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曲阳城内,因名刀大会而前来观礼之人,络绎不绝。
    江湖之上大小门派高手陆陆续续赶来,上到如龙虎山,莲花寺,剑山这般大宗门,下到门中不过寥寥几人,最厉害不过六七品的小门派。
    半座江湖的人,齐聚一处。
    恰逢天阙府孙观一之子婚宴,而这位老门主在江湖之上威望极高,更是柳风骨对外声称的大哥,在江湖各门派之中更结了不少善缘,故而那天阙府所在,更是热闹至极。
    更有元家广邀的文人大儒夫子先生们,虽然皆是文坛之人,非江湖中人,但未入庙堂,身处天下,与江湖人打交道自不在话下,但也因这些文人雅士们的存在,故而天阙府大院大席之上,那些个往日里吆五喝六的江湖人们,当下一个个文质彬彬,看着有些奇怪,可也无法避免的一个个乐呵呵的。
    而相比较天阙府与元家这边
    羽刀盟,还有范家这边,却是挂了白灯笼,毕竟才丧子,少不得满府邸清冷许多。
    而就在范家大院深处的一名为【窗月阁】的单独小楼内,如今六十多岁的范家老太爷坐在大厅内,脸色阴沉看着跪在身前的下人。
    在老太爷身边,同样的主位位置之上,羽刀盟盟主捏紧拳头,杀气腾腾看着地上那人。
    同样六十好几,但是这位身子瞧着硬朗许多不说,身上肌肉更将衣服撑起,一双拳头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威慑感。
    跪在地上那人额头贴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终于
    范老太爷叹了口气:“你出去吧。”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人如释重负,但才抬眼,但看到羽刀盟目光冷漠,这人吓的又额头贴地,不敢出声。
    “下去吧!”羽刀盟盟主邬天定冷漠开口。
    闻言,跪在地上的人连忙磕头拜谢,然后就这么跪在地上转身,连滚带爬的离开。
    坐在两侧的羽刀盟的人还有范家的人并未说话,只是脸色愈发阴沉。
    范家当代家主范大捏紧拳头说道:“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次让她逃了,下次怕是更难了。”
    邬天定看向羽刀盟那人:“不怕找不到,就怕那女子渡了心魔,入止境。”
    范大看向邬天定:“邬伯,她能入止境?”
    邬天定摇头:“尚不知情,但听他们所说的,恐怕就是已经摸到了门槛,所以在曲阳城开了家店想着渡心魔局的事情,若真是如此,此次事情后,那女子心魔局可能已经来了,或者马上就来,如此她必定还会在城内等渡了后再说,当下扬刀大会,城内人多,而且乱,随便一个地方藏起来,就没人能发现,何况还有孙老头跟柳风骨盯着,我若是出手,他们必定会出手!”
    说到这里,邬天定捏紧拳头。
    而此刻,羽刀盟二当家邬丑站起身抱拳:“义父,范叔,范大哥,是我无能,让那女的跑了!”
    范老太爷摆了摆手:“你才入止境两个月,我虽然不懂你们这些,但也知道你本身就带着伤,而且因为柳风骨还有孙观一的缘故,你也不能完全出手,所以不怨你。倒是你们那心魔局,那女子若是失败了,会如何.”
    邬天定开口:“重则身死,走火入魔疯癫,轻者重伤。”
    邬天定接着说:“失败概率极大,但那女子那样,怕是会成功。”
    止境宗师都是过了心魔局的人,所以对于一个人能否过心魔局,总会看得明白一些。
    邬天定继续说道:“但这都是我猜测,也许还差得远,但如今曲阳如此,若是等扬刀大会散了,所有门派众人以及看热闹的人离开,若是她活着离开,再想找到难以登天!邬丑,让盟中弟子,还有那些小帮会的人全部出动,无论如何都给我找到,即便是翻墙入院,也要给我找到!”
    范老太爷轻声说道:“若是真的渡心魔局,希望别失败了,否则若是她就那样死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就没脸去见我那孙儿了,至少.也要让她在我孙儿坟前磕头被折磨死才行!若是不存在心魔局老大”
    范大听到,站起身作揖:“父亲。”
    范老太爷开口:“让商会里的人,比以前更加严格查进城出城的车队,我们家的商家都贴上,其他商家那里,也全部去找,让他们也贴上那女人的画像,他孙观一,柳风骨的面子我给了,但是我这样寻找,他们总不能还要拦着吧!也通知商会内所有人,曲阳周遭驿站也多留意。”
    范大听到,当即作揖。
    邬天定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望仙楼有什么动静吗?”
    邬丑马上说道:“之前咱们的人就一直盯着各大客栈酒楼,尤其是天阙府名下的,那女人从未出现过周围,所以如义父您所料的一样,孙观一并未出面庇护过那女人,倒是望仙楼内住着的那些人,应当就是之前送来消息,在乐安镇灭了绣水山庄的那伙人了,可是不是他们与孙观一联手杀了韦蔼,于火于水两兄弟,就尚且不知了。但抽刀门的人全部已经离开,苦寒宗那儿昨夜孙老头去了一趟后,今日也全部离开。”
    邬天定看着邬丑:“这些事情重要吗?”
    邬丑愣了一下。
    邬天定马上说道:“死了就是死了,谁杀的知道就行了。我要知道的是,韦蔼与于火于水三人,为什么会去望仙楼,又为什么孙观一在,他们还要去!韦蔼虽然不算个好东西,但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约上于火于水去望仙楼。为什么偏偏约的是苦寒宗的人.”
    “孙观一眼看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着急跟元家联姻给自己后人找一条活路,他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这些全部要查到!”
    邬丑当即抱拳:“儿子必定会”
    邬天定看着邬丑:“让老六去查,你全力寻找那个女人。而且告诉老六,抽刀门韦蔼死了,抽刀门那些地盘,直接抢过来!”
    邬丑闻言,再次抱拳:“是。”
    范老太爷站起身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阁楼门口,听着外边传来的鞭炮喜气声音,慢悠悠说道:“真好啊,孙子结婚,若是我那孙儿不死,今年六月也要跟欧阳家那丫头成婚了.邬老弟啊.”
    邬天定看向范老太爷。
    范老太爷看向邬天定:“伱们江湖的事儿,我不管,但是.既然我站在这儿,身为商君商会元老之一的我,就代表了商会立场,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说到这儿,范老太爷顿了下后说道:“哪怕,你们是要杀柳风骨!抢掠柳月庄,我也支持!但只有一点.”
    这位曲阳两大姓之一的世家清流老太爷开口道:“我只要那个女人死!在我孙儿坟前痛不欲生的死!!”
    说到后面,老人瞪圆了眼睛:“谁来,也挡不住她死!!”
    ……
    曲阳城一家面摊之上.
    皇后娘娘吃了口面,看着突然坐在正对面的中年汉子。
    汉子约莫四十大几岁样子,胡子拉碴,瞧着有些邋遢,身上衣服也不是粗布麻衣,就是寻常料子,长得倒是中坑,捯饬捯饬会有点儿帅。
    面摊之上客人颇多,也就苏长安她们这一桌有空位。
    其他许多人都宁愿站着也不愿意过来跟苏长安,李锦绣拼桌而坐,其中缘由,大概还是因为苏长安太好看,还有李锦绣看人过来就瞪过去原因。
    但这汉子,却是毫不在意直接坐了过来,而后就看着苏长安身前那一大碗面。
    苏长安见状,伸手将面推到汉子跟前:“前辈,吃一碗?”
    汉子咧嘴一笑,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加了点儿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李锦绣皱了下眉,看向苏长安。
    但看到皇后娘娘只是笑了一下,她也就不再去多管,想着吃完就走了。
    汉子吃的很快,几下就吃完了一大碗。
    吃碗面,汉子擦了擦嘴,而后摘下腰上的葫芦,喝了一大口后,看向苏长安:“喝吗?”
    苏长安摇摇头。
    汉子笑了下,也不多说,而是又喝了一大口后,看向苏长安说道:“长得是真像啊。”
    苏长安疑惑。
    汉子笑着说道:“没啥,就是看你跟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而已。”
    苏长安听到这话,看着汉子沉默了一下后,又想了想说道:“前辈,我不喜欢男的,其次我结婚了,然后这面不用你给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套近乎。”
    汉子听到这话,当即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想什么呢你,我说像那是真的像,而且一口一个前辈叫着,看出来了?”
    苏长安听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汉子,虽然汉子也用了敛藏手段将自己刀意藏了起来,可苏长安看得清楚,汉子身上那一丝丝如骤雷一般的刀意。
    苏长安自认见过的止境也算多了,还杀了四个。
    但是眼前这人,胜那几个太多,甚至有点儿洛老爷子的感觉。
    汉子笑了下后说道:“我姓柳,不过也没打算隐瞒身份,今儿个出来,也是想来见见你,毕竟杀了三个人,我这个东道主总要看看什么人动的人,而你跟我那位故人长得很像,也没骗你,这事儿是真的。尤其是眼睛。”
    这汉子坦荡直言。
    李锦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由目光凝重,警惕起来。
    汉子看到李锦绣如此,笑了一下,不予理之。
    而苏长安也是完全确定了这男人身份。
    【风骨霸刀】柳风骨。
    天下用刀最强十人之一。
    也是天下最强十人候补之一。
    柳风骨坦然道:“世事复杂,别想着我是来讨说法的,若是真动手,我已经动了手,真就是来看看的,毕竟我听孙老哥说了,你的刀是洛前辈教的,我与洛前辈虽然不熟,但打过很多次交道。没道理要对他徒弟动手。”
    柳风骨将葫芦放到桌上,将葫芦里的酒倒进面碗之中:“而且我也知道你跟抽刀门韦蔼,苦寒宗那兄弟俩是死仇,必须死一个的那种,江湖上有了死仇,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不是你杀他们就是他们折磨死你,这事儿轮不着我管,更不用我管,就算当下扬刀大会期间,我放下话别闹事儿,但他们要自找死路,我也拦不住,所以大可放心。”
    这番话下来,李锦绣也猜到了这汉子身份。
    不过苏长安示意她无碍,但李锦绣还是一脸警戒。
    柳风骨却是不在意李锦绣,而是看向苏长安:“你刀招虽然是洛前辈的,但是这刀意,不像是柳前辈教的,我听宋培风”
    说到这儿,柳风骨想到眼前这女娃娃,应该是跟着洛长风一起隐居的,如今才出来,否则就这本身还有长相,必定上了胭脂榜跟山巅榜。
    所以必然是不知道宋培风是谁。
    于是多解释了句:“宋培风就是你撩拨了一下,然后对你恋恋不忘的那小女娃娃的师父,浩阳山如今的山主掌门人。他给我看了你送那女娃娃的诗词,词儿写的很好,但上边刀意,更有意思,还有师父?”
    苏长安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还有两人,就是嫌弃我,不乐意认我是徒弟。洛前辈其实也挺嫌弃我,不认我是徒弟,我说他是我师父,他就马上跳脚,让我别这么叫。”
    柳风骨皱了下眉头,就觉得啥人啊,遇到这样的妖孽,不认?
    于是柳风骨说道:“教的不咋地,要我,你现在更不得了!可惜了!”
    苏长安再次无奈,嘴真硬!
    但还是补充道:“前辈,灵窍那儿,不是我撩拨的,我啥也没干,真的!”
    柳风骨听到,看着苏长安说道:“我信,你这长相,还有那文采跟这一身本事.我要再年轻点儿,我也看到你会犯迷糊。但是宋老头儿你要小心点儿,那老东西心眼小,很是疼爱小徒弟,生怕你成了自己小徒弟心魔,所以找你聊几句是肯定的了,问上几刀,应该也有可能。”
    这般说着,柳风骨也懒得再去想这些,跟他没多大关系,想这些做什么,于是说道:“这年纪能有这种本事,讲真,天底下我就见过一个人,你应该听过,叫燕云霄,那位大姐压了我几十年,如今也不知道她咋样,但是再见到,我估计能胜她一筹。”
    苏长安看着柳风骨说话,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关于柳风骨.
    苏长安其实挺好奇的。
    因为之前一直听人柳风骨如何。
    但是从燕云霄口中听到的是‘柳风骨?刀不错,接了我两刀,我记得还被我砍断了一把刀。以前我去的那次扬刀大会,被我一刀差点儿劈了,看他哭了,我也就没理睬了。’
    从申屠赊月那儿听到的是‘我没见过柳前辈,但是我听我师父说,很容易打,我师父几刀就赢了。’
    洛长风说‘小柳啊,以前刚入止境来找过我,挡了我两刀,第三刀我留了情面,不然我怕他心境受损,但如今的话,应该能跟我打一打了,但你要说跟燕云霄那婆娘比,你看我伤到燕云霄一点儿了吗?’
    听到的是这样
    但是当下听柳风骨说比燕姨要厉害一筹,苏长安看着眼前这汉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感觉,柳风骨嘴挺硬。
    柳风骨看着苏长安:“你这刀意弄得不错,而且已经领悟了‘钝刀’吧,哎当年一个燕云霄,折腾了我们这一代乃至老一辈的前辈们这么久,更让不少人断了武学路,一辈子入不了止境,如今又冒出来个你”
    “我这次来找你,一来是看看你,再来就是想着找你说个事儿,年轻人总归心气高,我已经让我几个徒弟退出了这次扬刀大会,但是他们瞧见你,总归还是会不服气,要问上几刀才行,让你不接刀,这是害你,身为刀客,我说不出这种话,就是想着到时候你接刀了,别给他们打碎了信心,习武之人,心气儿一坠,万般皆休。”
    苏长安点了头:“好。”
    但其实苏长安也不知道啥叫别打碎了信心,反正下手轻点儿?
    柳风骨看着苏长安,语重心长:“抽刀门的事儿,其实差不多了,韦蔼一死,抽刀门不算什么了,用不着你出手,其他那些门派就会蚕食了它。就是苦寒宗你要小心点儿了,虽然孙老哥已经说明了事情,但你手头捏着苦寒宗赖以为生的苦寒毒解药,这事儿很麻烦,但我知道你在乐安镇做的事情,想来也是有些背景,不过江湖人,瞧着正大光明的门派,不见得手段就会敞亮,卑劣之人哪儿都有,尤其苦寒宗本就是个下毒门派,这样的人最是令人苦恼,曲阳城内,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什么,但是出了曲阳城,他们必定会开始找机会,所以要小心点儿。”
    “而且洛前辈虽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但人在江湖,总有几个不对付的仇家,这次来的人里边就有几个,如今也都有些气候,都是冲着我拿出来那几把好刀来的,若是见到了你用洛前辈招数,估计会针对你,你也要小心点儿。”
    苏长安点头:“多谢前辈提醒。”
    柳风骨笑了下:“这些事儿,就是啰嗦话,你心里肯定有数,当下看看刀?”
    苏长安愣了一下,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鲤玦与相思子摘下放到桌上。
    柳风骨要伸手去拿相思子,但是到了跟前,手停了下来,然后说道:“这把放回去,续着刀意,我就不碰了。”
    苏长安将相思子收回去。
    而柳风骨拿起鲤玦,看了一下后,将其轻轻拔出:“好刀!”
    说罢,柳风骨皱起眉头摇头:“可惜了,瞧着是把新刀,专门给你弄的吧,手法差了点儿,可以用烂来形容了,要不是材料马马虎虎,早就被你给用断了,可惜了!不如我的刀好!什么人锻造的,我要找上去问问,这么好材料就这样弄得?”
    苏长安听到,看向柳风骨沉默了,怕柳风骨被打死。
    柳风骨说道:“说笑的,知道你要保护那人所以不说,但你要真说了,我说不得真会打上门去!”
    而后
    柳风骨将刀收回刀鞘内,问道:“叫什么名字。”
    苏长安开口:“鲤玦。”
    柳风骨愣了一下,看着横刀狭窄刀身之上那一片片如鱼鳞,如玉玦的纹路:“好名字!”
    而后问道:“那把呢?”
    苏长安说:“相思子。”
    柳风骨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那个相思子?”
    苏长安点头。
    柳风骨感慨:“皇后娘娘文采斐然,如今许多人取刀名,都是从她诗词之中摘下。两把刀名字都不错,记住了,刀取了名,那就要好好用,自己出名重要,但若是让手中刀威名远扬,更为精彩。”
    说着,柳风骨将刀还给苏长安:“凑活用,反正这次扬刀大会,你也参加,【十方罗刹】【自在仙】还有另外几把,都是我亲自动手修复锻造的,到时候看上哪把,就去夺,你的本事,那几个老东西只要要点儿脸不出手,随便哪把都能拿到手。”
    苏长安说道:“好,不过我觉得鲤玦跟相思子挺好的。”
    柳风骨笑了下,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
    但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姑娘家家的,虽说长成这样,又有这样文采跟本事不是你的问题,但多少会被人仰慕,所以这次扬刀大会,还要求你,放过我柳月庄的那些娃娃们,想一个姑娘而不得,这事儿很难受。”
    说着,柳风骨眼神复杂,似乎有些缅怀。
    大概每一位行走江湖的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跟惦念。
    “走了!这牌子你拿着,明儿个到柳月庄拿出牌子,没人能拦着你。”
    桌上多出个写有‘霸刀’字样的牌子,而柳风骨却是已经无声无息离开。
    “娘娘。”李锦绣看了眼周围没看到那柳风骨身影,看向苏长安。
    苏长安说道:“牌子收起来吧。”
    李锦绣‘哦’了一声,将那牌子收了起来,但是才要说什么。
    苏长安开口道:“你面坨了都。”
    李锦绣愣了一下,低头发现自己的那碗面都坨的不能再坨了,但顾不上这个,只是看向苏长安还要说话。
    苏长安笑了下:“又没什么事儿,紧张什么,何况这位前辈不说了吗?就是来看看,看完了就走了。”
    柳风骨真就是来看看的,而当下看完了,该说的说完了,自然也就离开。
    洒脱!
    不过
    苏长安知道,柳风骨这看.
    是来看他的刀。
    毕竟
    刀客问刀。
    无关境界,无关年龄。
    至于柳风骨为什么没问这一刀。
    应当是等苏长安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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