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在给苏大志洗脑的同时,北林统税署里的刘梓君也在接受洗脑,不过他的谈话对象说出来的话更为震惊,让刘梓君从始至终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这个名叫白战的绥海公署副手,是长官金勇后的得力心腹,看到这里,也许有细心的读者会发觉这个金勇后的名字格外耳熟。
    没错!这个金勇后有个弟弟叫做金勇先,正是当年大青咀子王霸天那个军师参谋,这哥俩儿的真实身份都是朝鲜人,只不过移居东北较早,又经过有心人的层层包装,所以隐藏真实身份很成功,他们都包藏着同样的祸心,企图在东北扰乱地方,为他们后面的阴谋铺路架桥。
    弟弟执行犹太计划失败不知所踪,他这个当哥哥的这次主政一方,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一个太平和谐的东北不符合主子的利益,他要尽可能的制造骚乱,无论是行政还是军政,乃至民生。
    “中国内战不断,各路军阀打得不可开交,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刘署长难道不想在这纷乱之中挣一个富贵前程?金长官初来乍到,正是用人之际,此时若是能靠近长官,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刘梓君半个屁股沾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本来还想靠着贿赂获得新任长官的青睐,却没想到人家居然主动递过来橄榄枝,他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间犯了踌躇。
    “眼下东北虽然还姓张,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奉系挺不多久了,一旦张家失势,你觉得东北政局还会稳如磐石吗?不趁早给自己留条后路,更待何时?”白战一步一步将刘梓君往高粱地里面诱惑。
    “不会吧?大帅的兵已经打到外滩了,势如破竹,情况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的。”刘梓君身为政府职员,当然也关心军队方面的信息。
    “呵呵!你太乐观了,别的军阀都其次,单单一个北伐军就够他喝一壶的,国民党军队那才真的是势如破竹,各路军阀基本已经荡平了,只有奉系还在支撑,不过我看也挺不了太久,这东北迟早易手。”
    “你……金长官日后作何打算?奉系倒了,他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刘梓君不傻,白战如此看不好奉系的未来,那他们肯定是抱上别人家的大腿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金长官大智慧,自然会未雨绸缪,你就放心大胆的跟着他做事,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在后头呢!”白战并没吐露一丝信息,不过这就足够了,话里话外已经明确了刘梓君的怀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刘署长你不是个糊涂人,何去何从你心里应该有个谱了,你放心,金长官绝对是个讲究人,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言语,不要说黑龙江这个弹丸之地,就算整个东北,金长官也很少有摆不平的事情。”白战大言不惭的吹嘘着。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长官有什么训示没有?”刘梓君恭敬的询问道,态度不言而喻。
    白战笑了,孺子可教也!
    “浑水才好摸鱼……你懂吗?”
    刘梓君浑身一震,白战的话他焉能不明白,他分明就是让自己制造混乱,虽然不知道这么干他们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但是绝对不是逗自己开心。
    刘梓君在心里面权衡利弊,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奉系在关里的情况确实不够乐观,前景堪忧,金勇后此时是绥海地区一把手,要是自己不能站队与他,恐怕立时就会让自己好看,老话说的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自己一没靠山,二没人脉,随便谁想拿捏自己都是手拿把掐的,虽然平时看起来署长这个位置颇为风光,其实心里有多憋屈只有自己最清楚,小心翼翼的敲诈勒索,然后毫不吝啬的挥金如土去贿赂巴结,周而复始,真正落在手里的好处微乎其微,生生就是一个过路财神,而之所以活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没有大腿可抱,没有靠山可倚仗嘛。
    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芦洒了油,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如果自己错过去了,那就追悔莫及,干脆投入绥海公署麾下,也扬眉吐气,潇洒走一回吧!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时每刻都是在赌运气,谁又知道,这一次不是自己福运当头呢?
    “北林子有个水泥厂,这几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刘梓君终于还是做了抉择,投入金勇后的阵营,他却不知道,自己今天鬼使神差的一次决定,会彻底误了卿卿性命。
    有些人做糖不甜,做醋却很酸,周泰安已经成了刘梓君的一块心病,或者说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他觉得自己走在大街上都挺不直腰杆,在周泰安那里,他折得太干脆了,一丝面子都没留下来,叫他如何不恨得牙疼?白战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地方乱起来,想治理一方安定不容易,想让它乱起来那可就太简单了,他决定第一个就拿水泥厂开刀祭旗,或者说是公报私仇。
    “什么来头?你详细说说。”白战显然不是第一次游说别人了,见到刘梓君终于被自己拖上贼船,一点兴奋成就感都没有,显然对这种人的反应见得多了,麻木了,不过对他提到的水泥厂很感兴趣。
    “那是一个军不军,民不民的组织开办的……”刘梓君毫不避讳白战,将自己大肆勒索周泰安,引得双方刀兵相见,却没占到半分便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余气未消的说道:“这种藐视政府的地方民团,如果不加以管教,未来将会尾大不掉,贻害民间呐!”
    白战摸着下巴,转动眼珠赞许道:“刘署长所言不差,这些人确实是祸害,仗着人多势众不听管束,将来也会是一个大麻烦,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我……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是这个方法运作起来涉及面太大,影响必将深远,我一个小人物恐怕难以实施……”刘梓君期期艾艾的说道。
    “直说!”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我需要金长官的明确支持,从外地借兵。”刘梓君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
    “哦?这样就行?可是这样会让人诟病的,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那个水泥厂背后有马占山和省里要员的影子嘛?”白战有些顾虑。
    刘梓君阴恻恻的笑道:“我当然不会师出无名,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白先生可听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么一个典故?我就给他周泰安创造一个由头出来,只要这个由头成立,哪怕就算是张大帅知道了,也一定会大力支持我们的。”
    “这样?”白战来了兴趣,从沙发里坐直身子,探询道:“能说来听听吗?”
    刘梓君把身子凑过去,两个人在沙发里并头抵足,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得意的笑。
    —— ——
    和苏大志谈着话,周泰安鼻子忽然奇痒无比,忍不住接连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揉着矫酸的鼻子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骂我呢!这喷嚏打得?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用日本人打比方。”苏大志提醒他。
    “有点扯远了哈!”周泰安不好意思笑道:“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做起来却因人而异,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有时候人不能守着规矩生活,人生,社会,环境等等都是随时变化的,要是不懂得变通自己,那是要吃亏的。”
    “危言耸听!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打我的军火主意?”苏大志笑着戳破周泰安的小心思。
    “你厉害!这都被你看穿了,看来我还是得多练练沟通技巧才行。”周泰安装作纯真模样。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比耗子都精了,你不用为难我,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除非你有马长官的亲笔批条,否则我是不敢私自交易军火的。”苏大志坦言道。
    “好吧!好吧!”周泰安当然没指望凭一番说辞能够让他放弃原则,只好作罢。
    “还继续生产不?”苏大志问道。三十台试验品完成,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如果用途不佳,生产出来的成品就是浪费资源。
    “嗯……如果条件允许,你尽量多弄些出来,这东西得打提前量,现用现揍不赶趟,组装成品放在库房里也不吃草吃料的,没关系。”周泰安不假思索的回答他。
    “那好吧!”
    年前,伦河大营里炸了营,所有人都挤在院子里,争先恐后的去观看抚摸场地上摆放整齐的摩托车。
    这种处处透露着现代文明结晶的工业品,挑动着每个人的神经,那种视觉冲击无比强烈,尤其是王小宝一伙人,他们已经从周泰安嘴里了解到,这么一台台机器将是自己日后的坐骑,据说比战马好用多了,他们没有人相信,一堆铁块子,会比健壮威风的蒙古战马更适合战斗。
    “这个东西叫做摩托车,你们都给我记住喽!”周泰安站在车展队列前大声说道:“不要小看它,就算你们手里的战马再厉害,也没有摩托车好用,无论是耐力持续,还是奔跑速度,都远胜马匹,目前条件有限,我只能拿出最简单的这种类型供部队配备,你们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呵护它,因为从今后,摩托车就和你们骑兵的命连在一起了,能不能在战斗中存活下来,第一个是看你的枪法,第二个就是看你的脚力。”
    王小宝带头起哄:“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团长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用,不如操练一下让我们大家伙儿开开眼界,看看这摩托车到底如何好法,那样才能信服,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是!”
    “操练一下吧!团长!”就连温柔也挤过来凑热闹,说实话,他也没见过摩托车,感到好奇的很,这么单薄的一个玩意儿,周泰安居然说能胜过战马,他持怀疑态度。
    “这个是当然的了,王小宝上马,咱们要操练就正八经的试巴一下,用你的战马和我比比赛,看看我是不是说大话扯犊子,咱们就围着场院跑圈,谁先支撑不住了谁算输,怎么样?”周泰安随便找了一台摩托,检查燃料后坐在胯下,意气风发的激将王小宝。
    王小宝当然大感兴趣,将自己平日的坐骑牵过来,整理好鞍辔,跳上马背,用马鞭指着大家伙说:“都把地方闪出来,别妨碍了我们比赛。”众人哗的一声散开,全部靠边站着看热闹,把偌大一个场院留给二人。
    “要有心理准备,不要太难过喽!”周泰安一边发动摩托车,一遍调侃王小宝。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王小宝一扬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炸响,惊得胯下战马不安的抬蹄扭胯。
    摩托车的声音突突的轰鸣起来,消音器的质量很好,噪音有限,那种金属敲击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周泰安一拧油门,摩托车娇小的身躯载着他开始起步,早就跃跃欲试的王小宝毫不谦让,见周泰安出发了,立刻催马跟上,两个人开始转起圈子来。
    不得不说,战马短期内的爆发力确实可以,在王小宝的鞭笞下,马匹翻踢撩掌逐渐提速,第二圈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摩托车,围观群众们一阵嘘声,哈哈笑起来,看来周团长还是有点大话了,现在战马已经超越了他摩托车的速度,高下立判。
    周泰安并不理会大伙儿的神态,因为这是一台崭新的车子,他最开始并没有把油门给到底,头一圈两圈的他并不急于领先,车子需要磨合一下,让各个零件部位进行充分的润滑,这样不伤车还能提高动力,他看了一眼迈速表,才四十公里每小时,嘴角不经意的咧了起来,已经第四圈了,王小宝的战马足足压了他一圈半。
    此时的王小宝心情不错,事实证明还是战马靠得住,这玩意儿有血有肉,能给骑士带来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人马合一,所向披靡,反观周泰安的那个什么摩托车,瘦弱单薄得和吸了大烟的女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嗖……”王小宝正得意间,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墨绿色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从身边掠过,屁股后面泛起淡淡的蓝色烟雾。
    “卧槽!这么快?”不但王小宝镇住了,场上所有观众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摩托车不但快,而且压弯,摆尾的动作居然都那么顺畅优美,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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