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镛之顺势将她拉倒在身上,噙住了她的红唇,辗转吸吮了片刻,终于还是体力不支,轻喘着松开了手。

    两个人静静地在床上躺了片刻,沐奕言抬手盖在他的眼睑上,低声道:“镛之,闭上眼睛,朕有东西要送你。”

    俞镛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听到一声轻微的细响,手腕上一凉,好像被套上了一条链子。

    “镛之,这是朕的母妃留给朕的,以后瞧见它就好像瞧见朕一样,”沐奕言的眼里发酸,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嘴角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你把朕都吓坏了,现在你要答应朕,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俞镛之睁开眼睛,抬起手腕一瞧,手上多了一条红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颗精巧的银珠,十分好看。他心里高兴,点头应允:“父亲都妥协了,臣自然要活得长长久久的,和陛下一起白头偕老。”

    沐奕言心中一痛,哑声道:“你发誓。”

    俞镛之不疑有它,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郑重地道:“臣发誓,臣绝不再伤害自己,为了陛下,臣一定要长命百岁。”

    沐奕言和俞镛之又缠绵了片刻,只是,俞镛之大病一场,体力不支,而沐奕言也不能多呆,不然让俞太傅看出破绽,等看过俞镛之服药之后,沐奕言便起身告辞了。

    俞太傅见小儿子精神头好了起来,吃了药也不吐了,终于放下心来,千恩万谢地送沐奕言出府。

    一出俞府,沐奕言便火急火燎地准备赶往裴府,她也顾不得镇南王会不会难看她了,这两父子的脾气都这么倔犟,别真的弄出点什么事来,实在不行,她就把裴蔺先接出来,外派个什么巡军的任务,镇南王也总不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只是到了裴府门口,还没等她下马车呢,便看到裴蔺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裴府的大门台阶上,定定地望着她马车驶来的方向。

    他身穿了一身便服,胸口鼓鼓囊囊的,想必是那伤口还包扎着,那张俊朗的脸上神情茫然,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远处。

    沐奕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还没等她走到跟前,裴蔺的目光终于在她身上定焦,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沐奕言朝着他笑了笑:“阿蔺,朕——”

    她话还没说完,裴蔺愤然瞪了她一眼,大步便朝着府里走去。

    沐奕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着他紧跟了几步:“阿蔺等等朕,你慢点……”

    裴蔺非但没等她,反而加快了脚步,眨眼便穿过小径,眼看着就要没入了树丛。

    “站住,你这小子给我站住!”不远处传来了镇南王裴震的声音,中气十足,“你不是说你和他两情相悦吗?你不是说你没他不行,他没你也不行吗?做梦吧你!人家早就跑去俞府了,都进去大半天没出来,就剩最后半个时辰了,你小子死心吧……你小子还跑,你给我回来!”

    裴蔺充耳不闻,越过裴震身旁便往树丛中走去,随手撸了一下,路旁的树枝一阵乱晃,树叶簌簌而下。

    沐奕言尴尬地站在院子里,清了清喉咙道:“王爷,这……这是在等谁吗?”

    裴震愣了一下,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半晌才回过神,悻悻地过来见礼:“陛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了……去了俞府吗?”

    “是啊,镛之得了重病,危在旦夕,朕去探望了片刻,也好好责问了太傅和镛之。”沐奕言坦然自若的迎视着他的目光。

    裴震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责问?陛下说笑了吧。”

    “是,责问,今日朕不仅要责问太傅,还要责问王爷,镇南王你可知罪?”沐奕言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语声冷厉,目光好似利刃一般落在了裴震的身上。

    裴震愣了一下,眼前的沐奕言,清贵之气浑然天成,仿佛有着一种令人侧目的威严。他盯着沐奕言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才沉声道:“臣有何罪?还请陛下示下。”

    沐奕言淡淡地道:“大齐积弱,百废待兴,朕和诸位臣工呕心沥血,只盼大齐能在大家的努力下国富民强,大齐上下,无不同心协力。阿蔺不仅是你镇南王的儿子,更是朕的重臣,大齐的肱骨,担负着国之重任。而现在,镇南王因为一己之私,将朕的兵部尚书置于险地,难道无罪吗?”

    裴震气结:“难道臣教训儿子,也要经过陛下的允许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沐奕言的神情肃然,“阿蔺他先是朕的人,然后才是你镇南王的儿子。”

    裴震被堵得哑口无言,脑门上青筋乱跳,抬腿一踢,旁边的一张石凳被踢得飞了起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一旁的张勇上前一步喝道:“大胆!”

    沐奕言面不改色地冲着张勇摆了摆手,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冲着裴震深鞠了一躬。

    裴震脸色铁青地看着她,一时有些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王爷,论公,朕是天子,方才的话是天子之言,可论私,朕是小辈,得尊称王爷一声伯父,”沐奕言的眼神恳切,“朕的确离不开阿蔺,还请王爷成全,朕感激不尽。”

    沐奕言这一硬一软,裴震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下来,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声:“陛下,蔺儿他大了,已经由不得臣了。”

    “不,王爷,你错了,”沐奕言认真地看着他,“王爷在阿蔺的心中,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英雄,阿蔺不止一次地在朕面前提及过,王爷当初领兵扫平南疆叛乱,乱军之中取敌首级如入无人之境,宛如天神,朕恨不能亲见王爷风采。”

    好话人人爱听,更何况出自当今天子之口。裴震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几分弧度:“承蒙陛下夸赞,都是蔺儿胡说。”

    “王爷,朕不知道多感激你,”沐奕言的语声诚挚,“多谢你养育了阿蔺,多谢你让他来到京城,多谢你允他前来西北救驾,更要多谢你此次来京,了却阿蔺的心愿,朕知道,阿蔺平日虽然不说,却很是思念你们。”

    裴震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几分:“看他一直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哪有半点思念的模样。”

    沐奕言摇摇头道:“王爷上次来信说病重,阿蔺他……他都哭了,和王爷对峙,阿蔺他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裴震怔了一下,长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

    沐奕言在心里抹了一把汗:我的娘啊,这个老顽固这算是拿下了吧?再拿不下朕这条小命就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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