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人详细的讨论,私奔的计划已然成形,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终于在一个他们等待已久的好机会里,安娜贝拉和她的保镖爱人佛彻斯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
    而等到安娜贝拉的父亲发觉不对劲,已经是他们逃走后的第三天了。想当然尔,大为震惊的贝鲁特立即将这件事禀报给家族长老知情,于是整个家族强力动员,搜查他们的下落。
    “希望安娜贝拉他们能安全逃走,不要被抓回来。”
    子晴在听到这消息后,不禁向上天祈祷,但她却没有发现很久没回家的阎仲恺就站在她身后,并且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这件事真是你一手策划的。”
    听到阎仲恺严厉的话,让子晴吓了一大跳,但是她还是决定装糊涂。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阎仲恺气极了,他对着她大吼:“到这节骨眼了,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而且这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即使要说也没办法。”子晴也对他吼回去。
    阎仲恺跌坐到沙发上,试着向子晴说清楚他真正担忧的原因。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为何你要这么自作主张?私奔不是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况且你不了解梅迪奇家族在意大利拥有多大的势力,他们要逃走岂是这么轻松的事。”
    子晴突然感到一种不好的预兆,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轻率了。
    “那他们会查出安娜贝拉他们的下落吗?”
    “我想这是迟早的事。不过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长老们要怎么处置你,家族长老早就查出是你在背后帮助他们的了。”阎仲恺告诉她另一项消息。
    “你说他们都知道了”子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阵电话声打断他们的对话,阎仲恺伸手接起,在听电话的同时他脸色越来越凝重,让子晴担心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然,阎仲恺一挂上电话,即沉重的盯着她说:“他们已经找到安娜贝拉了!”
    “你为什么要害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正当子晴疑惑阎仲恺为何带她到这里来的时候,只见贝鲁特先生跳出来,悲痛地大声指责她的不是。
    子晴正想回话的瞬间,她看到安娜贝拉了!只是她从没想过两人再见面居然会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而且还要透过厚厚的玻璃。
    她焦急地问阎仲恺:“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佛彻斯克人呢?怎么不在她身边保护她?”
    阎仲恺还没开口,贝鲁特就抢着骂她:“你还好意思问!安娜贝拉会在这里都是你造成的,当然佛彻斯克这叛徒我也不会放过他,等我回去再好好地修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子晴听得糊涂了,她不懂为什么安娜贝拉躺在医院里会和她有关。
    “其实安娜贝拉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贝鲁特表舅特别保护她,不但请了佛彻斯克当她的贴身护卫,连上课都是请家庭教师到家里来,为的就是怕她发生什么意外。这一次你好心地帮她,却很可能让她送命,你知道吗?”阎仲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的话”
    子晴突然停住,因为她想起当佛彻斯克听到私奔这想法时的大力反对,直到后来拗不过安娜贝拉的恳求才勉强答应。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没有信心,谁知道竟是为了这原因
    贝鲁特看她不说话,更认定心中的想法是对的。
    “你会不知道?我看你早就计划好要陷害安娜贝拉了,目的就是要坐上圣诺亚集团总裁夫人的位子!”
    “我才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子晴才不接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贝鲁特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有没有,等家族长老们开会决议吧!如果你想保住小命,就祈祷安娜贝拉能够脱离险境,否则到时谁也救不了你!贱女人!”
    “够了,贝鲁特表舅!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即使贝鲁特是长辈,但阎仲恺不能接受别人污辱子晴,所以他严厉地出声制止。
    贝鲁特难掩怒气的瞪了子晴一眼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病榻上的安娜贝拉。
    “仲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一定要相信我!”子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但她一定要让阎仲恺相信她绝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我相信你。”阎仲恺点点头,给她一份信任。
    虽然有了阎仲恺的信任,但是当子晴看到脸上毫无血色的安娜贝拉,她的心里好愧疚,所以她不顾阎仲恺的劝阻,也不怕贝鲁特的恶言恶语,执意要听到安娜贝拉脱离险境才肯离去。
    在漫漫的等待中,子晴不断地在心里向她知道的所有神明祈求着,希望安娜贝拉平安无事。
    也许她的真诚感动了上苍,经过一个晚上的急救,安娜贝拉终于脱离险境,但虚弱的她还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开口为子晴脱罪,虽然如此,子晴还是高兴。
    但是好事总不会成双,当他们欣喜安娜贝拉的病情获得控制时,家族长老的宣判却无情地打断他们的喜悦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从电话中听到判决的阎仲恺早忘了他还在医院,气愤地对着电话大声咆哮,这也引来子晴的注意。
    “仲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去处理一下就行了。只是你一夜都没有闽眼,我还是先载你回家休息好了。”他心疼地抚着她疲倦的小脸。
    子晴不想他为自己耽误正事,因为她已经为他惹很多麻烦了。
    “不用了,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叫计程车,你不用担心。”
    “这好吧。你到家里再打电话给我,知道吗?”阎仲恺不放心地交代着。
    “我知道,你赶快去忙吧!”子晴笑着要他放心。
    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子晴嘴边的微笑渐渐隐去,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可以笑着和他说再见
    自从医院一别,子晴已经连续两天不见阎仲恺的身影,不同上一次的情况,子晴心知他是在为她闯下的祸善后,因此她不生气,每天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只是她望穿秋水、切切等待的人没出现,倒是她的头号大敌人贝鲁特又跑来了。
    子晴很不客气地想赶他走。“你又来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这次贝鲁特对她的无礼不但不生气,还拍手称赞她的勇气可佳,然后得意洋洋地睨着她。
    “死到临头,口气还是不小。看来你还不知道长老们判决的结果,他们决定将你暂时囚禁在罗马郊外的一座城堡内,然后再让你永远消失在地球上。”
    “你们怎么可以动用私刑?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法律的存在?”子晴才不相信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哈,法律?在这里长老们如果要一个人死,那个人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法律又算得了什么!”贝鲁特不禁取笑她的无知。
    听他这么说,子晴还是镇静的模样,并不是她不怕,而是她已经领教过他们的能力,所以她怕也没用。
    “既然他们这么厉害,我逃也逃不了,只能乖乖的等他们来了。不过你这只黄鼠狼不可能这么好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聪明,当然事情没那么简单,kevin为了你的事和长老们起了冲突。据我得知的消息,长老们对他的无礼举动相当震怒,听说准备撤下他目前的职位。”贝鲁特故意告诉她最新消息。
    不过这其实不太可能,因为家族中无法找到和阎仲恺能力相当的人,所以这只是阻吓作用大于实质意义。
    “目前的职位?那不就是圣诺亚集团总裁的位子吗?”子晴心惊,她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贝鲁特满意地看到她终于有慌乱的表情了,他为了加剧她痛苦的程度,不禁说出更夸张的谎言——
    “没错,而且他将被流放到佛罗伦斯偏远的小镇,从此只能做个与田高伴的农夫。”
    “农夫怎么可以?”听到这消息,子晴整个人跌坐到沙发上,两手紧抱着头。
    “当然可以。我早就提醒过你,违反长老命令的下场会是如何。如今kevin为了保护你的性命不惜以身试法,结果就是这样。除非”贝鲁特语带保留,故意吊她胃口。
    子晴不管会有什么陷阱,一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她赶紧抓住不放。
    “除非什么?”
    “除非你离开他,让他忘了你。然后我会让他和安娜贝拉结婚,看在他是我女婿的分上,我还会替他说话,否则他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无翻身的一天,你忍心看他穷困落寞地过完一生吗?你愿意他因为这样而恨你吗?”
    贝鲁特残酷地用阎仲恺的未来要子晴离开,他知道这一招一定奏效。
    “我”子晴迟疑一下后,抬头看着贝鲁特,坚决地说:“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乖女孩,我就知道你会听话的。”想到她真的跳进自己的陷阱,贝鲁特不禁得意地大笑。
    只是在他狂傲的笑声背后,却是子晴的心痛与泪水换取而来的。
    梅迪奇家族会议厅
    偌大的会议桌前坐着五名老人,别看他们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模样就看轻他们,他们可是梅迪奇家族中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长老,平常他们并不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他们却为了安娜贝拉这件事而齐聚一堂。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阎仲恺拳头重重地击打着光亮的核桃木会议桌,愤恨的眼神以欲将眼前这些人碎尸万段。
    这群老人年轻时也曾呼风唤雨、叱咤一时,狠角色当然也见过不少,所以对于阎仲恺的来势汹汹并没有被吓到,他们互看彼此一眼,然后由大长老开口说话——
    “贝鲁特已经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完整地向我们报告了,像汪子晴这种处心积虑、眼里只有金钱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你这么护她。更何况她还设计让安娜贝拉生命受到威胁,这更不能原谅!所以我们大家已经决定,将她囚禁在罗马郊外的一座城堡内,直到她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做!我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广阎仲恺信誓旦旦地说,完全不畏惧眼前这些人的势力。
    从来说一不二的大长老被他激怒了,他愤怒地用手上的拐杖重击地板,大声斥责:“无礼!你不要以为你管理所有的家族企业,就可以如此狂妄行事。我们可以给你这个位子,当然也可以随时要你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不过我一定会保护她的,除非我死。”
    阎仲恺根本不稀罕这个位子,如今他们这么说,他更是落得轻松,所以别想用这个来威胁他。
    “等等”
    在他转身欲离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他的脚步。
    阎仲恺转过身来,看着那出声的人,他是五位长老之中拥有最大权力的四长老。
    “要我们饶汪子晴一命也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四长老慢条斯理地说,却还是存在一股王者逼人的气势。
    “你说。”阎仲恺却没有被他这股气势镇住,他直接迎视他的目光。
    四长老看他这副自信狂傲的态度,不但不生气,反在心里暗暗称许,更为老朋友——也就是阎仲恺的祖父有这样英伟出众的孙子感到高兴。但他还是不会因此而偏私。
    “你这一生都要为我们梅迪奇家族奉献头脑、奉献生命,不能随随便便离开罗马。”
    沉思一会儿,阎仲恺轻佻地笑说:“你们提出这么严苛的条件,不觉得过分吗?不过我可以答应,但是我还有另外两项要求,如果你们答应了,我保证绝对会照你们的条件去做。”
    要谈条件,他也不输他!
    不过在四长老还没开口之前,脾气暴躁的大长老又跳出来,大声吼骂:“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你们不肯答应,无妨,那我走了。”阎仲恺耸耸肩,潇洒地再度转身。
    他有十足的把握,四长老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而只要他答应了,其他四个也只能乖乖答应。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在他的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四长老的低沉声音再度响起:“什么条件?”
    “很简单,答应安娜贝拉与佛彻斯克的婚礼,还有我决定娶汪子晴为妻。”他背着他们说出条件。
    “这”四长老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他郑重地点头。“好,我们答应,不过你不要忘了你刚才承诺的。”
    “放心,我说到做到。”阎仲恺挥挥手,向他们示意再见,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子晴恍惚的呆坐在沙发上,她连贝鲁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脑海中只重复着贝鲁特告诉她的话,心想她真的要听贝鲁特的话做吗?可是不那么做,阎仲恺的未来将会因她而毁灭
    她不能忍受他因为爱她而害了他,所以即使再痛苦,她还是得演完这场戏。
    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回房间。
    “晴儿,你干什么收拾衣服?”
    好不容易和那群老头子达成交易,欣喜若狂的阎仲恺立即从罗马赶回威尼斯,为的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不过他却看到她正在整理行李,这让他皱起眉头。
    听到他的声音,子晴手上收拾的动作停顿一下,然后继续整理衣服。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恰巧在这时候回来,原本她是打算留一张纸条,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只是上天似乎要折磨她,逼她在他面前演戏,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一直找她。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这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你。”
    阎仲恺不肯接受这青天霹雳的消息,他大叫:“离开我?我不相信!”
    “要不要相信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子晴背着他说,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歇。
    阎仲恺强抓住她逼她转身,紧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看着我,然后把事情讲清楚。”
    虽然现在她的心正在滴血,但是子晴仍然咬紧牙根、微笑地抬起头,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并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告诉你吧,其实刚才贝鲁特先生来过,他告诉我你已经不再是圣诺亚的总裁了,所以为了我以后的生活着想,我还是赶紧离开你比较好。更何况贝鲁特先生也愿意让我投靠,虽然他长得不如你英俊挺拔,给我的也只是情妇的名分,但想到可以继续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那些都不重要了。”
    天知道她说这些话需要用多大力量,不过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值得了。
    看着眼前甜美的笑容,阎仲恺突然觉得刺眼极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虚荣了?”
    “唉呀,那是我以前不懂得享受。如今我学聪明了,怎么还会傻傻地过以前那种穷哈哈的日子,说实在话,那种日子我还真过怕了呢!”
    阎仲恺提出另一项疑点:“可是你之前不是为了我的身份还和我大吵一架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故意不让我知道?”
    “其实那只是我的小手段罢了,我故意装成不屑的态度,就是为了赢得你的信任,好让你早一点娶我。谁知道半路杀出安娜贝拉这个程咬金,为了巩固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地位,我才假装好心地帮助她离开,其实我是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回来,免得我的计划失败。”
    子晴故意这么说,但在心底一直祈求他不要再逼问了,她已经快演不下去了
    正巧这时楼下一阵喇叭声响起,让她有借口可以离开。她拿起行李箱,冷淡地看着阎仲恺。
    “请你让开,贝鲁特先生派来接我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我不想因为和你拖拖拉拉的而让贝鲁特先生不高兴,毕竟他现在才是我的大财主。”其实那是她打电话叫的计程车,而她的目的地是台湾。
    阎仲恺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闭起眼睛退到一旁,对她狂吼:“你走,走得越远越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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