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世界首富
    在路边稍稍等了一会,冼耀文幸运地拦到一辆刚推出不到半个月的雪佛兰出租车。
    司机是个犹太人,彬彬有礼地下车帮他打开后车门。
    冼耀文坐进车里,向司机打了声招呼,“嗨,亚伦,我是亚当,你叫什么?”
    “乔治。”
    “去东村的路口接个人。真是见鬼的一天,乔治。”
    乔治发动车子后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收到电话公司的账单吗?见鬼,上个月的电话费36美元,电话公司真是该死的吸血鬼,我没打几个电话。”
    “亚当,你说的没错,电话公司就是吸血鬼。”乔治附和道:“我的账单是22美元,没有伱多。”
    “yeah,吸血鬼,银行也是,437美元的贷款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房贷?”
    “嗯哼。”
    乔治满是羡慕地说道:“你一定买了一套好房子。”
    “列克星敦。”
    “我就说,我也刚买房子不久,在法拉盛,有7个房间的砖房,我和我太太、女儿,还有妹妹和一条法国长卷毛犬住在一起,每个月105美元的贷款有点吃力。”
    “你太太不工作?”
    “她在服装厂工作。”
    “怎么会?我知道你们出租车司机每个月能赚不少。”
    “我妹妹身体……”乔治的话只说了一半。
    “哥们,放轻松,世界会变好的。”
    “我没事。”
    “和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共进晚餐,乔治,你有什么推荐?”
    在《兄弟连》电视剧里有这样一幕:卡车的车斗里,李高特大声和韦伯斯特聊天,“我是说在我们回家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旧金山找回在出租车公司的工作,赚爆那些返乡水兵的钱。”
    1950年的纽约出租车司机中大概有6000多名犹太人,这个数字远远低于1920年代总数字3.5万的2.1万人,犹太人的精明人所共知,犹太人愿意扎堆的行业收入肯定不会低。
    就像乔治,通过只言片语加常识性推敲,可以得出乔治一家的几项固定开销:105美元的房贷、22美元的电话费、预计15美元的水电费、30美元的保险费、冬天25美元的取暖费。
    这么一算下来,乔治一家不吃不喝、不买衣服、不娱乐,一年最低开销2028美元,超过美国的中位数收入,算上杂七杂八,还有他妹妹的医疗支出,一年的开销应该不会低于5000美元。
    相对比,辛普森听到自己的周薪涨到80美元,兴奋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住。
    毫无疑问,纽约的出租车司机是高收入群体,只要绕着华尔街走,他们面对绝大部分打工人都可以趾高气扬。
    冼耀文想好了社人员齐全后该画的第一个大饼——一年,只需要一年,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骄傲地对出租车司机说去死吧。
    “可以去卡茨,那里的犹太熟食非常美味。”
    “中央车站那家?”
    “是的。”
    “谢谢,我会作为参考。”
    说话间,车子来到简的楼下,冼耀文下车等待。
    大约五分钟,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简走了过来,“口”字形的领口令人看着有点怪异,胸口突兀的凸起又令人精神一振,或许今天稍晚一点,他会向简推销文胸。
    当简走近,冼耀文迎上去恭维道:“嗨,简,你真漂亮。”
    “谢谢。亚当,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我刚刚问了乔治。”冼耀文指了指出租车驾驶座,“他推荐我去卡茨,你的建议呢?”
    “你的呢?”
    “女士优先。”
    “嗯哼……先上车,让我好好想想。”
    冼耀文打开车门,先让简上车,他再跟上。
    等坐定,他对乔治说道:“乔治,先往北走,女士需要时间考虑目的地。”
    “ok。”
    简冲冼耀文甜甜一笑,肯定了他的绅士之举,接着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戚龙雀,这个男的在餐厅见过,一直跟在亚当身边,应该是他的保镖,两个强壮的男人令她有一点担心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不想去太偏僻的地方。
    “亚当,去绿地客栈怎么样?”
    “我没意见。”
    正值高峰期,车子走得很慢,正好给了两人聊天的时间。
    “简,你是乐手对吗?”
    “你猜对了,亚当,你再猜猜我演奏的乐器。”
    “把你的手给我。”
    简大方地把自己的左手摊开放进冼耀文的右手心里。
    “你的动作出卖了你。”冼耀文冲简微微一笑,左手做出抚弦的动作,“范围缩小了,我一定能猜到。”
    “真的吗?我很期待。”简微笑回应。
    “嗯哼。”
    冼耀文用左手在简的指关节处轻轻拂过,用心感受老茧的走向,刹那间,他已经把答案锁定在大提琴和低音提琴之间,继续聆听老茧的喃喃细语说它还年轻,他又把答案缩小到低音提琴。
    低音提琴的拨弦常常用来打拍子,相对来说对手的伤害会小一点。
    有了确定的答案,冼耀文捏住简的手,轻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听你演奏博泰西尼的《b小调》?”
    “真难以置信。”简捂了捂自己的嘴,“亚当,你通过老茧就猜到我拉的是低音提琴?”
    简的右手离开嘴唇的一瞬间,冼耀文的目光从指尖划过,他暗自庆幸简的右手如正常女人般稚嫩,有些乐趣只是减少了一半,不是一点都不剩。
    他笑而不答,只是把自己的右手手背亮给简看。
    简端详了一会,任何乐器留下的特征都没发现,只是从冼耀文的举动中分析出一种乐器的可能,“你会弹钢琴?”
    “我是钢琴家。”
    “啊哈,初学者中的钢琴家,你练了多久?有一年吗?”简玩味地说道。
    “三个月。”冼耀文把手收回,“你找到演奏的机会了吗?”
    “很少,每次的演出费只够我打车。”
    对女人来说,低音提琴大而笨重,提着或背着步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来纽约多久?”
    “19个月。”
    “还要继续?”
    “为什么不,音乐是我的梦想。”简云淡风轻地说道。
    “加油,加利福尼亚女孩。”
    简会心一笑,“伯克利。”
    冼耀文吹了一声口哨,“伯克利女孩,不去洛杉矶,来了纽约,所以,百老汇是你的目标?”
    “嗯哼。”
    在路上蠕动的四十分钟,两人聊得非常愉快,等来到中央公园边上下车,冼耀文要了乔治的电话。
    从公园入口到绿地客栈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步行距离,两人继续着新话题,一直到餐厅里坐下,点餐,聊天还在继续。
    董其昌的名言,冼耀文践行了一半,他走过数百万公里路,阅过上千卷书,不说学以致用,用来聊天还是绰绰有余的,无论简想聊什么,他都可以接得上。
    简非常愉快,沉迷于冼耀文的博闻多识。
    随着菜品上桌,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暧昧的情愫。
    当简落入网里,成了囊中之物时,冼耀文的目光开起小差,看向不远处的一张大桌。
    来了三男三女,或五十来岁,或四十出头的年纪,都是黄种人,一个个气度不凡,就座位排序来说,应该是三对夫妻。
    群扫过后,他开始一一辨认,想看看是否认识,先是男的,一个都不认识,接着是女的,第一个就觉得眼熟,很像他在杂志上看过的一个女人,好像叫潘什么,一个非常男性化的名字。
    想不起来,只好把目光对向下一个,这个容易认,只是两眼,他就确定此女叫胡琪英,得此结论,他立马把目光对向最后一个,心中已有对方是张乐怡的假设,再看脸,很容易就对照上了。
    女的是张乐怡、胡琪英、潘“男性”,男的不消说,宋子文、宋子安……永安百货郭家的公子,郭少爷,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知道郭家有一个郭婉莹,香港近年的报纸还时不时提起这位年纪已然不小的上海滩金枝玉叶。
    他的目光在三女脸上徘徊了一会,最后停留在宋子文的脸上。
    二战期间,小鬼子曾在宣传中指责宋子文在大通银行或旗银行存放了7000万美元,其实更早一点就有谣传说宋子文是当时的世界首富,其资产是天文数字。
    他要不是心里清楚两个传闻都是无稽之谈,真想从屠龙少年一跃成为恶龙,在新加坡差点成了肉票,到了纽约不谈什么狗屁浪漫爱情,专心搞钱也不赖。
    琢磨间,他想到一段趣闻,据说宋子文前些年坐船游西湖,被某大学游湖的学生发现,学生的十几条船包围了他的船,大家齐唱“你你你,你这个坏东西”,发泄对财经政策的不满,搞得宋子文相当狼狈。
    [歌曲应该是电影《八千里路云和月》(1947年)的插曲《你这个坏东西》,同年,姚莉有一首《不要你》,歌词上好像有点关联(瞎分析)。]
    看着宋子文,想着趣闻,冼耀文嘴角挂起坏笑。
    “亚当,你在看什么?”简发现了冼耀文在走神。
    冼耀文收回目光,看向简的面庞,“没什么,看到几个熟悉的陌生人。”
    “嗯哼?”简看向宋子文几人的方向。
    “就像马龙·白兰度,我对他非常了解,可他并不认识我。”
    “明星?”
    “差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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