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是什么行径……你们……。”
    “你们知道我是……,轻点轻点……。”
    方孝孺和马周被按在长条凳上,方孝孺哭天喊地,从诸子百家喊到老爹老娘。
    旁边的马周一声不吭,二十板子打完,直接提着裤子站起来。
    行刑的人有林五,林六,林三春,林闲。
    林三春是主动要求行刑的,林闲则是林三春点名要求行刑的。
    “哼,刚刚进府就敢打人,以后还不上天。”打完板子,林三春不停用手指点马周。
    马周敢怒不敢言,他接到的任务是保护林闲,不打搅到林闲。既然他认栽对林闲有好处,那就认。
    高管家高看了马周一眼:“呵,不愧是十两银子买来的家奴,挨了二十板子还能站起来的,你是第一人。”
    高管家又把视线放在半死不活的方孝孺身上:“林闲,你和林周将他沉河,顺道去十八坊林家铺提十斤生丝。”
    高管家拿出一张有三宝铺子印章的白条,递给林闲。
    林闲顿时心花怒放,自己总算不是林府的边缘人了,家丁能出府门,说明自己得到了高管家和林三春的认可。
    林闲躬身,双手接过白条:“知道了。”
    林闲和马周抬着方孝孺从后门出,马周一声不吭,他对林闲的观感不太好。
    一个人不知报恩,还反咬他一口,若不是刘三吾交待保护好林闲,马周早在林府后院动手。
    “你也真大胆,敢去打林三春,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和老爷有过云雨之事的人。”林闲把方孝孺放到一边,蹲下身试探方孝孺鼻息。
    林闲暗自摇头:“老人家出口成章,也要卖身林府做家丁,这世道可真不咋滴。”
    马周目光定在林闲身上,打开话匣子:“大明蒸蒸日上,你莫要胡说。”
    “你这鼠辈,俺出手救你,你反咬俺一口又如何说?”
    林闲并未看马周:“你真是蠢的可以,你一新进府的家奴,怼的动林三春吗?平日里,高管家都要让她几分。”
    “你有没有想过,我若帮你,会如何?”
    马周闷哼道:“俺自幼习武,三五个人进不得身。”
    林闲笑呵呵,继续帮马周盘算:“然后呢?”
    马周昂首挺胸,一脸骄傲:“自然是俺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林闲不知道马周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活着长大的:“然后你会被送官,你签了卖身契,不服管教,死罪。”
    马周挺拔的身子逐渐崩塌,提了口气,再次挺拔:“那俺也不惧。”
    林闲又说:“你会被送官,你本意是救我,却救不下我。你被送官,我还在林府做家丁,高管家和林三春会更加火大。”
    “这二十板子八成还要落到我身上。”
    林闲看到马周脸上快挂不住了,连忙说两句好听的:“你本意是救我,现在救下我了,恩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林闲跪的轻车熟路。
    马周细细思量,确实是此理,尽管板子挨在他身上,林闲却没什么事。
    马周后知后觉的挠头:“倒是俺的错了?”
    林闲表情严肃的站起来,满脸凝重:“你现在回到林府也是一条死路,你打了林三春,事到如今只有……。”
    话说到最要紧的时候,林闲把手掌作掌刀,对自己脖子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
    马周被林闲的动作勾起好奇心:“事到如今只能怎样?”
    林闲摊开手掌:“你卖身不是得了十两银子?拿来。”
    马周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一个布袋,里面刚好有十两碎银。
    林闲把提生丝的白条给马周:“你去提生丝,你的命包在我身上。”
    马周潜意识当中是把林闲当成主人对待,这也是刘三吾的交待:“好,那方……林九怎么办?”
    林闲左右端量方孝孺,华发蓬松,嘴角流血,脑袋歪在肩膀上喘着粗气,每一次喘气,盖在老脸上的华发都要被吹起。
    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透。
    “你还有力气吗?抬着他跟我走。”
    林闲领着马周和方孝孺来到一处闹市,找来一个破碗,将方孝孺靠在墙上,两腿张开。
    摆好姿势之后,林闲在破碗前来回踱步端量,总觉得差点啥。
    “对了!”林闲灵机一动,将方孝孺的一条袖子拽下来,又从地上抹了把灰,涂在方孝孺胳膊上。
    做完这一切,林闲觉得还不够惨,又把方孝孺衣服拉开,让其衣襟松垮,一脸痴呆样。
    蓬发垢面,麻衣松垮且没袖,两只草鞋也被林闲撕出大洞。
    林闲托腮端详,又弄来几根杂草,插在方孝孺头上,这才满意的拍拍手:“这下行了。”
    马周后背发冷,这可是当朝大儒,皇孙之师:“真要这么做?”
    林闲点头如捣蒜:“这样的条件不是谁都有的,若真有好心人给几个铜板,积少成多,那治病钱也有了。”
    “行了,去提生丝,两个时辰后在这碰面。”
    林闲话说到这,马周也只能依他,但愿方孝孺别中途醒来。
    两人分别,马周去十八坊,林闲则去了秦淮河畔。
    秦淮河畔附近有个鸟市,高管家不爱金银,独爱养鸟。
    凛冬将至,林闲准备买只八哥供对方把玩,也算聊表心意。
    “听说了吗?蓝玉造反的案子翻了,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獻使坏,几位国公都放了。”
    “这锦衣卫真该死,到处乱说,蓝玉国公他们打走了元人,不然哪能有如今的应天府。”
    “小声点,咱应天府哪里没锦衣卫。”
    蓝玉?林闲自然知道蓝玉大案,明初四大案之一,此案牵连一万五千余人,几乎把大明能打的人全砍了。
    后来,燕王朱棣发动靖难,建文皇帝这边只能派战神李景隆上场,亲率五十万大军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在林闲看来,靖难能成,燕王那边运气成分居多。
    林闲不知,在逛鸟市的时候,一直有双慈祥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刘三吾和朱元璋一袭草鞋麻衣,同样混在鸟市人群中。
    “陛下,我们何时与虞王殿下说话?”
    今天刚下早朝,朱元璋就坐不住了,拉着刘三吾出宫找大孙:“你说咱第一句话咋说?”
    刘三吾思量半晌,给朱元璋出了一主意:“依老臣看,虞王殿下来此处是要买鸟,不如陛下去做那卖鸟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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