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她就想要个公道（合章78k，求订阅）
第349章 她就想要个公道（合章7.8k，求订阅）
四大鬼王里谁最重要？
憎恨鬼王最重要。
它能根植在人心，不断吸收人间的憎恨，培育魔胎。
姬飞虹与憎恨鬼王融合，吸收龙州的阴浊之气，如同元神真人借助天地之威一样。
只不过后者安全，前者必死无疑。
楚无疆见她，就想起昔日的鬼王夏雨。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她将姬家灭亡的恨意，守墓人违背诺言的恨意，家族付出牺牲却没有得到回报的恨意，汇聚在心里，气势节节攀升。
项太傅感受姬飞虹不断提升的恐怖气息，连忙劝道：
“姬小姐，老夫以元吉书院的名誉起誓，以神兵圣贤书的名义。”
“老夫，一定会替姬家讨还公道。”
姬飞虹冷冷地说道：
“我曾相信过朝廷，那时为什么没有公道？”
“太傅大人，您是太子殿下的老师，天下最有名望的读书人之一。”
“您能告诉小女子，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姬家都亡了。
谁会为姬家去得罪其他世家。
假如楚无疆在鬼哭岭意外身死，也没人会追究楚致远吃绝户的事情。
项太傅一边祭出神兵圣贤书，一边沉声道：
“姬小姐，您误会了。”
“天下百州，大事不断，有邪神王庭，有鲛人入侵，有万妖血窟等等。”
“朝廷总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老夫愿向姬小姐致歉，愿您天下苍生为重，顾全大局。”
【糟糕！】
【姬家往日满门忠烈，替朝廷镇压万妖血窟，才落得这般下场。】
【她现在肯定厌烦顾全大局的话。】
楚无疆暗叫糟糕，连忙补充道：
“姬小姐，你不用顾大局。”
“只需考虑家族就行。”
“本侯愿意立下誓言，为姬家讨个公道！”
姬飞虹不由得看向楚无疆。
一切计划因他而失败。
她只是浅浅一笑：
“楚大人，您知道这公道有多重吗？”
楚无疆坦然道：
“本侯不知，愿尽绵薄之力。”
楚家衰微的时候，同样有人窥视家业，两人可谓同病相怜。
姬飞虹摇头道：
“若大人知晓来龙去脉，就不会参与其中了。”
“至于太傅大人，您说朝廷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可小女子给您写过信，拜访过项府。”
“您的门卫还把小女子直接赶走。”
“这是做不到位，还是不想做？”
还没等项太傅反驳，姬飞虹便解释道：
“小女子去过天京，求见过京兆尹，拜访过相府，问过司天监，甚至去了大理寺击鼓鸣冤。”
“能做的，都做了。”
“那要怎么做，朝廷才能知道，才能不疏忽呢？”
姬飞虹的表现，比楚无疆乃至项太傅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她似乎没有受到污秽的影响，只是简单地回忆过去。
她继续冷静地说道：
“那时候小女子被人赶出天京，有人警告到，再踏入天京，必将小命不保。”
“小女子回到圣州，也求助过法源寺，求助守墓人，都没有效果。”
“朝廷靠不住，佛门靠不住，道门靠不住，儒门靠不住，各位至交好友一样靠不住。”
“毕竟司马家有元神境高手，有天骄榜上的绝世天骄，比起姬家的公道来说，要重要得多，对不对？”
“这很合理。”
楚无疆闻言陷入沉默。
如果朝廷不能给她一个说法，她就要给朝廷一个说法了。
项太傅立刻说道：
“姬小姐，朝廷会给您一个公道。”
“司马家有错，那就一定会惩罚。”
“至于老夫为何不知姬小姐来访，定是门房遗漏信件，回头老夫一定狠狠惩罚这杀才！”
项太傅一推四五六，楚无疆在这场对话中，明白了姬家为何求助无门。
元神强者是有特权的。
拿你点家业怎么了？
要楚无疆一开始的敌人是元神强者，那家业早被吃光，只能跟姬飞虹同病相怜去了。
姬飞虹不断地吸收怨恨，并不在乎拖延一点时间，冷淡道：
“太傅大人何必诓骗小女子。”
“小女子上过太多次的当。”
“您准备怎么惩罚司马家？”
项太傅沉声说道：
“姬家曾经的财产，庄园，店铺，工坊，还有秘境，灵池等等，让他们一個不剩全部吐出来。”
姬飞虹继续问道：
“然后呢？”
项太傅沉声道：
“老夫还会让司马家赔礼道歉。”
姬飞虹继续问道：
“然后呢？”
项太傅意识到了姬飞虹的诉求，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老夫会查清是谁谋害姬家子弟，有关人等都要受罚。”
姬飞虹继续问道：
“怎么个罚法？”
“老夫还会……”
项太傅一边努力提出条件，在不真正惩罚司马家的情况下，试图让姬飞虹满意，消弭怨恨，一边用秘术传音，与楚无疆沟通：
【冠军侯，你有真实之眼，帮老夫看看她的薄弱之处在哪里。】
【她的情况很不对劲。】
楚无疆点头道：
【太傅大人放心，我正在查看。】
项太傅负责吸引姬飞虹的注意力，楚无疆负责查看对方的弱点。
他打开真实之眼，看到一颗仇恨的心脏在跳动。
憎恨鬼王融入姬飞虹的骨血，两者合二为一，形成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三大鬼王恭恭敬敬化作魂珠，为她提供永不衰竭的动力。
不死，不活。
这就好比一个圣杯，承载龙州这片土地上的憎恨。
大地在冒着黑气。
死亡，怨恨，诅咒，憎恨的气息汇聚到她的身上，如同一座失控的核电站。
一旦姬飞虹身死，就会成为大地污染的出口，以怨恨为桥梁，把地下深埋的污秽尽数拔出，别说邙山，龙州都要毁掉大半。
楚无疆不由得皱起眉头，脑海浮现种种念头。
【按理来说，吸收这样多的怨恨，没有邪神之血，没有邪神元胎，应该会当场暴毙才对！】
【难道是四大鬼王，愿意牺牲自己，照耀他人？】
【这怎么可能。】
在道门看来，天为阳清，地为阴浊。
大地埋藏着无数的阴气，只是这种阴气无法使用。
昔日夏雨能用这种力量，是因为她体内有一个孩子，这还是利用丐帮的乞丐们使用【乞灵术】进化得来的阴气，这才突破鬼王。
姬飞虹现在的状况，完全违背了武道常理。
要是大地的阴气那么好用，谁还去突破元神？
武者到达元神境，能借助天地之威，只是吸收天地间正常的元气，而不是阴浊污秽。
【不行，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配合阴阳眼试试！】
楚无疆开启真实之眼的第二阶段，突然感觉眼睛阵阵刺痛。
如窥元神，如窥命运。
楚无疆既不头铁，也不打算用眼过度。
他当场合上真实之眼，停下阴阳眼，把姬飞虹的状况，告知项太傅。
这位太子党的第二号人物，太子太傅项文渊脸色微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老夫一开始还在想，她为何不趁鲛人大战动手。】
【原来她的目标是吸收战争的痛苦与怨恨。】
【现在她体内的污秽，足以使整个龙州受到污染。】
【千万不能杀她，杀了就麻烦，最好将其封印！】
杀死姬飞虹不是重点，楚无疆与太子太傅都有办法。
而是一头元神级的冤魂，一旦爆炸会污染整个土地。
到时候就需要数百年的光阴，或有元神强者牺牲自我，才能净化土地。
楚无疆立刻通过秘术传音道：
【太傅大人放心，我已联系雪女，军队，以及荆长老，让他们火速赶来。】
楚无疆就算有无垢之体，也不想刚复苏的龙脉，就被姬飞虹二次污染。
上一次鬼王夏雨，只是刚刚踏入鬼王境界，差点把龙城的勋贵一波带走。
现在的姬飞虹只会更强。
结果姬飞虹见项太傅极力拖延时间，依然问道：
“然后呢？”
“小女子想问那司马老贼会如何？”
项太傅终于词穷，无奈道：
“姬小姐，您应该明白的。”
“元神强者是有特权的。”
他们是人上人，是这世界最大的建设者，也是破坏者。
就算当街杀百姓，朝廷也只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武力带来的绝对差距，成为两种生物。
姬飞虹点头道：
“所以这不是小女子想要的公道。”
“小女子不会去伤害无辜百姓，不会像夏雨那样祸害苍生，只想讨个公道。”
她们两人果然认识。
倒不如说太子陵墓，姬后陵墓的出现，一直有姬飞虹的影子，她与万鬼宗合作过，同样是为了夺取武帝遗骸。
楚无疆沉吟道：
“但是姬小姐讨公道的方法，却是偷窃武帝遗骸。”
“这会死很多人的。”
姬飞虹露出一抹决然的笑容：
“小女子没您的天赋，一辈子成不了元神。”
“司马家气运鼎盛，还打算与方家联姻。”
“小女子只有这个机会。”
“南宫恨说过，日暮途穷，大抵如此。”
楚无疆沉吟道：
“这样吧，楚家接下姬家的仇，调查司马家的来龙去脉。”
“如果司马家有罪，本侯定会秉公处理，连同元神真人一起处理。”
项太傅忍不住地说道：
“冠军侯，您……”
疯了吗？
这根本不是你的事。
就算想消除怨恨，让步也太大了。
鬼王，冤魂这些东西，只要满足心愿，实力就会大幅度下降。
心愿已了，放下屠刀。
项太傅不是没有想过，答应处置司马家，通过欺诈战术，让姬飞虹怨恨减轻，好进行消灭。
但这承诺对武者来说，无疑会背负沉重的武道誓言。
元神强者不会随便许下诺言，免遭反噬。
姬飞虹闻言也愣住了。
她看得出楚无疆的实力很强，她除非自爆，否则拿这拥有纯阳仙体的武者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
楚无疆坦然道：
“因为姬家的经历，本侯感同身受。”
“一个顾全大局的家族，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只要本侯的能力到了，就帮姬家讨要这公道。”
楚无疆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元神境不会是他的终点，一旦进入天命境，处理一个世家，不成问题。
“当然一码归一码。”
“四大鬼王必须死，因为它们伤到我家娘子。”
“姬小姐也是要死的，您与南宫恨深度合作，说自己不伤无辜，怕是没人相信。”
“但本侯允许姬小姐留下性命，直到司马家付出代价为止。”
姬飞虹对于自身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浅浅一笑道：
“冠军侯空口白牙，就想要小女子的性命吗？”
“你很强，但还不是元神。”
楚无疆自信地说道：
“本侯不是元神强者，但有信心进阶元神，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这比你吸收怨恨，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靠谱得多。”
阳神要用雷劫，把自己一点一滴变成无垢之体，纯净念头，还有有运势到了，可谓百不存一。
元神是利用灵肉合一，把自己变成无垢之体。
姬飞虹即使吸收四大鬼王的力量，即使吸收龙州大地的怨恨，同样不足以对抗司马家。
元神强者在这方面是断层优势。
原本姬飞虹是打算侵吞武帝遗骸，尝试呼唤姬后，再去与司马家决一死战。
但现在计划败落，有太子太傅压阵，逃脱希望渺茫。
所以姬飞虹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项太傅祭出神兵，在圣贤书上写下各种限制规则，将周围封锁起来，不让姬飞虹有逃跑的可能。
同时他私底下问道：
【冠军侯，你真愿与司马家为敌？】
【司马家最终代替姬家，铲除万妖血窟，封印妖魔出口，使得圣州太平，为我朝顶级世家之一。】
【虽然明面上的元神强者只有一位，但司马家的麒麟子共同两位才俊，位列天骄榜，前途不可限量。】
天骄榜的高手，大概率能成元神。
从贷款角度来看，司马家将有望三位元神，比凤家还多一位。
楚无疆轻笑道：
【那项太傅会去禀报司马家吗？】
项太傅脸色一变，当即说道：
【冠军侯未免太小看人了。】
【老夫顶多不闻不问，岂会做这等腌臜之事？】
【老夫这就以武道起誓，绝不泄露一言半句。】
项太傅是元吉书院的领袖人物，可以看做是儒门的另外一个山头。
他与宰相大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
方相是太子党的头号人物，他是二号人物，尽管在扶持太子上是一致的，他也不希望方家太过强势。
党派之间，利益不同也很常见。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
【往昔圣人勤政时，天下元神强者不敢过分放肆。】
【等到殿下继位，有些问题也该处理一下了。】
这下项太傅松了一口气。
原来冠军侯打得是这主意。
等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再去敲打一番，似乎很合理。只是他没想到，楚无疆的野心比他预计的要大得多。
如果朝廷办不了的话，那就我来办。
楚无疆定下计策来，沉声问道：
“不知姬小姐，意下如何？”
姬飞虹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女子寻遍天下，处处碰壁。”
“唯有元始天魔愿意聆听小女子的呼唤，给一个公平的机会。”
楚无疆脸色微变，这元始天魔有多难缠，他是领教过的。
“姬小姐，元始天魔喜欢以利诱之，实则是无底深渊！”
姬飞虹止住大笑，擦去眼泪：
“小女子知道。”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小女子已答应过天魔陛下，不能再答应别人了。”
“冠军侯，太傅大人，请你们让开吧。”
“小女子定要取走武帝遗骸，杀光司马全家。”
下一刻，姬飞虹的身体彻底失控。
一股恐怖的黑气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覆盖全身。
原本的妙龄少女肉体发生异变，变成了一头漆黑的凤凰。
龙州大地的怨恨，配合天魔血，再加上她的悲愿，制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
姬飞虹向天魔祈祷：
【天魔大人，我用自己的身体，性命，交换全部的力量。】
【请您让我获得非人的力量。】
元始天魔直接答应道：
【本座讲的就是公平，没有问题。】
黑凤凰引吭高歌，声声泣血。
她宁可向元始天魔祈祷，宁可化成非人，也要获得力量，向敌人复仇。
谈判破裂了。
楚无疆只能尊重对方的选择。
援兵已至，只能想办法将她封印。
楚无疆平静地下令道：
“雪女，动手吧！”
此时黑色的火焰，如同流星雨一般，纷纷落下。
姬飞虹化作黑凤凰，施展毒火，打算焚烧一切。
楚无疆催动纯阳之气，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强大的纯阳护照。
雪女则从后方飞来。
她拿出《创鬼录》，挥动万魂幡，在上万鬼卒的加持下，面对从天而降的毒火，她毫不犹豫地用出最强杀招。
雪女——暴风雪！
伱能落下毒火，我能施展冰雪！
雪女吹出这一口寒气，让冰与火不期而遇。
仿佛乾坤倒转，日夜颠倒。
一个是从天而落的毒火，一个是从下克上的冰魄。
双方互相碰撞，造成滋滋声响。
楚无疆的纯阳之气随后赶到，协助冰魄，死命拦住毒火与毒雾。
方寸之间，姬飞虹无法立功。
她见杀招失利，瞳孔中充满暴戾之气，心中的恨意不断滋生。
为什么小女子求人的时候，无人相助。
为什么小女子放弃后，却出现一个讲公道的人。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楚无疆的话，终究让她心中产生裂痕。
她的神魂融入憎恨鬼王之中，一旦怨恨宣泄出去，力量自然大减。
【不行，不能想这些。】
【他都是骗我的。】
【即使他没骗我，也没有回头路了。】
姬飞虹努力控制身心，不再考虑对错，让怨恨占据主题，让憎恨鬼王得以发挥全力。
她的理智逐步走向失控，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个字：
“杀！”
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雪女可以冰冻海水，却不能冰冻人心。
暴风雪不敌毒火，只一瞬间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楚无疆到底不是元神，只是半个元神，在这种消耗战中，他的元气就稍显不足。
雪片片凋零，黑色的雾气蒸腾，毒火弥漫四周。
雪女急忙闪避毒火，一边大声喊道：
“夫君，小心！”
“她的毒火又变了！”
项太傅来到邙山的那一刻，就催动圣贤书，布下儒门有名的结界【贫贱不能移！】
纵使我比你弱小，你还是不能移动。
此所谓贫贱不能移。
姬飞虹只有彻底击败项太傅，才有希望离开逃离结界。
果不其然雪女话音刚落，黑凤凰露出决然之色，她一边吸取龙州的阴浊之气，一边将这些阴气凝聚化成——死火！
楚无疆见这火焰不对，同样喊道：
“雪女退下！”
“我用纯阳之气，加固冰墙。”
雪女心领神会，她激活《创鬼录》，在四周围上一层厚实的冰甲，阻碍死火扩散。
本来这些冰墙无力阻挡死火。
但楚无疆借来凤瑶娘子的力量，往围墙注入海量的纯阳之气。
死火与冰墙再次碰撞。
噼里啪啦！
火焰在冰墙上燃烧，似乎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如果说凤凰是不死鸟，凤凰之息乃是生机之力。
那么黑凤凰所代表的含义，则是真正的死亡。
姬飞虹逆练《天凤神功》的残卷，配合《万妖血神经》，再借助天魔的赏赐，让她掌握了世上最可怕的火焰。
黑色的死火落在地上，不管是虫子，草，灌木，包括泥土，生命都将终结。
死火烧过的土地，将长不出任何的植物。
昔日邙山的大裂谷，就是被死火烧了三天三夜，了六百年，都没有恢复生机。
姬飞虹如同死神降临，令人敬畏。
她在释放死火后，整个人的神智恢复了不少，沉声道：
“项太傅，你应该明白的。”
“放开，或者死。”
“即使你比小女子强很多倍，也没有用。”
“小女子还可以加强这火焰。”
项太傅长叹一声，以他的武道修为，自然能理解姬飞虹这一手的意思。
“姬小姐，你这样会死得更快的。”
“恐怕三天都撑不下去。”
“您这是何苦呢？”
项太傅与楚无疆联手，就是担心击杀姬飞虹后，导致她怨气冲天。
所以两人才会一步步压缩姬飞虹的空间，减轻她的元气。
结果黑凤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你们不是怕我死吗？
那我就更疯狂一些，主动寻死。
她用自己的寿命，逆练功法，兑换死气。
她沉痛地说道：
“只要太傅大人与冠军侯放过小女子。”
“小女子只会去找司马家的麻烦，这还不够吗？”
项太傅摇头道：
“没有用的，司马家高手很多。”
“姬小姐已做好违背诺言的打算。”
“一个愿意燃烧自我的人，是不会被承诺束缚的。”
“您是一个复仇者，不择一切手段。”
黑凤凰开始陷入绝望之中，不管是楚无疆还是项太傅，从她暴露身份的时候，就没有胜算。
他们太强了。
楚无疆的纯阳之气，配合冰墙就阻拦了死火，她除自爆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阻拦到现在，不过是想消耗她的力量，想办法封印而已。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小女子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项太傅点头道：
“老夫明白，老夫有愧。”
“老夫不为司马家而战。”
“只是不能让你夺走武帝遗骸。”
黑凤凰的理智终于崩塌。
她不由得大喊一声：
“那你们就死吧。”
黑凤凰——终焉之火！
姬飞虹的眼睛流出血泪，她的火势变得更加凶猛。
如果刚才的死火能烧毁一切生命，那现在的火焰则能终结一切事物。
整个山峰不断塌陷。
若是无人阻止，她能轻易烧毁整座山峦。
项太傅手上的圣贤书，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圣贤书——威武不能屈！
这是儒门最强的防御招式。
若你心中坚持，不管什么伤害，什么招式，都能挡住。
心有多坚定，防御就有多强。
项太傅凝聚圣人之体，任凭火焰燃烧。
“项太傅！”
“本侯助你！”
楚无疆借来凤瑶仙子的凤凰之息，一个象征生命，一个象征终结。
两股力量互相碰撞，互相湮灭。
黑凤凰不敢置信地说道：
“原来你也修炼《天凤神功》。”
楚无疆摇头道：
“不，这只是娘子的力量，我借来使用罢了。”
“姬小姐，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楚无疆这一手凤凰之息，让她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
“已经没有机会了。”
黑凤凰惨笑一声，她决然地说道：
“项太傅，冠军侯！”
“小女子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邙山将从此消失。”
楚无疆闻言，当即调动龙州的龙脉，调动所有娘子力量，如果对方要自爆，他就要拦下一切。
决不能让龙州毁在这里。
来吧。
既然所有的方针，所有的对策都已无效。
就看我能不能接住这杀招。
项太傅与楚无疆对视了一眼，两人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就在这时，战场上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姬小姐，不要再恨了。”
“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
“请您杀了老夫，放过守墓人吧。”
荆长老启动涅槃大阵，一直在守护武帝遗骸，直到他感受到姬小姐的力量，火速赶来。
扑通一声，荆长老跪在地上，沉道：
“一切都是老夫的错。”
“是老夫违背诺言，不支持姬家重建。”
“是老夫害怕司马家，不愿相助姬家。”
“是老夫胆小懦弱，只顾守墓人的利益。”
守墓人们蜂拥而至，烟萝，洪雁翎等人竟然没有撤离，反而跟随众人返回。
守墓人们齐齐跪下：
“守墓人有愧，请姬小姐恕罪。”
姬飞虹见到守墓人们纷纷跪下，不甘心地喊道：
“这回，你们又要我以大局为重了吗？”
“我不要！”
荆长老跪在地上，他的神魂，他的肉体在燃烧，他沉痛道：
“不！”
“老夫以死谢罪，请姬小姐谅解。”
这位向来私心很重，以守墓人为重的荆长老，在守墓人的大局面前，也愿意付出生命。
荆长老跪在地上，死得一干二净。
姬飞虹的力量来源于怨恨，来源于守墓人的背信弃义。
守墓人中的几位老人走了出来，他们不许年轻人来，同样学着荆长老的模样，沉痛道：
“我等以死谢罪，请姬小姐谅解。”
一个个的老人死在姬飞虹的面前。
这让姬飞虹破开心理防线。
“你们真的很卑鄙。”
姬飞虹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的耳边传来楚无疆的声音：
【姬小姐，若你愿意自爆的话，不如用在真正的敌人身上。】
【我有办法帮你！】
楚无疆断定姬飞虹没有赌魔，他愿意用赌魔开启交易，协助重创司马家的高手。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荆长老的死亡，让她破开心理防线。
她没有那么恨了，自爆的威力大幅度下降。
姬飞虹失神地念叨着：
【那就这样吧。】
【冠军侯，你不会骗我吧。】
楚无疆沉声道：
“楚家列祖列宗在上，守墓人为证，项太傅见证。”
“我若违背誓言，必将万劫不复。”
姬飞虹终究忍不下心来，毁灭所有。
“那就这样吧。”
黑色的凤凰失去所有的动力，从天上掉落。
“不好，主人放弃了。”
“我们快跑。”
四大鬼王见状，竟从姬飞虹的体内飞出，打算逃跑。
然而楚无疆冷哼一声：
“你们就别想跑了。”
这四只鬼王，就当做是大战诺言的赔偿。
你们的气运，还是留下来吧。
(本章完)
四大鬼王里谁最重要？
憎恨鬼王最重要。
它能根植在人心，不断吸收人间的憎恨，培育魔胎。
姬飞虹与憎恨鬼王融合，吸收龙州的阴浊之气，如同元神真人借助天地之威一样。
只不过后者安全，前者必死无疑。
楚无疆见她，就想起昔日的鬼王夏雨。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她将姬家灭亡的恨意，守墓人违背诺言的恨意，家族付出牺牲却没有得到回报的恨意，汇聚在心里，气势节节攀升。
项太傅感受姬飞虹不断提升的恐怖气息，连忙劝道：
“姬小姐，老夫以元吉书院的名誉起誓，以神兵圣贤书的名义。”
“老夫，一定会替姬家讨还公道。”
姬飞虹冷冷地说道：
“我曾相信过朝廷，那时为什么没有公道？”
“太傅大人，您是太子殿下的老师，天下最有名望的读书人之一。”
“您能告诉小女子，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姬家都亡了。
谁会为姬家去得罪其他世家。
假如楚无疆在鬼哭岭意外身死，也没人会追究楚致远吃绝户的事情。
项太傅一边祭出神兵圣贤书，一边沉声道：
“姬小姐，您误会了。”
“天下百州，大事不断，有邪神王庭，有鲛人入侵，有万妖血窟等等。”
“朝廷总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老夫愿向姬小姐致歉，愿您天下苍生为重，顾全大局。”
【糟糕！】
【姬家往日满门忠烈，替朝廷镇压万妖血窟，才落得这般下场。】
【她现在肯定厌烦顾全大局的话。】
楚无疆暗叫糟糕，连忙补充道：
“姬小姐，你不用顾大局。”
“只需考虑家族就行。”
“本侯愿意立下誓言，为姬家讨个公道！”
姬飞虹不由得看向楚无疆。
一切计划因他而失败。
她只是浅浅一笑：
“楚大人，您知道这公道有多重吗？”
楚无疆坦然道：
“本侯不知，愿尽绵薄之力。”
楚家衰微的时候，同样有人窥视家业，两人可谓同病相怜。
姬飞虹摇头道：
“若大人知晓来龙去脉，就不会参与其中了。”
“至于太傅大人，您说朝廷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可小女子给您写过信，拜访过项府。”
“您的门卫还把小女子直接赶走。”
“这是做不到位，还是不想做？”
还没等项太傅反驳，姬飞虹便解释道：
“小女子去过天京，求见过京兆尹，拜访过相府，问过司天监，甚至去了大理寺击鼓鸣冤。”
“能做的，都做了。”
“那要怎么做，朝廷才能知道，才能不疏忽呢？”
姬飞虹的表现，比楚无疆乃至项太傅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她似乎没有受到污秽的影响，只是简单地回忆过去。
她继续冷静地说道：
“那时候小女子被人赶出天京，有人警告到，再踏入天京，必将小命不保。”
“小女子回到圣州，也求助过法源寺，求助守墓人，都没有效果。”
“朝廷靠不住，佛门靠不住，道门靠不住，儒门靠不住，各位至交好友一样靠不住。”
“毕竟司马家有元神境高手，有天骄榜上的绝世天骄，比起姬家的公道来说，要重要得多，对不对？”
“这很合理。”
楚无疆闻言陷入沉默。
如果朝廷不能给她一个说法，她就要给朝廷一个说法了。
项太傅立刻说道：
“姬小姐，朝廷会给您一个公道。”
“司马家有错，那就一定会惩罚。”
“至于老夫为何不知姬小姐来访，定是门房遗漏信件，回头老夫一定狠狠惩罚这杀才！”
项太傅一推四五六，楚无疆在这场对话中，明白了姬家为何求助无门。
元神强者是有特权的。
拿你点家业怎么了？
要楚无疆一开始的敌人是元神强者，那家业早被吃光，只能跟姬飞虹同病相怜去了。
姬飞虹不断地吸收怨恨，并不在乎拖延一点时间，冷淡道：
“太傅大人何必诓骗小女子。”
“小女子上过太多次的当。”
“您准备怎么惩罚司马家？”
项太傅沉声说道：
“姬家曾经的财产，庄园，店铺，工坊，还有秘境，灵池等等，让他们一個不剩全部吐出来。”
姬飞虹继续问道：
“然后呢？”
项太傅沉声道：
“老夫还会让司马家赔礼道歉。”
姬飞虹继续问道：
“然后呢？”
项太傅意识到了姬飞虹的诉求，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老夫会查清是谁谋害姬家子弟，有关人等都要受罚。”
姬飞虹继续问道：
“怎么个罚法？”
“老夫还会……”
项太傅一边努力提出条件，在不真正惩罚司马家的情况下，试图让姬飞虹满意，消弭怨恨，一边用秘术传音，与楚无疆沟通：
【冠军侯，你有真实之眼，帮老夫看看她的薄弱之处在哪里。】
【她的情况很不对劲。】
楚无疆点头道：
【太傅大人放心，我正在查看。】
项太傅负责吸引姬飞虹的注意力，楚无疆负责查看对方的弱点。
他打开真实之眼，看到一颗仇恨的心脏在跳动。
憎恨鬼王融入姬飞虹的骨血，两者合二为一，形成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三大鬼王恭恭敬敬化作魂珠，为她提供永不衰竭的动力。
不死，不活。
这就好比一个圣杯，承载龙州这片土地上的憎恨。
大地在冒着黑气。
死亡，怨恨，诅咒，憎恨的气息汇聚到她的身上，如同一座失控的核电站。
一旦姬飞虹身死，就会成为大地污染的出口，以怨恨为桥梁，把地下深埋的污秽尽数拔出，别说邙山，龙州都要毁掉大半。
楚无疆不由得皱起眉头，脑海浮现种种念头。
【按理来说，吸收这样多的怨恨，没有邪神之血，没有邪神元胎，应该会当场暴毙才对！】
【难道是四大鬼王，愿意牺牲自己，照耀他人？】
【这怎么可能。】
在道门看来，天为阳清，地为阴浊。
大地埋藏着无数的阴气，只是这种阴气无法使用。
昔日夏雨能用这种力量，是因为她体内有一个孩子，这还是利用丐帮的乞丐们使用【乞灵术】进化得来的阴气，这才突破鬼王。
姬飞虹现在的状况，完全违背了武道常理。
要是大地的阴气那么好用，谁还去突破元神？
武者到达元神境，能借助天地之威，只是吸收天地间正常的元气，而不是阴浊污秽。
【不行，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配合阴阳眼试试！】
楚无疆开启真实之眼的第二阶段，突然感觉眼睛阵阵刺痛。
如窥元神，如窥命运。
楚无疆既不头铁，也不打算用眼过度。
他当场合上真实之眼，停下阴阳眼，把姬飞虹的状况，告知项太傅。
这位太子党的第二号人物，太子太傅项文渊脸色微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老夫一开始还在想，她为何不趁鲛人大战动手。】
【原来她的目标是吸收战争的痛苦与怨恨。】
【现在她体内的污秽，足以使整个龙州受到污染。】
【千万不能杀她，杀了就麻烦，最好将其封印！】
杀死姬飞虹不是重点，楚无疆与太子太傅都有办法。
而是一头元神级的冤魂，一旦爆炸会污染整个土地。
到时候就需要数百年的光阴，或有元神强者牺牲自我，才能净化土地。
楚无疆立刻通过秘术传音道：
【太傅大人放心，我已联系雪女，军队，以及荆长老，让他们火速赶来。】
楚无疆就算有无垢之体，也不想刚复苏的龙脉，就被姬飞虹二次污染。
上一次鬼王夏雨，只是刚刚踏入鬼王境界，差点把龙城的勋贵一波带走。
现在的姬飞虹只会更强。
结果姬飞虹见项太傅极力拖延时间，依然问道：
“然后呢？”
“小女子想问那司马老贼会如何？”
项太傅终于词穷，无奈道：
“姬小姐，您应该明白的。”
“元神强者是有特权的。”
他们是人上人，是这世界最大的建设者，也是破坏者。
就算当街杀百姓，朝廷也只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武力带来的绝对差距，成为两种生物。
姬飞虹点头道：
“所以这不是小女子想要的公道。”
“小女子不会去伤害无辜百姓，不会像夏雨那样祸害苍生，只想讨个公道。”
她们两人果然认识。
倒不如说太子陵墓，姬后陵墓的出现，一直有姬飞虹的影子，她与万鬼宗合作过，同样是为了夺取武帝遗骸。
楚无疆沉吟道：
“但是姬小姐讨公道的方法，却是偷窃武帝遗骸。”
“这会死很多人的。”
姬飞虹露出一抹决然的笑容：
“小女子没您的天赋，一辈子成不了元神。”
“司马家气运鼎盛，还打算与方家联姻。”
“小女子只有这个机会。”
“南宫恨说过，日暮途穷，大抵如此。”
楚无疆沉吟道：
“这样吧，楚家接下姬家的仇，调查司马家的来龙去脉。”
“如果司马家有罪，本侯定会秉公处理，连同元神真人一起处理。”
项太傅忍不住地说道：
“冠军侯，您……”
疯了吗？
这根本不是你的事。
就算想消除怨恨，让步也太大了。
鬼王，冤魂这些东西，只要满足心愿，实力就会大幅度下降。
心愿已了，放下屠刀。
项太傅不是没有想过，答应处置司马家，通过欺诈战术，让姬飞虹怨恨减轻，好进行消灭。
但这承诺对武者来说，无疑会背负沉重的武道誓言。
元神强者不会随便许下诺言，免遭反噬。
姬飞虹闻言也愣住了。
她看得出楚无疆的实力很强，她除非自爆，否则拿这拥有纯阳仙体的武者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
楚无疆坦然道：
“因为姬家的经历，本侯感同身受。”
“一个顾全大局的家族，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只要本侯的能力到了，就帮姬家讨要这公道。”
楚无疆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元神境不会是他的终点，一旦进入天命境，处理一个世家，不成问题。
“当然一码归一码。”
“四大鬼王必须死，因为它们伤到我家娘子。”
“姬小姐也是要死的，您与南宫恨深度合作，说自己不伤无辜，怕是没人相信。”
“但本侯允许姬小姐留下性命，直到司马家付出代价为止。”
姬飞虹对于自身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浅浅一笑道：
“冠军侯空口白牙，就想要小女子的性命吗？”
“你很强，但还不是元神。”
楚无疆自信地说道：
“本侯不是元神强者，但有信心进阶元神，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这比你吸收怨恨，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靠谱得多。”
阳神要用雷劫，把自己一点一滴变成无垢之体，纯净念头，还有有运势到了，可谓百不存一。
元神是利用灵肉合一，把自己变成无垢之体。
姬飞虹即使吸收四大鬼王的力量，即使吸收龙州大地的怨恨，同样不足以对抗司马家。
元神强者在这方面是断层优势。
原本姬飞虹是打算侵吞武帝遗骸，尝试呼唤姬后，再去与司马家决一死战。
但现在计划败落，有太子太傅压阵，逃脱希望渺茫。
所以姬飞虹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项太傅祭出神兵，在圣贤书上写下各种限制规则，将周围封锁起来，不让姬飞虹有逃跑的可能。
同时他私底下问道：
【冠军侯，你真愿与司马家为敌？】
【司马家最终代替姬家，铲除万妖血窟，封印妖魔出口，使得圣州太平，为我朝顶级世家之一。】
【虽然明面上的元神强者只有一位，但司马家的麒麟子共同两位才俊，位列天骄榜，前途不可限量。】
天骄榜的高手，大概率能成元神。
从贷款角度来看，司马家将有望三位元神，比凤家还多一位。
楚无疆轻笑道：
【那项太傅会去禀报司马家吗？】
项太傅脸色一变，当即说道：
【冠军侯未免太小看人了。】
【老夫顶多不闻不问，岂会做这等腌臜之事？】
【老夫这就以武道起誓，绝不泄露一言半句。】
项太傅是元吉书院的领袖人物，可以看做是儒门的另外一个山头。
他与宰相大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
方相是太子党的头号人物，他是二号人物，尽管在扶持太子上是一致的，他也不希望方家太过强势。
党派之间，利益不同也很常见。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
【往昔圣人勤政时，天下元神强者不敢过分放肆。】
【等到殿下继位，有些问题也该处理一下了。】
这下项太傅松了一口气。
原来冠军侯打得是这主意。
等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再去敲打一番，似乎很合理。只是他没想到，楚无疆的野心比他预计的要大得多。
如果朝廷办不了的话，那就我来办。
楚无疆定下计策来，沉声问道：
“不知姬小姐，意下如何？”
姬飞虹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女子寻遍天下，处处碰壁。”
“唯有元始天魔愿意聆听小女子的呼唤，给一个公平的机会。”
楚无疆脸色微变，这元始天魔有多难缠，他是领教过的。
“姬小姐，元始天魔喜欢以利诱之，实则是无底深渊！”
姬飞虹止住大笑，擦去眼泪：
“小女子知道。”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小女子已答应过天魔陛下，不能再答应别人了。”
“冠军侯，太傅大人，请你们让开吧。”
“小女子定要取走武帝遗骸，杀光司马全家。”
下一刻，姬飞虹的身体彻底失控。
一股恐怖的黑气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覆盖全身。
原本的妙龄少女肉体发生异变，变成了一头漆黑的凤凰。
龙州大地的怨恨，配合天魔血，再加上她的悲愿，制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
姬飞虹向天魔祈祷：
【天魔大人，我用自己的身体，性命，交换全部的力量。】
【请您让我获得非人的力量。】
元始天魔直接答应道：
【本座讲的就是公平，没有问题。】
黑凤凰引吭高歌，声声泣血。
她宁可向元始天魔祈祷，宁可化成非人，也要获得力量，向敌人复仇。
谈判破裂了。
楚无疆只能尊重对方的选择。
援兵已至，只能想办法将她封印。
楚无疆平静地下令道：
“雪女，动手吧！”
此时黑色的火焰，如同流星雨一般，纷纷落下。
姬飞虹化作黑凤凰，施展毒火，打算焚烧一切。
楚无疆催动纯阳之气，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强大的纯阳护照。
雪女则从后方飞来。
她拿出《创鬼录》，挥动万魂幡，在上万鬼卒的加持下，面对从天而降的毒火，她毫不犹豫地用出最强杀招。
雪女——暴风雪！
伱能落下毒火，我能施展冰雪！
雪女吹出这一口寒气，让冰与火不期而遇。
仿佛乾坤倒转，日夜颠倒。
一个是从天而落的毒火，一个是从下克上的冰魄。
双方互相碰撞，造成滋滋声响。
楚无疆的纯阳之气随后赶到，协助冰魄，死命拦住毒火与毒雾。
方寸之间，姬飞虹无法立功。
她见杀招失利，瞳孔中充满暴戾之气，心中的恨意不断滋生。
为什么小女子求人的时候，无人相助。
为什么小女子放弃后，却出现一个讲公道的人。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楚无疆的话，终究让她心中产生裂痕。
她的神魂融入憎恨鬼王之中，一旦怨恨宣泄出去，力量自然大减。
【不行，不能想这些。】
【他都是骗我的。】
【即使他没骗我，也没有回头路了。】
姬飞虹努力控制身心，不再考虑对错，让怨恨占据主题，让憎恨鬼王得以发挥全力。
她的理智逐步走向失控，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个字：
“杀！”
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雪女可以冰冻海水，却不能冰冻人心。
暴风雪不敌毒火，只一瞬间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楚无疆到底不是元神，只是半个元神，在这种消耗战中，他的元气就稍显不足。
雪片片凋零，黑色的雾气蒸腾，毒火弥漫四周。
雪女急忙闪避毒火，一边大声喊道：
“夫君，小心！”
“她的毒火又变了！”
项太傅来到邙山的那一刻，就催动圣贤书，布下儒门有名的结界【贫贱不能移！】
纵使我比你弱小，你还是不能移动。
此所谓贫贱不能移。
姬飞虹只有彻底击败项太傅，才有希望离开逃离结界。
果不其然雪女话音刚落，黑凤凰露出决然之色，她一边吸取龙州的阴浊之气，一边将这些阴气凝聚化成——死火！
楚无疆见这火焰不对，同样喊道：
“雪女退下！”
“我用纯阳之气，加固冰墙。”
雪女心领神会，她激活《创鬼录》，在四周围上一层厚实的冰甲，阻碍死火扩散。
本来这些冰墙无力阻挡死火。
但楚无疆借来凤瑶娘子的力量，往围墙注入海量的纯阳之气。
死火与冰墙再次碰撞。
噼里啪啦！
火焰在冰墙上燃烧，似乎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如果说凤凰是不死鸟，凤凰之息乃是生机之力。
那么黑凤凰所代表的含义，则是真正的死亡。
姬飞虹逆练《天凤神功》的残卷，配合《万妖血神经》，再借助天魔的赏赐，让她掌握了世上最可怕的火焰。
黑色的死火落在地上，不管是虫子，草，灌木，包括泥土，生命都将终结。
死火烧过的土地，将长不出任何的植物。
昔日邙山的大裂谷，就是被死火烧了三天三夜，了六百年，都没有恢复生机。
姬飞虹如同死神降临，令人敬畏。
她在释放死火后，整个人的神智恢复了不少，沉声道：
“项太傅，你应该明白的。”
“放开，或者死。”
“即使你比小女子强很多倍，也没有用。”
“小女子还可以加强这火焰。”
项太傅长叹一声，以他的武道修为，自然能理解姬飞虹这一手的意思。
“姬小姐，你这样会死得更快的。”
“恐怕三天都撑不下去。”
“您这是何苦呢？”
项太傅与楚无疆联手，就是担心击杀姬飞虹后，导致她怨气冲天。
所以两人才会一步步压缩姬飞虹的空间，减轻她的元气。
结果黑凤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你们不是怕我死吗？
那我就更疯狂一些，主动寻死。
她用自己的寿命，逆练功法，兑换死气。
她沉痛地说道：
“只要太傅大人与冠军侯放过小女子。”
“小女子只会去找司马家的麻烦，这还不够吗？”
项太傅摇头道：
“没有用的，司马家高手很多。”
“姬小姐已做好违背诺言的打算。”
“一个愿意燃烧自我的人，是不会被承诺束缚的。”
“您是一个复仇者，不择一切手段。”
黑凤凰开始陷入绝望之中，不管是楚无疆还是项太傅，从她暴露身份的时候，就没有胜算。
他们太强了。
楚无疆的纯阳之气，配合冰墙就阻拦了死火，她除自爆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阻拦到现在，不过是想消耗她的力量，想办法封印而已。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小女子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项太傅点头道：
“老夫明白，老夫有愧。”
“老夫不为司马家而战。”
“只是不能让你夺走武帝遗骸。”
黑凤凰的理智终于崩塌。
她不由得大喊一声：
“那你们就死吧。”
黑凤凰——终焉之火！
姬飞虹的眼睛流出血泪，她的火势变得更加凶猛。
如果刚才的死火能烧毁一切生命，那现在的火焰则能终结一切事物。
整个山峰不断塌陷。
若是无人阻止，她能轻易烧毁整座山峦。
项太傅手上的圣贤书，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圣贤书——威武不能屈！
这是儒门最强的防御招式。
若你心中坚持，不管什么伤害，什么招式，都能挡住。
心有多坚定，防御就有多强。
项太傅凝聚圣人之体，任凭火焰燃烧。
“项太傅！”
“本侯助你！”
楚无疆借来凤瑶仙子的凤凰之息，一个象征生命，一个象征终结。
两股力量互相碰撞，互相湮灭。
黑凤凰不敢置信地说道：
“原来你也修炼《天凤神功》。”
楚无疆摇头道：
“不，这只是娘子的力量，我借来使用罢了。”
“姬小姐，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楚无疆这一手凤凰之息，让她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
“已经没有机会了。”
黑凤凰惨笑一声，她决然地说道：
“项太傅，冠军侯！”
“小女子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邙山将从此消失。”
楚无疆闻言，当即调动龙州的龙脉，调动所有娘子力量，如果对方要自爆，他就要拦下一切。
决不能让龙州毁在这里。
来吧。
既然所有的方针，所有的对策都已无效。
就看我能不能接住这杀招。
项太傅与楚无疆对视了一眼，两人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就在这时，战场上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姬小姐，不要再恨了。”
“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
“请您杀了老夫，放过守墓人吧。”
荆长老启动涅槃大阵，一直在守护武帝遗骸，直到他感受到姬小姐的力量，火速赶来。
扑通一声，荆长老跪在地上，沉道：
“一切都是老夫的错。”
“是老夫违背诺言，不支持姬家重建。”
“是老夫害怕司马家，不愿相助姬家。”
“是老夫胆小懦弱，只顾守墓人的利益。”
守墓人们蜂拥而至，烟萝，洪雁翎等人竟然没有撤离，反而跟随众人返回。
守墓人们齐齐跪下：
“守墓人有愧，请姬小姐恕罪。”
姬飞虹见到守墓人们纷纷跪下，不甘心地喊道：
“这回，你们又要我以大局为重了吗？”
“我不要！”
荆长老跪在地上，他的神魂，他的肉体在燃烧，他沉痛道：
“不！”
“老夫以死谢罪，请姬小姐谅解。”
这位向来私心很重，以守墓人为重的荆长老，在守墓人的大局面前，也愿意付出生命。
荆长老跪在地上，死得一干二净。
姬飞虹的力量来源于怨恨，来源于守墓人的背信弃义。
守墓人中的几位老人走了出来，他们不许年轻人来，同样学着荆长老的模样，沉痛道：
“我等以死谢罪，请姬小姐谅解。”
一个个的老人死在姬飞虹的面前。
这让姬飞虹破开心理防线。
“你们真的很卑鄙。”
姬飞虹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的耳边传来楚无疆的声音：
【姬小姐，若你愿意自爆的话，不如用在真正的敌人身上。】
【我有办法帮你！】
楚无疆断定姬飞虹没有赌魔，他愿意用赌魔开启交易，协助重创司马家的高手。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荆长老的死亡，让她破开心理防线。
她没有那么恨了，自爆的威力大幅度下降。
姬飞虹失神地念叨着：
【那就这样吧。】
【冠军侯，你不会骗我吧。】
楚无疆沉声道：
“楚家列祖列宗在上，守墓人为证，项太傅见证。”
“我若违背誓言，必将万劫不复。”
姬飞虹终究忍不下心来，毁灭所有。
“那就这样吧。”
黑色的凤凰失去所有的动力，从天上掉落。
“不好，主人放弃了。”
“我们快跑。”
四大鬼王见状，竟从姬飞虹的体内飞出，打算逃跑。
然而楚无疆冷哼一声：
“你们就别想跑了。”
这四只鬼王，就当做是大战诺言的赔偿。
你们的气运，还是留下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