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个称呼,确实是让高毅始料未及。
    修女可说是身无长物,就身上穿着的一身罩袍,别说行李了,就算是手机她都没地方装。
    怎么看起来还有些可怜的感觉了呢。
    想想修女手持双枪,迎着枪林弹雨根本不回头的气势,怎么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呢。
    还有就是看着修女一脸茫然,最终却坚定的说出主人这个词的时候,高毅怎么觉得就那么别扭。
    可能还是自幼受到的教育使然。
    不论男女,就是主人这個称呼在华夏已经消失的太久,已经跟老爷和大人这些称呼同时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所以高毅才会觉得别扭。
    高毅可不肯当别人的奴才,而谄媚如冯标,也不可能管别人叫主人。
    高毅可以戏称哈勒德一声金主爸爸,但真要有人强迫他喊哈勒德一声主人或者是爸爸,且看会是什么下场。
    自嘲可以,戏称可以,来真的不行,坚决不行。
    就是因为不愿意当别人的奴才,确实是从心底把平等这个词贯彻的到位,所以,莫名其妙的被人叫做主人,高毅还真有些受不了。
    那该怎么对待修女呢?
    “你好,又见面了。”
    高毅用自认为很礼貌也很得体的态度跟修女打了个招呼,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高毅和修女对面而立,两人都没了下一步的举动,管家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然后他终于忍不住拉了拉高毅的衣服。
    “你这样不对吧?她都喊你主人了,你跟她说你好?”
    管家看不过眼,一般这种事他是不管的,但是因为修女太漂亮了,让他忍不住想管一下。
    主要是钱花了,让高毅这么糟蹋,让管家觉得有些浪费。
    在沙特这地方,男人的想法可跟华夏人不太一样。
    高毅眼巴巴的看着管家,管家继续低声道:“你该命令她,伱不该对她那么客气,就是你可以对自己的女奴很温柔,很体贴,但你必须有主人应有的态度,你懂不懂?”
    高毅真的不懂。
    看着高毅的样子,管家很气恼的道:“我不管你买她是为了娱乐,还是真的要当助手,但我知道她不是女主人,所以她就是个很漂亮的花瓶,你这样毫无男人气概的向她问好,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说完,管家把手搭在了高毅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她值一千万,但如果你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再有十个一千万也可以给你买来,所以你不要太把她放在心上,我真的,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她是个杀手,她真的是个杀手!”
    高毅很认真的强调了两遍,因为他真的不想被人认为是假公济私。
    但是管家却把手一摊,很认真的道:“谁在乎?”
    高毅为之语塞。
    管家继续道:“如果你觉得对你工作有好处,你说个明星我也可以给你叫来啊,连一千万都用不了。”
    高毅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转身看向了修女,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低声道:“大家都是男人,我懂,不打扰你了,但是请你拿出作为主人该有的态度。”
    很认真的再次拍了拍高毅的肩膀,管家把手一挥,客厅里的人立刻跟他扭头就走。
    现在客厅里没人了,就高毅和修女。
    修女看了看管家的背影,等着客厅里真的没人了,她终于道:“为什么你会是我的主人?上次是不肯说吗,还是你想对我继续考验。”
    高毅陷入了沉思。
    这事情不太对,不知道卢卡怎么操作的,但是很显然,复仇之刃可没把实情告诉修女。
    “你叫什么名字?”
    修女有些不解,显然她不懂高毅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高毅的电话响了。
    接电话,是卢卡打来的。
    “人到了吧?复仇之刃打电话了,他们说我们的动作太快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为了能顺利控制修女,他们发来了修女的全部资料,被复仇之刃当做耗材培养前的资料,我发给你,这样有助于你控制她。”
    高毅呼了口气,道:“她到了,就在我面前。”
    “哦?好的,没关系,没问题,她被洗脑了很多年,你说什么她都信,现在让我告诉你她的资料,你先挑一些基本的和她说一下就好了,复仇之刃给的理由是她被培养多年,为的就是完成你赋予她的使命,不管你说什么,她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高毅突然道:“这样真的好吗?”
    “有利有弊,好处是你让她去送死她也去,坏处是这次用完之后,必须把她送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封闭环境继续训练,否则等她和外界接触多了,自然就有可能反抗自己被人控制的命运,这几乎是必然的。”
    “说实话怎么样?”
    “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你确定要这时候对她的心理进行冲击吗?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颠覆她的人生观,告诉她只是个被人培养和控制的耗材?”
    高毅为之语塞,然后他终于还是道:“不行,这样不行。”
    “当然不行,我不管你是不是要花了一千万,也不管你是不是要还她自由,那都是你的事,但是现在!你必须按照给她设定好的程序来使用。”
    “明白了,说明书发过来。”
    “已经发了,现在告诉你几个点,她的编号是55,你必须叫她的编号,不能叫她的名字,就算资料里有她童年时的名字你也绝对不能叫,必须一直叫编号来强化她的工具人属性,不能给她名字,如果任务需要,你可以赋予她一个名字,但是任务结束必须收回,记住了吗?”
    复仇之刃是这么控制耗材的吗,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名字作为一个人的社会性符号,有没有名字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还有吗?”
    “告诉她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想要什么结果,不要解释,尤其不要煽情,她做任何事都是程序化的,不是情绪化的。”
    “明白了。”
    “她的所有权,她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听懂我的意思了吗?但是复仇之刃有条件的,绝不许向她提起复仇之刃,绝不许向她灌输复仇的思想,复仇之刃的人说了,你可以同情她,可以还她自由,但你不能损害到复仇之刃的利益,威胁到复仇之刃的安全,这里面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吗?”
    “明白,那说是别人行不行?”
    “当然行,你就说她是安戴克集团培养的耗材,唤醒她的自主意识,让她去找安戴克集团报仇,不也挺好的嘛。”
    “知道了。”
    “好了,你先说,说明书发给你了,你仔细看看,就这样,我得给复仇之刃付尾款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看说明书,挂电话了。”
    高毅放下了手机,他看着修女,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很平静的道:“你好,55。”
    当高毅说出55这个数字的时候,修女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高毅都能看出修女脸上那一瞬间的放松。
    “你好,主人。”
    一句主人又给高毅整不会了。
    这样用耗材,会遭到反噬的,除非高毅真的能找个封闭的地方再把修女给囚禁起来。
    是的,修女的人生就是被囚禁。
    高毅想了想,道:“有件事需要你做,我要干掉一个人,你帮我一起,就像……就像我们上次做的那样。”
    修女点头,然后她很认真的道:“好。”
    “你……让我想想。”
    高毅把手放在了额头上,要用命令的方式让修女配合他,这个他还真得想想怎么说才行。
    “你一切听我的就行。”
    修女点头,一脸平静的道:“当然。”
    高毅终究是没忍住,他低声道:“等这个任务结束之后,你就自由了。”
    修女一怔,然后她愕然道:“自由?我是没用了吗?”
    高毅有些恍惚,他拿出手机,打开卢卡发来的文件看了看,然后他终于叹声道:“不是,自由的意思是,任务结束以后,你可以随时吃饭,随时睡觉,随时离开房间去院子里走走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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