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全是水,苏墨的斗篷被打湿了迅速结了一层薄冰。 她的手贴在他的后背和鱼尾上,冰冷的湖水被风一吹立刻让苏墨的手冻得通红。

    离渊没有把脸贴到苏墨的怀里,他刻意维持着距离,姿势有些僵硬。他的脸朝外,看向广袤一望无际的冰原,眼眸中隐隐有光芒流转。

    或许,没有她,他大概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他用鱼尾即使可以走,不知又要走多久。

    第十九章 温暖时光

    苏墨和露可走进洞穴时,佐伊正端坐在冰池边为离渊准备午餐。他那把和苏墨一般高,宽半米的巨剑灵巧地削着鱼虾,唰唰唰,空中只隐约闪过瑰丽的光点,一片片薄且形状精致的生鱼片就落在了冰池里。

    离渊似乎很开心,眼角眉梢尽是喜悦,轻摆两下鱼尾便敏捷地探入冰池里觅食。听见脚步声,身形魁梧的骑士回过头,巨剑立刻收入左手封印里,恭敬地弯腰行礼,「您回来了,苏墨大人。」

    苏墨笑了笑,扬着手中一小包肉块,「嗯,今天猎到了佐伊喜欢吃的兔肉。」虽说是「兔肉」,可幻兽冰原上的这种类似兔子的魔兽敏捷惊人,想抓住一只要费不少力气。佐伊怔了怔,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他大多时候在洞穴里待命,负责照顾幻鱼和守卫主人的家。只有那么一次跟着去了,猎捕到这种生物时心里高兴,做晚餐的时候不自觉地哼了家乡的曲子。关于喜欢这样的词他一字未说,没想到主人竟然就发现了。

    佐伊接过苏墨手上的包裹抱在怀里,手指握得紧了些,那些肉险些被挤成肉馅。苏墨注意到洞穴四周的能量晶石附近都悬挂了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堆在里间没有清洗的。她想起那天捕猎提前归来,佐伊就在附近的冰河边上蹲着洗衣服。

    他高大的身躯缩成那样显得滑稽,就那么一次又一次把手伸进冰凉刺骨的河水里揉搓,拍打。苏墨并没有上前,她了解他的脾气。倔强,认定的事别人再怎么阻拦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

    而且他特意挑了她出去的时间来洗衣服,想必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骑士大抵是极要面子的,他愿意为她做这些卑微的小事,她尊重他,感谢他,不愿上前让他看到她怜悯又愧疚的脸庞。那会折了他的颜面。

    她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眼眶酸酸的。来到异界后似乎经常遇到让自己感怀颇深的人和事。苏墨感谢佐伊如此相待。

    再看看自己和露可的窝,平时随便乱放的毛毯竟然整齐地铺着,窝四周还很神奇地摆满了「冰原妖姬」。这也是佐伊的作品。他似乎把苏墨当做了贵族的大小姐来伺候,希望她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

    苏墨总是尝试着让他改变称呼,不是主人,也不是苏墨大人,她希望他叫她苏墨,平等地对待彼此。可是奇幻界的骑士从小就接受「绝对服从,尊卑有序」的教育,他很难接受这样「不敬」的称呼。

    苏墨没有强迫他,索性随着他叫,只要他自在就好。自从佐伊留下以后,苏墨在冰原上的伙食有了质的飞跃。他的厨艺好到即使是在这贫瘠的冰原上,他依然可以做出美味可口的料理。

    虽然基础材料永远都是各种肉类,佐伊却可以用冰原上的植物作为配料,枯燥无味的烤肉在苏墨吃了一年之后终于从菜谱里消失了。偶尔还会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冰原植物,以及魔兽留下的蛋。

    离渊的喂食任务第一次是苏墨接手的,但是自从那晚回来后苏墨就发烧了。她没有活动,一直在冰雪里坐了很久,直接导致身体受寒。露可和佐伊吓得面色惨白,露可用冰块替她降温,佐伊忙着煮滋补的肉汤。

    忙了一整夜才让苏墨退了烧。离渊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愧疚,连带着对苏墨的态度也没那么冷漠傲慢了。只不过这喂食的任务果断地被佐伊抢了过去,每天都早早地跑去冰湖抓鱼,回来时衣服都结了冰。

    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苏墨会在难得没有风雪的好天气里和露可,佐伊,离渊在广袤的冰原上玩些孩子气十足的游戏。她会蹲在地上,露可化作人形把手伸到后面拖着她在冰原上滑行。加上佐伊的话,一左一右,速度超快,苏墨会兴奋地叫出声。

    瞧见离渊在一旁的冰河里趴着默不作声,苏墨会偷偷跑到后面一把抓住他的鱼尾扛起来,笑得像个狡黠的孩童。离渊被迫变成人形,苏墨让他蹲在地上,自己拖着他轻得不象话的身体飞快地在冰原上奔跑。

    她的手就牵着他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也觉得温暖。离渊抬起头看她,她恰巧回过头,总是被猎物血污弄得脏兮兮的脸绽出一朵洁白的花,温雅动人。

    他听到她的声音,轻快如同汩汩流淌的冰河,却温暖如同掌心的温度,「阿离,你开心吗?」他微微睁大眼睛,身体飞速地在一片雪白,广袤无垠的冰原上划过。耳边有呼啸的风声,心底滋生出奇妙的情绪,那是所有幻鱼都渴望的,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

    不是被禁锢在水里,冰湖里,而是在更加广阔的世界里,自由地奔跑。当他默不作声地在冰河里注视一切的时候,他的身影孤寂冷漠,苏墨一眼便发现了。那眼里满满的渴望。他在她身边这几日不曾笑过。书上记载着,幻鱼无欢喜,无悲伤。无笑无泪。

    苏墨却希望即使他不笑不哭,也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情绪。离渊最终没有回答,他茫然地蹙眉,似乎不知道开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心底的雀跃却无从解释。

    堆雪人时,苏墨特意给雪人做了条鱼尾,还在雪人的头上插了朵冰原妖姬。离渊看到了气得干瞪眼,他真想用尾巴把那破烂雪人扫了,「这,这是侮辱幻鱼的形象!!把那傻兮兮的尾巴给老子去了!还有那朵花!」

    苏墨笑嘻嘻地把花朵拿下来,俯下身就插到了离渊海藻般浓密的栗色长发上,「啧啧,果然还是美人戴着漂亮。」她左右打量一番,笑得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白牙。「屁话!」离渊不满地瞪着她,脸上一阵燥热。最终,那朵花成功地停留在离渊的头上长达一整天。

    夏月第三十日,苏墨醒来时便看到了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露可。他的体温烫的吓人,苏墨把手放到他额头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晶石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发情期。上一次很轻松地就度过了,这次呢?

    兽类的发情期很规律,但是也有着麻烦的地方。那是兽类的本能,在严酷的自然里繁衍后代是根植于身体里的职责。发情期意味着他们必须找□的对象,否则这样的高热持续下去极有可能损伤身体。

    苏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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