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莺莺,正是当年的她。

    那她腹中的孩子,会不会成为如今的嬴政……

    她不敢再想,细细想来,觉得十分恐怖……

    “哀家会尽力保全你。”

    莺莺在太后怀中啜泣着,不言片语。

    午时已到。

    日头正盛,刺得嬴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他坐在城墙的高台之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小如被押着走向刑场。

    他不禁对小如的义无反顾升起了一丝惊叹:这真的是,弱燕的子民吗?

    小如一身伤痕,但这没有影响到他坚定有力的脚步;他浑身被铁链束缚,但这没有影响到无所畏惧的神情。

    场上的五匹黑马都被蒙上眼睛,不安的用马蹄踏着地面。

    全场肃然。

    小如的头,手,腿都被绳索牢牢拴在马拉的木车上。

    嬴政看着日晷,准备发令。

    “大王!!”莺莺此时,竟然从城门跑了进来,她抬头,无助的看着与她同床七年,却对她毫不关心的男人,哀求道:“大王,您饶了他吧!”

    她跪在马车之前,声泪俱下。

    官兵赶来,欲把王后拉出城外。

    “停——”嬴政抬手,“既然你来了,那就请王后 ,欣赏这出好戏如何?”

    莺莺悲恸:“大王!臣妾求您了,只要您可以放了他,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行刑!”无情的男人一声令下。

    马夫扬鞭,狠狠的抽着马匹。

    马受到了鞭打,奋力的向四个方向拉扯缰绳。

    顷刻之间,血,就布满了莺莺的眼眶。

    “小如——”

    她挣开了抓着她的侍卫,跑向那四分五裂的尸体。

    秦王一直在笑,看着下面的乌烟瘴气,他大笑不止。

    莺莺不哭了,她木木的盯着小如的尸身,双目却无法聚焦。

    那个为她包扎伤口,给他做风筝的单纯少年,那个爱不言口,却偷偷看她的少年,那个会绣花,会玩蹴鞠,还会保护她,爱护她的少年,就在这五匹马的撕扯间,支离破碎。

    他,本来是她深夜隆冬,好不容易透进来的一丝光亮。

    她还没有来得及拥抱,还没有彻底感受到温暖,那丝光,就踪影不见了……

    没有了他,她怎么敢继续面对严酷的惩罚,无尽的寂寞?

    她拔下了发簪,狠狠向脖颈刺去——

    “扑通——”一声

    她就带着六个月大的胎儿,倒在刑场之上。

    有人急忙上前,摸了摸脉搏,摇了摇头。

    嬴政气得发抖。

    他不是因为莺莺的背叛而生气,他是因为王后的背叛而勃然大怒。

    他不容任何人挑衅他的权威,背叛他的威严。

    灭了樊家……就是断了太后的左旁右臂。

    他想起了之前的谈话,露出一丝笑意。

    正合寡人心意。

    “来人,传樊於期将军,至于王后,丢弃乱葬岗,史书除名,不留此妇!”

    那就,一次解决干净!

    第34章 定报此仇

    大王,您真狠啊……

    姬丹无力的倚在床头,看着华帐。

    夺了月清,杀了小如……连结发之妻都这么不留情面……那您对我,真是太仁慈了啊,您抬举我了,留着我做什么,为何不给我痛快?

    他惨然一笑,闭上眼。

    “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我要回燕国,想方设法踏平秦国!

    “咳咳!”他剧烈的咳嗽着,手掌中有了鲜红的血迹,“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明月当空,已是深夜。

    可姬丹仍然难以入睡,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月清和小如的影像,还有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耻辱……

    他们啊,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尤其月清,虽然懂事,但非常单纯啊……

    头疼欲裂,他吃力起身。

    这时,两个黑影从窗外翻入。

    “谁?”

    两人一身软甲黑衣,脸上戴着遮住眼睛的面具。

    其中一人从腰间拿出腰牌,小声说:“云燕十八骑月狐,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怎么了?”有宫人隔着门问。

    “无事。”姬丹见来者是十八骑,“下去吧。”

    荆轲终于见到了丹太子。

    果真如别人所言,太子身材修长,容貌甚美。不过他正值风华年纪,却为何一幅憔悴病态的模样?荆轲的眼睛,牢牢地粘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这太子虽然没有师叔那倾倒众生的样貌,但好像有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可以把人牢牢地吸引住,哪怕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

    一种让他渴望亲近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属下受燕王之命,迎接太子回国。”月狐单膝而跪,恭敬道。

    姬丹难掩心头的狂喜:“这么说……你们是来救我的!?”

    “是。”荆轲抢着回答,顺道单膝跪下,“属下定竭尽所能,护送殿下回宫!”

    姬丹注视着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轻声问道:“你是……”

    “属下是新任危燕。”

    姬丹知道上任危燕在燕都保卫战中殒命。

    姬丹问:“何时动身?”

    “听后太子吩咐。”

    “那,今晚。”姬丹面色恢复了平静,“现在就走。”

    秦王盯着宫灯中跳跃的火苗,皱了皱眉头。

    成悲成喜,成是成非,修因修果,天道而为。

    他想起一虚为他与姬丹卜的一卦。

    这一出出的荒唐,这一幕幕的闹剧,确实应了这玩味的谶语。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

    “大王,”昭德走上前,弯腰在他耳边道,“月清,自尽了。”

    嬴政冷哼。

    “以老奴之见,这月清,并不是什么卧底。”

    “那会是谁,难道会是你吗?”嬴政没有看他,声音冷冷的。

    “今日,老奴来告诉的三件事。”

    “何事?”

    “其一,走漏风声的不是月清,是老奴。”

    嬴政的脸瞬间煞白。

    “你说什么!?”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损二十城,半数归秦,联盟赵国,断了其他国合纵的妄念,这对秦国的好处,大大超于与燕结盟;加之燕受损,赵疲敝,大王平定天下将更加易如反掌。老奴不是太后的人,但老奴所为,全是为了大秦!而且,老奴不希望,大王您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天下,放弃了百年的基业!”昭德跪下,字字恳切。

    嬴政抽出剑,指着昭德的脖子,怒问:“为什么你也要背叛寡人!”

    “其二,嫪毐与婴孩已经抓获,关押大牢,等候发落。”

    “你……”嬴政的手在颤抖。

    “奴才永远忠于大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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