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记忆被篡改,墨儿渡海来
    一阵推搡过后,盘坐在滚滚海面上的丁蟹渐渐回过神来。
    数息之后,他目露惊恐。
    “艹。”回过神后的丁蟹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惧。
    “什么情况?”x4
    包括丁蟹分出去的分身在内,场中之人全都不解的看着丁蟹。
    挥手收回自身的贪毒分身后,丁蟹抬头看着张之维三人。
    苦笑数声后,他垂头丧气的朝着三人说道:“以前总听人说归墟有大恐怖,我总觉得在恐怖也就那么回事。
    这回真下归墟以后,我算是知道武夷神君他们为什么会载在归墟里面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丁蟹,张之维和刚刚赶到的左若童、无根生二人感到不解。
    以丁蟹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老丁,你碰到了什么?”张之维和丁蟹关系最深,直接开口向他问道。
    “我下归墟的那具嗔毒分身,快要失控了。”
    “嗔毒分身?和你刚刚那具贪毒分身一样的分身?三毒门的绝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听到丁蟹答复的左若童有些好奇。
    “我这三毒分身的源头确实来源于三毒门,但表相与里相已经和三毒门有所区分了。”丁蟹的三毒分身真论跟脚确实来源于三毒门。
    但除却理念之外,他的三毒分身胜过三毒门不知多少。
    “丁道友,伱那具嗔毒分身当下什么情况?怎么会失控?我看你刚才那具贪毒分身一切都挺正常的。”
    无根生冯曜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正轨上。
    “归墟有异,里面并非我们从入口处看到的永远无底,深入其中不知多少里后,会被一方天圆地方的小世界捕捉住。
    被那方小世界吞入其内后,我们的意识会被小世界的意志强行塞入一段记忆,覆盖掉我们原本的记忆。
    神魂足够强大,扛得住那股记忆侵蚀的人,短时间内能保持住自我。
    神魂弱小的人,只怕当场就会忘记自己是谁,按照小世界意志插入的记忆走完一生。
    我自认神魂力量不差,比之一般的阳神或许都要强一点,刚被小世界意志塞入记忆时,就施展手段封存了外来的记忆。
    可今日要不是你们叫醒我,我估计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沦陷。”
    说到这时,丁蟹心有余悸。
    他敢确保,自己嗔毒分身脑海中封存的那股记忆并未破封。
    但直到被张之维三人唤醒,站在上帝视角上回顾自己先前的举动时,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居然在慢慢的王生化。
    虽然王生化的速度很慢,可丁蟹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因为,这种情况在他这种早已明悟己道的人身上很罕见。
    他这种早已明确自己要走什么路的人说是铁石心肠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动摇自己的心智渐渐王生化。
    “除了自身意志被篡改外,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左若童见多识广,一旦正经起来,立马抓住重点。
    丁蟹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汗毛孔开合与否早就取决与他个人。
    能让丁蟹吓出一头冷汗,归墟的诡谲之处肯定不止这一点。
    “有,但我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下来,我在化身王生时,一身实力有可能下降了不少。
    根据我自身体验,我觉得跟我神魂里的那股记忆有关,当我越来越像王生时,我的实力也越来越像王生。
    若我真的被小世界意志塞入脑海中的那股记忆取而代之,我的一身功底只怕会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说到这,丁蟹怀疑武夷神君他们之所以会死的那么窝囊,应该有这方面原因。
    简短的交代完自己在归墟之中的见闻以后,丁蟹伸手止住张之维三人的话头。
    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纸笔,将当上雁门郡守后搜刮到的武道秘籍全都复刻了一份。
    “我当下身处边关,周边能接触到的资源有限,这是我抄录的一些武功秘籍。
    你们三个快来看看,联手推衍一下这些功法和世上的功法差距有多大,主要区别在那里。”
    伸手接过丁蟹手中厚厚的武功秘籍后,察觉到丁蟹会里有话的张之维向他问道:“我们三人推衍?那你干嘛去?”
    “我准备在下一趟归墟,弄点那个世界的异族修炼方式。”尽管察觉到嗔毒分身状态有异,但丁蟹并不准备现在就放手。
    好不容易借着那位地仙境祖师爷的光,有惊无险的分化出一道分身进了归墟。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丁蟹绝不会轻易放弃嗔毒分身。
    用类似窥天镜那样的手段窥视归墟小世界,危险程度确实大大降低了。
    但那样怎么可能有丁蟹现在这样来的直观。
    旁的不说,再想像现在这样弄出几十上百本归墟小世界的功法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丁蟹要再下归墟一事,张之维三人并未劝解太多。
    丁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自己心里有数。
    “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摸索出这些功法包含着的道与理,尽量弄清楚归墟小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张之维三人不约而同的给出了类似的答复。
    “那就拜托你们了。”将破译归墟小世界道与理这件事交给张之维三人后,丁蟹眼皮下垂,开始感应起嗔毒分身。
    …………
    归墟小世界,雁门关外,匈奴大营最高大的营帐中。
    “该死的王南容,该死的奴隶与贱民,你们统统都该扒皮充草!”
    低声的辱骂两句暂且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以后,伊稚邪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这次南下,他本以为率领十万大军的他必然能够易如反掌的拿下雁门关,将周人的并州屠成白地。
    可谁曾想到,手握十万大军的他居然在雁门关这处地方,被那个叫做王南容的周人彻底钉死了,落到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地步。
    及至目前为止,十万大军已经快要断炊,第一场雪落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牧民要死在迁移的路上。
    到时候,自己就算不落到一个人嫌鬼厌的地步,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
    雁门关郡守府内,缓缓合上即将呈送至州府的军报,丁蟹冲着主写军报的冯和点了点头。
    “冯校尉办事我放心,这军报就照你拟出来的条陈写。
    我昨日观星,不出三日就有一场大雪落下,关内的御寒物资可不能短缺了。”
    见丁蟹点头同意了自己列出的条陈后,冯和立马小心翼翼的以双手接回丁蟹手中随意递回的奏折。
    由不得他不小心呐,这一个半月以来,王南容这位郡守凭借着雁门郡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以及那一身无可匹敌的力量,在雁门关军中的积威是越来越重了。
    再加上他平日里赏罚分明,一诺千金。
    此时,若非王南容领兵的时日还不够久,没有彻底的折服这关内的所有士卒,他甚至都能抛下自个这个雁门关校尉独自领军了。
    对于冯和的态度转变,丁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冯和这个家伙是一个有心人啊:“冯校尉,北地骑士招募的如何?”
    经过接大半个月的共处,冯和对于丁蟹跳跃性的思维已经有所适应。
    “回太守大人的话,自一个半月前的招募令下发之日起,总共有九百六十名北地骑士应召前来。
    其中将近五百多人都是我们细柳营走出去的老卒。
    这些时日整训下来,只要一开始不正面迎击伊稚邪麾下的狼兵。
    卑职相信,他们不会输给草原上任何部族的骑士。”
    听闻已经有九百多名北地骑士应征以后,丁蟹这才展开了笑颜。
    目前雁门关内还剩的这七千多名将士里,他已经精挑细选出了一千来名北地骑士。
    再加上这应召而来的九百六十名北地骑士,雪落之前他能够凑出两千名弓马娴熟的骑兵。
    这个数据对比关外那些匈奴人动不动三万骑、五万骑的兵力,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但丁蟹相信,等到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落下以后。
    这两千北地骑士在他手里,压着伊稚邪目前已经军心焕然的匈奴万骑打,绝对不是个问题。
    没错,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场局势的变化。
    丁蟹已经心大到准备出塞尾随伊稚邪撤离的大军,狠狠在伊稚邪身上撕下一块肉让他痛彻心扉。
    时移世易,大半个月前,初来乍到的伊稚邪手握十万敢战、能战之人,麾下更有三个匈奴万骑听从他的指挥。
    丁蟹除了直接掀桌子,别无其他办法取胜。
    但现在,伊稚邪麾下三个万骑损失惨重,数万奴隶与牧民死在雁门关下。
    攻受双方的形势早就已经发生了逆转。
    此时此刻,雁门关内外的敌我两方都在等着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落下来。
    伊稚邪希望能够借着大雪天的极端的天气,安全的自雁门关下撤离。
    丁蟹则更进一步,他想借着匈奴人撤离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够偷鸡一把,打的伊稚邪三五年内翻不了身。
    尽管心中存有偷鸡的心思,但是丁蟹日常生活中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急躁。
    数日后,看着天空上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丁蟹目露兴奋。
    这场雪下的好,入目所及皆是鹅毛大小的雪,对于视线的阻隔真是个顶个的好。
    有了这场雪,他所谋划的追击撕咬算是成了一大半。
    就在丁蟹感叹这场大雪来的恰巧之时,雁门关外的伊稚邪也露出了解脱之色。
    “折兰平,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好准备,一旦雪势有变小的迹象就立马动身。
    一些难以运走的辎重让他们丢在原地吧,待到明年,咱们再来这里一一跟周人夺回来便是。”
    伊稚邪一声令下,整个匈奴大营便动了起来,孪鞮氏百年来在草原上立下的威严可不是说着玩的。
    尽管此地诸部对伊稚邪已经心生不满,可只要头曼单于一天没有问责于伊稚邪,他们这些在草原上讨生活的部落,就不敢贸然向伊稚邪发难。
    匈奴大营一动,丁蟹这边便收到了消息,就算这些时日匈奴人损兵折将死了不少人,可就算如此这大营内依旧还有五六万人在。
    五六万人的迁移,那怕有大雪掩盖也绝不可能遮掩完全。
    大雪落下的第二日,匈奴人在伊稚邪的要求下踏上了归程。
    在匈奴人离开一日后,大雪落下的第三天,一队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队伍,悄悄的离开了雁门关。
    这支队伍的头领正是丁蟹。
    骑着不算高大的草原马,丁蟹带领着身后的队伍穿越了一片狼藉的匈奴大营。
    寻着匈奴人迁移时留下的种种痕迹悄悄的尾随至匈奴人身后。
    伊稚邪在迁移的过程中,在大营后方还是布置了一些探马的。
    为的就是防止有可能来自身后的偷袭。
    迁徙数日后,那怕有鹅毛大雪做阻隔,伊稚邪麾下的匈奴人依旧走到了阴山关口不远处。
    看着近在咫尺的阴山关口,所有还活着的匈奴人都不由自主笑开了怀。
    这数日里,有太多太多的同族倒在雪地里了,往日里总是喧闹沸腾大营都快变成坟场了。
    看着安营扎寨,准备生火做饭的匈奴人,丁蟹也笑开了怀。
    他尾随匈奴人多日,终于等到了他们松懈的这一天。
    塞外苦寒,若是匈奴人在度过阴山关口之前一直都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丁蟹这一趟只怕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他手下精挑细选出来的将士在充沛的物资支持下确实不惧苦寒。
    但他们胯下的战马以及为他们提供物资的驮马可坚持不了太久。
    这几天,不仅仅是匈奴人在非战斗减员,丁蟹这边战马与驮马也损失了不少。
    “传我军令,全员开始围拢到一起休息,马匹喂一两米酒,将士可饮二两。
    半个时辰后,趁着匈奴埋锅做饭之时,所有将士随在我身后发起冲锋。
    这一战我不要活口,不要任何战利品,凿穿匈奴人之后,我们便回转雁门关。
    安全回关之后,尔等就可以安心猫冬了,今年,老夫保证尔等与尔等的家人可以过一个肥年。”
    得到丁蟹的命令与承诺后,随他出塞的所有将士都立马兴奋了起来。
    尽管因为丁蟹准备得当,他们这些兵卒在人员上还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
    但若是可以的话,这塞外他们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天天在积雪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那滋味真的是谁来谁知道。
    一个时辰后,一支队伍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匈奴大营五里外。
    一路上的探子与暗哨在丁蟹有心针对之下,根本就起不了丝毫作用。
    静立在逐渐变小的雪下,一支满身白雪环绕的队伍,看着不远处隐隐绰绰的匈奴营地满是渴望与贪婪。
    只要凿穿这个营地,他们就能回到家乡,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
    在欲望与酒精的驱使下,追随在丁蟹身后将士们的勇气与莽撞被激发到了极限。
    国仇家恨之下,他们追随在丁蟹的身后,举起了手中特制的长柄战刀。
    “风,大风。”
    一声呼啸之下,风雪中,一支两千来人的武士队伍震慑住了整个匈奴大营。
    那怕是伊稚邪,都万万没想到周人居然敢隐匿到自己身后,趁着自己防守松懈想要对自己来一记偷袭。
    承匈奴人的人情,靠近匈奴大营的路在匈奴人刚刚的踩踏下,虽然处在一片狼藉之中。
    可非但没有变得泥泞稀烂,反而替丁蟹他们荡平了积雪。
    所以,为了感谢面前这些匈奴人的贴心之举。
    追随丁蟹的两千多名将士,全都开心的亮出了自己手中的长柄战刀向着沿路的匈奴人身上砍去。
    五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千将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变化,却让刚刚准备安营扎寨的匈奴人瞬间炸营。
    周人来了!!!
    夹杂着风雪,一支铁骑冲进了还未彻底成型的匈奴大营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无数鲜红的血在绽放。
    此时此刻,这两千骑化身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世世代代延续下来的仇恨,让由边军组成的铁骑根本不知手下留情为何物。
    挥刀、斩首,一道血红色道路出现在铁骑身后。
    炸了营的匈奴人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秩序,躲避从身后追来的那支铁骑已经成了他们仅有的执念。
    凡是阻碍在他们身前的人或物都是他们的生死大敌。
    任何阻碍他们逃跑的人或畜生都被他们一刀砍死去见长生天了。
    匆忙之间召集起了手下狼兵的伊稚邪,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匈奴大营顿时怒不可遏。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以孪鞮氏右谷蠡王的身份命令你们,全部给我待在原地安静下来,谁再敢动一下,剁成肉泥喂畜生。”
    作为一名强大的血脉勇士,伊稚邪的实力在整个匈奴大营当中也是最顶尖的。
    他的怒吼声虽然不能传遍整个匈奴大营,但也可以轻易笼罩以他为中心的核心区域。
    可他的威信早就在雁门关之下丢的差不多了,那怕他的身上依旧还有孪鞮氏的血脉光环在,也不足以压制住沸腾起来的匈奴大营了。
    在伊稚邪的怒吼声中,仅仅只安静了一瞬间,以伊稚邪为中心的核心区域就再度乱了起来。
    纷乱的局面,四散的人群,紧凑的帐篷。
    这诸多阻碍,让伊稚邪身后已经恢复组织的两千多狼兵,根本就迈不开步伐。
    在草原上迅如疾风的狼兵们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没有足够的空间冲锋加速,他们跟没牙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而此时,以丁蟹为锋矢的铁骑已经冲击到匈奴大营的中心区域。
    都不用刻意的运转目力,丁蟹与伊稚邪皆能清晰的看到对方。
    看着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自己的伊稚邪,丁蟹沾满了血液的面庞冲着伊稚邪灿然一笑。
    “匈奴的右谷蠡王就在尔等面前不远处,谁能拿下他的头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财帛动人心可不是吹的,在大量的财货面前,本来已经有颓势的铁骑忽然再次充满了动力,一次无可匹敌的冲锋立马成型。
    尽管知道骑兵失去速度以后实力会大降,但伊稚邪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以及身后的狼兵就这么束手待毙。
    这些周人骑兵从后营一路冲杀到前营,那怕气势依旧如虹,体力也不可避免的下降了,不举刀搏杀上一场,谁知道鹿死谁手。
    这个世界可不是单纯的冷兵器世界,个人的武力也是影响一场战争的重要因素。杀了领头的这个周人,这批深入大营的周人群龙无首之下,除了被围杀个干净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以孪鞮氏的血脉命令你们全力迎敌。”喊话之间,一股凶厉霸道的气势自伊稚邪身上升腾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伊稚邪身边。
    一头浑身是血的蛟龙若影若现的出现在伊稚邪身后,被血蛟祸乱气息笼罩住的狼兵全都露出了嗜血的神色。
    看着面前一身气势攀附至巅峰的伊稚邪,丁蟹并未收敛了自己脸上灿然的笑容,这位匈奴的右谷蠡王果然不简单,可那又如何?
    丁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可以媲美阴神真人修士的气势。
    但阴神真人在丁蟹眼中可算不上什么威胁。
    丝丝缕缕的电芒向着丁蟹手中的长刀汇聚,长刀的刃口处,寒芒开始闪烁。
    “风,大风。”
    轰。
    发动总攻的命令下达后,一道耀眼的雷霆长刀忽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凭借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以及无坚不摧的电芒,这道雷霆长枪瞬间划破虚空出现在伊稚邪面前。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变换,阻拦在雷霆长刀前方的一切为之让路。
    一股难以言喻的天威将刚刚举刀准备迎敌的狼兵全都趴了窝,那怕他们还有反抗之心,他们座下的战马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伊稚邪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雷霆长刀,忽然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他刚刚为何要为了所谓的荣耀与自尊在这里死撑,是孪鞮氏的血脉所带来的荣光还不够他享受吗?还是他真的嫌命长了。
    带着后悔的情绪,伊稚邪理智的展开了防御的姿态,本来环绕在他周身影响着所有狼兵的血蛟猛地蜷缩起身躯,将伊稚邪的身体牢牢的护在身下。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由五色雷霆为核心构成的雷霆长刀,根本就不是一头血蛟虚影所能抵挡的。
    雷霆长枪蓝白色的枪刃,轻而易举的捅穿了血蛟的防护。
    瞬间将端坐在一匹异兽之上的伊稚邪打爆。
    轰轰轰。
    一片蓝白色的雷暴之中,伊稚邪那能够生撕蛟龙的躯体瞬间被撕成碎片。
    在雷暴内部的高温侵蚀下,这位匈奴的右谷蠡王甚至连全尸都没能留下。
    无边的恐惧瞬间蔓延在整个匈奴大营内,刚刚还能提起战斗意志的狼兵此刻不仅战意全无,更是忍不住的惊慌起来。
    死了,他们的主子,孪鞮氏的右谷蠡王,匈奴最尊贵的五人之一伊稚邪,就这么被眼前的周人给杀了。
    没有了斗志的狼兵连一头猪都不如,最起码猪在面临屠刀的时候还知道挣扎一番,而没了斗志的狼兵却连挣扎都放弃了。
    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仅仅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这只曾经让大周边军闻风丧胆的狼兵便彻底成了过去式。
    杀掉威胁最大的狼兵以后,丁蟹并没有就此扩大战果,冬日的环境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他手下的铁骑还是很有威胁的。
    最肥美的战果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该保存实力休养生息了。
    带着数十面图腾旗帜,丁蟹领着手下的铁骑们踏上了归程。
    …………
    并州,州牧府。
    享受着地龙带来的温暖,看着手中的军报,本任并州牧王允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青竹,这封军报是真的吗?”
    带着颤音,往日里总是一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允难得的失态了。
    见到这一幕的傅青主对此并不陌生,因为他当初刚刚接到这封军报的时候也曾经这样过。
    “州伯,王南容是清流领袖,若非真有这等战绩,他是不会拿自己一生清名开玩笑的。”
    听到傅青主给出的答复,想一想平丁蟹前身往日里的展露出来的品行与风评,王允相信了军报上所诉说的战绩。
    “大捷啊,自武宗中兴以后,我大周对上匈奴人基本上都是输多胜少。
    没想到王南容一介清流,不声不响之下居然创下了如此大捷。只凭此一战,他怕是要留名青史了。
    那位护国法师只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王南容发配边疆后非但没有就此沉寂,反而闯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身为文官,对于普渡慈航这个妖僧吃瘪,并州牧王允以及傅青主都是乐见其成的。
    更别提,此次大捷里他们也能分润一些功劳,在仕途之上更进一步。
    夸张一点的话,说这是双喜临门都不为过。
    “是啊,没想到南容师弟胸中沟壑居然如此宏伟壮阔。
    在雁门关与阴山关阙前一举灭杀了八万匈奴人不说,甚至还擒杀了匈奴右谷蠡王伊稚邪。
    这次,凭借着这般战绩,那怕有那妖僧捣乱,南容兄也要青云直上了,十数年后,这大周内阁只怕要有一位王阁老了!”
    傅青主说到这时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酸。
    大周京都,护国法师府。
    本朝赫赫有名的佛门高僧普渡慈航,正拿着一封边关加急信默默思索着:“没曾想这大周那怕到了王朝末年还有一丝气运护国。
    这王南容只怕就是大周残余的气运推出来挽天倾之人,如果这封信上说的全都是真的话,这王南容应该就是大周最后的手段了。”
    “历朝历代王朝末年之时,总会有力挽狂澜之人出现,不过天下苦周久矣。
    这王南容在滔滔大势之下,翻不起什么大浪。”接话之人肥头大耳体态肥硕,搭着油光水滑的光头看起来就跟个弥勒佛似的。
    此人正是京都城外大白马寺主持——广亮大和尚。
    面对天下佛门在京都的代表广亮大和尚,普渡慈航表现的很是随意,并没有带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副悲天悯人姿态。
    它们是同门,虽然差了些辈分但也无须太过防备。
    “广亮师弟,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王南容的特殊身份,可不可以请动宗内的长老出手,送这王南容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身为千年蜈蚣精,那怕普渡慈航出身佛门,但碰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它还是下意识想要自肉体层面解决掉问题。
    对于普渡慈航的急躁,广亮大和尚很是看不上眼,狗肉终究上不了台面,妖就是妖,成不了什么体统。
    若非其血脉特殊有一丝真龙血可使其不受王朝龙气压制,一个妖精罢了,有何资格成为天下佛门在大周的头面人物。
    “师兄所言差矣,正是因为知道了王南容的身份,我等才不能对其下手。
    往惜,王南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鸡的清流领袖而已,真要跳的太厉害杀了也就杀了。
    可现如今,他成了大周残余气运的最后反扑,我等非但不能杀了他,反而要注意不能让他死的太早了。
    我释门想要鲸吞大周气运,将这方天地化作地上佛国还需费十数年光景。
    这段时间里,是一个已经站到了明处的丁蟹好对付,还是那隐藏在天下间那无数个大周残余气运好对付?”
    听完广亮大和尚的话,普渡慈航那能不知道自己刚刚犯了蠢。
    是啊,大周的气运只要一天没有被释门吞噬干净,就必然会本能的搜寻以及制造下一个王南容。
    与其杀了王南容,在费心费力的去排查搜寻下一个‘王南容’。
    到不如留王南容一条小命,已经站在了明处的王南容,可比那些藏在暗中的臭虫容易对付多了。
    虽然点头认可了广亮大和尚的提议,不过普渡慈航的内心还是对造就了自己的释门起了一些隔阂。
    若释门肯全力支持自己,那样就算杀了王南容又何妨。
    以释门的全部力量很容易就能找出下一个残留气运,不过是不肯出力为自己出气罢了。
    尽管心中妈卖批,但普渡慈航脸上依旧笑嘻嘻:“广亮师弟,那依你看这王南容该怎么处理?”
    面对普渡慈航的问询,早就胸有成竹的光亮大和尚轻松答道:“将王南容死死摁在边关。
    他不是能够带兵打仗吗?那就让他继续在雁门关带兵抵御匈奴?
    匈奴人能成气候也是占了一些气运的。
    王南容身上那点大周气运要是跟匈奴人对耗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殆尽。
    到时候咱们的计划说不定还能大大提前呢。”
    议定对丁蟹的安排以后,广亮大和尚便离开了国师府,稍坐片刻后,普渡慈航也动身进了皇宫,该给那个狗皇帝下迷魂药去了。
    踏出国师府,看着大周皇宫上空那若隐若现的王朝龙气,普渡慈航的眼里充满了贪婪。
    他体内的那一丝真龙血脉若得龙气滋养,可是有返祖更进一步的希望。
    到时候,他就不是释门座下的千年蜈蚣精了,而是能够与仙佛比肩的真龙。
    压下心中的贪欲,知道时机未到的普渡慈航换上以往那副悲天悯人的面孔后,坐在马车上缓缓的向着大周皇宫而去。
    在普渡慈航的影响下,在大周朝臣的极力请求下,在那群以丁蟹前身为偶像的清流吹捧下。
    七日后,大周朝廷对于丁蟹大破十万匈奴,擒杀匈奴右谷蠡王伊稚邪的功劳做出了奖赏。
    第二年春日,并州大地上的积雪刚刚化尽,一队天子仪仗便进入了雁门关,在雁门关内简陋的府衙中宣告了朝廷的奖赏。
    皇帝制曰:钦惟皇帝陛下,济世安民。建万世之丕图,绍百王之正统。
    大周出而爝火息,率土生辉;迅雷鸣而众响销,鸿音斯播。
    今有雁门郡郡守王南容御敌于外振我大周声威,钦赐斗牛麒麟服一件、赏银三千金、绢百匹、丝麻千匹。
    留其雁门郡郡守职,升任安北将军,封灵武县男,赐银鱼袋。
    余下各部,尽皆按功封赏。
    听闻自己成了大周的男爵,丁蟹并未升起丝毫高兴之意。
    莫说王朝末年,这勋爵之位本就不值钱,就算大周鼎盛之时,丁蟹也不稀罕区区一个男爵之位。
    倒是平北将军之位,让丁蟹颇为满意,周制:军方以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为军方领袖,其中大将军乃是内阁大臣。
    骠骑、车骑、卫将军,三将可比诸部尚书。
    在其下,四征将军出征之时为大周四方军队的实际统帅。
    但四征将军不长设,唯有地方军队已经不能弹压地方之时,朝廷才会派出重臣担任四征将军平乱靖边。
    其位重时不下尚书,轻时只堪比一侍郎。
    四征将军之下乃是四平将军,四平将军多为大周四方军队平时里的最高统帅,位比大周上九州的州牧,多由军中宿将担任。
    四安将军稍逊四平将军一筹,多为大周某一方面军的军事长官。
    有开衙建府之权,可自行招募一些属官与幕僚。
    升任安北将军后,丁蟹的势力范畴便从雁门郡一郡之地,扩散到整个并州了。
    在他的职权之内,整个并州的府兵与边军都将由他统领。
    他初来乍到之时,为了凑齐能够出塞的将士偷偷摸摸与傅青主做交易的事情将一去不复返。
    凭借着冬日的大捷以及他自身的威望,就算是上九州中的并州牧王允,都不能在并州这片土地上压他半分。
    …………
    数年后,雁门关外,新建不久的安北军大营内,数千边军名汉子正赤着膀子在大校场之内呼呼哈哈的挥撒着汗水。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种最粗浅的道理,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军汉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这普天之下能够无偿教授功夫的地方,除了这雁门关内的安北军大营,可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这等改换门庭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雁门关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巴望着他们犯错被逐出安北军,好空出位置让他们争夺。
    雁门关内,青石堆砌而成的府衙门口,两名文官穿戴的人看着这数千名军汉面露惊容。
    “州伯,仅仅过了三载而已,这雁门关怎么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
    我若没看错的话,这大校场中的军汉个个都有着不俗的武艺在身吧!”那数千名安北军军汉所展露出的实力,让刚刚才从京都来此的傅青主惊讶不已。
    对于傅青主的惊讶,王允显得很淡定,过去三年来,被这一幕惊到的人多了去了。
    甚至还包含他自己,多一个傅青主岂不是很正常:“青竹,就这些军汉,还是王南容看不上不肯带出塞的呢。
    你若是看到他王南容手下的安北骑、细柳营岂不是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雁门郡这三年来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曾经只是普通边军的细柳营非筑基境武者不收。
    万里挑一出来的安北骑一千精锐更是个个都有武师境的修为。
    凭借着这三年对匈奴人部落的奴役与掠夺,王南容硬是养出来一支无敌的铁军!”
    说到这,并州牧王允满脸的唏嘘与钦佩。
    一支人数破万的武者大军,搁三年前只怕掏空了整个大周也凑不齐这样的军力。
    结果王南容借着边关之利,居然独自一人养活了这么一支全员武者的军队,简直不可思议。
    本来此行心思很单纯的傅青主看着眼前这些气血雄壮的军汉,内心不由自主的动了些心思。
    “我听说这些军汉修炼的功法都是王南容自己推演出来的,只要有充足的血食供养,就能快速入门。
    勤练不缀的话,跨入筑基境极其简单,乃至于成为纵横一地的武师都是易如反掌,州伯,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对于傅青主的疑问,王允回答的很痛快:“青竹,这并非传闻而是事实,整个安北军都知道的事实。不过,这其中也是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关窍的。
    王南容这三年里曾经七次传授安北军武功,第一次就在三年前他覆灭掉伊稚邪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为了防止手底下的将士无所事事整日里赌博闹事。
    丁蟹不仅仅将他承诺过赏出去的武道秘籍全部赏了下去。
    还传授了不少另类的功夫,给那些战功不够不足以兑换武功秘籍的军汉……”
    …………
    安北军大营主帅帐内,丁蟹看着麾下的文武:“这三年来我教授了你们很多功夫。
    可唯有冯和与杨业走到了后天境巅峰,半摸到了先天境的边,尔等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懈怠的太厉害了。
    匈奴人这三年来若非忙于争夺单于之位,实在分不出精力与我等作战,指望你们,老夫怕不是要被那些匈奴蛮子抓去杀了祭天。”
    看着坐在大帐上首那面目严肃的身影,大帐之中数十名身着甲胄的军官皆静若寒蝉。
    他们这幅样子若是被手下的兵卒看到,只怕能惊掉下巴,这些军官可不是普通的军汉。
    三年来正是这些军官缕缕出塞击破了来自匈奴的一次次袭扰,光复了大周至阴山关阙之前的塞上故土。
    他们中不少人在草原上的部落里都是用来止小儿啼哭的人物!
    可在大帐上首那人面前,他们与那些被他们名声吓得不敢啼哭的小儿无甚差距。
    若非都是血里来火里去的汉子心理素质够硬,这会指不定就有汉子要抱头装怂了。
    “将军神勇,先天境于将军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可于我等而言却还需好好参悟才行。
    还望将军放宽期限,今年之内和必会破关,为将军取下阴山关阙不教胡马度阴山。”
    敢于在丁蟹发怒之时出言劝说的军中将领,唯有昔日在雁门关之中与其搭过班子的冯和。
    当然了,这也和今日惹得丁蟹不快的事情并不算严重有关。
    丁蟹今日之所以发怒,还是希望大帐之内这些军官努力修行。
    好让他看看张之维三人联手推衍出来的功法,能否适应归墟小世界里的天地法则。
    早在二下归墟后没多久,丁蟹又发现了归墟小世界和现世的一处不同之处。
    时间流速。
    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繁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时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几近一比一。
    有时候,十比一,乃至二十比一也不奇怪。
    莫看归墟小世界一闪而逝过去了三年之久。
    但现世之中,丁蟹他们只经历了五个月不到的时光。
    在这五个多月里,靠着丁蟹源源不断提供的素材。
    张之维三人对于归墟小世界的了解已经到达了一个极深的层次。
    中原流行的武道和塞外流行的血脉图腾勇士之道,基本上已经被他们三人剖析的差不多的了。
    两个世界的差异他们已经举一反三的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如何不损自身根基,就能适应归墟小世界法则的方法,他们三个全力以赴之下也弄出了头绪。
    当下,他们几人就算亲身下归墟也不会出现不适应。
    可惜,这数月下来,非但留守的张之维未曾收到之前下归墟那些师长们的讯息。
    就连身处归墟世界中的丁蟹也没能搜寻到他们的下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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