般。

    漠和荒很快也加入了进去。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脚底蓦然一阵颤动,接着地动山摇,无数石块泥土从两旁山坡滚砸下来。兽类一阵混乱,接着拼命往山谷出口跑去,被踩踏的惨叫声,惊恐的嗥叫此起彼伏,与之前静默无声的大迁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回头已是不可能,漠只能提聚功力一边跳跃闪躲落下来的石块泥土和慌乱的兽群,一边加快速度往前面冲去。然而眼看着就要抵达出口,却陡然觉得左后腿一阵剧痛,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了上来,将他生生截留在了原地。他心知不好,一咬牙化成人形,在被那道力量带得滚落地上之前,反手抓起背上的荒扔了出去。不等他看清是否成功将人送到谷外,眼前一阵天眩地转,人已跌落在地。他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就感觉到有无数石块泥土从身上滚过,带起火辣辣的疼痛,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晃动终于停止,泥石砸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一切归于静止。

    漠并没有昏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左腿断了,而且被两块石头卡在中间,虽然没被压住,但也拔不出来。有小半边身体埋在冰冷的泥石中,头顶上方却有不小的空间,显然是因为架在上面的石头将后落下来的泥石隔离了。空气并不闷浊,可能在石与石之间有透气处,不过没有光线射入。他咬牙将埋住身体的泥石刨到了一边,又试着抽了抽腿,还是不行,便放弃了。他奔行了两日,已经累极,这时见暂时无法出去,也顾不上其他,就着侧倒的姿势躺在泥泞里睡了一觉。

    黑暗中不知时间流逝,漠最开始还在试图自救,不过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不注意就会垮塌下来,真正将他活埋,虽然他现在跟被活埋也没太大区别,但总还有一点喘气的空间。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将自己的左脚从两块石头中间解救出来。然而还没等找到出去的办法,又连着发生了两次地动,原本有些松动的石块落下,将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压缩得连翻个身都难,更别提挖开石头出去了。

    绝望渐渐在黑暗中弥漫,漠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在亲手射杀微安的那一刻,他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直到现在真正面临死亡,他才知道自己还有太多的牵挂。他想念百耳部落,想念阿帕,百耳,百耳家里的几个小崽,还有部落里的兄弟,他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回去,但是他想得最多的却是荒。不知道那个亚兽有没有逃出去,没了自己,以后他一个人要怎么办,要是再被野兽困在树上,还有谁去救他。那个时候漠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像自己认为的那样一点都不在乎荒。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干渴最先来临,然后是饥饿,接着是身体抵抗力下降后,断腿以及湿冷环境引起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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