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怀郡王听着有些不悦,但却又似乎是实情。
    “叙说恩情?可我却怎么听到女子不如男的话来?”宋濯看向怀郡王,拱手道,“见过怀郡王!”
    “不必多礼。”怀郡王瞟了宋濯一眼,说,“夏姑娘说,她看中了你的样貌。”
    这话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可以说是侮辱了。
    宋濯却眉目弯弯地看向夏忱忱:“夫人过奖了!”
    夫人过奖了?
    怀郡王看着宋濯,脑海里竟出现了泼妇一般的声音:真不要脸!
    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怎么好意思?!
    这时宋濯看向怀郡王,无奈地说:“内人就这点儿爱好!”
    爱好?怀郡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看向夏忱忱。
    夏忱忱却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什么都不缺,就这点儿爱好。”
    可惜一个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否则……夏忱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想法是怎么蹦出来的。
    其实,这怀郡王长得还是可以,也只是比宋濯差了一点点。
    “可我当年提出要纳你的时候,你还未出阁。”怀郡王干脆将这话扯开了说。
    宋濯的脸沉了下来,怀郡王这样说,不过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没把永平王府看在眼里罢了。
    这真是想忍也忍不了了。
    但就在这时,宋濯却听到夏忱忱柔柔地来了一句:“是呀,我很早就喜欢上四爷了,好不容易才嫁给了四爷呢。”
    这声音如清风一般,瞬间将宋濯心头的怒气给吹散了。
    “谢夫人抬爱。”宋濯朝夏忱忱微微颔首以示感谢然后看向怀郡王,“怀郡王口口声声说要纳我正妻,永平王府在郡王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
    怀郡王不禁神色一凛,他的确是看不起永平王府,但人家怎么着也是姓宋的。
    “宋四爷言重了,我说的是之前!”怀郡王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冲着宋濯和夏忱忱拱手道,“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多谢!”宋濯也非常君子地回,有夏忱忱那一句,他就已经赢了。
    夏忱忱却暗道,那可不一定呢。
    怀郡王总算是转身离开了,夏忱忱看着他的背影,很想问一句:这救命之恩还报不报啊?
    “夫人,你之前说的话……”宋濯目光炯炯地看着夏忱忱,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夏忱忱道,“四爷,我说的话你不要在意,这都是为了应付怀郡王说的。”
    “嗯?你说的是假的?”宋濯心头一凉。
    “不假呀!”夏忱忱歪着脑袋看向宋濯,“四爷,您这样问,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呢?”
    “我……”宋濯动了动嘴唇,说不出口!
    宋濯就觉得夏忱忱时时刻刻想逼着他说这句话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婆婆妈妈的。
    你可以喜欢我的脸,但你不能让我的心也跟脸一样,为了取悦你而存在的。
    想到这儿,宋濯不由得摸了一把脸,是……为了取悦她而存在的?
    这,这肯定也是不对的!
    但应该是个怎样的说法,宋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
    夏忱忱也不为难宋濯,转移话题道:“四爷想必也累了,坐下来一起喝口茶吧。”
    “好!”宋濯立即坐到了夏忱忱对面,说道,“这个怀郡王只怕是跟了咱们一路。”
    咱们?呵,是我!夏忱忱暗道。
    为了避免宋濯多猜多想,毕竟名义上他俩还是夫妻,于是不管他之前听到了多少,夏忱忱还是将她和怀郡王的那一面之缘原原本本地说了。
    “你的丫鬟再厉害,也不能让怀郡王上马车。”宋濯在这一点上,和怀郡王的想法倒是挺一致的。
    “他很快就下了。”夏忱忱淡淡地回道,“再说,他上了马车后,我才知道他是个男子。”
    “他是男子或女子都是危险的,他若对你不利,琥珀再快也未必能救得了你。”宋濯越想越觉得夏忱忱还是过于冒险了些。
    夏忱忱看向宋濯,原来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曾和男子同乘一骑,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想当初夏宪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不让说出去,私下对她说,以后这种情况下一律不能让人上马车。
    虽然说的话是一样的,但夏忱忱明白,夏宪的意思是男女有别。
    夏忱忱不由得朝窗外看过去,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恐怕没几个男子能如宋濯这般。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能避得过的,还是避一避。”宋濯压低了声音,但在夏忱忱听来,却如阵阵鼓声般敲进了她的心里。
    “你放心好了,这个怀郡王笨得很,便是没有琥珀在我身边,我也有法子治他。”夏忱忱深吸一口气,压了一下跳动得略微有点快的小心脏。
    “笨得很?”宋濯对于这句话不能理解,他瞧着怀郡王还算正常。
    “你大白天的去干隐秘的事,会穿黑衣么?”夏忱忱问宋濯。
    “那自是不会。”宋濯终于明白过来了。
    但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怀郡王黑着脸站在那里。
    第221章 是头好羊
    这情景便是夏忱忱,也觉得有些尴尬。
    这茶楼都是过来说话聊天的,又不怎么隔音,“嗡”声一片,还真没察觉到怀郡王竟悄悄地过来了。
    “怀郡王?可还有事?”宋濯倒还算镇定,起身看向怀郡王。
    可怀郡王却盯着夏忱忱,然后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
    见此情形,宋濯立即拦在了夏忱忱的面前。
    “我只是有一句话要跟四少夫人说。”怀郡王声音硬得跟石头似的。
    “说吧。”夏忱忱从宋濯身后探出个头来。
    “我穿夜行衣,是因为,头天夜里就去了龙山寨。”怀郡王说一句顿一下,深吸一口气。
    “那,到了白天,你劫一位小喽啰的衣裳穿,也成啊。”夏忱忱小声道,至少不会那么明显嘛。
    “逃命都来不及,还抢什么衣裳啊?啊??”怀郡王朝夏忱忱吼道。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笨!
    怀郡王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气狠了,胸口真的会痛。
    这个女人……怀郡王发现自己当初瞎了眼才想要纳她为妾。
    “怀郡王,有话好好说。”宋濯把夏忱忱往里面推了一下。
    对于男人来说,被女人说蠢,的确是有点面上无光。
    不过,宋濯表示心里很是畅快。
    怀郡王再一次深深深深地刮了夏忱忱一眼,扔给夏忱忱一块令牌,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这是什么呀?”夏忱忱拿着那令牌问道。
    “救命之恩!”怀郡王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便夺门而出,似乎再多呆一会儿,就忍不住要爆了。
    夏忱忱掂量了一下,还挺沉。
    “这是怀郡王府的玄铁令。”宋濯也有些惊讶。
    “玄铁令怎么啦?”夏忱忱将令牌翻过来看了一眼,上面雕着西番莲的纹饰,“怀郡王是不是领着兵马的?是不是可以号令他的兵马?”
    被夏忱忱这么一说,宋濯的惊讶也淡了些。
    是呀,又不能号令兵马,有什么可稀奇的。
    “谁敢拿自己府中的令牌号令兵马?据说拿着玄铁令的人,可以要求怀南王府诸人帮自己办一件事。”宋濯说道。
    “怀南王府?”夏忱忱一愣。
    “怀南王是怀郡王的父亲,我朝规定异姓王不能世袭,到了他头上便成了郡王,但这玄铁令同样适用。”宋濯的目光落到令牌上。
    令牌还能做人情,回陵川后,宋濯也打算给双十会雕个令牌,别的不说,神气!
    这时,夏忱忱却将令牌递给宋濯。
    “夫人?”宋濯一愣。
    “放您那儿吧,我也没什么需要他帮的。”夏忱忱撇了撇嘴,“怪沉的,累!”
    主要这是男人的东西,怀郡王的,夏忱忱拿在手里,搞不好会落人话柄。
    而且如果宋濯不在,偷偷收下也没什么,但当着他的面,总觉得还是不大好,太无视他了些。
    宋濯掂量了一下,确实沉,便拿着了。
    被怀郡王这一搅合,两人也没有继续喝茶的心思了。
    “四爷,回驿站吧,我也有些累了。”夏忱忱道。
    宋濯自是无有不应,在外面事儿就是多,今天已经够了。
    回到驿站,夏忱忱才知道,永平王是被抬回来的。
    也是稀奇,居然跟一个杀猪的屠夫喝大了。
    据说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买半边猪肉回来。
    半边猪肉?宋濯愁了,这驿站的人煮的肉太难吃了。
    “四爷,难道人家还真的会送肉过来?”
    夏忱忱觉得永平王跟杀猪的喝酒也就罢了,但明显喝多了,难道那屠夫还真的会送肉来不成。
    “会!”宋濯只回了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
    果然,没等天黑,那屠夫便送了半扇猪肉过来,脸上很是喜庆。
    “这会儿,你家的猪肉没卖完么?”夏忱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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