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换个玩法探真假
第146章换个玩法探真假 童小安不相信地看着他。
赵幺娃得意地说：“平心而论，于幺女挺漂亮的，不过不管是哪个男人娶了她都养不家，她的挺强。对了，她不是处女”
童小安又大吃一惊，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见赵幺娃继续说：“她比那几个厉害得多，一个两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
童小安离开了赵幺娃的家，他感到头痛得很厉害，他无法相信赵幺娃的话，三姑娘，在他眼里那么纯，那么美的姑娘，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玩那种可耻的游戏？
而且赵幺娃还说她早就不是处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童小玉帮餐馆的时候，徐绍林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问她习不习惯，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她，需不需要帮忙，有时看见她脸上有脏东西，他拿出自己的手帕很细心地给她擦了。
不久，厨师和服务员就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了。
严格说来，他们并没有谈恋爱，只能算是徐绍林在追童小玉，童小玉呢？她现在对爱情还一无所知。
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肯德基的人，他不知道肯德基究竟是什么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自然就不会有吸引力。
童小玉心里只是有些淡淡的、从来没有过的、很新奇的感觉，其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没有茶饭不思，她的味口向来很好。
她只觉得，徐绍林来了，陪自己说说话，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如果没有来，她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但归根结底，她是喜欢听徐绍林说话的，他说话不算是滑腔滑调，但听在童小玉的耳里总是让她心跳发慌，她既想听他说话，又有一点怕怕的感觉，因为那种心跳让她不自在。
她不知道，这就是爱情在萌芽了。
*
从赵幺娃那里得知三姑娘竟然和他们玩过那种成人游戏后，童小安心乱如麻地回到家里。
下午童小安继续到荒家湾挖最后的一点土豆，这块地早就应该挖完了，他为了能和于幺女幽会才磨磨蹭蹭，不过他有个预感，觉得明天他不会再来了。
三姑娘来了，她继续一边忙一边高高兴兴地跟他闲聊，童小安很少说话，他的脑袋里全是赵幺娃讲的话，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身边这个美丽能干的姑娘和几个男孩子玩过那种游戏！
童小安的土豆很快就挖完了，他又到三姑娘的地里帮她挖，三姑娘问：“你明天挖哪块地？”
童小安说：“还不知道。”
挖完了土豆，三姑娘拉着他说：“我们再玩会儿回去。”
她凑过来吻他，童小安推开她，说：“我想换个玩法。”
“换什么？”三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这双大眼睛依然清澈明亮，童小安依然觉得她很纯，可是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我想跟你睡觉。”
三姑娘一呆，脸霎时胀得通红。
童小安看着她胀红的脸，他很希望她能大骂他一顿，哪怕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她至少还是他心里最美的姑娘！
但她没有骂他，只是低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现在？”
童小安点点头：“嗯。”“可可是”她转头向四处看看，担心地说：“我害怕”
“怕什么？”童小安的心渐渐变冷，语气却不变，很认真地说：“我们可以到树林里去，那里不会有人看见。”
三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
她等着他一起进树林。
童小安说：“你先去把裤子脱了。”
三姑娘的脸更红，这样红的脸又美丽又娇俏，可是，她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不骂他？
她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往树林里面走，童小安没有跟过去，他转过身看着外面的天空，听见身后发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他的心里堵得难受。
“我好了。”她在后面说。
童小安很想转过去干她，但是他没有勇气，他不想看见她不穿裤子躺在草地上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和赵幺娃玩过？”
身后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童小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想，她既然不辨解，那就是真的了，现在她应该是羞愧的吧！
他没有再说话，也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大步走到自己的地里，背上土豆离开了。
他不知道三姑娘的第一次给了谁，也不可能问。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沉重，那样冰清玉洁的姑娘，那样外秀内惠的姑娘，竟然也被玷污了，他的心里涌起一些悲愤的情绪。
再想起冯小青甘愿以二十多岁的年轻美貌同时在他和一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之间周旋，更让他觉得，天下虽大，似乎已经找不到一个干净清纯的好女孩了！
这件事童小安一直埋在心里长达十多年，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虽然他知道了三姑娘不堪的一面，但他仍希望她能嫁过好男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三姑娘迟迟都没有订婚，一直等到二十五岁才由父亲作主将她许配给了上村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订婚不久，她就和男人睡到了一起，肚子很快大了，于老大又一次大动肝火，将三姑娘和她的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三姑娘终于也像她的两个姐姐一样，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就到男方家不回来了。
于是曾经被于老大嘲笑过的贾桂就得意了，对郑美莲说：“有的人那年笑我没有家教，女儿没有结婚就怀上孩子了，我可是只有一个女儿，人家只笑我一回。这三个女儿个个都是没有出嫁就怀娃娃了，要被人家笑三回，所以这话还真不能说满了！”
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童小安和媳妇喝了酒躺在被窝里亲热，在媳妇的诱惑下，他谈起了他的恋爱史。
在谈到三姑娘这件事的时候，他说：“她本来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是过于严厉的家教害了她，她父亲对她们姐妹的严厉控制，使她们表面上看来很听话，但心里极为叛逆。
“三姑娘没有读过书，没有出门打过工，但她那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就进入了青春期，她当然渴望爱情，渴望刺激，赵幺娃诱惑她看那种碟片，那是对她以往生活的一种颠覆，所以她被赵幺娃拖下了水！”
后来童小安还无意中知道了三姑娘的第一次是被谁占了的，他揍得那家伙满地找牙，这是后话了。
童小安和三姑娘之间一直很尴尬，两个人在路上碰见了，都低头匆匆走过，直到童小安把媳妇带回家后，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
这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短暂恋情对童小安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有过感情受伤的经历，他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他第二天就到了街上，来到了商贸局饮食服务公司。
这时候已经全面改革开放了，这家饮食服务公司被一个姓姜的女老板承包了下来，有三层楼，但她承包的只是一楼和三楼，一楼是餐厅，三楼是招待所，二楼是商贸局各部门的办公室。
姜老板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当然，一般来说，做生意比较成功的女人都是比较强势的。
她的丈夫齐锐是武装部的一名干部，在c县大大小小也算个人物，但齐锐只要一来到商贸局姜老板的吧台面前，他就比进部队的新兵蛋子还乖巧。
他总是端端正正地站在姜老板面前，很严肃地听她训话。
童小安第一次走进商贸局一楼餐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姜老板坐在吧台后面，看着本来就比她高出很多，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更高的齐锐，说：“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说吧！”
齐锐毕恭毕敬地说：“昨天晚上，我下了班就回去了。”
“你六点钟下班，六点十分就应该到家，我六点十五分打家里的座机都没人接，你敢说你下班就回去了？”姜老板咄咄逼人地问。
“六点十五分？”齐锐眨巴着眼睛思索：“我六点钟下班，走出武装部，往回走，碰见了一个熟人”
“什么熟人？”
“我同事老冯的妻子。”
“碰见老冯的妻子又怎么了？”
“没有怎么，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她问我老冯下班没有，我说下班了，我们就分手走了。”
“你们说这么两句话就能耽误五分钟？”姜老板将桌子一拍：“齐锐！还不老实交代！”
童小安吓了一跳，心说这老板这么凶，我如果来帮她，不是会有受不完的气？
他刚转身，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走进来，和颜悦色地问：“小伙子，你是来应聘的吧？”
童小安点头说：“是啊。”
“那你进来切份菜，我看看刀功。”
童小安心说，原来这才是老板啊，那吧台边的女人又是谁？
他跟着老头往里面走，听见吧台边穿军装的男人在交代：“我和老冯的妻子分手后，走了一段路，看见有人在吵架，就看了一会儿热闹”
童小安跟老头走进厨房，这厨房很大，童小安一看这环境就喜欢上了。
事后他才知道，这个老头姓何，大家都叫他何大爷，是餐厅里的大厨，姜老板很信任他，聘请的其他厨师都是由他考核的。
巧的是，这个何大爷就是方孝天的师傅，方孝天是何大爷的大弟子，所以何大爷的水煮肉片也十分出名，而且何大爷红案白案都很拿手，所谓红案就是炒菜类，白案则是包子馒头类。
童小安得知何大爷是白案高手，很是兴奋，他一直想学会白案，但他的师傅只会红案，他觉得以后可以跟何大爷好好学学了。
餐厅很大，请的人也就不少，何大爷是大厨，另一个比他先来的小文是二厨，童小安是櫈子师傅，专门负责切菜配菜。
他的刀功在师傅那里就练出来了，那时候，每天下午忙过了，他都在那里切菜，为了练好刀功，他切了上千斤的萝卜，切片，切丝，切得又快又好，切土豆丝整齐得就像用机器切的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凉菜师傅，早上和下午有专门做包子馒头的白案师傅。其他就是服务员了，三楼上的招待所有个服务员，一楼的餐厅里有四、五个，都是年轻姑娘，很热闹。
做了一段时间后，童小安和大家都混熟了，忙的时候一起忙，下午闲着的时候，大家坐在外面玩牌，聊天，开玩笑，男人们说话风趣，女孩子总是被逗得笑声满场飞。
服务员里有两个女孩给童小安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一个叫梁玉蓉，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特别爱说笑，开玩笑也不顾忌什么。
童小安第一天来的时候，中午一起吃饭，姜老板问：“小童多大了？”
童小安回答：“二十岁。”
梁玉蓉接口说：“嘿，那我们正合适。”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她，一个女孩问：“合适什么？”
姜老板说：“梁玉蓉十八岁，他们正合适搞对象。”
大家都笑喷饭了，梁玉蓉也大笑，并没有一点害羞的表情，只把童小安弄了个面红耳赤。
另一个给童小安留下深刻印象的服务员就是江子纯。
和梁玉蓉的活跃完全相反，江子纯不多言多语，她是这群女孩子里长相最普通的一个。
貌不惊人的江子纯每天闷声不响地干活，招呼顾客也细声细气的，大家开玩笑爆笑的时候，她只露一点淡淡的笑容，童小安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孩似乎很忧郁，他怀疑她有心事。
姜老板没少抱怨她，说饭店的服务员就是古代的店小二，喊堂首先就是要声音宏亮，江子纯这细如蚊蚋的声音，顾客能听清楚吗？
童小安后来才知道，江子纯的家很远，她是第一次出门打工，胆子有点小，又害羞，所以不好意思大声喊堂。
姜老板说江子纯这秀秀气气的声音没法做餐厅服务员，把她调到三楼上管理招待所去了，招待所里主要是打扫清洁卫生，洗被套床单什么的，还有就是给客人送开水。
这工作清静，虽然没有餐厅里热闹，但江子纯很喜欢，所以她每天一个人在上面自得其乐地忙碌。
二厨小文比童小安大两岁，也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不仅帅气，他那张嘴还特别讨女孩子欢心，几个服务员被他逗得眉开眼笑，整天都围着他转。
每天下班的时候，小文换下工作服和围腰，说一声：“谁帮我洗洗工作服？”
女孩子们争先恐后答应着帮他洗，梁玉蓉总是跑得最快，她胆子又大，直接在小文的手上去抢，所以每次都是她争赢了。
也有女孩子主动表示帮童小安洗，他说：“我自己洗。”
以前冯小青就是帮他洗工作服、洗衣服感动了他，那时候他以为勤快的姑娘一定是好姑娘，就像他妹妹一样，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冯小青勤快，三姑娘也勤快，但这两个勤快的姑娘却摧毁了他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从三姑娘以后，他不再相信还有什么纯情的好姑娘，也不相信十七、八岁的姑娘里还有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处女！
每天看着这群女孩子和小文疯疯打打，他就在心里嘲讽地想，白天可爱的她们，晚上到底在做些什么？
梁玉蓉和小文的恋情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晚上十点过餐厅打烊后，一群年轻人喜欢到街上转一圈，童小安和江子纯也去了。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当然主要是女孩子们在跟小文说说笑笑，童小安只是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
这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冯小青，想起那时候每天晚上饭店打烊后，他们出来在街上手牵手散步的情景。
他们在一起那样久，走遍了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巷道，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让他想起她来。
他们走到了公园里，顺着石梯路拾级而上往山上爬，小文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女孩子们追上去打他，他拉着梁玉蓉跑走了，大家都乱纷纷追了上去。
童小安没有跑，他仍然慢慢地走，侧脸看着路边的景致，在夜色里，这些树叶被两边淡淡的路灯映照着，绿得透亮。
曾经冯小青喜欢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抚着路边的树叶，有时摘一片下来，捏在两根纤细的手指间转动，在绿叶的点缀下，她莹白的手指显得十分漂亮。
童小安忽然意识到他今天想冯小青想得有点多，他想起了方孝云，不知道她跟方孝云好上了没有，但不管她跟谁好上，以后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童小安走上来，看见江子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问：“他们呢？”
江子纯摇摇头：“走不见了。”
“可能在前面。”童小安往前走，却见江子纯转身往回走。
“你到哪里去？”他问。
江子纯说：“我回去了。”
“你从原路回去？”
江子纯看他一眼，说：“还可以从哪里回去？”
童小安指指前面：“从索桥过去比从这里回去要近得多。”
“哦，”江子纯又走回来，说：“我不知道从那里可以回去。”
童小安走前面，江子纯跟在后面，两个人默默地走，也不聊什么。
江子纯通常都呆在三楼，只有中午餐厅里忙起来了才下来帮忙，其余就是吃饭的时候在一起，所以他们算不上有多熟，而且江子纯原本就不爱说话，童小安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才合适。
走了一会儿，童小安看见那几个女孩子猫着腰蹲在前面，他走过去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女孩子回过头来，向他竖起一根指头在嘴边，说：“嘘，小声点。”
另一个跑到童小安跟前来，神神秘秘地说：“小文和梁玉蓉在前面树林里那个”
童小安心里一惊，他直觉地就想起了三姑娘在树林里脱裤子的那一幕。
*
转眼间，童小玉帮饭店已经过了几个月。
有一天，徐绍林来看童小玉的时候，童小玉说她要回家去一趟，徐绍林说：“我送你回去吧。”
童小玉说：“不哦，我自己回去。”
徐绍林说：“我想到你家去玩，欢不欢迎嘛。”
童小玉不好拒绝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拒绝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只好说：“欢迎啊，怎么不欢迎？”
第二天下午，徐绍林果然和童小玉一块儿上她家去了。
一路上，童小玉非常担心，自己忽然带一个男孩子到家里来，妈妈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打我吗？会骂徐绍林吗？会把他赶走吗？
童小玉担了一路的心，却不敢和徐绍林讲。
她说不出来，怕徐绍林以为她不欢迎他去，怕他会把她看成是很吝啬的人。
童小玉和徐绍林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郑美莲正在剁猪草，听见说话的声音，出来看。
童小玉喊了一声：“妈！”
郑美莲答应了，说：“怎么黑了才回来？”
童小玉说：“明天要一早下去，餐馆里上午忙得很。”
徐绍林说：“干妈，您放心，黑了也不怕，有我保护她呢！”
郑美莲看看他，不认识，嘴里客气地说：“哦，那当然好哦，那怎么好意思哦，小玉，这是谁啊？”
徐绍林自我介绍说：“我叫徐绍林，您就叫我绍林就行了。干妈，您喂了多少猪啊？怎么剁这么多猪草？”
郑美莲说：“喂了四个。”
徐绍林惊讶地说：“哦哟，干妈，您好厉害哦，您也太厉害了嘛，您一个人喂这么多的猪，那还有法做别的活路吗？光喂猪都忙得不得了！”
郑美莲说；“怎么没法做？他们不在家，我一个人收玉米、挖土豆、挖地，还不是照样做，我还没有哪一块地做到别人的后面了呢，你不信，到队上去问一问，他们把玉米收完，我也就收完了，他们把地挖完，我也挖完了，一点都没有落后！”
徐绍林说：“哎呀，童小玉的命才好哦，有这么能干一个妈，您如果是我的妈，我硬是睡着都要笑醒！”
郑美莲听得心花怒放，嘴里客气着：“能干啥哦，我就是没有什么出息！”
徐绍林说：“真的能干哦，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嘛，您怎么不是我的妈嘛。哎，我硬是想一头碰死算了，活了二十多年才看到这么能干的妈，偏偏不是我的妈！哎，命苦哦，您怎么就不是我的妈呢？我真是想不过，我好想您是我的妈哦，好想把您喊妈哦！”郑美莲说：“这还不容易，你想喊就喊嘛！”
徐绍林欣喜若狂的样子：“真的？那我真的把您喊妈了哦？哎，我光喊一声有什么用，您又不会答应！”
郑美莲说：“怎么不答应？你既然喊我，我肯定要答应！”
“真的？”徐绍林立刻冲郑美莲大喊了一声：“妈！”
郑美莲响亮地应道：“哎！”笑逐颜开了。
她没有看到，徐绍林这时候回头给童小玉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童小玉莫明其妙。
郑美莲喊童小玉：“去把腊肉取一块下来烧了煮起，取那块最好的，好好炒几个菜，绍林第一次到家里来耍，别弄得太寒酸了。”
童小玉一边答应着，一边去了。
郑美莲又说：“绍林，你坐嘛，家里只有这个样子，莫嫌弃，将就坐！”
徐绍林说；“妈您说哪里话，您要是把我当您的亲儿子，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说客气话，该打您就打，该骂您就骂，别和我客气。您要是总是这么客气，那您就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古人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既然把您喊了妈，您的家就是我的家，从此以后我是您的儿子，也是这个家的一条狗，而且是一条很忠实的狗，我不会嫌母丑，更不会嫌家贫！”
郑美莲听得从心窝窝里笑了出来：“哎，好好好，我不说客气话了，你随意就对了。”
童小玉弄了满满一桌子菜出来，郑美莲不停地往徐绍林碗里挑，徐绍林说；“妈，家里有没有酒？”
郑美莲说：“酒？有有有，我都忘了，应该请你喝点酒才对，小玉，把酒拿来！”
童小玉拿来酒和酒杯，要倒，徐绍林拦住了，说：“再拿一个杯子来！”
童小玉又拿来一个杯子，徐绍林接过酒瓶，斟满两杯酒，一杯端到郑美莲面前，说：“妈，这杯酒是我替小玉敬您的，谢谢您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地把她养大！”
说完，他仰头干了。
郑美莲的眼里闪出了泪花，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向她道一声辛苦！
她接过酒杯，含着泪说：“绍林，你不要这样说，把她养大是我应该的。”也一口干了。
徐绍林又斟上了第二杯，说：“这一杯是我敬您的，谢谢您肯让我叫您一声妈！”一仰脖子又干了。
郑美莲笑了：“有你这么好的儿子，我也高兴啊！”也干了。
徐绍林斟上了第三杯，说：“妈！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杯祝您身体健康，我干了，您抿一口就是了，您年纪大了，不要喝得太多！”
这天晚上，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说着话，郑美莲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第二天早上，郑美莲早早起来在厨房里忙开了，童小玉听见妈妈起来了，也起来帮忙，又弄了一大桌子菜。
出门的时候，郑美莲一直把他们送到外面。
走了一段路，徐绍林回头大声说：“妈，您回去吧，要保重身体哦！”郑美莲笑着答应：“哎，绍林，常来耍哦，小玉一回来你就和她一路来吧！”想想又补充道：“她没有回来你也来耍吧！”
徐绍林说：“要来要来，我肯定以后经常都要回来。妈，我现在都在开始想您了，我都恨不得不走了。就是童小玉一个人走我又不放心，我要是能分身就好了，一半送童小玉下去，一半留在家里陪您！”
郑美莲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快去吧，以后常回来耍就是了！”
徐绍林说：“妈，那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哦，您的身体是我们的本钱，您千万要爱护我们的本钱哦！”郑美莲不停地点头：“哎哎哎，好好好，我会爱护的！”
两人走出不远，郑美莲正打算回去，忽然看见徐绍林把胳膊搭在童小玉的肩上，不由心里有些狐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郑美莲正在蹙眉思索，于老大招呼她道：“郑美莲，那个小伙子是你女婿哇？”
郑美莲说：“不是哦！”于老大说：“嘿，我听到他把你一口一个‘妈’，喊得亲热得不得了，你不也高高兴兴在答应嘛 ！”
郑美莲忽然间觉得有点说不清楚了。
于老大说：“你也不用瞒着，这小伙子还可以，和童小玉也还相配。”
郑美莲说：“皮肤黑了点。”
于老大说：“不算黑，他还算适中，男孩子太白了反倒难看。这张嘴硬是不得了，可以，还不错！”
郑美莲想想，童小玉要是真能和徐绍林结成夫妻倒也不错，别的不说，那张嘴硬是讨人喜欢。
想起徐绍林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说的那些可心的话，郑美莲不由有些羡慕起徐绍林的父母来，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再累也值得啊！
又想到童小玉和童小安都是笨嘴笨舌的，这么多年就没有听他们说一句徐绍林这样的话来，心里暗暗有些生气，我的儿子咋就不会说点暖心窝的话呢？
于是又想，徐绍林要是真能成为我的半个儿子就好了。
这样想，就隐隐有些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了。
童小玉一路走一路和徐绍林说话，走着走着，觉得肩上有些沉，耸耸肩，发现徐绍林的胳膊居然搭在她的肩上，不由想躲开，徐绍林干脆把她整个脖子搂住了，她挣扎了一阵，挣不脱，说：“哎，你干什么，路上这么多人，别人会看见的。”
徐绍林更用力地搂住她，说：“怕什么，你妈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还怕别人看到吗？”
童小玉一边挣扎一边说：“你乱说，我妈哪有？”
徐绍林的手臂紧紧地缠在她脖子上，说：“怎么没有？你没听见你妈喊我把她喊妈吗？”
童小玉说：“那也并没有说把我许给你了。”
徐绍林右手勒着她脖子，左手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你真是个笨丫头，她喊我把她喊妈，就是要把你许配给我的意思。”
童小玉说：“我不信。”
徐绍林说：“你想想，哪个当妈的会随随便便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叫妈？你妈如果不是想把你嫁给我，会让我把她喊妈吗？”
童小玉说：“我没有听见我妈说要把我嫁给你。”
徐绍林戳戳她的额头：“你呀你！她能直接说吗？她能直接说：‘绍林，只要你把我喊妈，我就把小玉嫁给你。’她能这样说吗？她让我把她叫妈，这意思已经明白得很了，我如果也像你这么笨，连这个意思都听不出来，非把你妈气死不可。”
童小玉还是将信将疑。
徐绍林说：“算啦！我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不相信算了，我们各走各的吧！”他拿下手各人走了。
童小玉却又着急了：“不是，我没有不相信你！”徐绍林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童小玉追着他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啊！”徐绍林脚步不停地继续走。
童小玉追上去拉住他：“我没有不相信你！”
徐绍林甩开她的手：“你就是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人相信过我，都认为我是坏人，我知道！”
童小玉拼命拉住他：“不不不，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你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徐绍林停下来看着她：“那你说，你妈是不是把你许配给我了？”
童小玉说不出话来，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相信妈妈把她许配给徐绍林了，但是她如果这样说就会伤了徐绍林的心，为了不伤他的心，她迫不得已说了违心的话：“嗯可能，是吧 ！”
徐绍林还没完：“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你妈妈的话，和我谈恋爱？”
童小玉觉得这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挨了好一阵，还是点头了：“嗯也许”
徐绍林又说；“既然谈恋爱，我的手是不是可以搭在你的肩上？”
童小玉已经全然无法招架了，除了说：“嗯好象”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绍林顺理成章地把手搭了上来。
很快，所有熟人都知道童小玉有了男朋友。
*
童小安想像小文和梁玉蓉一定也在树林里干那事，他是男人，对男人很了解，两个人在黑夜里躲在隐秘的地方，还能干好事吗？
如果在以前，他也许会冲过去拉开他们，因为他总觉得小文是玩弄梁玉蓉的，小文不会对梁玉蓉动真感情，可那个傻姑娘却对小文动了真感情。
但现在他不会了，他觉得梁玉蓉也许喜欢和小文玩那种成人游戏，这种游戏与爱无关，就像冯小青和三姑娘一样，她们和男人玩这种游戏的时候，也不是因为爱。
看见女孩子们都伸长脖子往树林里看，童小安也忍不住瞄了一眼，当他看清楚他们只是抱在一起接吻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童小安回过头不经意地瞄了江子纯一眼，只见她的脸通红，埋着头撕扯着手里的一片树叶，看来她也看见了这一幕。
在当时的c县，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年轻男女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会当众亲热，所以小文和梁玉蓉接吻的举动，看在其他女孩子的眼里，不仅不感到害羞，还又兴奋又羡慕。
他们在前面接吻，这几个人就不方便过去打扰他们，直到他们分开，女孩子们才“哦哦哦”的怪叫着跑过去。
童小安看见江子纯已经低头走过去了，他也走了。
小文和梁玉蓉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有时下午不忙的时候，老板和何大爷离开了，小文把梁玉蓉推到墙边就吻，女孩子们吃吃地笑，童小安浑身不自在，因为他总是会想起他和冯小青的吻，想起他和三姑娘的吻
晚上出去玩的时候，一群人一起出去，但走着走着就分散了，小文和梁玉蓉躲到角落亲热去了，其他的女孩子疯疯打打地跑了，童小安和江子纯两个人总是落了单，他们一前一后地走，渐渐地也要聊聊天了。
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江子纯性格内向得让人着急，她来帮饭店在童小安看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童小安的性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有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活泼的一面，平时他也是沉默寡言的，当初跟冯小青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话就特别风趣，经历两次失败的恋爱后，他就更不爱说话了。
而且这两个人相互完全不了解，所以就算走在一起，也实在无话可说。
江子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是在索桥上，她说：“这座索桥有很多年了吧？”
童小安回答：“是的，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座索桥，我也不知道是哪年修的。”
说了这两句后，两人又没有话说了。
晚上小文和梁玉蓉总是很晚才回来，童小安和小文住一个房间，江子纯和梁玉蓉住在一个房间。
小文回来的时候，童小安基本上都睡着了，他惊醒了也并不说什么。
这两个男人平时是要聊天的，但绝不聊女人，小文从不在童小安面前提到梁玉蓉，童小安也不会问。
不过他的心里总是邪恶地想，他们一定干那事了。
赵幺娃得意地说：“平心而论，于幺女挺漂亮的，不过不管是哪个男人娶了她都养不家，她的挺强。对了，她不是处女”
童小安又大吃一惊，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见赵幺娃继续说：“她比那几个厉害得多，一个两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
童小安离开了赵幺娃的家，他感到头痛得很厉害，他无法相信赵幺娃的话，三姑娘，在他眼里那么纯，那么美的姑娘，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玩那种可耻的游戏？
而且赵幺娃还说她早就不是处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童小玉帮餐馆的时候，徐绍林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问她习不习惯，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她，需不需要帮忙，有时看见她脸上有脏东西，他拿出自己的手帕很细心地给她擦了。
不久，厨师和服务员就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了。
严格说来，他们并没有谈恋爱，只能算是徐绍林在追童小玉，童小玉呢？她现在对爱情还一无所知。
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肯德基的人，他不知道肯德基究竟是什么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自然就不会有吸引力。
童小玉心里只是有些淡淡的、从来没有过的、很新奇的感觉，其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没有茶饭不思，她的味口向来很好。
她只觉得，徐绍林来了，陪自己说说话，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如果没有来，她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但归根结底，她是喜欢听徐绍林说话的，他说话不算是滑腔滑调，但听在童小玉的耳里总是让她心跳发慌，她既想听他说话，又有一点怕怕的感觉，因为那种心跳让她不自在。
她不知道，这就是爱情在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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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幺娃那里得知三姑娘竟然和他们玩过那种成人游戏后，童小安心乱如麻地回到家里。
下午童小安继续到荒家湾挖最后的一点土豆，这块地早就应该挖完了，他为了能和于幺女幽会才磨磨蹭蹭，不过他有个预感，觉得明天他不会再来了。
三姑娘来了，她继续一边忙一边高高兴兴地跟他闲聊，童小安很少说话，他的脑袋里全是赵幺娃讲的话，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身边这个美丽能干的姑娘和几个男孩子玩过那种游戏！
童小安的土豆很快就挖完了，他又到三姑娘的地里帮她挖，三姑娘问：“你明天挖哪块地？”
童小安说：“还不知道。”
挖完了土豆，三姑娘拉着他说：“我们再玩会儿回去。”
她凑过来吻他，童小安推开她，说：“我想换个玩法。”
“换什么？”三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这双大眼睛依然清澈明亮，童小安依然觉得她很纯，可是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我想跟你睡觉。”
三姑娘一呆，脸霎时胀得通红。
童小安看着她胀红的脸，他很希望她能大骂他一顿，哪怕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她至少还是他心里最美的姑娘！
但她没有骂他，只是低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现在？”
童小安点点头：“嗯。”“可可是”她转头向四处看看，担心地说：“我害怕”
“怕什么？”童小安的心渐渐变冷，语气却不变，很认真地说：“我们可以到树林里去，那里不会有人看见。”
三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
她等着他一起进树林。
童小安说：“你先去把裤子脱了。”
三姑娘的脸更红，这样红的脸又美丽又娇俏，可是，她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不骂他？
她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往树林里面走，童小安没有跟过去，他转过身看着外面的天空，听见身后发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他的心里堵得难受。
“我好了。”她在后面说。
童小安很想转过去干她，但是他没有勇气，他不想看见她不穿裤子躺在草地上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和赵幺娃玩过？”
身后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童小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想，她既然不辨解，那就是真的了，现在她应该是羞愧的吧！
他没有再说话，也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大步走到自己的地里，背上土豆离开了。
他不知道三姑娘的第一次给了谁，也不可能问。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沉重，那样冰清玉洁的姑娘，那样外秀内惠的姑娘，竟然也被玷污了，他的心里涌起一些悲愤的情绪。
再想起冯小青甘愿以二十多岁的年轻美貌同时在他和一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之间周旋，更让他觉得，天下虽大，似乎已经找不到一个干净清纯的好女孩了！
这件事童小安一直埋在心里长达十多年，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虽然他知道了三姑娘不堪的一面，但他仍希望她能嫁过好男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三姑娘迟迟都没有订婚，一直等到二十五岁才由父亲作主将她许配给了上村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订婚不久，她就和男人睡到了一起，肚子很快大了，于老大又一次大动肝火，将三姑娘和她的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三姑娘终于也像她的两个姐姐一样，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就到男方家不回来了。
于是曾经被于老大嘲笑过的贾桂就得意了，对郑美莲说：“有的人那年笑我没有家教，女儿没有结婚就怀上孩子了，我可是只有一个女儿，人家只笑我一回。这三个女儿个个都是没有出嫁就怀娃娃了，要被人家笑三回，所以这话还真不能说满了！”
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童小安和媳妇喝了酒躺在被窝里亲热，在媳妇的诱惑下，他谈起了他的恋爱史。
在谈到三姑娘这件事的时候，他说：“她本来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是过于严厉的家教害了她，她父亲对她们姐妹的严厉控制，使她们表面上看来很听话，但心里极为叛逆。
“三姑娘没有读过书，没有出门打过工，但她那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就进入了青春期，她当然渴望爱情，渴望刺激，赵幺娃诱惑她看那种碟片，那是对她以往生活的一种颠覆，所以她被赵幺娃拖下了水！”
后来童小安还无意中知道了三姑娘的第一次是被谁占了的，他揍得那家伙满地找牙，这是后话了。
童小安和三姑娘之间一直很尴尬，两个人在路上碰见了，都低头匆匆走过，直到童小安把媳妇带回家后，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
这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短暂恋情对童小安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有过感情受伤的经历，他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他第二天就到了街上，来到了商贸局饮食服务公司。
这时候已经全面改革开放了，这家饮食服务公司被一个姓姜的女老板承包了下来，有三层楼，但她承包的只是一楼和三楼，一楼是餐厅，三楼是招待所，二楼是商贸局各部门的办公室。
姜老板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当然，一般来说，做生意比较成功的女人都是比较强势的。
她的丈夫齐锐是武装部的一名干部，在c县大大小小也算个人物，但齐锐只要一来到商贸局姜老板的吧台面前，他就比进部队的新兵蛋子还乖巧。
他总是端端正正地站在姜老板面前，很严肃地听她训话。
童小安第一次走进商贸局一楼餐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姜老板坐在吧台后面，看着本来就比她高出很多，现在站在她面前显得更高的齐锐，说：“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说吧！”
齐锐毕恭毕敬地说：“昨天晚上，我下了班就回去了。”
“你六点钟下班，六点十分就应该到家，我六点十五分打家里的座机都没人接，你敢说你下班就回去了？”姜老板咄咄逼人地问。
“六点十五分？”齐锐眨巴着眼睛思索：“我六点钟下班，走出武装部，往回走，碰见了一个熟人”
“什么熟人？”
“我同事老冯的妻子。”
“碰见老冯的妻子又怎么了？”
“没有怎么，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她问我老冯下班没有，我说下班了，我们就分手走了。”
“你们说这么两句话就能耽误五分钟？”姜老板将桌子一拍：“齐锐！还不老实交代！”
童小安吓了一跳，心说这老板这么凶，我如果来帮她，不是会有受不完的气？
他刚转身，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走进来，和颜悦色地问：“小伙子，你是来应聘的吧？”
童小安点头说：“是啊。”
“那你进来切份菜，我看看刀功。”
童小安心说，原来这才是老板啊，那吧台边的女人又是谁？
他跟着老头往里面走，听见吧台边穿军装的男人在交代：“我和老冯的妻子分手后，走了一段路，看见有人在吵架，就看了一会儿热闹”
童小安跟老头走进厨房，这厨房很大，童小安一看这环境就喜欢上了。
事后他才知道，这个老头姓何，大家都叫他何大爷，是餐厅里的大厨，姜老板很信任他，聘请的其他厨师都是由他考核的。
巧的是，这个何大爷就是方孝天的师傅，方孝天是何大爷的大弟子，所以何大爷的水煮肉片也十分出名，而且何大爷红案白案都很拿手，所谓红案就是炒菜类，白案则是包子馒头类。
童小安得知何大爷是白案高手，很是兴奋，他一直想学会白案，但他的师傅只会红案，他觉得以后可以跟何大爷好好学学了。
餐厅很大，请的人也就不少，何大爷是大厨，另一个比他先来的小文是二厨，童小安是櫈子师傅，专门负责切菜配菜。
他的刀功在师傅那里就练出来了，那时候，每天下午忙过了，他都在那里切菜，为了练好刀功，他切了上千斤的萝卜，切片，切丝，切得又快又好，切土豆丝整齐得就像用机器切的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凉菜师傅，早上和下午有专门做包子馒头的白案师傅。其他就是服务员了，三楼上的招待所有个服务员，一楼的餐厅里有四、五个，都是年轻姑娘，很热闹。
做了一段时间后，童小安和大家都混熟了，忙的时候一起忙，下午闲着的时候，大家坐在外面玩牌，聊天，开玩笑，男人们说话风趣，女孩子总是被逗得笑声满场飞。
服务员里有两个女孩给童小安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一个叫梁玉蓉，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特别爱说笑，开玩笑也不顾忌什么。
童小安第一天来的时候，中午一起吃饭，姜老板问：“小童多大了？”
童小安回答：“二十岁。”
梁玉蓉接口说：“嘿，那我们正合适。”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她，一个女孩问：“合适什么？”
姜老板说：“梁玉蓉十八岁，他们正合适搞对象。”
大家都笑喷饭了，梁玉蓉也大笑，并没有一点害羞的表情，只把童小安弄了个面红耳赤。
另一个给童小安留下深刻印象的服务员就是江子纯。
和梁玉蓉的活跃完全相反，江子纯不多言多语，她是这群女孩子里长相最普通的一个。
貌不惊人的江子纯每天闷声不响地干活，招呼顾客也细声细气的，大家开玩笑爆笑的时候，她只露一点淡淡的笑容，童小安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孩似乎很忧郁，他怀疑她有心事。
姜老板没少抱怨她，说饭店的服务员就是古代的店小二，喊堂首先就是要声音宏亮，江子纯这细如蚊蚋的声音，顾客能听清楚吗？
童小安后来才知道，江子纯的家很远，她是第一次出门打工，胆子有点小，又害羞，所以不好意思大声喊堂。
姜老板说江子纯这秀秀气气的声音没法做餐厅服务员，把她调到三楼上管理招待所去了，招待所里主要是打扫清洁卫生，洗被套床单什么的，还有就是给客人送开水。
这工作清静，虽然没有餐厅里热闹，但江子纯很喜欢，所以她每天一个人在上面自得其乐地忙碌。
二厨小文比童小安大两岁，也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不仅帅气，他那张嘴还特别讨女孩子欢心，几个服务员被他逗得眉开眼笑，整天都围着他转。
每天下班的时候，小文换下工作服和围腰，说一声：“谁帮我洗洗工作服？”
女孩子们争先恐后答应着帮他洗，梁玉蓉总是跑得最快，她胆子又大，直接在小文的手上去抢，所以每次都是她争赢了。
也有女孩子主动表示帮童小安洗，他说：“我自己洗。”
以前冯小青就是帮他洗工作服、洗衣服感动了他，那时候他以为勤快的姑娘一定是好姑娘，就像他妹妹一样，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冯小青勤快，三姑娘也勤快，但这两个勤快的姑娘却摧毁了他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从三姑娘以后，他不再相信还有什么纯情的好姑娘，也不相信十七、八岁的姑娘里还有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处女！
每天看着这群女孩子和小文疯疯打打，他就在心里嘲讽地想，白天可爱的她们，晚上到底在做些什么？
梁玉蓉和小文的恋情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晚上十点过餐厅打烊后，一群年轻人喜欢到街上转一圈，童小安和江子纯也去了。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当然主要是女孩子们在跟小文说说笑笑，童小安只是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
这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冯小青，想起那时候每天晚上饭店打烊后，他们出来在街上手牵手散步的情景。
他们在一起那样久，走遍了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巷道，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让他想起她来。
他们走到了公园里，顺着石梯路拾级而上往山上爬，小文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女孩子们追上去打他，他拉着梁玉蓉跑走了，大家都乱纷纷追了上去。
童小安没有跑，他仍然慢慢地走，侧脸看着路边的景致，在夜色里，这些树叶被两边淡淡的路灯映照着，绿得透亮。
曾经冯小青喜欢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抚着路边的树叶，有时摘一片下来，捏在两根纤细的手指间转动，在绿叶的点缀下，她莹白的手指显得十分漂亮。
童小安忽然意识到他今天想冯小青想得有点多，他想起了方孝云，不知道她跟方孝云好上了没有，但不管她跟谁好上，以后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童小安走上来，看见江子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问：“他们呢？”
江子纯摇摇头：“走不见了。”
“可能在前面。”童小安往前走，却见江子纯转身往回走。
“你到哪里去？”他问。
江子纯说：“我回去了。”
“你从原路回去？”
江子纯看他一眼，说：“还可以从哪里回去？”
童小安指指前面：“从索桥过去比从这里回去要近得多。”
“哦，”江子纯又走回来，说：“我不知道从那里可以回去。”
童小安走前面，江子纯跟在后面，两个人默默地走，也不聊什么。
江子纯通常都呆在三楼，只有中午餐厅里忙起来了才下来帮忙，其余就是吃饭的时候在一起，所以他们算不上有多熟，而且江子纯原本就不爱说话，童小安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才合适。
走了一会儿，童小安看见那几个女孩子猫着腰蹲在前面，他走过去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女孩子回过头来，向他竖起一根指头在嘴边，说：“嘘，小声点。”
另一个跑到童小安跟前来，神神秘秘地说：“小文和梁玉蓉在前面树林里那个”
童小安心里一惊，他直觉地就想起了三姑娘在树林里脱裤子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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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童小玉帮饭店已经过了几个月。
有一天，徐绍林来看童小玉的时候，童小玉说她要回家去一趟，徐绍林说：“我送你回去吧。”
童小玉说：“不哦，我自己回去。”
徐绍林说：“我想到你家去玩，欢不欢迎嘛。”
童小玉不好拒绝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拒绝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只好说：“欢迎啊，怎么不欢迎？”
第二天下午，徐绍林果然和童小玉一块儿上她家去了。
一路上，童小玉非常担心，自己忽然带一个男孩子到家里来，妈妈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打我吗？会骂徐绍林吗？会把他赶走吗？
童小玉担了一路的心，却不敢和徐绍林讲。
她说不出来，怕徐绍林以为她不欢迎他去，怕他会把她看成是很吝啬的人。
童小玉和徐绍林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郑美莲正在剁猪草，听见说话的声音，出来看。
童小玉喊了一声：“妈！”
郑美莲答应了，说：“怎么黑了才回来？”
童小玉说：“明天要一早下去，餐馆里上午忙得很。”
徐绍林说：“干妈，您放心，黑了也不怕，有我保护她呢！”
郑美莲看看他，不认识，嘴里客气地说：“哦，那当然好哦，那怎么好意思哦，小玉，这是谁啊？”
徐绍林自我介绍说：“我叫徐绍林，您就叫我绍林就行了。干妈，您喂了多少猪啊？怎么剁这么多猪草？”
郑美莲说：“喂了四个。”
徐绍林惊讶地说：“哦哟，干妈，您好厉害哦，您也太厉害了嘛，您一个人喂这么多的猪，那还有法做别的活路吗？光喂猪都忙得不得了！”
郑美莲说；“怎么没法做？他们不在家，我一个人收玉米、挖土豆、挖地，还不是照样做，我还没有哪一块地做到别人的后面了呢，你不信，到队上去问一问，他们把玉米收完，我也就收完了，他们把地挖完，我也挖完了，一点都没有落后！”
徐绍林说：“哎呀，童小玉的命才好哦，有这么能干一个妈，您如果是我的妈，我硬是睡着都要笑醒！”
郑美莲听得心花怒放，嘴里客气着：“能干啥哦，我就是没有什么出息！”
徐绍林说：“真的能干哦，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嘛，您怎么不是我的妈嘛。哎，我硬是想一头碰死算了，活了二十多年才看到这么能干的妈，偏偏不是我的妈！哎，命苦哦，您怎么就不是我的妈呢？我真是想不过，我好想您是我的妈哦，好想把您喊妈哦！”郑美莲说：“这还不容易，你想喊就喊嘛！”
徐绍林欣喜若狂的样子：“真的？那我真的把您喊妈了哦？哎，我光喊一声有什么用，您又不会答应！”
郑美莲说：“怎么不答应？你既然喊我，我肯定要答应！”
“真的？”徐绍林立刻冲郑美莲大喊了一声：“妈！”
郑美莲响亮地应道：“哎！”笑逐颜开了。
她没有看到，徐绍林这时候回头给童小玉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童小玉莫明其妙。
郑美莲喊童小玉：“去把腊肉取一块下来烧了煮起，取那块最好的，好好炒几个菜，绍林第一次到家里来耍，别弄得太寒酸了。”
童小玉一边答应着，一边去了。
郑美莲又说：“绍林，你坐嘛，家里只有这个样子，莫嫌弃，将就坐！”
徐绍林说；“妈您说哪里话，您要是把我当您的亲儿子，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说客气话，该打您就打，该骂您就骂，别和我客气。您要是总是这么客气，那您就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古人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既然把您喊了妈，您的家就是我的家，从此以后我是您的儿子，也是这个家的一条狗，而且是一条很忠实的狗，我不会嫌母丑，更不会嫌家贫！”
郑美莲听得从心窝窝里笑了出来：“哎，好好好，我不说客气话了，你随意就对了。”
童小玉弄了满满一桌子菜出来，郑美莲不停地往徐绍林碗里挑，徐绍林说；“妈，家里有没有酒？”
郑美莲说：“酒？有有有，我都忘了，应该请你喝点酒才对，小玉，把酒拿来！”
童小玉拿来酒和酒杯，要倒，徐绍林拦住了，说：“再拿一个杯子来！”
童小玉又拿来一个杯子，徐绍林接过酒瓶，斟满两杯酒，一杯端到郑美莲面前，说：“妈，这杯酒是我替小玉敬您的，谢谢您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地把她养大！”
说完，他仰头干了。
郑美莲的眼里闪出了泪花，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向她道一声辛苦！
她接过酒杯，含着泪说：“绍林，你不要这样说，把她养大是我应该的。”也一口干了。
徐绍林又斟上了第二杯，说：“这一杯是我敬您的，谢谢您肯让我叫您一声妈！”一仰脖子又干了。
郑美莲笑了：“有你这么好的儿子，我也高兴啊！”也干了。
徐绍林斟上了第三杯，说：“妈！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杯祝您身体健康，我干了，您抿一口就是了，您年纪大了，不要喝得太多！”
这天晚上，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说着话，郑美莲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第二天早上，郑美莲早早起来在厨房里忙开了，童小玉听见妈妈起来了，也起来帮忙，又弄了一大桌子菜。
出门的时候，郑美莲一直把他们送到外面。
走了一段路，徐绍林回头大声说：“妈，您回去吧，要保重身体哦！”郑美莲笑着答应：“哎，绍林，常来耍哦，小玉一回来你就和她一路来吧！”想想又补充道：“她没有回来你也来耍吧！”
徐绍林说：“要来要来，我肯定以后经常都要回来。妈，我现在都在开始想您了，我都恨不得不走了。就是童小玉一个人走我又不放心，我要是能分身就好了，一半送童小玉下去，一半留在家里陪您！”
郑美莲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快去吧，以后常回来耍就是了！”
徐绍林说：“妈，那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哦，您的身体是我们的本钱，您千万要爱护我们的本钱哦！”郑美莲不停地点头：“哎哎哎，好好好，我会爱护的！”
两人走出不远，郑美莲正打算回去，忽然看见徐绍林把胳膊搭在童小玉的肩上，不由心里有些狐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郑美莲正在蹙眉思索，于老大招呼她道：“郑美莲，那个小伙子是你女婿哇？”
郑美莲说：“不是哦！”于老大说：“嘿，我听到他把你一口一个‘妈’，喊得亲热得不得了，你不也高高兴兴在答应嘛 ！”
郑美莲忽然间觉得有点说不清楚了。
于老大说：“你也不用瞒着，这小伙子还可以，和童小玉也还相配。”
郑美莲说：“皮肤黑了点。”
于老大说：“不算黑，他还算适中，男孩子太白了反倒难看。这张嘴硬是不得了，可以，还不错！”
郑美莲想想，童小玉要是真能和徐绍林结成夫妻倒也不错，别的不说，那张嘴硬是讨人喜欢。
想起徐绍林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说的那些可心的话，郑美莲不由有些羡慕起徐绍林的父母来，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再累也值得啊！
又想到童小玉和童小安都是笨嘴笨舌的，这么多年就没有听他们说一句徐绍林这样的话来，心里暗暗有些生气，我的儿子咋就不会说点暖心窝的话呢？
于是又想，徐绍林要是真能成为我的半个儿子就好了。
这样想，就隐隐有些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了。
童小玉一路走一路和徐绍林说话，走着走着，觉得肩上有些沉，耸耸肩，发现徐绍林的胳膊居然搭在她的肩上，不由想躲开，徐绍林干脆把她整个脖子搂住了，她挣扎了一阵，挣不脱，说：“哎，你干什么，路上这么多人，别人会看见的。”
徐绍林更用力地搂住她，说：“怕什么，你妈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还怕别人看到吗？”
童小玉一边挣扎一边说：“你乱说，我妈哪有？”
徐绍林的手臂紧紧地缠在她脖子上，说：“怎么没有？你没听见你妈喊我把她喊妈吗？”
童小玉说：“那也并没有说把我许给你了。”
徐绍林右手勒着她脖子，左手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你真是个笨丫头，她喊我把她喊妈，就是要把你许配给我的意思。”
童小玉说：“我不信。”
徐绍林说：“你想想，哪个当妈的会随随便便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叫妈？你妈如果不是想把你嫁给我，会让我把她喊妈吗？”
童小玉说：“我没有听见我妈说要把我嫁给你。”
徐绍林戳戳她的额头：“你呀你！她能直接说吗？她能直接说：‘绍林，只要你把我喊妈，我就把小玉嫁给你。’她能这样说吗？她让我把她叫妈，这意思已经明白得很了，我如果也像你这么笨，连这个意思都听不出来，非把你妈气死不可。”
童小玉还是将信将疑。
徐绍林说：“算啦！我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不相信算了，我们各走各的吧！”他拿下手各人走了。
童小玉却又着急了：“不是，我没有不相信你！”徐绍林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童小玉追着他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啊！”徐绍林脚步不停地继续走。
童小玉追上去拉住他：“我没有不相信你！”
徐绍林甩开她的手：“你就是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人相信过我，都认为我是坏人，我知道！”
童小玉拼命拉住他：“不不不，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你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徐绍林停下来看着她：“那你说，你妈是不是把你许配给我了？”
童小玉说不出话来，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相信妈妈把她许配给徐绍林了，但是她如果这样说就会伤了徐绍林的心，为了不伤他的心，她迫不得已说了违心的话：“嗯可能，是吧 ！”
徐绍林还没完：“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你妈妈的话，和我谈恋爱？”
童小玉觉得这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挨了好一阵，还是点头了：“嗯也许”
徐绍林又说；“既然谈恋爱，我的手是不是可以搭在你的肩上？”
童小玉已经全然无法招架了，除了说：“嗯好象”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绍林顺理成章地把手搭了上来。
很快，所有熟人都知道童小玉有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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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安想像小文和梁玉蓉一定也在树林里干那事，他是男人，对男人很了解，两个人在黑夜里躲在隐秘的地方，还能干好事吗？
如果在以前，他也许会冲过去拉开他们，因为他总觉得小文是玩弄梁玉蓉的，小文不会对梁玉蓉动真感情，可那个傻姑娘却对小文动了真感情。
但现在他不会了，他觉得梁玉蓉也许喜欢和小文玩那种成人游戏，这种游戏与爱无关，就像冯小青和三姑娘一样，她们和男人玩这种游戏的时候，也不是因为爱。
看见女孩子们都伸长脖子往树林里看，童小安也忍不住瞄了一眼，当他看清楚他们只是抱在一起接吻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童小安回过头不经意地瞄了江子纯一眼，只见她的脸通红，埋着头撕扯着手里的一片树叶，看来她也看见了这一幕。
在当时的c县，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年轻男女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会当众亲热，所以小文和梁玉蓉接吻的举动，看在其他女孩子的眼里，不仅不感到害羞，还又兴奋又羡慕。
他们在前面接吻，这几个人就不方便过去打扰他们，直到他们分开，女孩子们才“哦哦哦”的怪叫着跑过去。
童小安看见江子纯已经低头走过去了，他也走了。
小文和梁玉蓉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有时下午不忙的时候，老板和何大爷离开了，小文把梁玉蓉推到墙边就吻，女孩子们吃吃地笑，童小安浑身不自在，因为他总是会想起他和冯小青的吻，想起他和三姑娘的吻
晚上出去玩的时候，一群人一起出去，但走着走着就分散了，小文和梁玉蓉躲到角落亲热去了，其他的女孩子疯疯打打地跑了，童小安和江子纯两个人总是落了单，他们一前一后地走，渐渐地也要聊聊天了。
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江子纯性格内向得让人着急，她来帮饭店在童小安看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童小安的性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有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活泼的一面，平时他也是沉默寡言的，当初跟冯小青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话就特别风趣，经历两次失败的恋爱后，他就更不爱说话了。
而且这两个人相互完全不了解，所以就算走在一起，也实在无话可说。
江子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是在索桥上，她说：“这座索桥有很多年了吧？”
童小安回答：“是的，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座索桥，我也不知道是哪年修的。”
说了这两句后，两人又没有话说了。
晚上小文和梁玉蓉总是很晚才回来，童小安和小文住一个房间，江子纯和梁玉蓉住在一个房间。
小文回来的时候，童小安基本上都睡着了，他惊醒了也并不说什么。
这两个男人平时是要聊天的，但绝不聊女人，小文从不在童小安面前提到梁玉蓉，童小安也不会问。
不过他的心里总是邪恶地想，他们一定干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