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们轻蔑的眼神,皓阳星目一寒,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大汉们见皓阳年纪轻轻,身上散发的真气十分微弱,嘲笑道:“哈哈,小啊”“毛孩”二字还未出口,嘴里已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随着嘴巴的张开,几颗粗糙而泛黄的大牙滚落在地,大汉满嘴是血,左脸已经明显变形,眼里布满了惊恐之色。
    而此时,皓阳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而怀里却多了一个美人,美人正是刚才被他们围在墙角的女子。
    几个大汉怵在原地,眼睛瞪得跟死鱼眼似的,除了因脸颊骨破裂而痛苦呻吟的大汉,谁也没有发出声音。他们完全被震住了,他们谁也没有看清皓阳是怎么出手的,更不知道被他们围在墙角的女子又是怎么被他救出去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来不及眨眼,甚至连皓阳晃过的影子都未曾捕捉到。
    紧紧偎在皓阳怀里的女子,脸色苍白,身子簌簌发抖。刚才比闪电还要快的速度,逼得她呼吸都快窒息了。她的心忽上忽下,乱跳不止,内腑被挤压得异常难受。直到脚已着地,女子仍然惊魂未定,不敢乱动。
    皓阳搂着女子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低头轻声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女子闻声,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根,可是腿却没有力气,挪不动脚,只能软软地倚在皓阳的怀里,心跳得更加厉害。
    皓阳见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心头一动,手没有将她松开,反而搂得更紧,目光缓缓移向那几个大汉,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了,攸地寒冷如剑。
    大汉们汗毛倒竖“扑通”有一个人突然跪倒在地,其他人也纷纷趴在地上,哀求道:“大爷,饶命啊!我家上”
    “上有老,下有小是吧?”皓阳冷笑一声,打断大汉的话,指着女子道“我若是饶了你们,你们会不会饶了她?”
    女子被皓阳紧抱着,脸红得快渗出血来,仿佛是因为皓阳抱得太紧,呼吸困难所致。皓阳的粗鲁并未引起女子的挣扎,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会会!”大汉们头点得又快又猛,像群饥食的公鸡。
    皓阳没有去看怀中的女子,满意地笑道:“好吧,你们走吧!”
    大汉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捡了一条性命,发足狂奔。这时,皓阳突然感觉远处传来一丝神秘的气息,若隐若现,虽然并不是很强大,却十分诡异,不似修真之人。看来他们还是跟来了。
    皓阳低头望了女子一眼,冷笑着,在女子身侧的竹篮上扭了一把,折下一片竹蔑,捻成数根细小的竹丝,屈指一弹,竹针“嗖嗖”地朝狂奔中的大汉们射出。
    只听得几声闷响,五六个大汉猛地倒地。只有扛着九环大刀的大汉突然横刀向后,身子往左一跃,躲过了皓阳发出的竹针。
    九环大刀汉子借刀躲过一劫,手臂被震得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回头看时,却见其他几人已横尸当场,身上没有半点血迹。
    皓阳没有继续发招,紧搂着女子缓缓朝大汉走去,脸上挂着邪笑。大汉警惕地退后几步,横刀在侧。脚不小心碰到同伴的尸体,心头一紧,缩脚而回。
    皓阳一招之间夺去了六个同伴的生命,虽然是暗中偷袭,可是暗器所带的那份劲道却绝不可小视。这也说明了皓阳的修为绝对高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前皓阳只是故意隐匿了气息。
    “身手不错。”皓阳笑着赞道。
    若是之前,大汉定然冷笑视之,可是见识过皓阳的厉害之后,大汉不敢松懈怠慢。何况皓阳那神乎其神的速度,完全可以在片刻之间取了自己性命。
    想罢,大汉反倒不再紧张,因为他知道,他躲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扭头看向自己同伴的尸体,这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喉间插了一根极细的竹篾。竹篾刚好没顶而入,若不细看,很难发觉。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上路吧!”皓阳懒洋洋的声音在汉子前面响起,汉子再无生念,绝望地回过头来,苦笑一声,横刀在胸。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皓阳眼中没有杀机,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汉子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笑,道:“没用也要试试。你既然决定杀我,我也不必求你。既然不能生得有尊严,那就让我死得有些尊严吧!”说罢,提着九环刀,朝皓阳冲来。
    皓阳立身不动,两丈一丈两尺一尺半尺一寸,皓阳还是不动,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女子突然惊叫一声,紧紧抱住皓阳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脖子上划过一丝冰凉,突然一滴暖暖的液体滴在脖子上,顺着雪白的脖子往下流。
    紧接着,又是一滴两滴暖暖的液体流得越来越多,女子大惊,抬起头来,只见皓阳脸上依然挂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多了份赞赏。
    “呯!”“当!”
    身后突然响起重物落地声,女子回过头来,只见大汉跟刀同时倒地,大汉脖子上的血流如注。插入大汉喉间的,竟是一块寸来长的刀尖。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大刀尖部已经被折断,断裂处平整而锐利,若不细看,还看不出大刀已断。
    皓阳竟然能在刹那间完成出手、折刀、发刀一连串动作,此等速度,闪电莫及。难怪皓阳竟能一直保持镇定而自信的微笑。
    “好了,你走吧!”
    皓阳没有清理他们的尸体,一改常态,松开女子的腰,没有半丝眷恋,挥了挥手,淡然笑道。
    女子楚楚可怜地望着皓阳,没有作声,脸上红霞未退。
    皓阳不再理她,大步朝巷外走去。女子也加快脚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跟了数里。
    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那股神秘气息已经消失了。皓阳停住脚步,对女子说道:“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让我跟着恩公吧,恩公要我做什么都行。做牛做马,做奴做婢都行,不要赶我走,好吗?”女子低垂着头,似乎有些胆怯,低声哀求道。
    皓阳却冷笑道:“你跟着我,无非是想查清我的底细。我杀人的过程你也都看到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女子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眼眶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皓阳不为所动,揶揄道:“他们都是为你而死,你伤心也是应该的。但是你的眼泪落的不是时候。”
    女子只是摇头,轻咬着嘴唇,极力忍住悲伤,似乎不明白皓阳这么说的意思。
    皓阳凝视女子片刻,轻轻一叹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你们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你们最大的破绽不是你,而是刚才死去的大汉。一个真正的勇士是不会逼良为娼的,而一个逼良为娼之徒则不会要求死得有尊严——这就是你们最大的破绽。”
    女子低头不语,眼里依然眶着泪水,抬头望向皓阳时,两颗豆大的泪珠随着抬头的动作,顺着脸颊滚落。
    皓阳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难道自己误会她了,还是她的演技太好?他看人从来不会看错,可是这次他竟然看错了?不,一定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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