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阿尼马格斯开课
    送走了哈利,天色没多久就暗下来,庞弗雷夫人进来了一趟,送来伤员专属的晚餐,
    顾及到小天狼星现在行动不便,庞弗雷夫人准备的流食,用一根长长的管子连到嘴里,很方便地吸饱了。
    随后就是漫长无聊的病房夜晚,透过网格状的玻璃窗,能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深蓝夜色。像是水流一样流淌进来,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隔帘都被浸润成沉默的蓝色。
    静悄悄的,庞弗雷夫人不知道在外面忙着什么,一点声音都传不进来。
    和哈利谈话后,小天狼星提不起心思玩儿什么喝水游戏了。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靠在床头的支架上,盯着病房中央的半空。
    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过去三十年的记忆像是看过的麻瓜电影一样,定格的黑白照片忽然生动,那些画面里的人物从他破损的灵魂里汲取各自的颜色,慢慢活动起来。
    他出生在1959年的伦敦伊斯灵顿区,出生于“最古老最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他的父母,奥赖恩·布莱克和沃尔布加·布莱克,是表亲,是黑巫师,是秉承“永远纯洁”的家族座右铭,以自己的纯血统为傲的极端纯血主义者。
    歧视所有与麻瓜有关的人和事物,拒绝与麻瓜或麻瓜出身的人、哑炮和血亲叛徒交往,与哑炮家族成员断绝关系,坚持他们的家族成员只能与体面的纯血统阶层通婚。
    我,罗恩·韦斯莱,前途无可限量。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也很好了,格兰芬多加十分。下面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格林迪洛的特点……”
    如今面对小天狼星,洛伦已经基本心绪平静了。
    各个学院的,各个年级的,基本上洛伦认识的人全都来了。只有个别学生真的对阿尼马格斯不感兴趣。
    小天狼星自认对那里没什么留恋,对父母没有太多的感情。哪怕现在,也依旧如此。
    “阿尼马格斯教学班的成员就几十个人,完全不用抢位置吧。”
    如果小天狼星始终不能悔悟,那梦魇就会永远伴随着他。余生的每一个夜晚,他都难以安眠,直至落入死亡的帷幕。
    “……”
    “嗯?”
    小天狼星脑海里有一个荒谬的念头,布莱克家族的人大概比食死徒要温和一些,至少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不用丧命。
    洛伦的美好期盼最终没有实现,吃完午餐就被赫敏拖去了变形课教室。
    “别看了,吃快点,吃完了我们去教室。”她戳了戳洛伦的胳膊。
    第二节课是草药学。
    十六岁的小天狼星再也忍受不了布莱克家族让人窒息的氛围,他从格里莫广场离家出走,住进了詹姆的家里,因此被布莱克家族除名。
    赫敏第一个举起来手,这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
    几个令人恶心的、长着尖尖犄角的绿色怪物,把脸贴在玻璃上,呲牙咧嘴地做着各种怪相,就连牙齿也是带着水垢的绿色,瘦瘦长长的手指长着恶心的墨绿色指甲。水里各种污秽沉淀附着在指甲表面,上面布满了粗糙的角质,像是石头一样。
    “难以置信!”西莫瞪大了双眼。
    “……”
    “啊!我要跟你们两个同归于尽!”
    这都怪该死的虫尾巴,该死的小矮星·彼得!
    然后是父亲,母亲……
    隔着透明的玻璃水箱,洛伦看到了曾经导致他空军的水生怪物——格林迪洛。
    “喔,这个……我不清楚。”罗恩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逃课,给同学下恶咒,跟斯莱特林学院的人相约决斗。每次打到最后都会忘记巫师的身份,回归最原始的格斗方式。
    念及到大家期盼放假的心思热切,也做不了什么费心费力的工作,斯普劳特教授带大家回了第一温室,培育几种不会动的菌类。
    上课前的五分钟,麦格教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的手上捧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现在想来,这些举动幼稚得可笑。同样可笑的还有他在学校里的行为……
    当他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折磨得神智模糊的时候,这座布莱克老宅变得空荡荡的,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麦格教授穿着一身黑色高肩的魔法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和平时变形学课堂上的庄严模样一点都不一样。成熟稳重,又不过分显得严肃。
    至此,复活节假期正式来临了。接下来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小巫师们可以安心享受霍格沃兹的三四月,在黑湖边和禁林边缘的草地上自由追寻春天的气息。
    出人意料的是,罗恩也把手举得高高的,脸上写满了「选我!选我!」,还抽空给洛伦递了一个眼神。
    坐在不远处的洛伦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吃午餐还有佐餐的闹剧看,精彩精彩。
    罗恩侃侃而谈,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只是重点完全跑偏。小巫师们听得面容呆滞。
    出狱后的第一年圣诞假期,哈利不想回德思礼家,小天狼星就带着他去了格里莫广场12号。
    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他总不能把小天狼星给炸了。与其沉溺在这些事情里,不如享受和赫敏的美好生活。
    ……
    小天狼星没有上讲台,把玻璃瓶放在讲桌上,在讲桌右侧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乔治不住的点头:“再让妈妈写一封吼叫信回学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开。”
    小天狼星用手指敲了敲水箱玻璃,引得格林迪洛冲着他呲牙:“我们今天要学习对付格林迪洛。在此之前我要问一下,有谁了解过格林迪洛这种生物吗?”
    “喔,罗尼小宝贝加分了!”
    洛伦等人不动声色地离他远点,太丢人了。
    虽然以前也为格兰芬多挣过分,但那都是打怪得来的,这一次是通过回答问题,堂堂正正挣的分数。
    没过几天,小天狼星就待不下去了。
    “停!”
    两人来得最早,如愿坐到了前排中间的位置。
    理了理魔法袍的衣领,罗恩做足了姿态,咳嗽一声后回答道:“格林迪洛是一种没有智慧的,凶残的黑魔法生物,鱼人把它们驯服作为宠物。这种生物身体呈绿色,长着绿色的绿牙齿,头上带有犄角,最重要的是格林迪洛长着非常长的手指。”
    话到这里还是正常的,后面就逐渐跑偏了,“格林迪洛的力气很大,手指灵活,能熟练地解下鱼钩上的饵料,让人钓不到鱼。如果在有格林迪洛的水域钓鱼,需要配置特殊的饵料……”
    随心所欲的变成动物,阿尼马格斯对所有小巫师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很多没有通过考试的学生都来蹭课旁听,甚至很多没有加入变形学俱乐部的人也来了。所有不是教学班的小巫师都自觉的坐在后面,为教学班的学生留出位置。
    在她的小儿子和丈夫先后死去以前,在他被关入阿兹卡班以前,她是一个偏激,脾气暴躁的妇人,在各种各样性情古怪的黑巫师群体里,她勉强算得上一个正常人。
    直到他最亲近的堂姐安多米达·布莱克被家族除名,她和一位名叫泰德·唐克斯的麻瓜成婚,被贬作血亲叛徒。
    次年,他从叔叔阿尔法德那里继承了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财产。他也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
    一起玩儿了几个月了,小天狼星也知道自己的教子和他的小伙伴是什么德行。小天狼星深感意外,随后顺手把他点了起来:“罗恩,你来答。”
    校医室里,躺在病床上的小天狼星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呼吸着,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后面的话罗恩已经听不见了,他现在沉浸在加分的喜悦中。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课,庞弗雷夫人的治疗术一如既往的好,除了眼睛中带着更多的红血丝,出现在教室里的小天狼星面上看不出任何不适,缠满周身的绷带也不见了。
    除了阿尼马格斯教学班的成员,他们的第一节课被安排在今天下午。
    “说得对啊!”
    “我大概是还在做梦,居然看到罗恩举手了。”迪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弗雷德欢呼道:“没错!我建议你给爸爸写一封吼叫信,让他在魔法部打开,让所有魔法部的职员都知道这件事!”
    只是当他推开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那股湿乎乎、灰扑扑、带着腥甜的奇怪腐烂味道迎来时,他还是恍惚了。
    午餐的格兰芬多长桌上。
    再往后,就是第一次巫师大战……
    对于那些他讨厌的人,小天狼星可以毫无顾忌地开恶劣的玩笑,只有他觉得有趣。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乔治和弗雷德联手压制,双方开始了骂战。
    至于詹姆,詹姆是因他而死的,小天狼星一直觉得自己没法儿跟弗利蒙叔叔和尤菲米娅阿姨交代,他们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早知道就好好复习了!”
    “还有旁听的学生,肯定很多人。”
    人数众多的格兰芬多学院,又有多少人能通过回答问题得分呢,就只论这一项,他已经超越了巨大多数格兰芬多。
    哈利和罗恩陷入无尽的懊悔。
    “……会害死很多人的,不应该在这里……”
    寂静的校医室里,小天狼星的思想漫无目的地发散着,那些遥远时光以前的场景发出声音,经过记忆的处理之后有些失真,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阴影。就连那些人物也都模糊了。
    为了反抗这些压迫,为了彰显自己和布莱克家族的不同,也为了激怒父母。他在房间的墙上挂了永久粘贴格兰芬多旗帜的符咒,还有穿着比基尼和摩托车的麻瓜女孩的照片、他自己和他格兰芬多朋友的照片。
    布莱克教授从黑湖里逮了几只格林迪洛,打算在学生面前演示对付它的办法。
    “我们去坐中间的、前面的位置。”
    然后是弗利蒙叔叔和尤菲米娅阿姨,尖头叉子的父母对他很好,几乎把他当成第二个儿子了。他们的年纪很大了,最后是患了龙痘疮病死的。
    正如赫敏预料的一样,开课前半小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星期五,晴。
    罗恩就像是被扼住脖子了一样,沉默下来,紧紧地捏起拳头。
    洛伦疑惑的回头看她,“这么早去教室干什么?”
    “放心吧,麦格教授肯定会考虑这一点,预先给教学班的学员留位置的。”洛伦乐滋滋的说,“到时候我们卡点过去,旁听的人目送我们坐到前排,他们肯定很羡慕。”
    “……”洛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雷古勒斯死了,大概是想要退出食死徒的行列,于是被食死徒清除出去。
    意识模糊之间,小天狼星又回到了汉普郡的那条街……
    当小巫师们集体把目光投向它们时,它们又害怕得缩到角落里,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听着他已经聊到了饵料的调配和甩钩的方式,小天狼星连忙把重点拉回来,“说说怎么对付这种生物。”
    罗恩大叫,挥舞着拳头扑上去了。
    黑发黑瞳的男孩坐在繁华的街边,歪着脑袋,声音空灵:“不是吗?”
    他对哈利的说辞是忍受不了克利切……其实是忍受不了那座空荡荡的老宅。
    罗恩在向双胞胎炫耀他今天的加分,声称他要写信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
    罗恩朝着周围的小伙伴挤弄眉毛,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得意的气息。如果给他一条尾巴,现在肯定翘起来,翘到天上去。
    父亲总是摩挲着他那枚金色的大戒指,上面雕刻着布莱克家族的饰章。那个画像里疯疯癫癫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她并不是一直那么疯癫,一直那么歇斯底里的。
    生活在布莱克家族的每一天都要谨言慎行,那些由纯血观念衍生出的条条框框像是牢笼一样,像是吊死绳一样,勒得他喘不过气。
    看见他几乎写在脸上的恶趣味,赫敏无语极了,什么人啊这是。
    麦格教授扫视一圈,拿出魔杖朝着教室的四面墙挥动了一下。
    无形的波动沿着教室的边缘延伸,眨眼间多出来一圈宽敞的空间。石头铺成的地面拉伸变动着,一排排桌椅从地面长出来。
    教室不再拥挤,第一节阿尼马格斯课程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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